8、长生殿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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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洒落在太极宫东角门，李焕之的身影隐匿在浓重的阴影里，身形单薄而又透着几分警觉。他紧紧抱着怀中的青铜虎符，那虎符像是被点燃的炭火，越来越烫，与此同时，与三日前突厥使团留下的狼头图腾遥相呼应，产生诡异共鸣，一阵接着一阵的震动，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秘召唤。李焕之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的手微微颤抖，赶忙摸出母亲遗留的璇玑图残页。借着月光，他细细端详，瞳孔骤然放大，那残页上繁复的星象纹路，竟与脚下大明宫地砖的排列毫无二致，一时间，他只觉头皮发麻，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拽进了更深的谜团之中。
“李公子，该喝药了。”慕雪的声音宛如夜莺啼鸣，从廊下悠悠传来。李焕之闻声抬头，只见慕雪莲步轻移，手中端着一只青瓷碗，碗里飘出一股刺鼻的突厥狼毒气味。李焕之眉头紧锁，目光下意识落在慕雪耳后，刹那间，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原本的朱砂痣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狼头形状，与颉利可汗腰间那威风凛凛的图腾如出一辙，这一发现让他心中警铃大作，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就在李焕之满心狐疑、不知所措时，异变突生。青瓷碗的碗底，一道微光闪过，紧接着，母亲的全息影像浮现出来。影像中的母亲面容憔悴，苍白的脸上咳出血来，声音虚弱却急切：“焕儿，你父亲当年在长生殿……”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闪过，慕雪手中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李焕之的穴位，母亲的影像瞬间消散。李焕之只觉体内真气瞬间失控，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混乱之中，他竟在经脉深处发现了太宗皇帝的《长生经》残卷，熟悉又陌生的文字在眼前闪烁，可他却丝毫来不及细究。
“当啷”一声脆响，李焕之手中的青铜虎符坠落在地。刹那间，整座宫殿像是被一只巨手猛地摇晃，剧烈旋转起来。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尽头处隐隐闪烁着丹炉的火光。李焕之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小心翼翼地走进密道。在丹炉的炉灰中，他发现了一面刻满人像的石壁，每一张脸都与他自己一模一样，可身上的服饰却各不相同，从汉家的锦绣长袍到魏晋的宽袍大袖，再到本朝的华丽官服，这些人像仿佛穿越了时空，将历史的厚重与神秘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李焕之，你猜我是谁？”太平公主那尖锐又疯狂的声音突然从炉顶传来。李焕之猛地抬头，只见太平公主全身皮肤已完全蜕变成金色鳞片，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二十年前你父亲把我推进丹炉，今天该轮到你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雪突然转身，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稳稳抵住太平公主的咽喉。李焕之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在慕雪的瞳孔中，竟看到了自己的脸，这诡异的一幕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分不清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混乱之中，李焕之突然想起怀中的聚气散，他来不及多想，猛地将聚气散拍在丹炉上。瞬间，整座丹炉剧烈震动起来，炉中喷出熊熊火焰，火焰幻化成太宗皇帝的影像。“朕以血祭炉，炼制长生殿活死人……”太宗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沧桑，可话还没说完，丹炉便轰然崩塌。李焕之在昏迷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虎符塞进慕雪手中，恍惚间，他竟看见慕雪脖颈间浮现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最后的认知也彻底崩塌。
不知过了多久，李焕之缓缓苏醒，发现自己正躺在终南山古墓中，四周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正坐在他身旁，手中拿着银针，专注地替他疗伤。“李侍郎的公子，”老者开口，声音带着熟悉的磁性，“我等你二十年了。”李焕之定睛一看，心中大惊，眼前的老者竟然是三年前坠井的户部侍郎，可他胸前却挂着太平公主的九鸾金钗，这怪异的装扮让李焕之满心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我是长生殿主。”老者平静地说着，缓缓掀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青铜虎符纹身，那纹身仿佛有生命一般，隐隐闪烁着微光。“你父亲是太宗皇帝的药人，而你……”话还没说完，古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上不断有石块掉落。李焕之在慌乱中，发现身旁棺木中刻满了《璇玑图》密码的骨片，仔细一看，每一片骨片竟都对应着自己的一根肋骨，这种巧合让他毛骨悚然，仿佛自己的命运早已被人精心编排。
“李焕之，”慕雪的声音从墓顶传来，李焕之抬头望去，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慕雪的容貌竟变成了太平公主的模样，眉眼间满是陌生与诡异。“颉利可汗要的不是钥匙，是你的命！”李焕之这才惊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被煮沸，在血管中疯狂涌动，而丹炉底部，赫然刻着突厥使团的和亲文书，那些文字像是一道道诅咒，让他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身形一闪，手中银针如闪电般射出，封住了李焕之的经脉。“没时间解释了，”老者神色凝重，将九鸾金钗狠狠刺入李焕之心脏，“这是唯一能破解蜕骨术的办法。”丹炉喷出的火焰中，李焕之仿佛看到历代药人的灵魂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体内，光芒闪烁，如梦如幻。而慕雪耳后的朱砂痣，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竟清晰地呈现出长生殿的方位星图，那神秘的图案，似乎隐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可李焕之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长生殿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