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神神叨叨 ...
-
“我们怎么来这里？”夏尔奇好奇的向车窗外张望。
这里活像世外仙境，但所有景物环境都呈现严格的规则性。大道平整，没有一颗多余的小石子，全是平整压实的土地，连块水泥板都没有。两侧栽种着繁茂的梧桐树，每一棵都百年左右，修剪整齐。
打眼望去，简直是克隆梧桐。
路边的的草，石头也摆放规律。按东南西北置放不同的石头或雕像。地面水雾缭绕，两侧还有溪流缠绕林中，大大小小玉润石头放在溪中。
透过梧桐枝叶的缝隙还能依稀看见远处原木色的亭台楼阁。
完美规则的人间仙境。
“这家人有强迫症？”夏尔奇疑道。
“神家主祭祀，通神，大概所有东西都按神的要求来吧……”苍苍看起来精神不济。
夏尔奇明白，他为苍萍伤心。
“我在你书房看过他们的资料，听说神家的家主有一个眼球形状的水晶球，她在水晶球前，就能进入通神状态，向大家传达神的旨意。”车辆疾驰，夏尔奇看到一根石柱穿过一只眼睛的石像。
雕刻精美，通体暗灰，没有一丁点杂色，眼球上有真实的血丝和微微凸起的瞳孔。
“永视之眼……”夏尔奇撇嘴。
“‘大爆发’后十年，有一女子眉心生第三只眼，但无法睁眼。她成年当日，天降石柱刺穿她的眉心。”
“众人大骇，当是‘大爆发’引来天谴。”
“女子停尸三日无人敢动，路过一人听闻此事，摇摇头送她下葬，在盖下第一捧土时，女子突然醒来，第三只眼也睁开。”
“从此她能观阴阳，可辨鬼神，能知过去未来一切事，被人们奉为神明。女子与埋她的男子成婚，二人通神得新姓——神姓。”
“这就是神家老祖宗的来历。”苍苍深呼一口气，眼底带着厌弃。
“呸！我才不信！一定是他俩相互勾结做了个骗局……”夏尔奇知道“大爆发”后很多人死于辐射，勉强活下来的对科技恐惧万分，对一些神神鬼鬼的事十分热衷。
但他又回想起苍家生日宴，随祭司们一同来的有四大家主。有个女人蒙着金色抹额，看起来二三十岁，气质清冷。
“神家主也有第三只眼？”夏尔奇怪道。
苍苍说她叫神翼，神家当家家主，今年47岁。
她的外表最多30岁，可那双眼睛……
何止57岁。
不老的妖怪。夏尔奇暗忖道。
“嗯，真有，而且还会术法，我看到过她显神通。”苍苍歪头看夏尔奇，似乎特意在等他继续问。
“肯定是骗局！”夏尔奇坚定道。
“每月十五有奉神活动，四年前我拜访神家有幸见到她瞬移，隔空取物。”苍苍拆开一颗酥糖，试图塞进夏尔奇口中，却被他侧脸避开。
“怎么移？怎么取？”夏尔奇皱眉看他自己咽下酥糖。
“第一眼看在祭坛顶，眨眼间到了祭坛底。她一甩手，供香随她飞，无火自燃飘上祭坛。”苍苍嚼着酥糖，冷笑一声，“可谓是神通广大。”
夏尔奇看着眼馋，也拿一颗。
“世上真有特异功能？”
苍苍却只笑不说话。
“什么意思？！你笑什么？”夏尔奇恼道。
“魔术看起来神奇，但只要拆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苍苍看向窗外。
不远处，一群人在外面端正的等候。
夏尔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他扫过其中一人时，登时如坠冰窟。痛苦的回忆混着粘稠的毒液从脑袋深处涌出，冲的夏尔奇一阵晕眩。
苍苍没察觉，径直走下车。夏尔奇脑子一片空白，机械的驱动四肢跟在他身后。
为首的男人看着年纪不大，但他穿着云雾般的白衣，盘起头发，额间几缕碎发飘摇，看起来却有种鹤发童颜的气质。
他自然微笑，大步迎上。
“苍二公子，欢迎光临。”他微屈身。
“神大公子，久仰大名。”苍苍上前一步。
他是神翼唯一的亲儿子——神刀。
神刀精通旧世界各种玄学，塔罗易经紫微斗数，手相面相江湖传说，甚至风水星象等。甚至研究到最后，他自成一脉——“望粪识吉凶”。
火烤老干粪块，根据气息，爆裂方向，碎块数量，纹路等等综合判定吉凶。
听说还特别准。
无数贵族趋之若鹜，将自己的粪块藏几年，老了干了，再亲自送来神家。
“这位小哥目含威光，额骨饱满，鼻梁高挺……”神刀越过苍苍，立刻被夏尔奇吸引，“这些都罢了。值得一提的是，你面上有科名之星。”
“主年少成名！”神刀凑到夏尔奇面前，瞪大眼观察。
夏尔奇不看他，他的目光锁死在神刀背后的人身上。那人一身简易但不便宜的袍子，白面无须，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秀俊朗。
是叶隐水。
——叶家小老板。
害死母亲的凶手。
夏尔奇牙关疯狂颤抖，他眼底的星光刹那间变成燎原烈火，奔涌袭向叶隐水。
“好！神若烈火，燃尽三千！”神刀一拍手，十分激动，“这位小哥日后大有前途，能以一身野火，烧尽世间腌臜龃龉。”
电光火石间，苍苍已看出问题，他闪身横在夏尔奇与神刀叶隐水前，抓住夏尔奇手腕。
夏尔奇大口大口的喘气，恨意铺天盖地。杀母仇人近在眼前，自己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撕成碎片！
叶隐水不明所以，依旧礼貌的对苍苍施礼，温声道:“这位小哥是……？”
他哪里记得十年前随手灌死的一个贱民女人。
“你……你……”夏尔奇后槽牙嘎嘣嘎嘣。
“我感觉有点不对……”苍苍贴近夏尔奇，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什么？”夏尔奇这才注意苍苍。
“我……我头很晕……”苍苍虚弱的倒向夏尔奇，闭眼前看了颜叔一眼。
颜叔心领神会，大喝一声，喊道:“不好！！二少爷伤病复发了，快请医生！！”
他冲上来，帮着夏尔奇一起扶苍苍。
没人注意的角落，他伸手掐了夏尔奇一把。
夏尔奇以为苍苍真的发病，也焦急的呼喊医生。瞬间乱成一团，一群人簇拥着苍苍离去。
唯有叶隐水看了夏尔奇背影很久。
……
“清晨观贵气东来，蓝天白云上，祥瑞涌动。唯一点不妥，贵气显黑……”神刀坐在苍苍床头，兀自话不停。
“黑气不是凶兆吗？怎么贵了？”有人问道。
“噫～寻常人只听黑气主凶，实则黑色五行属水，气机以本观吉凶，水浅则清，水绿则深，水蓝则广，水黑则渊。苍二少来时，天地呈渊色。”神刀说的眉飞色舞，但又微皱眉，指着床上正在被检查身体的苍苍说，“可他的面相……”
“面相又如何？”那人追问。
“龙阳星动照孤鸾，天生骨相写离经。”神刀面露敬佩之色，起身站在床脚指指点点，“苍二少眉分八彩，八彩晓得吗？动物毛发，有干枯，有断裂，也有柔顺光泽的，而神兽异鸟的毛发，有七彩光泽，一看便知非凡，他的眉毛就是如此。”
“况且双眉藏剑锋，尾端微分叉。主人有断金之勇，却会为情所困……”
夏尔奇站在一旁，脑中循环着叶隐水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本就烦躁恼怒，神刀在他身边絮絮叨叨不停说话就罢了，还有捧哏的随从。
他心烦意乱，怒道：“少爷病未痊愈，神公子该安静点。”
神刀眼睛放大。
众人大惊，一个苍卫怎么敢在神家的地盘和神公子这么讲话。
“神公子，小夏不是那个意思……”颜叔将苍苍被角掖了掖，解释道。
“……”夏尔奇不甘的闭嘴。
“小哥神若烈火，有他在苍二少身边，是水火既济，初吉终凶啊！”神刀瞪着眼看他，似乎从他脸上看出了花。
“怎么个初吉终凶？”装昏的苍苍也不昏了，睁眼问道。
“水克火，火盛极时会将水蒸发。”
“注定不能共存。”神刀表情严肃。
“少爷，您醒了！”颜叔惊喜道，“您刚才昏倒，吓了我们一跳呢。”
苍苍看一眼夏尔奇。
夏尔奇眉头紧蹙，眼睛却一直锁在苍苍身上。
二人对视一眼，夏尔奇别过脸。
“啊，苍二公子醒啦。”神刀见他醒来，很是高兴。
“抱歉，今天恐怕无法拜见神家主了。”苍苍低声道。
“无妨，家主在准备奉神活动，也没空，你好好歇两天，两日后来参加奉神大典就是。”神刀笑的爽朗。
苍苍回一个冰冷的笑。
神刀带随从离开，苍苍让其他人除了夏尔奇都出去。
“是他杀了你母亲？”苍苍问道。
“……”夏尔奇嘴唇在颤抖，而后咬牙切齿道， “我要杀了他。”
“很难，或许你死了都做不到。”苍苍轻声道。
“我不怕死，人活着迟早有一天会死。”
“但他现在就该死。”夏尔奇眼中冒火，音量却小了很多。
“确实该死。”苍苍点头。
“我会自己处理，不会拖累你。”夏尔奇道。
“次次说这样的话，你不伤心，就不怕我伤心吗？”苍苍瞪他一眼。
“判断环境，量力而行。你的父母藏粪块，偷偷教你知识，难道是让你送死用的吗？”苍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夏尔奇语塞，前面两句是林德《不断战斗》书中的内容。
“我记得你以前虽然容易生气，却绝不是一个莽夫。”
“三百公斤粪块连带着你的脑子一起被查收了吗？”苍苍问道。
“你！”夏尔奇气结。
“在我眼里，你的命比他重要。”苍苍继续说。
“记得生日宴那天祭司前面引路的七位女子吗？”苍苍突然转移话题。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她们，夏尔奇点点头。
“她们死了，剜心剜眼之刑。”
“为什么？！”
“因为尖叫冲撞了祭司，明白吗？”苍苍看着夏尔奇的眼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在任何时候都能让他心安，“教会看重规矩，草菅人命。”
“我在这里，是因为挑战了教会颜面。教会与我父亲最终协商让我来神家接受天遗教的挑战，也是活罪难逃。”
“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我在这里，不是客人，是被礼遇的囚徒。”
“……”
“抱歉，连累了你。”夏尔奇低下头。
“摆正位置，正视环境，在既定位置上找出可用资源，接着目标明确的去战斗。”苍苍诵背出《不断战斗》的内容。
突然，他狡黠一笑，起身找出一叠资料。
“这是神家的资料，里面有六成是真，四成是假。还有是这次我带来的人的信息，以及苍家在神家安排的人的信息。你用这些真真假假的信息，设计一个杀叶隐水的计划。”
“设计好了我来审核。”
“审核通过，我就帮你杀了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