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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个男人战争的源起 ...

  •   吴昭远家前面是一条运河,这条运河非常有名。听他祖父说以前的时候这条河里的船只络绎不绝,河里和河岸上都热闹非凡。吴昭远在脑子里是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一幅景象,他的记忆里只有停靠在河岸上的那两只大大的船,船体原来是刷着桐油泛着青黑,多年的没有保护及雨水不断的冲刷使船板露出上一块一块的白色糟木头。到了夏天,他们附近的一帮混小子几乎长在河里,从船尾跳到河里是他们那帮捣蛋鬼极爱的项目。这两艘船都是吴昭远家的,那帮家伙谁能上船谁不能上船是吴昭远说了算的,因为这个吴昭远作了很长时间小孩头。
      吴昭远小时候的活动可以说丰富多彩,他鬼点子又多总是能想出很多好玩的新点子,以前因为能上船玩而不得不跟他混的一帮不服气的家伙也慢慢的认同了他。这帮家伙里以前的头叫何成林。何成林那小子也是有骨气的,因为被自己的兄弟们背叛了,说什么也不和他们这帮人玩,为了挣口气硬是连河都不下了。吴昭远很贱,人家越不愿意理,他越要去戳。白天领着一帮人在何成林墙头外拍四角、打流弹、摔瓦屋。晚上在人家屋后猜白黑、咯噔泱泱(音)。弄了几天,何成林的妈实在受不了了,出来骂,
      “小兔崽子们,再闹打断你们的腿。”
      吓的小崽子们一哄而散,本来吴昭远觉得能战胜何成林成为他们这一片的总头很爽,但是何成林就是不投降,让他爽的不尽兴。本来带了这帮小子来玩就是来炫耀的,何成林那家伙看到跳脚或者来打一顿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谁知道,他们接连来了三天,何成林不但没有跳脚,看到他们简直像看到空气,最后还惹怒了何成林的妈妈,这要告到自己家里就不好了,别的小兄弟也不敢再去了,都怕何成林的妈妈最后去告家长。吴昭远原来的那点小不爽现在是越变越大。不过一时半会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郁闷着。
      要说吴昭远和何成林有什么大仇,那还真没有。两家挨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隔了两个胡同,他们那个岁数的小孩多,一般都是一个胡同里就有四五个差不多大的,大家一般都是一个胡同里的一起玩,要不是因为吴昭远家的船,吴昭远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这附近几个胡同里的小孩头的。何成林的爸爸是他们村上的老师,虽然他有一个比较泼辣的妈,他爸爸可是文质彬彬。这何成林可以说得了他爸和她妈两个人的真传,平常文质彬彬,打起架来那是虎虎生威,光看外表谁也不会相信他当过港生、大头那几个大块头的老大。因为吴妈妈很有些小资情怀,每每领着皮驴吴昭远一身泥巴从何成林家门口过,看到何成林穿的干干净净甜甜地叫婶的时候,就会感慨她的儿子为什么不是成林这样的呢。一次两次吴昭远也没在乎,可是次次这样,任凭吴昭远的心胸多开阔也受不了了,更何况吴昭远是见过何成林领着一帮兄弟和东头的都上三年级的二柱他们打架的。吴昭远就觉得何成林他妈的太会装了,当时他们那个年代还没有腹黑、闷骚这样的词,后来吴昭远想想她妈的何成林从小时候就是个腹黑加闷骚。
      就在吴昭远苦思冥想怎样给何成林颜色看看的时候,他们这里发生了一件他更感兴趣的事,二柱家的老爷爷老了(曾祖父去世了)。二柱的老爷爷88岁了,在他们那里像这么大的老人去世称为“喜丧”,因为老人很长寿又没有受多少罪寿终正寝的这对老人是一件福气,对于家里人来说也不是太伤心的事。一般这样的喜丧都会请戏班来,发丧的前一晚唱上半夜的戏。到了发丧的那天,吹啦班子在前面吹,孝子们(就是二柱老爷爷的晚辈们)在后面哭,那是非常闹腾的一个场面。这个事情对于吴昭远这样的小屁孩来说简直是节日,他们夜里听半夜戏,第二天再看半天的发丧。发丧的那天,街上站满了看的人,吴昭远钻在人缝里看到浩浩荡荡的一队人,最前面是吹啦班子在那奏乐,紧接着是逝者的排位相片,后面是逝者的棺,最后面是孝子们,男孝子在前面,女孝子在后面,二柱的爷爷打着白幡在孝子的最前面低着头哭。吴昭远看到这里一个计上了心头。
      吴昭远是行动派,有了想法第二天就付诸行动,他招来那些弟兄,给他们一说自己的想法,他自己原来的兄弟倒是没有异议,港生、大头那几个有些不愿意,觉得太损了。吴昭远怒了,
      “谁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拉倒,以后也别和我们一起玩,也别去船上玩。”
      说完就领着一帮兄弟准备去了,港生、大头他们一思考,那边和何成林是玩不成了,在因为他和吴昭远玩不成那不是太蠢了嘛,就也跟着去了。
      吴昭远他们几个人就在那里商量用什么做唢呐用什么做笙,用什么做孝布,用什么做何成林。商量好了后大家就分头去找。吴昭远去家里拿了几个化肥袋子披在头上作孝布,成群拿了弟弟的玩具喇叭作唢呐,港生拿了家里的黍秸秆用绳子绑一起作笙,大家又去河里抓了青蛙弄死作何成林。
      事情都准备好了,刚好这个时间也是大人们都下地做农活的时间,吴昭远他们就奔何成林家去了。
      吴昭远他们家这边的习惯是只要家里有人就不会关门,他们走到何成林家门口,看到大门和屋门都开着,就知道何成林在家。于是大家各就各位吹喇叭的吹喇叭,吹笙的吹笙。吴昭远把青蛙装在鞋盒里抱着哭丧,
      “何成林你死的好惨啊”
      后面跟着的小兄弟们也哭,他们都还小也不知道到什么特别的骂人的话,吴昭远觉得咒一个人死就是够歹毒的了,一定能激起何成林的愤怒。不负众望的果然把何成林给哭出来了,不但何成林出来了,邻居家的奶奶也被哭出来了。
      奶奶骂到:“小崽子们都作死啊,等你们爸妈来了仔细把你们皮给扒了。”
      这还不算,那何成林更绝,
      “儿子,孙子们真是孝顺啊,等爷爷哪天真死了你们再来哭吧。”
      吴昭远当时没差点气晕过去,他光想着整何成林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他们这里都是小辈给长辈哭丧的。这件事从此以后成了吴昭远的奇耻大辱,谁都不能提一下。只有何成林没事的时候拿出来逗一下他。也是从此他和何成林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两个男人战争的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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