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
“OK，这边也放好了。还有吗？”
尹宵南放好两盘面包，两边的袖子又挽了起来，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易晓寒对于眼下状况的行程有些印象模糊，他只记得自己将面包推出来，尹宵南戴上了手套，下一秒就端着烤盘站在了柜子前。
“没有了，第一批就这些了。”易晓寒终于回过神来似的，“不好意思，还让你动手帮我。早餐想吃什么？我请，权当感谢。”
尹宵南稍稍抬起手：“别，我只是不想坐在旁边看你一个人忙活。做面包我帮不上忙，把面包摆进柜子里还是可以的。”
易晓寒不喜欢虚与委蛇，尹宵南说了不用，他也不再勉强，只是看着柜子里的面包说：“摆的很整齐，谢谢。”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想吃什么？”
“第一次吃的那个柚子面包吧。”
“好啊。”
易晓寒拿起夹子，推开手边的玻璃柜门，指着靠里的一枚问：“这个怎么样？这一盘里最漂亮的一个。”
“可以，谢谢易老师。”
“...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尹宵南也没说好不好，只是笑。
易晓寒又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他自己心怀不轨，总觉得尹宵南的“易老师”有点暧昧的味道。
他夹起那枚漂亮的面包，端着托盘去打包，偏偏捻不开桌上的塑料平口包装袋，分明已经是熟练到梦游都能完美呈现的动作。
他尽力维持自己的表情，想办法遮掩自己不算明显的慌乱：“话说回来，你那天也睡在店里吗？那天你也来得很早。”
尹宵南似乎没看出什么，问什么答什么：“嗯，那次也是在店里睡的。其实就是偶尔见一见朋友，聊的晚了懒得回家而已。”
面包终于被塞进袋子，易晓寒松一口气：“连家都懒得回？看不出来。昨天我去你那儿，觉得打理得挺不错的，特别是吧台，整洁明亮，不勤快的话维持不住那么好的状态。”
他刚说完才觉得不对。
DUSK才开张多久？那可不得状态好吗？这么说会不会被误会成阴阳怪气？
尹宵南却没在意，牵起嘴角笑了笑，接过未封口的面包，敲敲台面提醒易晓寒收钱。
扫了码，尹宵南将面包送到嘴边，一口咬下去，咀嚼片刻咽下，回味似的微微抿唇，随后轻轻地说：“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就想说了。”
“什么？”
“现在换另一句话吧，你确实像个圣诞老人。”
易晓寒反应过来，红了半张脸，刚松的一口气复又提起，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尹宵南一个活了三十年的人精哪里会看不出，他就是觉得易晓寒脸皮薄，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居然还能被三言两语逗得面透红霞。
他总算还是愿意大发慈悲，岔开了话头：“昨天向你提的合作，是我草率了。”
易晓寒脸上的红晕还没散，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懵了，然而他眼里的疑惑又太浓，尹宵南看着，莫名觉得可爱。
尹宵南忍不住清了下嗓子：“刚刚的半个小时我考虑了一下，Chaud还是维持它现在的样子比较好。”
“何出此言？”
“怎么说呢...要是有人因为我提出的合作，失去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美丽清晨，我应该也会替他感到遗憾。想来想去，我还是不要做这个罪魁祸首了。”
原来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易晓寒其实想解释，不论是什么样的合作，他都会保证他的店照常营业，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可合作一定是会带来改变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为这种变化额外付出多少，这种尝试需要魄力，然而他的魄力早在几年前离职创业时用光了。
这个所谓的合作本就没有雏形，甚至正如尹宵南所说，是草率的一时兴起，此时由尹宵南自己提出放弃，也不需要他开口拒绝，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易晓寒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一丝遗憾。
最终他还是选择沉默地接受结果。
尹宵南仿佛早已预见这份沉默，他伸出手在易晓寒肩头拍了一下，颇有些爽朗地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挨得那么近，以后没事可以多来坐坐，就像你说的，我对DUSK的环境也很有信心。”
“......”
“不逗你了。”尹宵南晃了晃手里那枚咬了一口的面包，“我先回去了。这个清晨很愉快，有空一起喝咖啡。”
当然，尹宵南说这句话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易晓寒当天下午就出现在了DUSK的吧台边。
尹宵南有些惊喜地笑：“下班了？今天这么早。”
“今天最后一批包都卖光了，我就...过来喝个咖啡。”
“不错啊，我看你每天两点一线的，偶尔放松一下多好。今天想喝什么？”
易晓寒早就做好了选择：“拿铁，热的。”
“两分钟，等着。”
易晓寒环视了一圈，大概是周末的原因，今天店里的人不少，远不如昨天来时安静，但是多了人气，就多了几分双脚落地的安心感。
他的目光飘过坐在窗边座位，戴着耳机敲键盘的女士，又掠过围坐在矮桌边欢笑交谈的相聚的一群朋友，也瞥见窝在角落布艺沙发里，十指交握的情侣。
易晓寒不自觉地支起手肘，他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时带起眼角的皱纹，放松又惬意。
尹宵南端着咖啡靠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晕着柔光的易晓寒，他怀疑自己今天做了太多咖啡，眼睛也过度疲劳。
“来。有点烫，一会儿再喝吧。”
易晓寒转回来坐正，下意识摸了摸杯子，是很烫。
“谢谢。”他轻轻转了一下陶瓷杯，瞥了一眼不远处台面上垒起来的订单，眼中的温柔尚未散去，“今天应该很忙吧，单这么多。”
“是有点脚不沾地的意思，不过正常，周末嘛，今天的天气还这么好。”
“那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里和我聊天。”
“巧了，你正好在今天最闲的时候来，和你聊一会儿，就当放松。”
易晓寒点点头，他的两只手虚虚环着烫人的陶瓷杯，手指有意无意地蹭着杯子耳朵，落在尹宵南眼里，安静乖巧。
明明是同一个位置，同一个人，同一个接近冬日黄昏的太阳。
与昨天那个向他巧陈利弊的形象相比，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