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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回 山雨欲来风满楼 荏苒往事又几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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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仁宗年间,国兴民富,涵煦生民,然仁文有余却义武不足,于契丹、西夏起为边患,乃不吝缯帛以成和好。康定元年,仁宗赵祯赐婚辽主耶律宗真,下嫁升平公主赵翎以休两国绵好,至此换来宋辽两国三年太平。然契丹好战贵族屡犯南朝,大肆掳掠人畜财产,至两国边境民不聊生。庆历二年,契丹内政动摇,奸佞当权,以南院大王耶律宗元为首的主战派欲借机弑君夺权,大肆在朝鼓动朝臣撕毁会盟向宋土开战。辽兴宗为免君权旁落,接纳贵妃萧想容之谏,以表三年前宋升平公主和亲之会盟诚意为由,向宋派出和亲使团,明为和亲暗为结盟,然使团却在宋境河北道遭遇袭击,使团成员一夜之间全部罹难,连同辽长公主带来藏有一桩隐匿于宋室王朝三十年惊天秘密的觐天宝匣也不翼而飞,开封府临危受命,故事便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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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梅香四溢,满园的红白梅株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分外妖娆。
花影之间两只着红白衫的人儿纵横其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金戈交击之声后那红衣男子踏梅而过,身后点点白梅纷扬飘落,煞是撩人眼球。
轻盈之间见得他掠空而降立于廊前,笔直的身躯甚显刚毅,只是那面容却太过于柔美,眉清目秀濯濯如春风月柳,真真是芝兰玉树,可入画中。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如一阵春风吹开多少山花烂漫,浓眉潋滟间,一笑倾城欢,绕得让他对面的白衣人儿又是一番取笑。
“猫儿,多日不见你倒是愈发的秀气了,许是你官做久了,加上天下太平,怎道越来越白俊,若不是我知你底细,当真把你认成那百无一用,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白玉堂得意一笑,画影一闪即入鞘中。
展昭知是他有意取笑,也不着恼,手中巨阙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半弧入得鞘中。拢袖一辑,颔首言道:“承蒙白兄夸奖,展某不才,哪能与那饱读圣贤的书生相比。倒是白兄的身手愈发矫健,真不愧是闻名江湖的锦毛鼠。”
白玉堂双眉上扬,露出一副不屑,与这猫儿相识也不是一两日,对于展昭那温柔的反击他已是再熟悉不过,虽然表面上总是自己占尽风头,实质上他却从未讨得便宜。
“罢了罢了,今日五爷我性子好,懒得与你这只臭猫斗嘴皮子。”白玉堂抱臂笑之,虽嘴上说罢了但也一副不依不饶,双眼一翻,再道:“猫儿,你可曾识得落雁沙?”展昭当下一怔,冲口反问:“蜀中唐门的落雁砂?”
“正是,这也是五爷我今日造访开封府的缘由,我是想请公孙先生帮我证实一下此种毒物是否就是那落雁砂。”说着,白玉堂从腰间拿出只小瓷瓶,跳上台阶,倚着展昭的肩膀蹲在木栏杆上,嬉笑着脸道:“我说猫儿,见五爷我今天不是为你而来是不是有些失望?”
展昭瞥了他一眼也不搭话,只是向外挪了两步,速度之快令白玉堂一个扑空险些倒地。幸而他身手好,一个鹞子翻身靠住了廊上的立柱,索性倚着柱子坐在了栏杆上。“你这只臭猫,可真小气,五爷我不就是靠你一下么?你就......”白玉堂着恼的瞪着他,未及将话说完便见张龙步履匆匆而来。
“张龙,可是大人唤我?”展昭迎上前问。张龙点头,抱拳朝一旁的白玉堂行了个礼,回向展昭:“展大人,枢密院的王大人和六扇门的总捕头葛青枫来了,说是朝廷出了桩大案,包大人命我前来请您花厅议事。”
展昭眉心一蹙,“大案?”心下不觉产生一股奇怪的不安,回头就冲白玉堂狠狠瞪了一眼。“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犯的案。”白玉堂一脸无辜的看着展昭。“果真是耗子,每次见了你都晦气,总之你一来就定不会有好事发生!”见展昭黑着脸白玉堂委屈的大呼:“我说展小猫,你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怎么什么不好的事你都怨我呀!”
展昭懒得搭理他,见张龙一番急促的模样,不再停留便向前院花厅步去。才走两步,又转头对那栏杆上的白玉堂道:“霉老鼠,别说我小气不告诉你,公孙先生这会多半是在后院的西厢房内,你自可上那寻他。再有,开封府有门,麻烦你下次来就不要再翻墙了,这等不雅之举实在对不住你自誉的风流天下我一人的名号。”
见白玉堂做出一副磨牙状,展昭得意的抿嘴一笑,手中巨阙随着他行云流水的转身,黄色的剑穗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甚是漂亮惹眼。
展昭一席话惹的白玉堂好不气恼,话虽没挑明,实则是骂他翻墙之举如同贼人,依他那性子又哪能容得。跳下栏杆冲着展昭背影便骂道:“你这只死猫,臭猫,烂猫,瘟猫,三脚猫,几月没见到越发变得牙尖嘴利了,五爷我就爱翻墙你偏奈我何!”
开封府花厅,包拯捻须沉呤,仔细听那一旁端坐的白脸长者道:“......这次和亲本是我天朝和辽国永结同好亲上加亲之幸事,又岂知会出现这等离奇之事,那辽国长公主失踪,随行的百人护卫队均且中毒身亡,最为紧要的是那放置绝秘议和文书的觐天宝匣也一同随之不见......”
“觐天宝匣?可是那辽主为表示议和诚意,欲告之辽南院大王一桩隐藏于我天朝三十年前的秘密?”包拯沉声询问。白脸长者微微点头,一双眼睛焦虑的望向前方,叹声道:“自我朝升平公主嫁与辽主和亲,这三年边关才无战事,百姓才得安宁,然那辽国南院大王耶律宗元却一直觊觎辽国皇位而对我宋土虎视眈眈,偏辽人生来好战,加上辽主与那耶律宗元又素有不合,朝野上下举战之声亦日日高涨,辽主为保皇权旁落于狼子手中这才不得以和亲为由与我朝共谋对敌良策。事是好事,随又曾想却生出这等事端,怎叫吾皇何以不忧!”
“此事发生有碍两国邦交,确实令人堪忧。”包拯面色凝重的点头附合,末了朝站立于身侧的展昭问道:“展护卫乃绿林出身,对于江湖中人所用之毒定不陌生,本府想知那落雁砂可是寻常人就能持有?”
展昭拱手一揖,回道:“禀大人,据属下所知,那落雁砂乃蜀中唐门的独家秘制,别说一般江湖中人,就是那些有威望的门派也不可能在唐门讨得此毒,更不要说能持有了。”
立于王世渠身边的青衣汉子正是六扇门总捕头葛青枫,待听得展昭一番话后,点头附和:“二位大人,展护卫说的极是,只是那蜀中唐门从不涉足江湖之事亦不会与官府来往,然这次辽国的和亲使团皆全部死于唐门的秘制剧毒落雁砂之下,思之实在令人费解。”
展昭心中亦在盘算,只是点了点头,却不搭话。他想了起先前包拯与王世渠关于辽主和姻的一番对话,心里便是一股难捱的生疼,恍惑间他又似回到从前。
【那年七夕,火树银花,街面庙宇人流如织,汴梁城内一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繁华。绰绰人海中,那一蓝一绿琴瑟和谐的人儿更是惹眼的羡煞了旁人,亦引来不少好事之人驻足评论。
“展昭心中有愧,展昭若是有妹妹,当视为掌上明珠,百般呵护,怎忍心让她去蛮荒受苦,然现在展昭却要逼公主回宫,展昭心中不忍......”“好了,好了,我从来就没有怪你,你这样尽忠职守,实乃大宋之福。”
绿纱人儿幽幽的看了男衫男子一眼,嘟起玲珑小嘴自怨自艾道:“谁让我偏偏生在帝王之家,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又哪能像我如此......”
次年还是七夕,仍就是那人潮涌动的庵堂,仍就是那火树银花的街市 ,仍就是那歌舞升平的汴梁,仍就是那一蓝一绿的两只耀人眼目的人儿,蓝还是那澄静的蓝,绿还是那滴翠的绿,只是那刻的两人却已似不同往常,眼神的闪烁间且都多了份耐人寻味的异样......
“展昭,你说过我若和亲你必定随我出塞,在那蛮荒之地护我一生......”蓝衫男子垂眸凝望,沉沉的黑瞳之中却是那些许不得已的悲凉。“公主,展昭言出必行,只要公主不嫌弃属下,展昭愿送公主出塞,护卫公主终身。”
三年七夕。封丘门前,公主赵翎一袭盛装端坐辇内,盈盈目光中顾盼神情满是不舍不甘,却也是那么的不得以。远处人群,那蓝衫男子轻蹙的眉间是那生生的痛。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只听得他低声喃喃,痛楚的眼神扫过人群,不等那华贵大辇出城,便已凄凉的转身离去,挺直的背影很快湮没在人潮之中。
“我真傻,既与你相识七夕,却又生生错过......明日合朝送别你就别来了,那样我会不舍......”她轻轻的揽住他的胳膊,阖上眼睫将头伏于他肩头再道:“往后要好生照顾自个,别学人家逞强好胜,伤在哪就不好了......再就是替我寻房好嫂子,若得空,便带她来辽国看看你的干妹子,也不枉我独守异乡的孤寂......”
“公主......”男子才艰难的岂口,便被绿纱人儿嗔怪的打断:“翎翎!”哽下喉,他还是没能叫出口,只听得道:“......今日你想玩多久,展昭就陪你玩多久,明日一早展昭再送你回宫,皇帝那里展昭自会担待。”
蓝衫男子眉间隐忍的悲切让女子看到亦是心酸,抽开手,她强做欢快的转过身俏皮的笑道:“你难道就不怕我花光你的银子?”男子清凄一笑,只是微微摇头却不多言。
“那我要先挑好吃的,我要把中原美食全塞进肚子里,那年七夕只顾着和你生气,白白浪费了一桌子美食,让我回宫后好不心疼,今日我却是不能错过了。”她不染纤尘的笑着,歪着头竖起指头放在嘴边想想再道:“然后......然后再买一大萝烟花,想必辽国那薄脊蛮荒之地也没这东西......”女子强颜欢笑的向前蹦着跑着,眼神之中却是滴血的生疼......
男子慢慢的跟在她身后,他知道那单薄的背影之前是张什么样的脸,手中巨阙愈拽愈紧,发出骨络交错的声响,让前方人儿听得却是一抹无法言出的难捱。那一刻,他的确有过抛离凡俗带她远离尘嚣的冲动,末了,他终究还是没能这样做,因为他是展昭,他生来就是为了守一片青天,护一方黎民。随曾想,这一迟疑便成了两人永生的痛.....】
“翎翎——”想到这,展昭不禁唤出了口,紧蹙的眉头刻着生生的疼,握拳的双手还有那手指骨络发出的清脆声,不难让人感觉他陷入了久违的痛苦之中。这番表情让身旁的包拯看得真切,多年的相处深知这般表情的他定是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便轻声唤道:“展护卫......展护卫......”
“......啊......”展昭怔了多时,听得包拯一唤方才顿悟,遂不禁上前施礼:“望大人见谅,属下一时走神,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殊不知展护卫想到了什么?”因案件过急,王世渠此刻显得很是沉不住气。
展昭对着二人拱手作答:“回禀王大人,大人,属下实不相瞒,就在一柱香之前,白玉堂曾对属下提及过此毒,他此刻在往公孙先生处询问,属下是想关于落雁砂之事白兄或许会知悉一点。”听到他一番说来,王世渠大喜:“那展护卫何不叫白少侠前来?”
展昭微微抬头,眼神之中稍有一丝闪烁,但很快一纵即逝,拿捏分寸后握拳一揖:“是,属下这就去请那白玉堂。”“展护卫不必去请,白少侠业已离去。”公孙策闪身进屋,对着包拯和王世渠俯身施礼。
原来那白玉堂从公孙策那证实瓷瓶中的毒物为落雁砂后,便已离开封府而去,公孙策思此事不简单便一直侯在花厅外,屋中所谈之事他已全然听去,不待展昭出来便急忙步进了屋中。
王世渠一听,满脸失望之色,焦急的追问:“他走了?那他可曾说过什么?”公孙策躬身禀道:“回王大人,白少侠不曾对学生提到任何事,只是将一只瓷瓶交于学生,请学生帮他验明瓶中之毒是否为落雁砂。”
“那究竟是与不是?”王世渠再问。公孙策点了点头:“瓶中之毒正是落雁砂。”包拯一愣,抬头望向公孙策道:“那落雁砂连陷空岛的白玉堂都不认识,公孙先生未曾行走过江湖又怎会识得此毒?”“这......”
见包拯与王世渠齐齐投来的疑惑眼神,公孙策一时语塞,颇为为难的朝立于一旁的展昭望去,但见展昭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才揶揄回道:“大人不知,学生多年之前曾与蜀中唐门名下的一位继室弟子颇有交情,他识得此毒。”
王世渠大喜道:“公孙先生既识得唐门弟子那是再好不过,若能马上联络此人我们就不难查出此案之真相。”“这.....”公孙策咬咬嘴,又瞅了一眼展昭,见他眼神中的默许,暗暗吐了口气道:“回王大人,实不相瞒,这位唐门弟子早在多年前就已被逐出唐门,学生,学生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怎会这样。”王世渠大为失落。包拯却心有揣测,公孙策平日为人处事是何等的妥当贴切,如今回话却言词闪烁,实不符合他平日的行事作风,加之回话之前与那展昭看似不经意交流的眼神实在让他感到个中问题。
送走王世渠后,包拯退避左右,将那展昭与公孙策一并唤于书房之中问起先前之事。公孙策仍只简单道了几句,仍是先前的那番话,只是展昭这会却是不出声,神情颇有些恍惚,包拯连唤数声之后他才缓过神来。
“展护卫好像满怀心事?”包拯目光炯利的直视着他,仿佛一眼已早将他看穿,不待展昭回答,他又拈须笑道:“倘若本府猜的不错,那唐门弟子应与你颇有关联。”展昭心下一凛,抱拳回道:“对不起大人,属下并不是有意想隐瞒什么,只是......只是属下却有不为外道的难言之隐,属下还望大人见谅。”
对于展昭稳着率直,从不藏言纳语的个性格包拯深有了解,见他一脸沉重为难,也不再问,知是他必有难处,于是点头道:“你不说,本府相信你定然是有苦处。可如今你也看到了,事态之危急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境地,皇上将此案交与枢密院与开封府办理,我们便责无旁贷,势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以安天下之太平,百姓之宁定才是为人臣子的责任。”
听包拯一语言罢,展昭双眉昂然上扬,清明澄澈的眼神亦透着坚定,拢袖一揖朗声说道:“大人之意展昭明白,展昭当以天下民生为重,百姓疾苦为先,即使有再大的困难展昭都将竭尽所能查出真凶以敬朝纲。”一番对话,包拯再不多言,只是捻须点头。
是夜,凉风透骨,沁人心肺。
让人寒薄的不是那浸心的凛冽,而是藏于心中之至白骨的苦涩。
清冷的月色之下是展昭那颀长而略带消瘦的身影,笔直的脊背屹立在画舫尽头,如松柏翠竹般刚劲不阿,只是那蹙眉的容颜太过忧柔,让人不觉有替他抚平的冲动。
“难不成你真要去那契丹?”白玉堂斜倚围栏举杯邀月,当真是潇洒。见展昭不语,知是那只猫心里头想的什么,一股不悦直直袭来,跳下栏杆冲他再道:“三年了,你可曾放下?殊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展昭抬眼扫向江面微澜,眉间眼底淌出的是那千斤重的拧结。“今日怎样,当初又怎样!世事皆是宿命,自有天定,又何来放下与放不下之说?展昭现在只知安定一方百姓,平息一场战乱便是圣上之福,万民之幸,再言荏苒往常无非是自寻烦恼,庸人自扰罢了!”
好一番铿锵顿地的抢白,硬生生的让白玉堂堵住了喉。对于这只猫儿的个性白玉堂了解太深,世事之前他永远是以国家责任为先,以黎民苍生为重,就因是这样的侠之大矣,这该死的臭猫才让逍遥洒脱的白五爷牵挂于心,终究是无法放下。
罢了罢了,白玉堂想:即便这只臭猫放不下那赵家丫头又能怎样,这些年了,自己又何偿放下过这只猫儿,曾几何时不是被这只臭猫气走自个又死皮赖脸的寻了回来,屁颠屁颠见了他,可他却总是摆出一副死不待见的模样。
每每这样偏白玉堂也不动怒,因为白玉堂知道那只猫心眼里是对他好的,惹急了他,他也顶多就是翻个白眼,鼓起腮帮亦不再言。但见他这样白玉堂就乐的神采飞扬,更何况每次生闷气都是自个不对在先,一声不响跑掉后却老是喜欢怨在那只猫头上。
不说天下人皆知,至少这汴梁城的老百姓是知道他的,他这只老鼠若离了猫就好比鱼儿离了水,自是没了活路。为此,卢方都煞为不解,不止一次问他当真是不服那展昭御猫的称号?白玉堂自然回答“是”,可他心里也是弄不明白,若论兄弟情谊,这猫哪能与四鼠相比,可是白玉堂心中,猫和四鼠却是同样的重要。
也多亏了五爷将猫儿看得重些,好歹也为全汴梁的老百姓谋了份福利。他俩不知,这一红一白两只华美的人物却是为汴梁城最美的一道风景。也就是这两个神仙般的人物应了那景,千百年之后,又得多少人念念难忘......
朝敦东升,日上三杆,囫囵西沉,皎洁之下,只要是猫大人出府,那只白耗子必然会蹲在会仙楼的窗子边侯着他,时不时扔个花生米鸡骨头的戏弄一番。猫儿到是好性情,躲过了,扬头是他那不冷不淡招牌式的微笑;若没躲过,顶多也就是翻一翻他那招牌式的白眼,亦不会多说一句,全由得那只白老鼠得意的拍桌大笑。
于是,当那一蓝一绿出现在街头巷尾之时,汴梁的老百姓都忍不住的驻足,在他们看来,那抹蓝的身旁应该随着的是一道白才对,不过好奇终归是好奇,毕竟是如画的一对美人,除了让人羡慕还是羡慕,只是单单让这只老鼠窝了一肚子气,想撒却又撒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