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四章 神圣典礼 V ...
-
******************
比岚山二世小半岁的圣祭祀王西瑞尔也要面对成年仪式了，这是把自己贡献给光明皇帝的典礼。
为了让青涩的弟弟了解这“贡献”的奥妙，教皇特别安排了老师讲解相关的礼仪，并且强迫西瑞尔阅读历代祭祀王的日记。“可是，那些祭祀王都是女人啊。”破天荒成了身为男身的西瑞尔祭祀王，看着那些女子的日记不禁满脸发红，在教皇询问他对这些事情有什么看法时，尚未成年的少年用“荒淫”下了个定义——光明皇帝竟然是用交合的方式来了解这个世界的，对西瑞尔来说真是荒唐至极。“伟大的神难道是趁着机会放纵一番后，拍拍屁股就独自走掉的家伙么？”甩掉第七本日记，西瑞尔真是烦透了。
中心大陆下了雪后，被严格控制的世界中竟然发现了很多过去没有出现过的境界。比如隐性的山，地下的冰河，结着金色果实的香蕉树等等。借着了解世界的借口，西瑞尔带着少数随从来到了中心大陆最西面的莽原，□□的骏马被繁盛的草场所吸引竟然撒气欢来，西瑞尔也被坐骑的欢悦所感染，干脆放开缰绳信马由缰随它乱跑。褐色名驹一旦撒开蹄子，其余的马怎么能使对手，很快这一人一马就把侍从们甩掉了。
就这么游荡一天，等到西瑞尔向找寻伙伴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迷了路。无奈中他只好原地等待，希望侍从们能够找到他。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在树下打瞌睡的西瑞尔发现马匹脱缰而去，先前绿色的草场竟然被山脉所代替。“这就是隐形的山吧。”摘下反季节开放的紫云英嗅了嗅，西瑞尔发现这花并不是幻影。
被紫云英夹着的是一条一米宽的砾石小路，估计是溪流的故道因为水量减少而暴露的河床。四下除了岩石就是紫云英的海洋，又冷又饿的圣祭祀王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沿路而行，希望找到人迹。走了半天，一天多滴水未进的少年开始摇晃起来，他已经试过采用法力为自己弄点吃的，或者召唤精灵离开这里，可是在这隐形的山里一切法术都失效了。
沮丧的西瑞尔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他准备再一次坐下时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房屋前，那低垂的竹帘旁火红的夹竹桃放肆的开放着，似乎沐浴了百年的阳光一样灼人眼目；房屋的前面有一处小水池，小型的水车被竹筒里的水压得慢慢旋转，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推动着一盘空水磨。在中心大陆竟然有这么隐忍宁静的所在，连身为祭祀王的西瑞尔都不知道。“有人吗？”他掀起竹帘，却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唯一有动静的是小火炉上冒着蒸汽的陶壶，估计是主人用来泡茶用的；四方的矮几旁铺着蒲草的垫子，不多不少，正好两个；竹制的卧榻上是草青色的毛毯和白色的枕头。
看到舒适的床铺，西瑞尔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困顿，他在房间里等了半晌，主人还没有回来。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迷路的祭祀王已经因为疲倦趴在矮几上睡着了。如果他此时走出房门去，也许会因为在夜晚仍旧开放着的夹竹桃而惊异不已吧，可是他现在只需要休息，至于别的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圣祭祀王被一阵扑鼻的香气弄醒了，当他的嘴唇碰上香浓的热牛奶时，已经饿得气昏八素的西瑞尔闭着眼睛接受了这番好意。“你可真能睡啊，孩子。”低沉的声线来自环着西瑞尔身体的男子，闭眼享受的祭祀王挣开眼睛循声望去，一双微笑着的金色眸子出现在视线里。“我这是在哪里？”这样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充满了安慰和体贴，可是西瑞尔还是问了。
“我家啊。”那名男子微笑着，扯过靠垫放在西瑞尔背后才得以脱身出来。“这里很久没有客人了，没有想到趁我不在的时候竟然有了小客人。”翻滚着波浪的金色长发一直到腰部，西瑞尔揉揉眼睛才发现对方是身材相当高大的俊秀男子。“谢谢。”
房屋的主人递过一杯热茶给西瑞尔，他问：“你是谁？走了很远的路吧。”
看到额头的水晶仍然问自己是谁，难道他真的是一名乡野的居民么？想到这里，祭祀王采取了谨慎的态度：“我是骑马出来玩，马惊了......”他望了望男子的脸，发现他很有兴致的样子，于是就胡编了个名字：“我叫葛雷......”
“葛雷吗？很高兴见到你葛雷。”男子把手按在西瑞尔额头上，低声说道：“你发烧很厉害，睡了好几天才醒，再休息休息吧，过两天我送你回家。”
“谢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孟菲斯。”长着金色眼眸的男子解释道：“是个普通的名字呢。”孟菲斯看着一脸无辜的自称“葛雷”的半大小子，对他并不高明的瞎话采取了姑息的政策。他看着西瑞尔咕咚咕咚喝下混了退烧药草的浓茶后，又递上来翡翠色的糕点。“这个是玫瑰糕，现在只有这个可以用来填饱肚子了，吃点吧。”翡翠色的玫瑰糕？祭祀王见过的都是粉红色的玫瑰糕，但是一尝之下他就刹不住了，消灭了十几块以后西瑞尔才满意地叹了口气，象薄荷一样清凉可口的糕点非常适合昏睡了好几天的他。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西瑞尔觉得这名男子自称孟菲斯的男子知识渊博，而且似乎知道很多连姐姐都搞不清楚的东西。谈着谈着，他突然发现男子裸露的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伤痕，恰恰是在颈动脉，不禁好奇起来：“你脖子上......我是说受伤了吗？”孟菲斯的笑容仍然谦逊优雅，他的回答让西瑞尔摸不着头脑：“这是一位朋友给我留下的纪念，不过已经没事了。”
“噢......”当他问起早上起来为什么会被环着的时候，孟菲斯的回答也十分含糊：“半夜冷，寻求温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也是个陌生人，等到回去以后，找个机会答谢就可以了吧。
这个隐居地相当不错，西瑞尔到处游逛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主人兴趣爱好相当广泛，他喜欢用竹子做成各种器具，擅长使用纺机把棉花变成柔软的棉布，再用天然染料制成图案清晰的料子。喜欢肃静色彩的西瑞尔完全被这种俭朴的方式征服了，他谦虚地向孟菲斯讨教里面的奥秘，金眼睛的隐士耐心地说明一切步骤，并且送给他一本书。西瑞尔翻了翻发现这本书的年代相当古老，书写字母的羊皮温润腻手：“这是本什么书？”
“百科全书。”孟菲斯按时给他递上退烧药茶，并且微笑着看他喝下去：“你好起来就可以离开了，”他指着门外的紫云英草场，西瑞尔看见跑掉的坐骑正安静的啃嚼着青草。跑掉的马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先前不是很在意的祭祀王终于真正开始对这位隐士感兴趣了。“马跟人类不同，它知道什么地方最安全。”孟菲斯取来长衣给少年披上，告诉他明天早上骑上马往彩虹的方向走就可以找到同来的伙伴。
望着这个平静的男子，从小锦衣玉食、被人前呼后拥的西瑞尔感受一种难得的平等对待，这个人就好比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那个世俗温情，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内心孤单的祭祀王。可是出于矜持，西瑞尔控制住了自己说话的欲望，到了第二日告别的时候，他只是在马上挥挥手就拨马尔去。这种暖和的回忆也许在成年后根本不会存在，这名叫孟菲斯的男子兴许在他独自静思的时候，会成为一个微笑的理由。
清晨的雾气在太阳的映射下显出三道彩虹，如同走廊一样指引着圣祭祀王离开山谷的道路。在雾气里走了大约几里地，信马由缰的西瑞尔看见对面鲜明的教皇国旗帜。几名兴奋的侍从上来告知他大家已经找了他几个小时了：“祭祀王大人没事就好。”
几个小时？在那个地方明明呆了三四天，怎么只有几个小时呢？“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中午了，大人，我们该回去了.
望着彩虹消失的方向，西瑞尔觉得像做了一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