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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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倚在酒馆斑驳的木门上，看着阿萨谢尔鎏金纹路的黑袍扫过廉价吧台。他握着水晶杯的指节发白，昂贵的丝绸礼服与墙上泛黄的悬赏令格格不入，但是这里有最全的花边小报新闻。
侍应生战战兢兢递来麦酒时，恶魔突然起身撞翻座椅——你瞥见报纸头条《玫瑰公爵豢养替身，墓园私会暗藏龌龊》，鎏金花体字刺痛视网膜。
“这堆蛆虫的排泄物！”阿萨谢尔撕碎小报的脆响惊飞窗外乌鸦，壁炉余烬映出他绷紧的脊线。他猛然转身，一沓报纸砸在你脚边：“看看这些家伙是如何编排你的！”
你弯腰拾起最上面那张，《公爵与替身的禁忌十问》的标题旁配着拙劣漫画：你戴着弗利埃的怀表与阿萨谢尔牵手，墓碑上刻满桃心。
低笑从喉间溢出时，你看见恶魔瞳孔收缩成竖线。
“你疯了？”他掐住你手腕按在墙上，“他们说你用我当替身！”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你仰头迎着他的暴怒，任由领口被扯开，挣脱开来的指尖抚过他颤动的喉结，“这些蛆虫至少说对了一件事——”
阿萨谢尔的权杖哐当坠地。因为你突然舔掉了他唇角的血渍，也不管明天会因为在酒馆就这样而被编排成什么样：“从第一次召唤开始，我要的从来都是你。”
他僵在原地，却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以为这些把戏能困住我？”
他指尖燃起地狱火，却只烧焦了你鬓角一缕黑发，“人类总是妄想用爱这个字…… ”
爱？
恶魔懂爱？
你攥住他燃火的手按向自己心口，皮肤灼焦的声响混着喘息：“那就烧穿这里看看——”
酒馆壁炉的火光和恶魔指尖的火焰共同映照出你瞳孔深处扭曲的快意：“看看里面除了你的名字，还剩什么？”
阿萨谢尔的火焰骤然熄灭。你在他僵滞的瞬间吻住他的唇，尝到血锈味：“但是报纸也说得不对，你也知道我们之前，没有替身这么一说……”
恶魔挣脱开来，袖袍一挥，你们便到了公爵府门口，你们抱着跌跌撞撞进了府里，然后冷静下来。
壁炉突然爆出一颗火星，溅落在阿萨谢尔鎏金刺绣的袖口。你盯着那点跃动的光斑，恍惚间回到贫民窟漏风的棚屋——弗利埃把唯一的薄毯裹在你身上，自己悄悄离开。
“你母亲支付的报酬，是她的灵魂。”恶魔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劈开你刻意粉饰的岁月静好。
你僵立在满地月光里，喉间泛起果子腐烂的酸涩。
阿萨谢尔正抚摸窗台那株蓝刺芹——前段时间他亲手栽种时，你还以为这是恶魔对人间草木的好奇。此刻它剧毒的蓝紫色花瓣在夜风中摇晃，倒像是某种阴郁的隐喻。
“她说'我愿意用我的灵魂换他十八年平安'。”他指尖捻碎一片花瓣，汁液顺着恶魔的手指流到大理石的台面上，然后留下蜿蜒得像蛇类的痕迹，“但第十八年的炮弹来得太准时了，不是吗？”
你又开始耳鸣了——你听见保险柜里破碎的怀表齿轮的滴答声突然放大。
那夜你蜷在废墟中，几乎心如死灰，而阿萨谢尔在地狱岩浆里看着这一切——原来不是命运捉弄，是契约到期的丧钟。
“我们的关系本就该在成年礼那夜终结。”恶魔踩着月光而来，你能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抓起你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黑袍下传来不属于地狱的震颤，独属于你的弗利埃的心跳，“可当我看见你跪着刨那些焦土时……”
你指尖下的皮肤突然灼烫，“这里疼得像被几千瓢圣水浇透。”
“但是我最后也没出现在你的面前。”恶魔似乎在等待你的怒火。
他的喘息拂过你的面颊，偏偏你忽然低笑出声，在恶魔错愕的目光中解开领扣。
“知道吗？东方有句话叫'论迹不论心'。”
你的指尖抚过他眉眼，你仰头望进那片翻涌的岩浆海的眼睛：“你教会我格斗时握刀的角度，日日接送我上下学，为我赶走疯狂的追求者——”
阿萨谢尔猛地后退，“那是契约！是……”
“是爱。”你截断他的辩解，指尖按在他唇上，“从你假死后第一次现身替我杀人开始——这难道也是契约条款？”
恶魔的瞳孔收缩成竖线。你趁机吻住那道震颤的唇，尝到岩浆的苦与血的咸，他终于扣住你后颈加深这个吻。
“你这疯子……”他的诅咒消融在交缠的喘息里。
你们跌进契约卷宗为你们织就的床榻，你在他咬破你肩头时大笑然后愈加用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你抚摸着他沉睡中仍紧蹙的眉峰。
月光穿透窗帘缝隙，照见床头那叠书信——每封都以“亲爱的弗利埃”开头，最后却渐渐出现了阿萨谢尔的笔迹，恶魔给的回复终于被你收到。
当第一缕阳光刺痛眼皮时，恶魔的獠牙抵在你未愈的咬痕上：“现在逃还来得及。”
“从你接受召唤那刻起，就注定要与我共赴地狱。”你微笑着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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