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阳光下》入于

14、第 14 章

　　43

　　朗诵比赛现场。

　　我们三人悄咪咪摸进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坐下。

　　方璇不解道：“明明我们可以直接和带队老师说一声，光明正大从前门进来，有必要从后门溜进来吗？”

　　“那不一样。”我拉起衣服掩住自己的口鼻，目光在会场中来回扫视，“和带队老师说了，我同桌不就知道我们来了。”

　　方璇不以为然，“知道就知道呗，这有什么，我们是过来给闻兮加油打气，说不定她知道了还会挺开心的。”

　　我偏过脑袋，“……反正就是不行，再说了，我们都进来了，没有和老师再说的必要吧？”

　　“小悦悦，你不对劲啊。”

　　方璇猛然凑近，看着我的眼睛。

　　突然拉近的距离很让我很不适应，像是我藏匿起的心事一下子被人发觉般。

　　“方璇，你干吗？”我身体向后仰，拉开和方璇之间的距离。

　　“不就是一个比赛，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方璇目光打量我。

　　我快速眨动着眼睛，“我，我紧张吗？”

　　方璇转头问向一旁的赵欣雨，“欣雨，你觉得呢？”

　　她轻“恩”了声，便没了下文，但方璇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就在方璇转过头看我，开口准备说话时，会场内的灯“唰”地一下变暗，伴随着音乐的响起，比赛也拉开了帷幕。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专注着望着台上。

　　主持人简短的开场白之后，比赛直接开始了，这次参加比赛的共20所学校，按照抽签到的名次，临中在第八位出场，祝闻兮她们出场的位置还算是好的，不前也不后。

　　我虽是看着台上，但她们朗诵的每一场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那天祝闻兮说过的话。

　　——“人挺好的。”

　　挺好的？

　　能有多好？

　　有我对祝闻兮好？……虽然我暂时还没有对祝闻兮有很好的实质性表现，但起码我是女生，我对祝闻兮的好那都是出于十分纯洁的友谊，不像某些男生，一个个有所图谋。

　　祝闻兮这么好的人，会引来那些男生的喜欢也是正常，祝闻兮一定是识人不清才会把那些男生爱慕性的行为当成好。

　　身为学生，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至于那些男生早恋的苗头，我会一个个亲自斩于刀下，祝闻兮这么好的女生，我想不出有谁能够配上她，那个人起码做到年级第一……

　　嘶……年级第一是方璇。

　　那状元……可能也是方璇……

　　反正男的就是不行！我觉得他们都配不上祝闻兮。

　　看到祝闻兮和那个叫尤什么的森的家伙站在一起朗诵我就火大。

　　这男的懂不懂什么叫绅士举动，结束就结束，靠祝闻兮那么近作甚，还有，人祝闻兮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还需要你扶？！

　　我攥紧着座椅上的小桌板，满脸微笑看着祝闻兮身边站着的那个男的，大牙紧紧地咬着。

　　“那家伙……”

　　方璇凑近我耳边贱贱笑着，“咋了，你吃醋啦？”

　　我轻“呵”了声，“吃醋？我吃什么醋？”

　　我吃祝闻兮的醋？

　　笑话！

　　44

　　周一升旗时，祝闻兮和尤弼森夺奖的事情得到了全校的表彰，她们两人站在国旗下，互相捧着奖杯和校长合影留恋。

　　那场景，刺眼得很。

　　看着祝闻兮和尤弼森有说有笑走下舞台，临近各自班队伍前又挥手告别的场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大老远见祝闻兮走来，我连忙低下头，避开和她的视线交汇。

　　祝闻兮脸上的笑让我心底烦躁，但除了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祝闻兮的身上。

　　“团支书恭喜你拿到了冠军，话说，感觉你和一班的尤弼森有点般配哦~”

　　这话一出，队伍中人头攒动，瞬间变得骚动起来。

　　“诶，你别说，我刚刚也这么觉得的，感觉咱们团支书和他挺般配，郎才女貌的。”

　　“刚刚在她们在上面站在一起，一下子感觉咱们校长的头有点过亮了。”

　　“哈哈哈，那不是因为咱们校长本来就是秃头嘛！”

　　方璇“啧”了声，“吵什么，她两哪配了？”

　　霎然间，队伍里鸦雀无声。

　　安静到我能听见祝闻兮的脚步声，以及她回到队伍，站在我身后的呼吸声。

　　校长冗长的演讲还在继续，祝闻兮忽然开口。

　　“你不恭喜我吗？”

　　我缓缓开口，“恭喜啊，恭喜你拿到了冠军。”

　　“……你的语气听上去，一点也不为我开心。”

　　“啧。”我咬着嘴唇，“又不是我拿冠军，我需要开心什么？”

　　祝闻兮沉默了一会，“那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我顿了顿，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没在生气。”

　　我没说谎，我确实没在生气，我就是在，在……

　　热息骤然靠近我耳边。

　　祝闻兮身上的气味裹挟着声音一块涌向了我。

　　“我和尤弼森小学那会是同一个培训机构的同学，方璇她们也认识他，因为他们家开是超市的，每次放学时他都会拿很多零食过来给我们，所以我说他人挺好的。”

　　听着祝闻兮的话，我心里的烦躁少了几分，却依旧偏过头，和祝闻兮拉开距离。

　　“说给我听干吗，我又不是很想知道。”

　　“是我自己想说的，怕你误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45

　　高二下学期时间过得很快。

　　快到明明前不久我才围观过学姐们的百日誓师大会，到现在，见证着她们的喊楼活动。

　　我看着高层的学姐她们，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便向身旁的方璇询问。

　　“我记得我们高一那会不是还被老师叫去打扫学姐她们撒下来的试卷吗？而且那会好像广播也在放着歌……”

　　今年的喊楼阵仗和去年相比，静悄悄地，显得冷清不少。

　　方璇：“这个啊，主任她们说打扫起来太麻烦了，不放广播是怕到时候音乐声太大，万一有人跌倒发生了意外，来不及救助，学校这边不好向学生的家长交代。”

　　“那你说我们明年会有吗？”

　　“嗯……不好说，可能也和这届的学长学姐一样，像现在这样吧。”

　　我注视着高层的高三生，“好羡慕去年学姐她们那种喊楼，那才是青春……这种只能算是形式主义。”

　　“且不说形不形式主义，小悦悦，等你排名能稳定下来，再考虑青春疯狂吧。”方璇推着我进教室，“闻兮，余悦说她今天背诵完全没问题了，你可以随便抽。”

　　“我什么时候……”我刚开口，方璇就捂住我想要解释的嘴，硬生生把我摁在座位上，还贴心帮我拿出了纸和笔摆在桌上。

　　“加油哦。”

　　“我……”我盯着方璇，嘴巴无声地上下碰合几次，她得多亏九年义务教育教会了我文明，要不然我能骂得更脏。

　　“小嘴叭叭的，听写你的单词去，闻兮，交给你了。”方璇朝祝闻兮竖起了个大拇指后潇洒离开，留下我一人煎熬般的坐在椅子上。

　　祝闻兮看出了我的不情愿，问：“还需要再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笔，“不用了，开始吧。”

　　从看到尤弼森开始，我“痛定思痛”，决心好好学习英语，不单单是因为尤弼森出现的缘故。

　　祝闻兮注定是往上走，她的身边一定会出现更多比现在还要优秀十倍、百倍的人，如果我连眼前高中英语的难关都闯不过去，要是以后我再看到祝闻兮身边站着别的，比尤弼森还要厉害的家伙，那我真的就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羡慕嫉妒别人的优秀。

　　恨自己不够努力。

　　46

　　学姐们的高中生涯落下帷幕，随之而来是进入倒计时天数的我们，看着黑板右上角挂上的倒计时表，无形的压力在班级里蔓延开来。

　　安静、专注、焦虑、不安……

　　“8月1号你们都要记得回来上课，下学期开始你们就都是高三的学生了，也该收收心，好好学习，为一年后的高考做准备，你们再辛苦也就辛苦这一年，等考上大学你们就都轻松了。”

　　“好的老师。”

　　这次的放假，鲜少有人脸上展露出笑容，包括我。

　　我正收拾着东西，前面的方璇突然转头。

　　“诶，小悦悦，下学期你要住宿吗？”

　　“住吧，老师不是说了，住宿的话，可以方便她晚上给我们讲卷子吗。”

　　方璇手一拍，“那正好，我去和老师说说，看看能不能把我们都安排在一个宿舍里。”

　　“我们？”我收东西的手一顿，“还有谁啊？”

　　“你，我，还有欣雨。”

　　方璇指了指自己身边早已经空掉的位置。

　　赵欣雨去江城参加国家集训队的训练了，如果拿到国家队的名额，八月份她就可以代表国家队去参加今年的国际奥林匹克生物竞赛。

　　我动作一顿，“欣雨不是已经拿到了保送资格了吗？”

　　“校规也没规定保送生不能住宿啊，她要是不来，咱们正好多一个放资料的地方。”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看向祝闻兮，最终还是闭了口。

　　祝闻兮她怎么可能会和我们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