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已经年》糖心公子

16、第16章

　　话说把那小屁孩带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在村里宣布，妖精已除，鸡不会再有危险了！

　　下面一片哗然，我瞥了眼身后的小鬼，他只好从我身后走出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微笑着介绍：“这次除了我们的师傅和师兄，还要多亏了这位小兄弟，若不是他偶然路过，身上又恰好有一道茅山道士的黄符，这妖精也除的没这么顺利。”

　　虽然我在神医谷里混的时间长了，也有一些威信，但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除妖这么大的事经我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还是不那么可信。不过没关系，我会给你们时间去慢慢相信的。

　　跟村民们交代完，刚一回屋我就开始给小屁孩布置任务，让他跟着我学干活。交代了半天，他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我问怎么了，他说你还没问过我的名字呢。

　　我摆摆手，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张三，也可以叫李四，当然他们也可以叫。”我指指在一旁喝茶的师父，和在门口摆弄草药的师兄，两人动作一顿。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道:“但是，把这个代号拿掉，你又是谁呢？”

　　小屁孩一脸茫然。

　　“你看，如果没有这个代号，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可见是这名字妨碍了你认识自己。所以说，叫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是谁，要什么！明白么？”

　　小屁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老头和苏岚各自在一旁一脸深思状。

　　“好，既然你明白了，那干脆让我来给你起个名字吧！呃，叫什么好呢？既然师父和师兄都姓苏，你就也姓苏吧。。。师兄叫苏岚，”我边踱步边念到，“泽气沉沙白，山岚过野红。。。你不如叫。。。‘苏泽’好了！”我拍手大喜，“对，就叫苏泽，以后我们都叫你小泽！”我本来想养只狗，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这个，可小老头就是不肯。唉！这么好的名字白送给他了，权当安慰吧。

　　“小泽”彻底懵了，旁边两个人看得出正在努力稳住不让自己跌倒。我又正色道：“你从今以后，只要记得自己是小泽，以前的事，好的坏的都不要再想，最要紧是抓住现在，才有以后。”

　　说罢，不管他们傻的傻，倒的倒，自己抓一把花生，抱着皮草赏梨花去了。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若不知及时享乐，空留百年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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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泽在深陷魔窟的第一个月里，试图逃跑过无数次，下场不言而喻。幸好，负责调教他的是我，这个家里只有我才不舍得拿名贵稀少的药材来招呼他，只在晚饭里放了点金银花番泻叶绞股蓝，排毒养颜又减肥，古代女人求都求不到的方子，就给他一个人用过。

　　可惜他并未被我的宅心仁厚所感化，冥顽不灵地再次逃跑。不过我向来以德报怨，没有因此就给他下毒，只是加了2倍的剂量，又新添了一道秘方。这是用我最新发现的风焰草配制的提神药物，风焰草可以提炼出一种类似咖啡因的成分，刺激人中枢神经处于兴奋状态，我专门用它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量身打造了这款能长时间集中精力的科举考试必备良药。此药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一旦正式销售，收益可想而之。于是小泽同学很荣幸地成为了我试药的第一人。从他的服用情况看来，药效相当显著，只一小包就让他三天三夜没合眼，在家里转着圈儿找活干，就是停不下来。

　　折腾了一个月，小泽终于意识到逃跑无望，索性破罐子破摔，安下心留在了神医谷。而村里人因为真的不再丢鸡，也开始相信我所说的话，对我和小泽更加热情，常常邀我们去各家吃喝。我暗中观察小泽，发现他一旦安定下来，就融入的很快，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而人的心一打开，各种潜力也随之浮出水面。

　　起初是发现他动作快得惊人。有一次他正在逗蛐蛐，我让他去村头的裁缝家拿新衣服回来，他不情不愿的出门去，谁知不过眨眼的功夫又回来了。我头也不回问落下什么了？他却道：已经拿回来了。原来是玩儿兴正浓时被我搅了，心下着急便使出全力冲了个来回，再接着逗他的蛐蛐。我问他可学过武功或心法，他说不曾。这是一件。

　　另一件是他与师父游戏时发现的。自从我教会小老头打乒乓，他就时常拉住我对打，后来小泽来了，我就教了他让他陪师傅练。结果刚练第一次，就把我和师父都打败了。于是我们惊讶的发现，这孩子骨骼柔软，眼尖手快，反应又异常灵敏，实在是一副练武的好身架。

　　相处的时间越长，小泽异于常人的地方就暴露的越多，比如他的眼里和听力都很好，身体轻盈敏捷，小老头说他身上有一股天然的混沌未开之气，如经雕琢，必成大器，于是决定收他为徒。

　　我听后很是诧异，问道：“师父的医术已经有师兄来继承，毒术也传于我了，你收小泽为徒，准备教他什么？”

　　小老头答：“当然是武功啊！”

　　我大惊道：“师父还会武功？”

　　小老头一脸愤然地为自己辩护：“这是什么话！为师我武功虽不能说天下第一，但也在江湖排名前十，否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师我行走江湖又向来不拘小节，树敌无数，若是武功不济，怎能如此逍遥？”

　　我瞬间了然，其实说白了，就是你性格太欠揍，所以才不得不拼命练功用来保命吧。

　　于是收小泽为徒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小泽很乖地给师父敬了茶，小老头激动地热泪盈眶，说这个小徒弟比我和苏岚孝顺了不知多少倍。

　　苏岚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甜甜一笑，说“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这就给您敬茶谢罪。”说罢倒了一杯茶，小指在杯沿轻轻一抹，恭恭敬敬递给小老头。小老头十分受用的喝了一口，坏笑着说：“遥儿，别花心思给为师下药了，你忘了你的本事是谁教你的？”

　　我无所谓地笑笑，回他道：“师父说笑了，徒儿给师父喝的可是补药，用的都是最上乘的人参鹿茸虎鞭灵芝虫草。”而且是熬成汤后再高浓度萃取，保证让你鼻血横流，肝火上升。

　　话音刚落，小老头鼻下就挂出两道鲜红的血迹，他狠狠瞪我一眼，冲去炼药房配药了。苏岚皱眉，看着我不语，半晌才道：“遥儿，他年纪也大了。”于是我发现，苏岚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小泽本来是以小贼的身份被抓来，所以一直住在柴房里。现在师父收他做了徒弟，也不好继续委屈他住在那里，所以，看在他叫我一声“二师兄”的份上，我勉强接受师父的安排，让他和我同住。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都说小孩屁股上三把火，这样就不用怕在冰冷的冬夜里没人捂被窝了。

　　只是，为什么我每次听他喊”二师兄，二师兄“的，都觉得那么别扭呢？尤其是他说，“二师兄，你又在吃了”的时候。。。

　　小泽的到来，给小老头带来了无限欢乐，用他的话说，就是终于体会到了为人师的感觉！但是，却也给我增添了无限烦恼。

　　那臭小子晚上睡觉不老实，总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我，还喜欢说梦话磨牙，害我常常在梦中惊醒。自从学了功夫，又经常满谷乱窜，不是打碎张家的瓦，就是吓跑李家的鸡。师父和师兄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高人”，我只好作为长辈跟在后面道歉陪笑。更不要说还得教他文化课的学习。小老头除了教他武功，其余一概不管，苏岚更是不懂如何教育小孩子，所以，所有教育他的责任都落在了我一人身上，从思想品德到历史文化，名著典籍，凡是我知道的，都会尽量教给他，生怕一个未来的人中之龙，就毁在了我的手上。

　　苏岚说，我有时候怀疑，那小鬼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小老头说，你这不是当二师兄，你这是在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