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无尽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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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有此印记者，若是成神最终一定会堕落为...魔神。”谢意死死盯着这印记，却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他知道秋寒不会甘心永远停滞不前的，他亦是不能以任何名义妨碍他人大道。
“啊，魔神听着挺酷啊！”顾秋寒浑不在意，倒是几次想抽回自己的手腕都没成功。
谢意抬眸，双手捧起顾秋寒的脸颊，不让他偏一分一毫，直直地看进对方眼底深处：“魔神会无限放大自己的欲望，他们会不分缘由地随便屠掉一个城池，毁掉一个新生的世界，视人命如草芥，这些你都能接受吗？”
顾秋寒本有些微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意，嘴唇颤抖着，最后还是苦笑着回了话：“不能接受。可是，成了魔神就一定会失去本性，成为欲望的奴隶吗？”
谢意将自己的额头抵道顾秋寒的额头上，那额间的暖意却消不去两人心中的寒冷：“在我的记忆里，没有魔神能够做到，秋寒，你看看吧。”
霎时间，谢意将自己的部分记忆通过神魂传了过去，顾秋寒在这温柔的呢喃下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陷入了一段古老的记忆中。
天空残破，满天的血雨倒灌而下，大多人麻木地蜷缩着呼吸微不可闻，零星的人四处奔逃，可却找不到一个能安稳藏身的地方。太阳早已失去光热，被一只泛着白玉光泽的手抛掷着。
“那么快就认命了，真是无趣。还是那些能飞会变戏法的人有趣，可惜死得太快。”
“如此，就这样吧！”
他将石球掷出，不过一瞬，整个世界就出现了无法熄灭的炙热火焰，人们于血海与火焰中哀嚎，却无法挣脱。不到几个时辰，整个世界就完全成了一颗死寂的星球。
“咔！”
手掌合拢，整个星球就像脆弱的泡泡一样碎裂开来，化为尘埃，消失在宇宙的深处。
“啊，我本来是...是想要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都怪他们太无礼了，竟然说要请我吃满月宴，凡人怎配和我交谈。”
一只满是恶意的全黑狭长眼眸骤然看向顾秋寒，莫名的危险让顾秋寒打了个寒颤挣扎起来。
谢意见状，连忙切断记忆连接，用神魂梳理着顾秋寒的神魂，将那散发着黑气的不知名力量湮灭。
“秋寒...”谢意颤抖地将顾秋寒紧紧抱住，他没想到只是一段记忆也差点害了秋寒，对了，秋寒已经被中了魔神印记，魔神有一定几率会有感应，是他不够谨慎。
顾秋寒额间沁出冷汗，他眼神空茫，身体外倾，控制不住地趴在谢意臂间，对着地面干呕起来。
“秋寒...”谢意神色晦涩，他将神力注入顾秋寒体内，不断地轻拍顾秋寒的背部，轻声安抚着，“没事了，秋寒。”
好一会儿，顾秋寒才完全清醒，他恹恹地挂在谢意臂间，神色失落。
“魔神看起来和常人无二，可心性却完全坏掉了吗？”
“每个魔神都会不自觉地吸引世界的负面力量，哪怕换个世界也是一样。”谢意贴在顾秋寒耳边，轻声道，“长久下来，他们的神魂就被完全污染了，就算记忆还在，可却不再认同原先的自己，就像换了人一样。”
“魔神很强，你能杀的了吗？”
谢意神色一沉，却还是回道：“我若恢复，可以。”
顾秋寒半阖着眼，神色懒散：“魔神印记无解，对吗？”
“我很抱歉，秋...”
“不，你有什么错，”顾秋寒摇摇头，苦中作乐，“怪不得云清清说，让她后悔的都后悔了。”
“不过，我倒是不后悔杀她，还要杀她第二次。她逃了，谢意，帮我找到她吧，你看到了对吧。”
“她将心脏挖出来，不知道用道具传送到哪里了。”谢意轻抚顾秋寒的鬓发，“只是无尽之海出现了异样的波动。”
“她打算在无尽之海复活？”
“也许，”谢意手微微停顿，“但是小世界里的三个崽灵魂重新变得纯净了，你或许可以问问小黑。”
“嗯？她死了？”顾秋寒还是像条咸鱼一样半躺着，意念一动打开了系统面板，三个徒弟的状态竟然显示完好，魂片标注了可归还的小字。
“她确实死了，看来机械心脏落在了另一个害虫手里，”顾秋寒强作镇定，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来，“正好，我还要去无尽之海找人，顺便将害虫给解决掉。”
“顾秋寒，”谢意抓住想要离开的人，眼中是痛楚，“告诉我，你难道要放弃成神吗，永远被困在这个世界里。”
他明明只是想要顾秋寒明白魔神的危害，却从未想过要让人变得一蹶不振，为什么不能多相信他一些，依赖他一些呢？
顾秋寒的心像被十万根针扎了一般，他眨眨眼，看着十分乖巧：“成神？成为魔神吗？”
“唔...”
谢意看着顾秋寒眼中的颓废退缩，将人拉到怀里，按在船沿，狠狠地吻了上去，直到顾秋寒气的咬破他的舌头，才停了下来。
“谢意，你发什么疯？”顾秋寒抹去唇上的鲜血，将人推开，再次狠狠踢了一脚过去，眼中满是明亮的火焰。
“秋寒，我希望你能成神，和我一起超脱。”谢意浑不在意唇上的鲜血，神情满是诚恳，“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如果到了最后，你失败了，也有我在你身边。秋寒，试着相信我吧，我永远不会舍你而去。”
顾秋寒的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看着谢意深邃溢满柔情的眼眸，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谢意或许真的喜欢他。
若是谢意太喜欢他，不忍心杀他怎么办？
顾秋寒转念一想，和苍生比起来，喜欢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哪怕金钱都比大多数喜欢来的贵重。我可真傻，怎么会担忧这种东西呢？
“啊，那我就努力成神吧！”顾秋寒身体里的颓丧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明媚地笑着，盖住了三月的春光，“至于你，就好好看着我成神吧。”
他不在乎会在成为魔神那天死去，朝闻道，夕可死矣。若停在半路，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能看到世上最美的风景，哪怕一秒，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
回到岸上后，贺长洲让丹宗弟子将众人一一安全送了回去。
顾秋寒将三个徒弟和两只宠物的魂魄各自融合后，不待他们苏醒，立刻打包扔回了各自的快乐老家，这都是多亏了和褚钰合作的三个长老，他才能扔的如此迅速。
他怅然地看着面板上消失的徒弟契约和宠物契约，有些惋惜之情没能多逗弄一下。
“顾秋寒，画本快画完了，”褚钰拿着画本闯了进来，他拍着桌子，那张减龄的脸神色严肃，“这样下去，我们的这桩买卖就没什么太大利润了。”
顾秋寒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想到新到手的成堆的灵石，摸了摸鼻子，还是没把魔尊他们已经清醒的消息说出来。
“你可以自己让画师想着画啊，加点替身，生子什么情节的，不是很简单吗。”
褚钰呆愣，他迟疑道：“可是，我们不是保真吗？”
顾秋寒摇摇头：“画本哪里写了保真了？”
“前面的可都是问出来的真实事迹。”
“那你现在可以艺术加工一下了，我们从来没说过只画真的对不对？”
“这个，确实。”褚钰迟疑地点了点头。
“好了，赶紧让画师想着画吧，过两天不是要出新画册吗？”顾秋寒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接过谢意斟满的酒，喝了下去。
褚钰看了眼谢意，感觉氛围怪怪的，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那我就去了，到时候新出的画册，还是先给你送一批来。”
看着人离开，谢意将顾秋寒拉到自己的腿上躺下，为他用梳子梳理散乱的头发。
“你和他离得太近了。”
顾秋寒失笑，看着那线条优美的下巴，将人拉下来吻了一下：“褚钰他又家室，你明明知道，倒是在这里吃什么醋？”
谢意一怔，心间漾起涟漪，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顾秋寒亲吻的地方，突至的欢喜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我...只是希望你永远最在意我。即使有别人在，也永远先看向我。”谢意清冷的声线变得异常柔软，手上的动作越发慢了起来。
想到在他的帮助下，快速送回各地界的顾秋寒的三个徒弟。谢意暗暗决定，要让各族长老多拖住他们一会儿，最好等到两人去了无尽之海再出现。
“呵，那就如你所愿。”
顾秋寒再次笑了，他确信面对谢意时，确实也会心动。毕竟慕强是他的本性，这份永远不会失去的承诺足够诱人，姑且暂时沉溺吧。
一连两日，顾秋寒修养神魂期间，带着谢意走遍沿海小城的大街小巷，还去海边抓了不少螃蟹来，可惜并不好吃。
“阵宗和九华宗的两位长老魂灯里焰火有些弱了。”顾秋寒看着桌子上燃着的两盏灯，神色担忧，“天玑老人还没说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吗？”
谢意从背后将人拥住，声线平稳：“无尽之海太神秘，天玑老人也勘不透，只是传信来说，我们在日落时分从原先的地方进入，能最快找到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