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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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前激烈的床铺之争暂且不提。
伏黑甚尔是在强烈的窒息当中醒来的。
睁眼就是白毛轻轻闭合垂落在眼睑上显眼的白色睫毛，他想都没想掀出去的手被对方闭着眼睛抓住手腕抵在头顶。
金属支架的床铺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190壮汉的重量对于天与咒缚来说虽然有些不爽但也不算什么负担，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对方在睡梦中仍然紧扣在他脖子上的手。
在他细微的挣扎中，对方反射性加重手中的力道，硬生生将伏黑甚尔从半梦半醒中直接唤醒。
要不趁他睡着杀了吧。
……算了。
伏黑甚尔看着天花板上凿出的大坑，瞪着无神的双目打了个哈欠，空着的手拍了拍贴在胸前的脸。
“喂。”
他瞥了一眼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的卧室门：“也该醒了吧？”
看在今天就能出去的份上，他暂且忍一下得寸进尺的白毛。
浓密的羽睫动了动，缓缓露出其下色泽瑰丽的蓝眸，蹭了一晚上的白发胡乱支棱着，脸上还有压出的圆形红印。
五条悟朦胧的视线自上而下注视着被自己压住的家伙，半晌，移开了握住他脖颈的手，若无其事的松开两人纠缠的四肢，翻身下床。
他扯下睡衣，重新套上烘干的高专制服，嫌弃道：“真可怕，居然和一个带着鲨鱼头的怪人睡了一晚上。”
先他一步抢占洗手间的伏黑甚尔锁上门，戴了一晚上的头套被扔到一边，对着镜子里脖颈上明显的掌印，牙齿咯嘣一声咬住牙刷。
“难道我想和下流白毛睡吗？也不知道是谁压着人不放。”
实际上奇异的睡得很熟的伏黑甚尔：“如果不想今晚再看到我，那就拿出点干劲啊，咒术师。”
他洗漱完毕套上西装，拿着领带对着镜子比划了几下，最终塞进口袋。
“该你了，我先去外面看看。”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两人显然都对对方的攻击力有了一定的认知和抗体。
五条悟看了一眼小麦色皮肤上逐渐变青的掐痕，若无其事吹着口哨进了浴室，关门之前朝他扔了一个小盒子：“给你。”
伏黑甚尔犹豫了一下看着紧闭的浴室还是把东西抓进掌心。
他打开样式古朴华丽甚至有些骚包的小盒子，凑上去嗅了嗅乳白色的膏体。
清凉的薄荷味混合着浅淡的药味让他打了个喷嚏。
“药膏？”
这种风格的包装倒的确是混蛋白毛的风格。
他揣着药膏打开门，毫不意外的看见差点跌进来的一群人：“大早上全都堵在这里干什么？”
站在这些人身后的千秋叶子笑的有些羞涩，指了指连忙爬起来的众人，解释道：“我也想帮上忙。”
“所以在今天早晨能出门之后，我就尽量召集大家把昨天您告诉我们的规则交代了一遍，我们在这里是因为……”
她似乎看见了什么，苍白的面容猝不及防染上薄红，脚尖擦了擦地面偏过头：“因为还想问问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
伏黑甚尔开口想要拒绝，又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顿住。
他摸了一把后颈，拉长声音：“嗯……等那家伙出来你们找他吧。”
千秋叶子并不气馁，点点头安慰起那些平均年龄比她大上不少的普通人。
伏黑甚尔摸了摸空荡荡胃，抬脚越过他们肚子朝宴会厅旁的餐厅走去，身后跟上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也不在意。
他舔了舔唇有些期待。
要说在领域里他最喜欢的，绝对是准时出现且不限量的自助餐。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囊中羞涩的伏黑甚尔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饱了。
他走进餐厅。
激烈黏腻的啃食声与呓语传进耳膜。
餐桌旁围满了互相吞噬的低级咒灵。
他掏了掏耳朵：“因为吃不到人，开始对同类出手了吗？”
跟在他身后的千秋叶子脸色一白，她还没见过这种毫无理性的纠缠和厮杀，几乎瞬间打破了她强行建立起的心理防线。
光是看着内心就不由自主的生出恐惧，她胃里剧烈翻涌的干呕一声。
伏黑甚尔回头看向抓着他衣角的千秋叶子：“嗯？”
她：“抱歉，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
那些低级咒灵嗅到了空气中恐惧的味道，踏着同伴的尸体朝这里靠近。
伏黑甚尔看着险些受到波及的餐桌，沉吟了一秒。
他的子弹不多了。
为了不限量从畅吃的牛排和鹅肝的话。
伏黑甚尔拆下特殊材料的子弹，刚拿起领带，犹豫了一下看向千秋叶子：“借我一下可以吗？”
她怔了一下，看着他随手塞回口袋露出一截的领带，连忙将发带扯了下来递过去：“请用！”
他叼着发带的一角，将特殊材料的子弹全都绑在手上，尽量露出刻有符文的地方。
手指张合了一下。
孔时雨送的长刀和玩偶服一起被塞进汽车后备箱了。
他叹了口气：“勉勉强强吧。”
伏黑甚尔站了起来，随手按了一下千秋叶子的脑袋，将她和缩在一起的人群推到一起：“在这里等我一下。”
“可是……”
有那多怪物！
没等她说出口，总是罩着鲨鱼头套的男人又回头看向他们，用力礼貌的语气请求，自然而然的说出狂妄的话语。
“为了我们的早餐，能请你们尽情释放恐惧吗？”
他转身一拳洞穿了两只咒灵的身体，飞溅的不明液体染上他没有领带遮挡，几乎要胸口处撑破的衬衫上。
“在那家伙来之前。”
千秋叶子一时之间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里。
身后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发出激动又强行遏制的声音。
“昨天就想说了，这还是人类吗？”
千秋叶子闻言想要反驳，余光里，一夜之间仿佛被犁了一遍变成的工地风的宴会厅沉默了一下，声音小了点。
“……只是力气大一点而已，总之我们一起加油早点吃上早餐吧！”
虽然有人嘟囔着“现在谁还吃的下啊”，但还是趁难得的机会放松下来，不用刻意去抑制恐惧，不用拼尽全力去回忆所有快乐的回忆。
他们救命稻草般抓住这丝机会。
那个男人的动作快到几乎肉眼难以捕捉，奔过的位置只留下挣扎着消散的怪物，那是原始的没多少技巧的力量压制，是人类能达到的极限。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早点吃上早餐。
这种如吃饭喝水一样的强大，在他们崩溃的心理防线上逐渐筑起一道名为信赖的高墙。
“……好强。”
伏黑甚尔将餐厅里聚集的低级咒灵清理完，扯下已经被暗色液体浸湿的发带，将子弹又装回弹夹塞进腰间。
他看着摩擦出血的指节皱了皱眉。
果然只依靠体魄蛮干还是太勉强了。
他提起一瓶水冲洗双手，回头对上了几十双热烈的视线，反射性摸了一把头套，脚步一转若无其事的朝餐桌走去。
“吃饭吧。”
回应他的是齐刷刷的声音。
“是！！！”
他插起的牛排掉进盘子里，无言的端着叠成小山的牛排坐到离他们最远的角落，塞了半块进嘴里看了他们一眼，嚼嚼嚼：“什么毛病？”
千秋叶子安抚了一下大家激动的情绪，食不知味的吃了块面包，来到伏黑甚尔身后时忍不住放轻脚步。
就连呼吸也一同放轻了，仿佛在靠近一只正在进食的猛兽。
“暗先生，您的伤口还好吗？”
“噗！”
伏黑甚尔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口中，目光茫然：“暗……先生？”
千秋叶子有些紧张。
“不能这么喊吗？我……我昨天听到那位先生这么喊您。”
他把盘子一推站起来：“随便你。”
反正是隐瞒身份叫什么都无所谓。
伏黑甚尔握了握拳，这种程度的擦伤，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
“我没事，做你自己的事去吧，不用关注我。”
千秋叶子的视线落在他脖子上随着时间流逝，颜色越发可怖的指印：“这个也不用管吗？”
他摸了摸脖子，仰头的动作牵连了伤处，要害处连绵的刺痛感让人难以忽略。
但上药的话。
他瞥了眼面色紧张的千秋叶子，应该是错觉吧。
他生硬的移开目光，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拍拍她当做道别，转身拉开距离。
刚迈出一步身上带着淡淡血腥气味的人体凑了上来。
下巴被从下方伸过来的手卡住上提完整的露出掌印。
“啊，果然看起来很严重，还是我来帮忙吧。”
伏黑甚尔拍开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利落的拒绝：“不行，从现在开始离我远点吧你。”
“诶——”
五条悟紧跟着转身，余光扫了一眼看着他们的发呆的千秋叶子，宽大的手掌趁他不备又摸上去。
骨节分明的手掌一分不少的覆盖住那抹骇人的指印。
千秋叶子骤然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实际上是都甩不开对方），刚刚萌生的幼苗嘎巴一声死掉了。
难不成他们是一对吗？！
伏黑甚尔厌烦的倒了杯酒灌进嘴里，抑制住动手的冲动。
他开始后悔前段时间的惫懒，抬手把酒瓶推开，扔了两瓶汽水过去：“可以说你的计划了，要到晚上动手吗？”
他倾向于在晚会开始之前动手。
白毛单手打开汽水晃了晃，蓝眸满是跃跃欲试：“当然是——现在啦。”
“撕拉——”
伏黑甚尔迅速退到十米开外还是没来得及挽救他的衣服。
他阴沉的感受着从头顶传来的震动和身上凉风拂过的冷意，盯着双手撒开被撕成两片布料的白毛，想打死一个人的想法从来没这么重过。
五条悟抬头看向天花板破开的洞口，摘下墨镜。
“看，这不就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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