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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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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叶子手掌被触感诡异的灰绿色的肉块包裹,而身前是把自己强行塞进男士礼服的怪物。
那身衣服挤得鼓鼓囊囊,几乎要爆裂开来。
腰间最为圆润的位置纽扣已经崩开,雪白的衬衫由内而外浸润出肮脏的颜色。
她被拎着毫无章法的旋转,视线死死的定在怪物胸前口袋,斜斜插着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几滴露珠。
鲨鱼先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反复播放。
她瞳孔随着不安的心情缓缓放大,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手腕上缠绕的肉块越来越紧,怪物和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近到呼吸间全是那只怪物身上的恶臭。
冷静。
……保持愉悦。
……冷……冷静。
她紧紧咬唇堵住差点出口的尖叫,不远处是妈妈不安的呼唤。
对了,妈妈。
不能连累妈妈!
千秋叶子睁大眼睛把眼角的泪花给憋了回去,凌乱虚浮的脚步微微用力吃力的引导着作为舞伴的怪物朝舞池中央靠近。
总体呈同心圆的舞池里,越靠近中央怪物就越密集。
她嘴唇敏的发白,尽力忽视却还是丝丝缕缕出现的恐惧,让那只怪物逐渐吞没她的小臂。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似哭非哭的呻/吟。
短短十米的距离,她不知走了多久。
恍惚间还见到了那个将她们不断赶出安全屋,让她们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招揽更多替死鬼的男人。
他要死了。
高壮的身体被迫与那只怪物紧紧依偎细细抖动。
顺着乐声旋身到他身后,千秋叶子才发现怪物埋在他肩上正张口大快朵颐,鲜血从被咬烂的肩膀淅淅沥沥的落下,在舞池里随着踩踏不断扩散。
“嘶!”
手上一痛。
她猛然回过神,视线立即从那人身上移开,落在中央发光体一样显眼的两人身上。
白发少年的身量要比一身正装的鲨鱼先生高出一些,裸露在外的手臂肤色是天然的白,手臂紧绷的覆在被黑色西装陡然收束的腰间,隐约可见其中鼓动的肌肉线条。
天蓝色的布料跟随转圈的动作缠绵着西裤飞舞。
他有种希腊少年神明般的纯洁美感。
而同样身高腿长的鲨鱼先生身形更为成熟,胸前的衬衫在动作间危险的摇摇欲坠,小麦色的脸成熟男人的性感。
被笔挺的西装布料紧紧包裹的双腿不太熟练的后撤,布料裹挟着紧绷的肌肉隆起漂亮的弧度。
秋千叶子眨了眨眼,很难将两人焦灼的碰撞看做舞步。
鲨鱼先生他们在……
她艰难的拖着非人的舞伴接近两人周围时,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量上颠覆性的压迫感。
原本就在打颤的双腿虚软的跪了下去。
她小声呼出一口气,拽着和她一同定在原地的怪物,忽然狼狈的笑出声。
耳边是隐藏在乐声中空气被急速破开形成的鞭打声。
难怪他们周围是一圈真空地带。
是故意用这样有威慑力的方式警告那些怪物不要靠近吗?
*
不知从什么时候,出色的□□记忆熟悉了简单舞步的伏黑甚尔与狡猾的占据主导地位的五条悟开始暗暗角力。
两手紧握向前齐头并进的直步,两条腿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又咚的一声齐刷刷落在地上,响起一小片大理石碎裂的声音。
单腿的左向横步猛然拉出,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扣着白毛的腰朝反方向转身,脚步从地面掀起的碎片尽数朝他飞去,又在无形屏障的阻挡下落地。
两只紧握的手不知谁先主动变成了十指相扣。
伏黑甚尔额角隐隐绷起青筋十指上和西装一同出现的金属指环,咯嘣一声落地,双眸隐含怒意:“喂!”
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不远处跌坐在地的少女,不情不愿的率先出声。
舞池中央饱经风霜的地面再次划开Z字形的沟壑。
五条悟双目灼灼,脸上的浅红还未消退,声调轻飘飘:“嗯?要承认输给我了么?”
伏黑甚尔翻了个白眼。
毫不留情的扯着他朝千秋叶子靠近。
他咬牙切齿:“如果你还记得自己的职责的话,现在就该先停下来,咒术师!”
“哈?”
白毛涂着一层浅淡粉色的嘴唇不屑的撇了撇,视线扫过他身后的口袋:“我记得你拿到报酬了。”
“现在是你的上班时间,还是说你做不好?做不好的话可以和我求助哦~”
……这个家伙。
伏黑甚尔只觉得这次的任务拿的全都是精神损失。
他胸膛起伏着深呼吸两次,不再开口。
掏出从餐桌顺来的餐刀,手臂用力甩了出去。
千秋叶子被从身侧飞来的银芒吓了一跳,直到发现它深深地没入怪物软塌塌的脑袋,将挣扎的怪物钉在地面。
她迅速扭头朝餐刀飞来的方向望去。
鲨鱼先生单手打开保险栓然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这边,似乎连瞄准的时间都不需要,擦着她被裹挟吞噬的手臂射出两颗子弹。
贴着皮肤擦过的子弹有些灼热,这丝灼热恰好驱散了她被怪物纠缠的恐惧,就连淡淡的几乎消散的硝烟味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纠缠着她的怪物消失了。
她心里陡然一松,抱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循着鲨鱼先生看过来的视线做出约定好的手势。
今天她安全了。
伏黑甚尔眼尾挑起与没用的白毛对视,音乐缓和下来变成了低沉舒缓的布鲁斯,两人互相搭着对方的腰不得不拉近距离。
他被气得不自觉扬起的声线在方寸之间流转:“落单的宾客与咒灵舞伴之间是互相狩猎的关系,不论是等待七天后,还是提前清理掉这些杂鱼……”
“你不会搞不定吧?”
五条悟反驳顺带挑衅的话来到嘴边,又在可笑的鲨鱼玩偶的注视下变成一声轻笑:“完成这种任务是理所当然的。”
“你以为我是谁?”
他搭在腰间的手指微微抽动,恶劣的小心思却还是有些抑制不住,这么嚣张的表情。
如果发现自己就是他想勾引的金主的话,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吗?
光是想想对方后知后觉恼羞成怒或是别扭迎合的表情,他都要笑出声了。
伏黑甚尔踩着脚下咯吱作响的碎石,扭头在头套里翻了个白眼。
我管你是谁。
他们开始按照计划离开所在的位置,陆续清理那些开始进食的低级咒灵。
五条悟忽然幽幽的说:“别以为你偏头我就不知道你在翻白眼。”
在得到解救的普通人连一句感激都来不及说出便仓皇逃离的背景中,伏黑甚尔呵呵一笑:“你的术式是透视吗?”
他凑近白毛压低声音:“好下流啊~把人都吓跑了诶。”
压低后的低沉嗓音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带着连主人也未曾察觉的性感。
五条悟逐渐眯起眼睛,掐在他腰间的手开始暗暗用力。
伏黑甚尔咬着牙不甘示弱。
当时钟指向12。
厚重的钟声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对视一眼。
第一天总算结束了。
伏黑甚尔撒开白毛随手在他身上擦了擦手掌,看向余下的幸存者。
准时到场与选定好的舞伴共舞的宾客拥抱在一起。
他们是存活数量最多的一类。
以安全屋为依仗最终不得不与咒灵共舞的普通人就算有他帮忙也接近少了一半,毁坏殆尽的舞池当中满是浓重的腥气。
必须维持共舞的姿势还是太麻烦了。
破坏舞池的两名罪魁祸首站在原地,四散开来的幸存者不约而同小心翼翼的绕开这一块。
伏黑甚尔想了想:“怎么样,你的术式能派上用场吗?”
五条悟和他对视一眼,眼中淡漠的冷意变成浅笑:“当然。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我们就能出去了。”
伏黑甚尔:“?”
介意什么?
没等他接着询问,眼前陡然传来熟悉的眩晕,再次睁眼脚下的碎石变成了柔软的地毯。
这是一间遍布深红色装潢的房间。
肩膀一沉。
熟悉的白毛从侧面探过来:“看来我们晚上住在一起诶。”
他捧着脸憧憬的说:“好诶,这难道就是双人约会——”
伏黑甚尔抵着他的额头把人推开,率先朝浴室走去:“你那是什么语气,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在我出来之前恢复正常一点,不然我不敢保证晚上不会把你扔出去。”
他砰的一声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