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天地》懒人写书

3、第三章

　　左灿：“噢，不介意。”
　　周崚含烟，左手掩面，微亮的火光从他的鼻尖散开。一个传统的点烟动作。他动作娴熟，一阵香烟压脑，他的某种念头侥幸被消。
　　热水器问题不小，眼下左灿是无能为力，只能求助外援，掏手机时，才发现满手污垢，环顾四周，想找纸巾。
　　他的一举一动，尽收周崚眼底，不等他开口，周崚就把一旁的纸巾递去。
　　左灿：“嘿嘿，谢谢。”拨通电话，电话那头雄浑的声音响起：“灿少，有何关照。”
　　“霍哥明有空吗，来503整修热水器。”
　　“灿少发话，没有空闲也要挤出空闲来。”
　　“好嘞，谢谢霍哥，有空吃饭。”
　　“得嘞。”
　　热水器没有修好，浴室倒弄得乱七八糟，左灿手脚麻利地冲洗地面，把工具装回袋子里，擦完屁股，他带着三分歉意，苦笑：“嗯，那个，热水器今天怕是修不好了。”
　　周崚对于这个结果，没有丝毫的愤怒，淡淡：“哦。”
　　左灿：“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去我那里洗一下吧。”
　　“好。”
　　左灿：“周哥不是本地人吧。”
　　“不算。我看起来和本地人区别很大吗？”
　　“也，也不是，主要是在这里安家的大多都是外来人，若是本地人，大多都在上杉那区，上杉嘛，富人居多。”
　　周崚：“上杉有地，不想住。”
　　壹城，分为上杉和别的区，顾名思义，在上杉，说出来就高人一等，虽然听起来很俗气，但这就是不争的事实。周崚这句话等于说，我不想住皇宫，想住狗窝。
　　左灿心里嘟囔：论装A,还是周哥会装。
　　·········
　　左灿坐在床上，等着周崚“沐浴更衣”完。浴室的水声响起，困意向左灿袭来。
　　这一夜，左灿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好像重回凌翌的躯壳里，来到属于他的世界。
　　黑暗把夜无限拉长，七岁的男孩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他想哭，却因为惊慌，让他流不出半滴眼泪，他只能咬着唇哆嗦。
　　身旁传来一阵恶臭，像腐肉，男孩本能的想要恶心想吐，但他不能，他不能嫌弃他的母亲。
　　“开饭了。”宫女话语声带着一丝嘲笑，她带来饭菜。
　　男孩闻到一股鱼腥味，霎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哗一声吐出来。
　　宫女厌恶地盯着他，：“看看，你像不像地沟里的老鼠，所以老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姐姐呀，在鱼肉里夹了些别的东西。”
　　宫女一步步向他走来。
　　就在此时，身穿金色衣袍的少年一脚把宫女踹飞，嘴里清晰吐出：“滚。”
　　宫女惊慌跪地，嘴里求饶：“大皇子，饶命。”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大地，它穿过拥挤地铁，聆听专属打工人的播报：本次列车终点站为管洞，下一站，土坡，开左边门，可换乘11号线。
　　同样身为打工人的左灿，似乎忘记了时间。
　　“啊·······”叫声响彻整栋楼房，他从被窝跳出，简单的洗漱后，顶着凌乱的鸡窝头向超市跑去。
　　“早，灿少。”
　　“早早早。”
　　“哟，灿少这是什么新发型，你是仗着你漂亮的脸蛋，完全不顾形象吗？”
　　转口处。
　　机器冒出白色的烟雾，它笼罩着女人的脸庞，透过白烟，可以看出女人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她圆脸，慈目善目，大大的眼睛旁藏着细小的纹理。她健硕的手臂在机器上做着重复的动作，放油，扑粉，放肉，推进机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她一丝不苟地拉着肠粉。
　　左灿：“赵姨，打包一个鸡蛋瘦肉肠粉，外加一份凤爪肉丸。”
　　赵姨眉开眼笑，她透过浓烟，向左灿示意，她知道了。茶楼喧闹，赵姨的声音极其洪亮：“灿少，每天都吃一样的，不腻歪呀。”
　　左灿：“没办法，赵姨做的肠粉实在太好吃了，还有，我这人专情。”
　　说起情，赵姨瞬间来了兴趣，她从口袋翻出一张照片，塞给左灿，使眼色：“好东西。”
　　对于赵姨的行为，左灿早已见怪不怪，他早就到了该四处相亲的年纪了，他一直沉迷自身的美色，对于别人的介绍，他都归结于：没办法，谁让灿少年轻貌美呢。
　　他自言：“看看，谁家倒霉蛋要介绍给我？”一看，照片是一个光着膀子，露出八块腹肌的男人。他专业假笑：“赵姨，你是不是没睡醒，拿错啦？”
　　赵姨：“咯咯咯。”爽朗笑道：“没拿错，而且，他是上面那个哟。”
　　“赵姨来来来。”左灿压低声音，招手示意赵姨靠近他，神神秘秘地说：“其实呀，我才是上面那个。”
　　“嘁，赵姨吃饭比你吃盐还多，你，铁铁的，就是下面那个，准没错。”
　　左灿今天不走了，非要和她掰扯掰扯，分个高低。他正准备高谈阔论，霍辰光从远处跑来，神色慌张地搂住他的肩膀。
　　霍辰光，左灿的铁哥们，现在经营自家店铺，他有一米九的个头，皮肤黝黑，有一种社会大佬的特质。
　　左灿：“霍哥，一大早就来修热水器呀，灿少给你颁发一级勤奋奖。”
　　霍辰光压低声音：“出事啦。”
　　左灿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
　　霍辰光：“跟我来，你店铺出事了。”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左灿是绝不相信，他家店铺会有一天给人泼红漆，写大字的。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卷闸门前面，铁门上，一个大大的滚字犹为显眼。
　　店铺门口逐渐来人，他们在店门前指指点点，在嘈杂声中，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尤为突出，那人背对人群，声音带有不可抗拒的威严，他低声：“给我查，尽快给我结果。”
　　左灿脑海里过载许多可能性，左健国一直待人热情，邻居大多都能和他聊上一两句，按理来说，得罪人的可能性很少。吴英女士，是教书的，那更不可能了。
　　左灿犹如木柱，纹丝不动地站立在人群中，他的瞳孔平静得出奇，只有那紧抿的红唇，才让人察觉到他的担忧。
　　霍辰光急得来回踱步，张嘴想说点什么，刚张嘴，又被默不作声的左灿强行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