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当咒术师》安云崖

94、鬼捉人

　　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五条悟身边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他和白川百穗交往了。

　　这两个人总是一同出现在各种地方，然后黏黏糊糊地说话，黏黏糊糊地做各种事情。

　　“我和百穗现在在交往中！！”五条悟几乎要大喊着告诉每一个人。

　　而百穗能够理解他。

　　因为百穗也想大喊着告诉每一个人：“我和悟现在正在交往中！！”

　　和五条悟交往实在是一件令她感到幸福的事情。

　　五条悟原本就十足可爱，和百穗交往后更是飞快地成长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稳重，更加体贴，成为了一名风趣而体贴的合格恋人，每时每刻都让百穗忍不住动心和微笑。

　　只不过，她并没有自来熟的性格，能够让她诉说这份喜悦的也不过硝子、歌姬、冥冥和伏黑甚尔几个人。

　　百穗像往常一样和伏黑甚尔一起坐在那块石头上聊天。五条悟知道是伏黑甚尔，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先进了结界。

　　“虽说是要一步一步地来，可说实话，到底怎么制作灵魂的容器，又要怎么把术式和灵魂分离，怎么制造一副新的□□，我就算知道原理，也很难做到。”百穗有些沮丧地晃着自己的腿说。

　　伏黑甚尔想了一下。“你之前研究术式的时候应该留下了一些笔记。不知道有没有用。”

　　百穗心中一喜，然后转眼又冷静下来。“真的吗？！可是我以前去过盘星教，那里什么都没有。”

　　伏黑甚尔笑了一下。“那里当然什么都没有，因为那些笔记都留在咱们住的地方了。”

　　“……那是什么地方？”百穗有些困惑。

　　他们以前竟然不是住在盘星教，而是在外面同居？

　　“我带你去找？”甚尔朝她伸出手。

　　百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擅自做任何可能会让五条悟误会的事。“……我需要先和悟说一声。”

　　伏黑甚尔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任她给五条悟打了电话。

　　说一声的后果就是，五条悟说自己也要一起去。

　　“我才不会带着他一起去咱们两个住的地方。”伏黑甚尔看到他来，翻了个白眼就想走人。

　　“等等，甚尔先生，等等！”百穗赶忙把伏黑甚尔拽住，又回去哄五条悟。

　　“悟，拜托，委屈你一下好不好？”百穗拉着五条悟的手晃来晃去。

　　可是五条悟说什么都不愿意。在结界边缘这种室外也就算了，他可不想百穗和伏黑甚尔共处一室。

　　百穗叹了口气。

　　“悟，过来。”她把五条悟拉到自己眼前。

　　五条悟还是置气地扬着头，不想看百穗。

　　百穗已经是女性里身高较高的了，可是五条悟的个子简直就是一根房梁，他不低头，就算百穗踮着脚也是亲不到的。

　　百穗凑过去，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然后踮起脚。

　　“悟，看看我。”她有些害羞，所以声音很轻。

　　五条悟耳朵红了，可是没有低头。

　　百穗无奈地笑笑，吻上了他的喉结。她含住他的喉结，好像含住一块糖果，然后用自己的舌尖轻轻扫过。

　　那一刻，五条悟感觉一股痒意从喉结直接窜到了头皮，好像过电一样，整个人都麻了。

　　他呆在原地，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一个气球一样一瞬间灌注了大量的热气，然后“砰”一声爆炸了。

　　“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百穗凑到他耳边耳语，呼出的热气让他的耳朵变得更热。

　　然而他一转头，百穗已经跟着伏黑甚尔扬长而去，顿时气恼不已。

　　“看起来经验很丰富啊。”伏黑甚尔笑着揶揄她。

　　“不……只是因为我个子不够高，亲不到他而已。”百穗红着脸解释。“而且，你才是真正经验丰富的人吧。”

　　她知道伏黑甚尔一直在和各种女人在一起。

　　因为从她第二次拒绝和伏黑甚尔一起走之后，她总是能从伏黑甚尔身上闻到不同的女人身上的味道。

　　不是香水，也不是化妆品，不是任何物理意义上的香味，百穗知道，那就是女性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确实，毕竟只有多几个女人，才有钱搞。”伏黑甚尔挑挑眉，说了这一句，观察着她的反应。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在心里有点希望百穗像从前的那个百穗一样阻止他，把他留在身边。

　　事实上，在他被白川百穗拒绝后又和女人搞在一起之前，他已经很长时间身边没有别的金主，而只是陪着白川百穗了。

　　可是白川百穗并没有说话。

　　因为百穗虽然并不赞同他的行为，却也认为自己没立场指责他，因此只是无奈地点点头而已。

　　这让伏黑甚尔有些不满。

　　很快，他们就到了那个他们以前住的地方。

　　“哇……以前的我这么有钱吗？！”百穗看着这栋独栋小别墅惊叹道。

　　这可是东京诶？在寸土寸金的东京有这么大的房子？

　　“是租的。不过房租应该还剩好几年。你想来住的话可以来。”伏黑甚尔熟练地找到那个带着小猫挂件的钥匙开锁，然后把钥匙递给她。

　　“诶？你怎么办？”百穗接住钥匙。

　　“当初留了好几把钥匙。”他不在意地摆手。

　　“你的品味还蛮独特的。”百穗看着上面的黑色小猫挂件，笑了一下。

　　“这是你的品味。”伏黑甚尔笑着说，把她带进来。

　　“要脱鞋吗？”

　　“换拖鞋。”伏黑甚尔指了指地上的灰色拖鞋。

　　整个屋子都是黑白灰的配色，装修简洁，很符合百穗对以前的自己的了解。

　　“在哪里？”

　　“你房间。”伏黑甚尔指了指。

　　百穗进了自己房间，找了一顿也没找到什么本子纸之类的，反而找到了半箱金条。

　　百穗累得气喘吁吁，坐在椅子上擦拭手上的灰尘。

　　“甚尔先生——我找不到。”

　　“那就是被你藏起来了。”伏黑甚尔随意地说。

　　百穗盯着他看，被他拿手掰开脸。“别看我，我可不知道你藏哪去了。”

　　笔记是很隐私的东西，应该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这里也没有咒力残秽，那就只可能是机关。

　　百穗看着房间里的陈设若有所思。

　　如果是我，我会把机关放置在哪？

　　书架看过了，而且过于明显，不是自己的风格。

　　最后，百穗尝试着摸了一把书桌的侧面，果然听到了轻微的响声。

　　拉开每一层抽屉查看，拉到最下一层，她看到抽屉的底板弹开了一条不仔细观察就会忽略的小缝。

　　底下竟然还有一层。

　　把底板和上面的东西拿开，下面放了两本笔记本，一本白色一本黑色。

　　百穗先打开白色的那本，果然，这上面记载了很多自己对于术式的研究。

　　她把那本放到一边，然后又打开了黑色的那本，只看了一秒，她就“啪”一下飞快地合上了。

　　“这本是日记吧？”伏黑甚尔倚在旁边，露出一个笑。

　　“你知道？”

　　“是啊，以前你写东西的时候又不避着我们。不过我对你写了什么没兴趣，也没仔细看过，只是知道而已。”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孔时雨。”

　　“那是谁？”百穗皱起眉头。她对这个人怎么毫无印象。

　　“不重要，一个普通人。你想要我去杀了他也不是不行。”伏黑甚尔看向她放金条的箱子，意有所指。

　　“还是先不用了。”百穗摇摇头，把黑色的那本放回夹层，然后把机关复位。

　　“不看看吗？”

　　“算了吧，我对过去的事没兴趣。”她摇摇头。

　　“那你死了之后我能看吗？”伏黑甚尔问道。

　　“你现在也可以看。”百穗笑着说。

　　伏黑甚尔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等你死了再看吧。看完了我就把它烧给你。”

　　“随便你。”百穗最后只带着白色的笔记本离开了那里。

　　晚上回到高专，百穗的心情很好，可是五条悟的心情很不妙。她着实和五条悟好好解释了一番，他才消了气，和她一起看起笔记。

　　字很清秀，但内容很复杂。一开始还夹杂着一些日文，到后面全是汉字和梵文，还有一些很抽象的图形。百穗反应反应还勉勉强强看得懂，但五条悟看得一头雾水，不一会就失去了兴趣自己跑到了一边。

　　之后的日子里，百穗晚上研究这些笔记，白天跟着五条悟一起出门。

　　“啊，这个地方不错。百穗，来玩鬼捉人的游戏吧，在被我捉到之前顺路把这里的三只咒灵祓除，还是老样子——术式禁止以及禁止破坏地形。”

　　五条悟总是视任务情况给百穗制定各种各样的特殊训练。

　　因为百穗的术式手艺精湛，所以这些训练一般都是针对她其他方面进行的，应对特殊地形也是其中的一种。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一座很古老的欧式建筑，里面修建了又高又长的三角形楼梯，引起了五条悟的兴趣。

　　“好。”百穗站在下面的几级楼梯，把鸣魄变成了不会对建筑物造成过大伤害的长棍。

　　“3，2，1，开始！”五条悟数完倒计时，笑着开始往下追。

　　其实两个人在不用术式的情况下，五条悟追现在的百穗也是轻轻松松的，但是一下子捉到了就失去了游戏的乐趣。

　　五条悟认为，玩鬼捉人，最重要的是让百穗时刻感知到五条悟这个“鬼”的压迫感。

　　百穗在前面祓除咒灵的同时还要不时地注意五条悟追到了哪里，然后快速地拉开距离。

　　这里的地形特殊，三角形旋转楼梯给人反应的时间很短，必须一次又一次地改变方向，这非常考验人的反应能力。

　　而且一直顺着楼梯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抓到，所以百穗只能选择一次又一次地从楼梯中间的空洞往下跳。

　　五条悟很早就发现百穗有轻微的恐高症，所以这也是让她适应高地的好机会。

　　百穗不管跑得多快，身后的那个高个子白毛总是带着一副太阳般的笑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可真是——撞了鬼了！

　　干掉第二只咒灵，百穗来不及回头查看五条悟距离自己有多近，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平台躲过去，然后再斜着往下跳，躲过五条悟的袭击。

　　五条悟发现百穗开始越来越多地依靠灵视而不是肉眼视力来辨认自己的位置了。

　　这次鬼抓人，她几乎都没有回头确认过一次他的位置。

　　真是进步飞快。

　　五条悟笑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

　　百穗被吓了一大跳，长棍变成的长矛刚好插进了咒灵的嘴里，又从它后背穿出来。

　　鸣魄发动术式“相弘”，一声鸟的哀鸣声传来，咒灵的灵魂立刻像被超声波攻击了一样从内部炸开。

　　在五条悟抓住百穗的那一刻，第三只咒灵被祓除了。

　　“哇——哦——”五条悟说。

　　“……怎么了？”百穗有些累得喘不过气，弯着腰捂着胸口大喘气。

　　五条悟的压迫感真的太难熬了。

　　五条悟笑着说：“我在想下一次要不要把百穗的咒具也收走。”

　　毕竟这种能随意变化形态的咒具简直是犯规啊。

　　“那……给你吧。”百穗把鸣魄变回项链，直接递给五条悟。

　　“真给我啊。”

　　“嗯，不过是帮我好好保管，这可是很重要的咒具呢。”百穗点点头。

　　五条悟于是把鸣魄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小小的一颗紫色宝石吊坠，贴着他的皮肤，让他感觉到好像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着。

　　“好奇妙……”

　　“不习惯吗？”百穗一开始也不习惯这种感觉。

　　“不……也没有啦。”五条悟摸了摸项链。上面残留着一点百穗的残秽，让他感到安心。

　　和夜蛾老师申请之后，他们决定去高专的忌库再挑选一把咒具。毕竟对百穗来说，直接肉搏不如使用咒具有优势。

　　“百穗想要一把什么类型的咒具？”

　　“还是想要长一些的，不过，希望在重量上能轻一些。”百穗开始一把把的挑选。

　　“其实也不需要特别长吧？我觉得像这种长度的就很适合你。”五条悟拿起一把中等长度的刀。

　　百穗的身高比男性的平均身高还要高一些，用这种长度的刀刚刚好。

　　“排除。”百穗只看了一眼。

　　“好吧。不过百穗为什么喜欢长的咒具呢？”身高不够高的话，使用过长的咒具会不方便吧。

　　“因为……虽然说在平常的战斗中我的臂展和腿长不至于会落入下风，但是还有你这种家伙在啊。”

　　如果用普通的咒具和这种手长脚长的家伙打，那也太吃亏了。

　　“所以百穗是在防备我？”五条悟开着玩笑，挤过来和她脸贴脸。

　　“是防备你这个身高的对手啦。”百穗笑着和他蹭蹭脸。

　　最后，他们一起选了一把拼接棍，看不出是什么金属做的，通体白色，上面刻满了蛇纹，很结实。

　　平常分成两节，可以放在兜里随身携带，需要使用的时候先把这两节分别按下机关，会各自从一端伸缩变长，这时可以当作双手棍使用。

　　也可以将这两节通过拼接起来，这个时候整根棍子的长度超过了两米。

　　棍子还有类似“附魔”的效果，对方如果被击中，符咒就会使伤口持续出血无法愈合，并且会释放神经毒素麻痹神经使人行动缓慢，最终死亡。

　　这把棍子原先是有主人的，在主人死后又被高专收藏，所以有自己的名字，叫作“蛇灵”。百穗觉得这个名字很形象，就没有改动。

　　虽说蛇灵是很不错的咒具，但是并不能像鸣魄一样随意改变形状。百穗着实适应了很久，才算是勉强在自己的身体里刻下使用普通咒具的潜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