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同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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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穗和五条悟从底层走出来，一起坐到教室里，百穗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开始第一步了。万事开头难，百穗看得头昏眼花，只觉得无从下手。
五条悟坐在她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她烦躁地把自己扎得好好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于是开口打断她，把她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解救出来。
“百穗，我饿了。”
“啊，又到吃饭的时间了啊。”百穗看了一眼时钟，站起来，把东西收好，然后和五条悟一起走出去。
“百穗，如果你真的一定要做的话，我们就一起来提高你的成功率吧？”他一边走，拉着她的一缕头发问。
“诶……刚刚不是还说看不懂吗？”百穗茫然地抬头看他，有些困惑。
五条悟笑了。
“我不是说那个啦，我指的是普遍意义上的强度。基础打好了的话，对你的术式研究也会很有帮助吧？”
五条悟知道百穗现在还远没有达到自己的极限。所以他要带她充分开发自己的天赋，这样她成功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普、遍、意、义。
百穗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来和我一起训练吧！最起码也要成为特级哦？”五条悟凑到她身边，像是猫猫一般笑了起来。
百穗想了想：“特级啊……但是我现在只是二级哦，特级听起来离我很远很远。”
“那种东西不作数啦。”五条悟不在意地摆摆手。
总监部针对百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虽然我并不想冒犯你，但是，在我的认知里，能够到达特级的人首先都有着过人的天赋。”百穗歪歪头看向他，意思很明确。
她并不觉得自己很有天赋。
五条悟舌头抵到上颚，发出“啧”的一声响，嘴角笑意不减，话语却足够辛辣。
“所以百穗觉得我们全知全能的天元大人选中你来做这件惊天动地的事，是因为你足够普通？”他看向她。
百穗摇摇头。“是灵魂，我的灵魂很特别。可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外国人？还是说因为爸爸妈妈都有着天赋？”她有些困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特别，于是看向五条悟，希望五条悟能够解答她的疑惑。
“嗯……我也不想冒犯你或者别人，不过出身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就像天内理子生下来就是星浆体一样，我生下来就是拥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师，百穗生下来也就是百穗。”
百穗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就像伏黑甚尔生下来就是天与咒缚？”
“嗯。”五条悟点点头，随即有些嫌弃。“干嘛要用他来举一反三？”
百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呢？百穗要不要成为特级术师？”五条悟又把话题拉回来。
“我当然没问题，可是你不是很忙吗？还抽得出时间来？”
“没问题啦。有任务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去任务现场实战训练，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在学校，就这么决定了。”五条悟笑着说。
“……”百穗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她还以为他会缩减一些自己的任务呢，结果竟然是不打算耽误任务的随机应变吗？给别人指导咒术，同时自己还要做任务，对身体的负担也太大了。
“怎么了呀？你害怕了吗？”五条悟弯下腰，半开玩笑地与她平视，墨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漂亮的光。
百穗摇摇头，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语气也如常。“不是害怕，悟，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睡觉吧。”
诶？
为什么百穗一脸平静地说出了这么令人震惊的话？
“好啊，既然交往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五条悟想要使自己显得游刃有余一些，可脸上还是浮现出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一起睡觉……
他浮想联翩起来。
百穗看着他欲盖弥彰的神情，了然地叹了口气。
她先是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然后戳戳五条悟的胸口。“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我会监督你好好睡觉的，悟。每天不睡够六个小时就不许出门。”
“诶——不要吧？我又没有那么多觉可睡！”五条悟听到她这句无趣的话，有些失落地撇撇嘴。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个睡觉呀。
“不管有没有那么多觉都要睡。睡太少会变笨，我可不想你哪天变成了一个笨蛋。”
“我有反转术式在，不会变笨了啦！”五条悟还是撅着嘴，像一条小鱼。“我才不睡！”他嘟嘟囔囔地一边走一边说。
“悟。”百穗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
“从前我就觉得你睡太少了，只是我没有立场去对别人的生活作息指指点点。但是现在，你不是‘别人’，是我的男、朋、友。我是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就到处乱跑的。”
“我才不会管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诅咒在为祸人间，到底有多少人在等着被拯救，咒术界到底有多缺人……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
“更何况，你想要的那个世界是绝对不会因为你多杀了几个咒灵就出现的。”百穗望着他，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
如果有反转术式在就永远也不会疲惫的话，硝子就不会在连轴转之后窝在百穗的怀里像昏迷一样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五条悟的工作强度不会比硝子小，可百穗却从没有见五条悟松懈过。虽然他的灵魂会把他的疲惫一览无遗地展示给百穗看，但他却从未向自己的灵魂妥协过，总是若无其事地消耗自己的精神强撑着。
百穗知道，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不论多么美丽的灵魂都会被消磨的。
五条悟也停在了原地，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百穗看着五条悟的神情，有些懊恼。
自己真是太没有分寸了。明明才刚交往而已，就这么得意忘形地要去指挥从来不会被别人指挥的五条悟。
看样子，一定是自己太过认真的态度把五条悟吓了一跳吧。
“对不起，是我不好，悟。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吧。如果实在不可以的话，我们也不要勉强在一起住了。”她主动抓住五条悟的手，轻轻摇了摇。
“可以哦，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了不变成笨蛋，我以后会好好睡觉的。”五条悟重新牵起百穗的手，并没有出言反驳，甚至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
咦？
百穗有些惊讶。“就这么同意了吗？”
“毕竟女朋友发话了嘛。”五条悟有些得意地说，心里回荡着那句“你不是别人，而是我的男朋友”，意识到百穗真的很在乎他，只觉得心花怒放。
好吧。原来五条悟出人意料的是个好哄的人。
百穗咂舌，觉得自己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了。
当天晚上百穗就搬进了五条悟的宿舍。不光是被褥，她还连同自己的衣服和日常用品也都收拾了过去。
“硝子，我会想你的。”百穗看着硝子空旷的宿舍，有些不舍地抱着硝子上下左右地蹭。
以后没有办法看着硝子入睡了。
硝子踮起脚摸摸她的头。“要是五条悟欺负你了就随时回来这里。”
“可不要小瞧我，我才不会欺负女朋友呢。”五条悟抱着百穗的一摞衣服朝硝子做鬼脸，然后又在百穗皱着眉头的目光下恢复正常的表情，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百穗重新看回硝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只是有些幼稚，硝子。”
“我知道。”硝子并不生气。
最后一些东西也被收拾走，百穗再次抱住硝子。“硝子，如果需要我帮你入睡的话，就尽管叫我。”她小声地说。
硝子睡不着觉的时候会和百穗面对面躺着聊天，聊着聊着就会很安心地睡着。
“什么？什么入睡？”五条悟凑过来，好奇地竖起耳朵。
“女孩子事情男孩子别瞎打听。”这次是硝子把他推走。
百穗和五条悟在他的宿舍里收拾了很久才把东西都收拾好。
“宿舍一下子满起来了呢。”五条悟看着自己一下子多了很多东西的宿舍。
百穗坐在地毯上。“其实我也没有很多东西吧？”
一共也才三个多月，百穗的东西和硝子比要少得多。
“没有说你东西很多的意思啦。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衣柜的一部分，鞋柜的一部分，床头柜的一部分，这里全都变成了你的一部分和我的一部分。”五条悟笑着指指那些地方说道。
百穗无声地笑起来，拍拍手去洗漱了。洗漱完，她回来躺倒在地毯上，钻进被窝。
五条悟洗漱完回来，发现百穗似乎打算和以前一样睡在地毯上，就指了指自己的床。“百穗，你要不要上来睡？”
“我睡相不好。”百穗没有动，躺在地上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可是你和硝子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吧？刚刚进去搬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哦？”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戳破。
“嗯……是呢。不过那是因为硝子是个睡觉很老实的人。”
“我睡觉也很老实啊，一起睡吧一起睡吧。”五条悟鼓动着她。
哪有和女朋友在同一间房间里睡觉还不睡在一起的呀？
“那好。”百穗利索地把自己枕头被子都扔上床，然后自己也爬上去。“我们可以睡睡试试。”
五条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心里怀揣着满满的幸福感把灯关上了。
一夜过去，两个人睡的都不太好。
和硝子睡的时候，两个人一人一个被窝，床中间大概有二十厘米的宽度是两个人都不会碰到的部分，再加上硝子睡着了不太动，所以两个人相安无事。
但是五条悟不同，虽然并不是会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类型，但是他手长脚长，宿舍的床又不大，随便一伸与百穗的距离就会尽在咫尺。
百穗是个很敏感的人，尤其是身边有五条悟这种强度的人在就更为敏感。
距离一旦过近或者有翻身的声音出现，百穗就会惊醒。
这一夜，百穗第一次醒是因为五条悟的手距离她五厘米，把她吓醒了。
她被吓醒了之后尝试着拍拍五条悟，发现五条悟没开无下限。
五条悟也醒了。
“手，太近了。”她轻声说。
“抱歉。”五条悟迷糊着把手收回被窝。
过了一会儿，这样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
“所以啊，百穗你怎么在睡梦中还那么敏感啊！”五条悟知道百穗平常就有些敏感。之前两个人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办法在不把百穗吵醒的情况下移动，所以进门出门都只能安抚她才行。
但他没想到她敏感到这个地步，即使不发出声音，只是稍微离得近了一些都会醒过来。
明明难得睡了六个小时，但是睡眠质量还不如平常，这让五条悟觉得自己浪费了宝贵的人生。
百穗之所以这么敏感，一是因为她处在咒术界这个危险的环境里，没有记忆能够帮她应对眼前的情况，一开始还被限制了咒力，所以格外地没有安全感。
二则是因为五条悟不管从咒力还是灵魂来看，都存在感太强了。
她的胆子很小，虽然理智告诉自己睡在旁边的人绝对不会对自己出手，但是潜意识总是会一次又一次地响铃，让她躲避这个距离过近的危险。
“抱歉啦，我们还是不要在一个床上睡比较好哦。”百穗一个晚上没睡好，也有些难受。
她闭着眼睛抱着自己的被子枕头一起往床下的地毯滚，结果却被五条悟拽住了。
“怎么了？”百穗睁开眼睛看着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五条悟。
“不能轻易放弃！今天晚上我们还是要在一个床上睡。”五条悟说。
“哈？”百穗有些头大。
于是，第二天晚上，他们两个又在床上相遇了。
“你确定还要在一个床上睡？”百穗盘腿坐在床上，有些无助。
“我确定，而且我们要盖一床被子。”很敏感的话，慢慢脱敏就好了吧？
“这绝对不行的。你也应该体会到了，我是那种睡眠很浅的人。”百穗无奈地摊摊手。
“我会减少翻身和乱动的次数的。”他信誓旦旦。
“睡着了哪还会在意这些啊？而且那又不是你的错。总之，我下去了。”百穗坐到了地毯上。
五条悟抱着百穗的枕头不给她，撅着嘴。“可是我们难道要一直这么睡？”
我们可是情侣啊！
百穗不明所以：“那有什么不好？”
望着百穗的眼睛，五条悟说不出任何龌龊的话。
“……那还是你在床上，我下去吧。”他有些挫败地接受了要和女友分床睡的事实，把自己的枕头扔下去。
都已经秋天了，哪怕铺了地毯地上也难免会发凉，而且又很硬，不适合女孩子睡。
“不用麻烦，反正之前我也睡你的地毯睡习惯了。”百穗笑着把他的枕头扔回去。
而且她喜欢床和墙之间组成的这块小空间，不过分大，又能容纳下她，让她很有安全感。
五条悟原本不答应，可又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又找了一床自己的被子铺在地上，让地变得柔软一些。
“谢谢你啦。”百穗笑着把灯关上，钻进被窝。
“百穗。”
“嗯？”在黑夜中，百穗睁着眼睛看着五条悟。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买一张大床？我还是想和你睡在一起。”五条悟的声音委委屈屈。
他也想当漫画里那种和女朋友相拥而眠的漫画男主啊！
百穗笑了。“这种事情不是大床就能解决的吧？而且你确定夜蛾老师会同意你改变宿舍的陈设？”
五条悟并不觉得夜蛾正道会是难关。“偷偷的不就好了？”
“真是的，那么大的一张床要怎么偷偷的啊？”百穗忍不住笑起来。
“诶——总有办法的吧？趁他出差什么的，用你的术式偷渡什么的，而且夜蛾应该体谅我们才对吧……”就这样，两个人聊着聊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同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