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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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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境西北边陲,落明府与临月府鞭长不及之地,巍峨的耸峙着一座高山;因山顶上常年飘荡着白云,被叫做云荡山。山高数千丈,山势陡峭,险峰林立,沟深壑险,道路崎岖,方圆数百里,人迹罕至。
时值初春时节,云荡山山顶上仍天寒地冻,白雪皑皑,山林中却早草长莺飞,春意盎然。此时,春日的暖阳已高高斜挂于天空,阳光从空中倾泻而下,却被林中茂密的枝叶遮挡,致使林间仍然昏昏暗暗。但林中一处开阔地,因只有一棵大榕树孤零零的长着,阳光没有了阻挡,射在这片开阔地,使它明亮无比。榕树两丈高处,一个粗壮的树杈上悬挂着一些猎物;榕树下,燃着一团篝火,两个猎户装扮的汉子在篝火旁席地而坐,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个身材略显矮胖的汉子嫌坐得久了,忽的站起身来,拍掉沾在裤子上的几根枯草,抱怨道:“贵鬼又在搞什么鬼哟,撒泡尿都跑那么老远,耽搁了这么久。再不启程,只怕又要摸着黑回家了嘞。”与他同坐之人随声附和站了起来,抖了抖有些僵直了的腿。
他们一站起身,就听得身后“唰”的一声轻响,有人轻踩落叶而来,随即,被捂住了嘴,两人一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别出声,是我,”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在他们身后立时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两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同伴的‘恶作剧’,不约而同转过头不满的看向身后之人。矮胖汉子更是第一时间挣开了那只捂住嘴巴些许湿润的手,闻到手上有一股熟悉而又奇怪的气味,愤然道:“贵鬼,你干什么呢?”他还想抱怨,来人早伸出一根手指挡到嘴唇上,眨着眼轻声而又焦急道:“嘘…嘘…别出声,我们倒了霉啦!”
来人神情慌张,微微耸动着肩膀,似乎想要深吸一口气,却因身体不停抖动,仍只是浅浅的吸了一口;他见两人疑惑的看向自己,便伸过头去把嘴凑近两人耳边,轻声而又颤抖道:“我刚……撒尿时,远远看见一头老虎……在那边山林里游荡。”
两人闻言,又是一惊,矮胖汉子几乎立即尖叫,“老……”但马上捂住了嘴。
另一人神情凝重,质疑道:“贵鬼,你又乱开玩笑吧?”一双眼睛却希冀的看向来人。
来人放松了一些,身体抖动的不再那么厉害,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满面颓容道:“谁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快想想怎么办吧!”
矮胖汉子回过神来,未加思索便道:“想什么?跑呗。”说着,作势就要跑。来人一把搂住了他,急斥道:“你不要命了?你一跑起来不就惊动那畜牲了吗?你跑的过那畜牲吗?”矮胖汉子被劈头盖脸问的不知所措,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反问道:“那……怎么办?我们躲在这里,等那畜牲走远了,我们在走?”
来人松开矮胖汉子,没有再回答,只一双眼睛随着头颅的转动将四周地形看的清楚明白,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才道:“不行,万一那畜牲往这边来,一定会发现我们。”
矮胖汉子急问:“那怎么办?跑也不是,等也不是。”来人索性不再理会他,只苦思良久,却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突然,来人指着远处一个高坡上,大喜道:“看,那边好像有人。”两人闻声朝高坡上看去,果然那高坡的山道上树枝遮掩处人影绰绰。
来人心念一转,有了对策,轻声道:“我们赶到那边去。”
“啊?万一老虎发现我们怎么办……”矮胖汉子纳闷,刚才不还说不能跑吗?
来人道:“没事,我们慢慢挪过去,只要在它发现之前赶到那边就行了。”
矮胖汉子则担心问道:“要是那老虎发现我们,那些人不也危险了吗?”
来人眼神闪动,道:“现在顾不了许多了,说不定是九方狮在那边呢。”
一人点头称是,道:“如果真的是九方狮的话,我们就有救了。”
“万一不是他呢?”矮胖汉子仍担心道。
来人喝道:“别管那么多了……”
此刻,在那条蜿蜒曲折不知延伸向何处的狭窄山道上,二三十个年轻的士兵小心翼翼的穿梭前行着。山道上荆棘、藤蔓、枯枝密布,两旁则怪石嶙峋,浑然天成。年轻的士兵在狭窄的山道上依次前行,腰间悬佩的长刀不时撞向两旁怪石,发出阵阵金石交击之声,打破了山中宁静。他们因山道难行,时间一久,便不免松散了下来。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炸雷般响起,却是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魁梧,一袭劲装,军官模样,脸上神情肃穆,一双眼睛则聚精会神,不断扫视着四周山林。
中年男子身后还有一个男子,一件灰色长袍笼罩全身,只露出一张风尘仆仆的脸,约莫四十岁;他一开口,用嘶哑到难听至极的声音道:“伯严兄,放松些,不用这么小心谨慎的。”
原来那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叫做伯严,是楚境西北的行军总管,而那灰袍男子看上去虽平平无奇,却更是大有来头,乃是铁境司的‘掌境使’,专一为境主处理一些‘琐事’。
那伯严闻言,心中些许不悦,仍回身向灰袍男子行礼道:“重明大人……”
那叫重明的灰袍男子则立即伸手打断道:“伯严兄,早说过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套,你我可都是境主最亲近信任之人,彼此要多亲近亲近才是。”他一双狭长的眼里满是血丝,盯着伯严又道:“再者说,我这‘掌境使’一职,甚至可以说是伯严兄让给我的呢?”
伯严忙道:“不敢,重明大人能执掌铁境司自然是您能力出众,深得境主信任了。”
重明哈哈一笑,对伯严肯定道:“伯严兄所言正是,你我皆是深得境主信任之人。”他伸出手指虚空向两人各点一下,接着话锋一转,又道:“我也正因伯严兄深得境主信任,才敢贸然前来,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完成此行的使命。不知伯严兄能鼎力相助否?”
伯严心想:“你来找我已经两日了,把我领到这云荡山中,不说要我做什么,却只来问我能否鼎力相助?真是岂有此理!”却正色道:“敢不尽心竭力!”又问道:“只是不知此行的任务是?”
重明放缓脚步,朝四周环顾了一圈,才用他嘶哑的声音轻声说:“找人。”
伯严跟着放慢脚步,听见重明说只是找人,更加气愤,想:“你要找人,何必非得寻我呢?我营中诸事繁忙,哪有这闲工夫陪你消遣!”他心里虽这样想着,却并不显露,仍恭敬问道:“找人?”
重明并不回答,沉思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伯严兄十一年前仍在京府供职,应该知道当年轰动京府的那件事吧?”
伯严一愣,迅速回想起……十一年前自己还在五公子府上任职时,所听到的一件旧闻——前任境主深夜前往鹿台,被刺杀身亡。他料想重明所问定是此事,于是问道:“你是说‘鹿台刺杀案’?”
“正是‘鹿台刺杀案’,”重明一副理所当然你会记得的神情注视着伯严,又道:“若我记得不错,伯严兄是刺杀案不久后才离开京府的,不知对此案,所知几何?”
伯严一凛,正色道:“正如大人所言,我在刺杀案不久后便离京了,对此案确实知之甚少;虽然我也曾经向人打听过,但我所问之人皆对此案讳莫如深。”
重明哂然一笑,道:“也难怪他们如此噤若寒蝉,只因此案到如今仍是悬案。”看他神情,却不知他笑得是谁。
“悬……悬案?”伯严震惊不已,不敢置信的看向重明,心想:“如此事关重大,牵连在内的人不知几何的要案,竟会成为一桩悬案?”
重明额首,解释道:“当时刺杀案发生后,四方震动,各种传言纷至沓来,京府中人心惶惶自不必说,其余各府的有心之人更是难免静极思动。长老会为了平息事态发展,也为了尽快查明真相,立即成立了调查队专门对此案进行深入调查,大长老更是亲自坐镇主持。但……没有结果。”他长叹一声,又道:“甚至别说结果,几乎连线索都没有。”
伯严听了这话,更是颤声道:“这……怎么会,境主前往鹿台,护卫必然严密,先不说凶手是怎样瞒过重重护卫,就算凶手真的瞒过重重护卫,面对身怀‘莲花身’绝技的境主,这世上竟有人能行刺成功呢?更能不留下任何线索!”
重明看向伯严,似乎已经预料到他的反应,却叹道:“听起来确实不可思议,但实情如此。境主以及他的亲信护卫都被杀害,命丧鹿台,现场没有留下活口。”他顿了顿,接着坚定道:“这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诛杀。”
伯严心想:“有预谋的刺杀,这就说的通了,”但又喃喃问道:“究竟是谁人策划?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恐怕……”心里想的仍是:“只怕除了那几个位高权重的,也不能是别人了!”
重明目光深潋,道:“这恐怕唯有查明真相后,才能断定了……”伯严心想也只能如此了,蓦地又想起境主跟他的亲信护卫都已被杀,那凶犯只怕要永远逍遥法外了。重明眼看伯严神色变换,似知他所想,又道:“还有一人,鹿台没有发现他的尸首,后来更是被证实,他确实还活着;而且这人你也是熟知的,他向来是与境主形影不离的。”
伯严惊呼一声,“九方狮”三个字脱口而出,与境主形影不离的只能是他了。
重明点头道:“正是九方狮。”
伯严惊疑不定,道:“难道居然是他行刺境主的?”
重明摆手否定,道:“我可以断定不是他,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即使他真的参与其中,也必有指使之人。”接着似自言自语道:“但他有什么理由行刺境主呢?”
伯严并没有听到他的低声之语,而是沉思着:“既然九方狮还活着,那他必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刺杀案又怎会成为悬案呢?”他轻呼一口气,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重明苦笑道:“他虽还活着,却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方。”
伯严奇道:“既然没人知道九方狮在哪里,谁又能证实他还活着?”
重明道:“是境主夫人的婢女。”
伯严茫然道:“她如何证实九方狮还活着?”
“只因刺杀案那晚他去启明殿,做了一件事。”重明忆道:“据那婢女说,刺杀案那晚,正值夫人生产。她与产婆忙活了将近两个时辰,刚伺候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就见九方狮浑身是血冲了进来,一把抢过产婆怀中的婴儿,那产婆还欲去抢回孩子,一刀便被他劈了;她也因惊吓过度,晕死过去了。”
伯严激动问道:“那夫人呢?”
重明叹息不已,道:“那婢女昏醒过来时发现夫人早已吊死在横梁上了,九方狮也不知去向。”
伯严惊骇不已,道:“啊……九方狮居然把夫人杀了!”他与九方狮虽只有几面之缘,却实在想象不到他会是这种丧心病狂之人。
重明却道:“不,根据现场情况看,夫人应是自缢而亡。正是因此,我才大胆推断九方狮不是凶手,否则他为何不杀人灭口呢。但有一点,我一直存有疑惑。”
伯严疑惑道:“什么疑惑?”
重明道:“你可知那叫凤姑的婢女后来被兰香夫人收留了。”
伯严一惊,看向重明猜测着道:“兰香夫人?你是说……”
重明点点头道:“二公子夫人。”
伯严试探道:“二公子……我离京之时就有传言说幕后之人就是二公子。”
“不错,二公子本就对境主的继任不服,境主继任之后也多次表达了不满;针对他的传言确实传遍了京府,但传言终归只是传言。”重明解释道:“后来,事情没有查明,但二公子因深陷舆论之中,虽然支持他继任境主的人非常多,长老会最终还是选了五公子接任境主之位。五公子继任后,长老会便解散了调查队。”
伯严讶然道:“所以这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重明道:“并没有,虽然长老会解散了调查队,但五公子继任境主后重新组织了人员,成立了铁境司来专门调查此案;原本执掌铁镜司之人非你莫属,毕竟你曾是五公子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可是你已经……”
伯严闻言,面无表情道:“那么……”
重明恭敬道:“承境主大人看重,让我来调查此案。”他自信满满的神态很快就颓丧下来,道:“可是调查起来谈何容易呢!唯一的线索就是九方狮了。但整整十年来,我踏遍了整个楚境,在一京十四府之地明察暗访不知多少次,仍是没有九方狮一点确切的消息,如今这‘鹿台刺杀案’便成了悬案。”
伯严叹息不已,心想:“楚境近五百年来首次境主被刺杀身亡的案件居然成了悬案?”他犹疑道:“会不会九方狮已经被灭口?”
重明道:“曾经我也这样猜测过,”他暗淡的眼神一闪而过,又道:“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九方狮已死,我就不会放弃追查。而且这些年里,我总是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发现九方狮的一些踪迹,但细细追查下去,却又毫无结果;后来回想,应该是有人故意给我错误的线索来误导我。想来是有人不愿意让我找到九方狮查出真相的,说不定就是那幕后谋划之人。”
伯严一边默默推测着幕后之人是谁,一边又问道:“所以你觉得九方狮有可能藏在这云荡山中?”
重明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寄希望于此了,毕竟只剩这云荡山我从未有调查过了。”他叹息一声,又道:“但望此行能有所收获,也总算让我不负境主的栽培了。”
伯严建议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派大军前来搜索?若九方狮真的藏身在这云荡山中,我们必能将他找到。”
重明直摇头道:“不可,调动军队必然声势浩大,一面容易引起幕后之人察觉,我们无法想象他将采取怎样的行动;另一面也将惊扰九方狮,我想他现在必是惊弓之鸟,如果让他有所戒备,不定他又会逃往何处;再者,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要抓捕他,而是保护他。”
伯严错愕道:“保护?”
重明肯定道:“不错,我们首要任务便是找到九方狮,将他保护起来,然后秘密送往京府。他是‘鹿台刺杀案’唯一的幸存者,我们必须让他在境主以及长老会前说出真相,这样才能指认幕后之人。”他顿了顿,接着又决绝道:“我宁愿永远找不到九方狮,也不想被那幕后之人先找到他,杀人灭口,那样的话,真相或许真的永无再明之日了。”
伯严面色一沉,道:“你是说有人不想让他活着去京府?”
重明同样面色沉重,道:“我想幕后之人不管是谁,一定不会想让九方狮在长老会前说出真相的。”
一时,两人皆沉默下来在心中沉思。伯严想的是自己正是因为厌倦了京府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才在鹿台刺杀案后选择了急流勇退,好远离权力斗争的漩涡,没曾想事过多年,居然以这种方式重回漩涡中心。重明担忧的则是不知九方狮是否真的藏身在这云荡山中,若他果真在此,又能否找到他并成功说服他跟随自己回京,另外幕后之人的种种手段也不得不防。
最后伯严打破沉默,郑重道:“重明大人,我有一个担心。”
重明见伯严如此郑重其事,正色道:“请说。”
伯严道:“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九方狮,他也愿意说出真相,你打算如何将他平安带回京府?”
重明哈哈一笑,对伯严投去赞赏的眼光,他见伯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已然觉得自己孤身前来求助算是赌对了,随道:“伯严兄放心,你可知我在年前就已从京府动身,却直到两日前才来找你是为何?”
伯严道:“请重明大人指教。”
重明隐有傲色道:“我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穿州过府,一是为了隐匿行踪;二就是沿路安排人手,使我们返京时也能不引人耳目。”
伯严佩服道:“重明大人果然深思熟虑。”
重明又道:“而且在这之前我已命我手下的“风雨雷电”随后秘密赶来。”
伯严冷哼一声,道:“他们倒有个响亮的名号。”
重明知道他向来不喜这般作派,只道:“有时候一个响亮的名号,能让一些事情简单很多。”接着又道:“伯严兄放心,只要你帮我找到九方狮,安然送我们去到临月府,你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伯严会心一笑,看着前方已经离得很远的士兵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重明看他如此,哈哈大笑一声:“伯严兄果真是爱兵之人,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到前方去探探路吧。”说完,只见他一个纵跃,早飞出两丈远去,几个起落之后已然来到那群士兵身后。他正想示意前方的士兵让他通过,突然间异变突起,队伍最前方的士兵呼作一团,纷纷向前看去。不等重明反应,本来在身后的伯严,早已呼啸而过,风驰电掣般挤出人群,来到最前方。
闪出人群,看见三个猎户装扮的中年汉子正匍匐在一处斜坡上,三张挨惯了风雨的脸砧在青年士兵那黑漆漆的刀下,伯严一边让士兵把刀收起来,一边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三人面面相觑,相互撑扶着踉踉跄跄站起身立于斜坡上,朝伯严勉力打了一躬。左边矮胖汉子艰难的回答:“回……回大爷话,我……我们姓万……是…………”
中间瘦高个汉子抢道:“回军爷话,我们是山脚下的猎户,与同伴走散了,刚才远远看见这边有人影,以为是我们的同伴,想过来与他们会合,不知是各位军爷在此公干。”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扯了扯矮胖汉子的衣角。
重明远远看见,却不动声色。他似不经意向前走去,才走两步,脚下便被拌了一下,往前摔倒,他“哎呀”惊呼一声。伯严立即抢过身去扶住他,刚要说话,掌中忽觉对方传来一股劲力;在看重明,只见他示意自己不要说话。
那重明飞身倒扑之际,背上一物从画筒中飞出,摔落在地上,却正是一副画卷。画卷摔落在地上,滴溜溜滚了几滚,露出画上所画,却是画着一个人。只见画中之人,棱角分明的脸上粗眉深目,狮鼻方口,乱蓬蓬的络腮胡几乎遮去了半张脸。
重明蹲下身去将画卷拾起慢慢卷好,重新放入画筒中;然后站起身向盯着这画的三人问道:“你们见过这画中之人?”
“没……没有,”瘦高个看了看一身文士装扮的重明,“只是看这人长的凶神恶煞的,有些害怕。”
“哦?”重明冷冷一笑,目光看向那矮胖汉子。矮胖汉子立道:“我们真的没见过,我们长年住在山里,根本没机会见到山外的人。”
重明微微一笑,嘶哑道:“唔,你们走吧,去找你们的同伴。”
伯严将三十名兵士狠狠训斥了一番,回过来发现重明一直看着远去的三人若有所思。“重明大人……”
重明打断道:“你不觉得他们说的话很有趣吗?”
“……”
重明又道:“那矮胖之人说他们从未见过山外的人,他是怎么知道画上的是山外的人呢?”
伯严恍然大悟:“对呀,他是怎么知道的,除非……”
“哈哈,”重明放声大笑,道:“除非他确实见过画中之人!伯严兄,看来我们果然不负此行。”
“我们悄悄跟上他们?”
“正是如此。”
“吼……”一声虎啸从不远处传来,震彻山林。
重明神色一变,道:“伯严兄,看来我们着了人家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