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谁的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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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湖公安法医室
戴一鸣打了个哈欠。
他已经连轴转了三天，现在疲惫不堪，只想快点下班。
眼下还有苗圃三尸案的最后一具尸体。
拉开柜门的一瞬间，一股热浪猛地扑面而来。
他愣住了。
怎么回事？
是加班加多了，产生幻觉了吗？
尸体冷藏柜的恒定温度在-10°C至4°C，他此刻开门以为打开的是烤箱。
“小王！” 戴一鸣立刻回头，“快通知维修部！我们的冷藏柜出问题了！”
尸体很快被安置到解剖台上，惨白的灯光下，高度腐败的尸体散发着恶臭，液化的脂肪源源不断地渗出。
戴一鸣冷汗直流，如果冷藏柜出问题导致尸体加速腐败，那可是重大责任事故！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解剖室什么时候这么热过？今天供冷系统集体停摆吗？
他扯着嗓子接着道：“再检查一下我们的空调是不是也坏了！”
戴一鸣戴上手套：“我们开始吧，先进行身份核验。”
小王拿起案件记录板，快速扫视尸体袋上的信息：
“现场编号牌：NW-07，男性，高度腐败，解剖编号：B-3，三重信息匹配，确认无误。”
“好。”戴一鸣点头，“还没有确认死者身份吗？”
“没有。听说毫无进展。”
戴一鸣摇了摇头，戴上口罩，刚要转身接过助理递来的解剖刀，
“啪嗒——”
一声脆响，解剖刀从小王手里掉在地上。
“怎么毛毛躁躁的！”戴一鸣擦了擦额头的汗，皱眉训斥，“还不快捡起来！”
“主……主任……尸……尸体……”
小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住地倒退。
戴一鸣转过身，瞳孔紧缩：
刚才仰面躺着的尸体，此刻竟然侧过头，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向戴一鸣。
尸体……他动了！
“啊！！！” 戴一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做法医十几年，什么样的尸体状态没见过。
但这一刻，他还是本能地僵在了原地。
小王尖叫着逃离了法医室。
戴一鸣迅速冷静下来，颤抖着摸出手机：
”顾…你快来！这尸体他有问题！！他自己会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2秒，顾屹风的声音传来：
“别碰它，我就在附近，马上到！”
挂了电话后的每一秒都漫长，戴一鸣死死盯着尸体空洞的双眼，仿佛和他跨越时空对视。
法医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粘稠得像沥青，混杂着腐尸的恶臭，他快要无法呼吸。
不能再待下去了！
本能终于战胜了专业素养，戴一鸣转身朝门口奔去。
背后突然传来清晰的摩擦声，像是金属划过地面。
他顿住脚步，机械地转过头，
刚才掉落在地的解剖刀竟然从地面上慢慢悬浮起来，停在半空中，最后——
森冷的刀尖对准了戴一鸣，化作一道寒光猛地刺来！
“砰！” 法医室的大门被猛地踹开。
顾屹风破门而入，扫视一圈，举枪瞄准了半空中的手术刀。
闻漪紧随其后冲进来，抬手的瞬间，无形的力量减慢了刀的速度。
“砰——”
顾屹风果断扣下扳机。
距离戴一鸣眼球不到十公分的解剖刀被子弹打飞。
“啪”一声落地。
死里逃生的戴一鸣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解剖台上的尸体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它确实在移动。
在他慢慢转向闻漪的那一刻，突然停止了动作。
仿佛……他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顾屹风，这尸体我解剖不了，你们赶紧派人拉走，拉走！”
戴一鸣擦着汗，脸色苍白地冲顾屹风挥手。
解剖室被紧急封锁，警戒线外警员们神色凝重。
顾屹风接过现场指挥权。
叶敏给戴一鸣和助理小王做了笔录，快步来到顾屹风身边：
“顾老师，戴主任称这具尸体不明原因高热，整个解剖室都受到了热辐射。”余光扫到闻漪时，皱了皱眉。
“立刻做辐射检测。”顾屹风按下耳麦，“帆哥，上仪器。”
全副武装的倪千帆提着γ射线能谱仪进入解剖室，他刚一靠近尸体，仪器疯狂报警，数值瞬间飙升。
面罩下的瞳孔骤缩：“淦！！！”
数据实时同步到高亦远的电脑上：“卧槽……老大！这辐射量太危险！快撤！”
戴一鸣听了，绝望地抱住了头。
他刚才和尸体待了那么久。
办公室内气氛凝重，顾屹风正同各部门部署行动方案。
戴一鸣换下了受污染的衣服，正独自静静坐在角落里。
闻漪蹲在他面前，将一杯热茶递到他颤抖的手中：“戴主任，喝口茶吧。”
戴一鸣没有接，轻轻抹过微红的眼角，往角落里缩了缩：“不要命了嘛，离我远点。”
“戴主任，辐射不会传染，” 闻漪轻笑，“再说我和顾屹风也早就暴露过了，我能坐在您边上吗？”
戴一鸣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默默接过了茶杯。
“还没有做全套检查，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呵~还能有什么转机。” 戴一鸣再次红了眼眶，“我女儿才刚要上学啊……诶，你的手又流血了？！”
闻漪才发现手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顾屹风！” 戴一鸣焦急地站起来，“拿急救箱来！她伤口崩裂了！”
屏幕前的顾屹风闻言猛地转身，快步来到闻漪身边：“怎么回事？”
“没事的，你先忙正事。”她抽回被握住的右手，“快去。”
戴一鸣缝针的动作依然稳如泰山，仿佛没有被任何事影响到。
“好了。”他剪断线头，重新给闻漪包扎了伤口：“别碰水。”
闻漪点了点头，她犹豫片刻后伸出左手，指尖轻轻覆上了戴一鸣正要收回的手上。
周围空气忽然泛起涟漪般的波动。
戴一鸣顿觉得自己的心率变得异常缓慢，连呼吸都变得迟滞了几分。
几秒钟后，她语气平静道：“戴主任，我保证，您会好好的，未来能亲手送女儿出嫁。”
戴一鸣怔了怔，随即苦笑：“你别骗我了……”
闻漪轻拍他的手背：“医生做不到的事，我的家人未必做不到。戴主任替我治了两次手，下一回，让我家人还您这份人情好吗？”
戴一鸣沉默了一会。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那只带伤的手。
“不管怎样……”他郑重握住她的双手，低声道，“谢谢你。”
这一幕，被刚走进门的顾屹风看在眼里。
他脚步一顿，脸色沉了几分，随即走上前，不动声色地分开两人交握的手：“你的手还没好。”
顾屹风握着她冰凉发颤的手腕，下颌紧绷：“谁让你用了？”
闻漪冲他眨眨眼，轻声回答：“你放心，我没事，我只是想让戴主任安心。”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顾屹风声音透着不悦，“记得协议的内容吗？使用能力之前，需要得到监管人的允许。”
“用都用了……”她耸耸肩。
顾屹风脸色更冷了。
闻漪立刻补上一句：“下次注意。”
“更何况，你的事情需要保密。”顾屹风低声道，“不该让别人知道。”
“戴主任不是别人。”闻漪也学他压低声音，“他是好人，也是朋友。”
这话一出口，顾屹风的眼神明显变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戴一鸣成为朋友了？”
这话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闻漪皱眉：“戴主任替我治了两次手，我只是想回报他一份善意。”
两人对视着，空气似乎有点稀薄。
“我算是听明白了。”戴一鸣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在借题发挥，这你也能吃醋？”
顾屹风没回话，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冷淡。
“我和闻小姐怎么就不是朋友了？”戴一鸣瞥了他一眼，也开始阴阳怪气，“我闺女都上学了，她喊我声叔叔也不为过。倒是你，怎么好意思老牛吃嫩草！”
闻漪脸微微一红，轻声替老牛辩解：“还、还好吧，我也二十二了……”
戴一鸣揭起顾屹风的短来从不手软：“你问问他今年几岁？！”
说完还不忘嫌弃地斜了顾屹风一眼，“我看顾处长，除了是个处，一无是处！哼！”
闻漪叹了口气，略带遗憾道：“现在连处都不是了……”
“闻漪！！” 两个男人同时吼出声。
办公室里突然一片死寂。
高亦远的键盘声戛然而止，倪千帆的咖啡杯悬在半空。
在这尴尬的寂静中——
“滴！”
高亦远的屏幕突然跳出提示框，红色警示疯狂闪烁：
【加密档案已破解】
他硬着头皮道：“那个……老大，章明远和陆沉的秘密行动计划刚刚破解成功了。”
所有人下意识转头，只见屏幕上出现一份内容被损毁大半的绝密行动档案。
到处是涂黑的报告，字里行间中勉强能辨认出计划的碎片：
执行人：陆沉、章明远 ……（调查局第九局）
行动性质：以"城市反恐演练"为掩护，对标记目标实施秘密拘捕
……
实验阶段：人体应用
当前状态：失控(详见事故报告E-023）
处理办法：立即执行灭活程序
异常报告：实验体仍维持高热
行动指令：立即实施铅棺封存（标准9cm厚度）
……
屏幕蓝光映在每一张苍白的脸上。
顾屹风率先冷静下来：“小高，有没有办法恢复报告损毁部分？”
“啊？” 高亦远从巨大的震惊中回神，“我……我恐怕办不到。”
顾屹风点点头：“事故报告E-023能破解吗？”
“我看看……有了！在这里！” 高亦远随即将附件中的报告投在大屏幕上。
顾屹风的目光扫过那些破碎的文字，突然在某个段落停住。
“戴主任” 他声音低沉，“麻烦你把E-023中的关键词和刚才那具尸体的细节交叉比对。”
戴一鸣走到屏幕前，目光扫过每一个关键词。
片刻后，对顾屹风点头道：“报告中提到的细节和我刚才解剖的编号NW-07的尸体基本一致。
根据报告中提到的，死者体内被注射过钍-229稳定剂，所以在他死后，同位素进入加速衰变期，释放巨大能量，造成尸体高热。”
所有人都沉默了。
调查局的秘密任务竟然是拿活人做实验。
“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要给活人注入稳定剂？”倪千帆神情凝重道，“老顾，你知道吗？”
“我想我知道答案。”闻漪站了起来，“有人告诉我，调查局几年前就开始寻找拥有时空异能的人。想借他们的能力改变过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原来这就是调查局借的方式？”
“闻漪……” 顾屹风快步到她面前，牵她没受伤的左手，“给我一点时间调查好吗？”
“我现在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要求立刻对尸体进行记忆回溯。”她冷漠地抽回手。
“不行！太危险！要求驳回！”顾屹风再次抓紧她的手腕。
“闻小姐，你别冲动！这次我站顾屹风，你不能去碰那尸体！”戴一鸣好心劝谏。
她的眼神冰冷，抬眸的一瞬间，空气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搅动。
整个办公室的光线微微扭曲，像在水中荡漾。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高亦远手中的键盘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倪千帆手中的咖啡杯突然炸裂，液体还未落地就被撕成细小的水珠
叶敏的笔记本脱了手，纸页哗啦啦散开，像被揉皱拉扯。
顾屹风一把抓住闻漪的手腕，脸色骤变，像在承受某种痛苦。
“闻漪！”他低吼了一声，试图稳住她。
她的声音像从另一个维度传来：“现在，还有人要拦我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内恢复了平静。
众人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震惊中，闻漪甩开顾屹风的手，奔向法医室。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谁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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