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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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
“这场宴会可绝不只是上流人士的寻常聚会，它更是人工智能‘诺亚方舟’的盛大发布会呢。”
有希子盈盈抬手，从侍者托盘中端起一杯香槟。她看向眼前身着黑色礼服的银发少女，由衷赞叹道：“我就知道这黑色礼服特别衬你。”
“有希子姐姐眼光独到，挑的衣服再合适不过啦。这次多亏姐姐盛情招待，我们才有机会参加这样的高档宴会。”朝日也举杯回应，酒液随动作轻轻晃动，两杯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提醒着她今晚的计划——让弘树在社会意义上死亡！
这是她与诸伏景光这位场外助力反复商讨后定下的最优解。
救命之恩，当以命相报。今日，注定要见血。朝日摸了摸手腕上佩戴的神乐铃，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用这件在异国土地上强度未知的法器，搞不好把人变成白痴那就麻烦了。
门外人声鼎沸，记者们的话筒声与此起彼伏的相机快门声，如汹涌浪潮般传入内厅。
“日本游戏厂商与辛多拉集团正式宣布达成合作，将携手开发体验虚拟游戏，今日在此举办盛大的首次公开发表会。此刻，辛多拉集团的董事长已抵达现场。”
来了！这个老混蛋！朝日紧咬牙齿，他休想活着走出这栋大厦！
“朝日酱……”有希子神色担忧，欲言又止，却终究被少女一句“有希子姐姐，我有些急事，先离开一会儿”留住了脚步。
这两天，朝日姐弟的异常举动她都看在眼里，更何况天才少年泽田弘树此刻正藏在新酱的房间。女人的直觉敏锐而精准，她深知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朝日脚步匆匆，径直迈向餐点区。她迅速拿起几块小巧玲珑的蛋糕，正想转身离开，一个声音却将她叫住。
“神尾朝日小姐，不知能否借一步与您聊聊？”
她回过头，双手捂着嘴，故作夸张地露出惊喜的模样：“啊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辛多拉社长吗？”该死的臭老头！她在心底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手刃了他！
“神尾小姐，我仔细查过监控，发现你和你的朋友，是最后与我的儿子弘树待在一起的人，地点就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辛多拉目光阴鸷，紧紧盯着朝日，仿佛要将她看穿。
“最后？弘树君他……是出什么事了吗？”朝日一脸天真无邪，可眼眸深处却藏着讥诮与嘲讽。
呵，明知故问，这老东西心里跟明镜似的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她心里清楚，就算酒店监控被弘树黑掉替换了画面，辛多拉也会怀疑弘树就在这里，但现在不是与他纠缠这些的时候。
她故意装傻充愣，死不承认，毕竟眼下他都被那个神秘组织盯上了，如果弘树落入组织之手，那对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灾难。不过，这场闹剧也该到收尾的时候了。等她解决完后续，定要让这个老匹夫付出惨痛代价。
辛多拉见朝日这般模样，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大步回到大厅中央。
示威？朝日嘴角一扯，在她眼中这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最后的挣扎罢了。她双手稳稳端着小蛋糕，身姿挺拔，离开了宴会厅。
弘树君肯定饿了吧，宴会上的这些名贵蛋糕很好吃，她给他带点回去！
*
远处天台，诸伏景光如一只潜伏的猎豹，趴伏在地上。他手中的狙击枪瞄准器，正将宴会厅内的状况尽收眼底。
看着那个行事张扬的女人，诸伏景光暗自腹诽：这女人嚣张至极，眼中只容得下身边亲近之人，旁人的性命在她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思绪飘回两天前的夜晚，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彼时，Zero正坐在他身旁。
“绿川先生，晚上好呀，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惬意时光。”电话那头，神尾朝日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与狡黠。
诸伏景光还未来得及揣测这通电话的意图，下一句话便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他和Zero的心中炸开了锅：“不过还是诸伏先生这个称呼你更熟悉，对吧？”
空气仿佛凝固，他能清晰地听到Zero握紧拳头时，关节发出的咯咯作响之声，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和Zero沉重的呼吸声。
“神尾小姐，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并不叫诸伏。”诸伏景光强装镇定，试探回道。拜托了，千万不能暴露！他知道自己卧底身份一旦暴露，亲人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原籍长野县。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伊达航是你的警校同期，还有那个叫降谷零的，是你的幼驯染。”女人的声音平静，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诸伏景光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的老底都被戳穿了，再遮掩下去毫无意义！他死死攥着手机，他的身份，彻底暴露了！！！
可这女人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想利用他的亲朋好友，威胁他交出情报？
不，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能如此轻易地查到这些信息，说明她知道的远不止于此。威胁他，不过是舍近求远，并非明智之举。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随后，朝日的声音再次响起：“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有的谈！诸伏景光心中一动，只要有目的，就意味着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深知，在必要时刻自己的卧底身份或许也能成为谈判的筹码。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哑着声音问道：“是什么交易？”
“泽田弘树，让他逃过组织的魔掌，生活在阳光下。”朝日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追问道：“那我能得到什么？”他脑海中浮现出泽田弘树歇斯底里充满绝望的吼叫，如果是为了保护这个饱受折磨的天才少年，她这般举动倒也说得通。
“组织得不到弘树的技术，这还不够吗？”
诸伏景光的目光与身旁降谷零交汇，二人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就读懂了彼此心中所想。比起所谓的交易，这更像是对方空手套白狼。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
这分明是白嫖不成后的急切威胁，可落在诸伏景光耳中，却更像小猫挠人，不痛不痒。他心里清楚，这女人若真想透露身份，早就行动了，现在这样不过是走投无路下的最后手段罢了。忽地，他想起神尾朝日的身手。好吧，不是小猫，是老虎，打人可疼了！
“天才少年，就算没了组织的威胁，也会有千千万万双魔爪伸向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
“掌控于官方机构下，寻求庇护，实行证人保护计划，我们会提供最完备的保护方案。”诸伏景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仅凭他们个人的力量，难以保障弘树的安全，唯有借助官方机构的力量，才能为弘树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最完备？恕我直言，你们所谓的保护在我看来跟纸糊的一样。”朝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诸伏景光顿时语塞，想起这银发女人那些超乎常人的战绩，打不死，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无敌的存在，他们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但谈判，本就是一场心理与智慧的较量。他们与神尾朝日的目的其实殊途同归，都是为了保护弘树。而她似乎并不知晓这一点，这便是可以利用的信息差。
“我想要关于你的情报。”诸伏景光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情报？我？”电话那头，朝日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轻笑一声，也是，今天的她就跟个怪物一样，引起人类的好奇心也正常。
“我不是人。”她冒出这么一句。
“......”这不显而易见吗？！这女人说话总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我需要的不是这种情报。”
这场交易谈判的成败，不仅关系到弘树的未来，更可能影响到他们与组织的这场漫长较量。
终于，朝日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他的之后再说。我需要和弘树商量一下，他有自己的想法。”
诸伏景光隐隐松了口气。至少，这表明对方没有直接拒绝，还有商量的余地：“好，希望你们能尽快做出决定。时间不等人，组织不会轻易放弃弘树。”
挂断电话，诸伏景光望向身旁的降谷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未来的担忧与坚定。这场与神尾朝日的交易谈判，只是他们在这场复杂暗战中的一个小插曲。
安全屋内，灯光白晃晃地倾洒而下，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亮堂堂的。可这明亮的光却无法驱散萦绕在诸伏景光与降谷零心头的阴霾，凉意彻骨。
“我们的身份就这么……？”降谷零不敢置信，究竟是谁将他们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刚才通话时，他一直强忍着没出声，就怕稍有异动会惊动那神秘莫测的女人。这是一场豪赌，赌对面并不知道他就在景光身旁。如今看来，那女人确实没提起来，可这究竟是她真的不知情，还是早已默认了这一切？
以那女人的手段，能查到他们诸伏兄弟的身份，自然也能顺藤摸瓜，知晓他们毕业后一同消失的事。发现他们被派来卧底，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究竟有没有查到他们被派进了同一个组织？降谷零心里也没底，一般人确实很难想到。警视厅公安部和警察厅之间消息并不互通，竟让他们这对幼驯染被稀里糊涂地派进了同一个组织潜伏。
想到这里，降谷零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这看似荒诞的安排，倒也有个好处——警方处理他们从小到大的生活痕迹的时候方便多了。
“话说，难道是一起消除痕迹的吗？”降谷零喃喃自语，按照常理，消除他们的生活痕迹这样的行动总会有个时间差。如果其中一人先行动，处理完痕迹后，痕迹必然会被磨灭一部分，后面的人再行动时，就很容易被察觉到异常。
这些年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潜伏在组织内部，如履薄冰，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关乎生死。如今，身份泄露，就如同在黑暗中暴露了行踪，随时可能面临组织的疯狂反扑。
“Zero，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尽快想出应对之策。那个女人既然提出了交易，就说明她目前还没有将我们的身份透露给组织。但这并不代表她永远不会说出去，我们得争取时间。”
降谷零点了点头：“没错，不管她是什么人，我们都要掌握主动权。”
尽管身份暴露的阴影如同一把利刃悬在头顶，但他们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他们必须在这场暗流涌动的危机中，找到一条生路，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无辜的少年，泽田弘树。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