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男朋友》冰冻小鹤

3、第 3 章

　　另一边，姜黎在门口等待秦沛松出来。
　　酒吧气氛high到他耳朵快要炸开，秦沛松又好久没出来。他想着反正站在里面和外面差别不大，不如干脆站到门外吹吹冷风，醒醒脑子。
　　才出来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长椅上玩手机，出来一个人就抬头看一眼。
　　“陆飞星？”姜黎疑惑地走到他面前，“你怎么还没回去？”
　　陆飞星看了他一眼，迅速朝他身后张望：“他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他上厕所，我嫌里面太闹，提前出来了。”
　　以俯视角度看，陆飞星的面目弧线更加柔和。
　　“不行！”
　　陆飞星瞬间站起来朝门口跑去，打开手机扫码准备付进场费，“你不知道这场子里有多少人盯着他，他刚才喝了不少酒，要是被人……”
　　姜黎惊叹：“原来你在他上厕所之前一直在盯着他。”
　　“我当然要盯着，不能让别人拐走他。”
　　正说着，秦沛松从里面快步走出，陆飞星还差一点输完支付密码，姜黎从他手上抢过手机，“不用进去，他出来了。”
　　陆飞星抬头，只见秦沛松满脸菜色。
　　“秦沛松！”
　　他迎上去，面对秦沛松嫌弃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伸出双手想去扶他，“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沛松甩开他，朝姜黎走去。
　　“回去吧。”
　　姜黎点点头，把手机还给陆飞星，“再见，你回去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
　　陆飞星下意识对他道谢后，捧着手机，对着两人的背影发呆。
　　秦沛松把一只手搭在姜黎肩膀上，脑袋靠得很近。他有那么醉吗？
　　或许吧。
　　陆飞星不安地祈祷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想了想，他还是没忍住，一路跟到秦沛松的租房处，站在楼下，借着光线用视线贪婪地描摹秦沛松的影子。
　　秦沛松是练过的，影子也更壮一点。
　　但无论是怎样的影子，他现在都分辨不出来了。
　　那两道影子粘在一起，如胶似漆。
　　果然，陆飞星失落地想，秦沛松不是不喜欢男生，只是喜欢的男生已经有了固定人选，那个人不可能是他。
　　他的眼泪一颗颗滚落，没有擦，掉了一路。

　　姜黎把秦沛松放到出租房狭窄的沙发上，秦沛松起先没有反应，在他起身时却猛地拉了一把，姜黎差点没站稳，急忙稳住身形，任由秦沛松扒在身上。
　　“我想洗澡。”
　　秦沛松在他耳边含糊地说。
　　“行。”姜黎把秦沛松扶到浴室，“能自己来吗，还是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秦沛松到底没好意思让别人帮自己洗。
　　没洗澡不想弄脏床的人多了去了，姜黎在国外的前女友也是。
　　他对前女友的印象停留在两人和平分手后对方找了同专业狂热地喜欢她美貌的白富美，某次两个人在宿舍楼下大打出手后接吻和好，还在社交平台分享她俩的“战损”合照，让他忍不住感叹学艺术的就是容易出现“浪漫主义”。
　　当然，他也是学艺术的。
　　他喜欢漂亮的东西。
　　想到前女友那张融合中外风格堪称完美的脸蛋和绝顶身材，他就觉得手痒，脑子里有很多奇思妙想在爆发。
　　来这边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画画，他不想错过此时脑海里闪过的灵感，迅速架起画布，从工具盒里翻出一堆管状颜料，往洗笔筒里倒了一整瓶矿泉水，开始描绘。
　　水声停止几分钟后秦沛松才系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出来，一只手捋了捋额前湿发，装作不经意地抬眼看他。
　　看清姜黎在画画后，秦沛松迅速恢复正常状态，穿上睡衣，走到姜黎背后。
　　“在画什么？”
　　“好久没画了，随便画点。”
　　姜黎才在画布边缘抹上暗部色彩，中间大量留白。他下笔比较细腻，画完这张画至少得三四个小时，秦沛松已经困意上涌，决定明天起来再看。
　　姜黎兴奋劲儿没过之前是睡不着的。
　　凌晨三点，他在耳垂落下嫩粉色的一笔，轻舒一口气。
　　画面上只剩细节没有处理到位，但只要见过这张脸，就能把真人和画对应起来。
　　带着惊讶和委屈的眼神，明明做惹人讨厌的事，却让人没法真正生气。
　　他在画架前坐了好一会儿，屋内弥漫着苦涩的颜料味，他惊觉无人开窗，走到窗边。
　　这个点就算是城市里也没什么汽车通过，姜黎开窗后匆匆瞥了一眼星空，抻了个懒腰，忽然发现楼下空地上蹲着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身边还有几个空酒瓶。
　　陆飞星？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画作，又看向真人，确认无误，这就是陆飞星。
　　他没有回家，而是在楼下蹲守到睡着。
　　姜黎不明白秦沛松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一个男人为他魂不守舍。
　　说实话，这种感情浓烈到让他有些……嫉妒。
　　如果陆飞星对一个人如此执着，只是因为一些小契机的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他从小到大就接受过这一点善意吗？
　　姜黎并不觉得。
　　但他有些怜悯陆飞星了。
　　电梯开合，反射灰白月光。
　　姜黎来到陆飞星身边，半蹲下，酒香发甜，葡萄味。酒瓶上贴着标签，34度，500毫升一瓶，看着度数不高，但架不住量大。
　　陆飞星的眉眼在月光下变得模糊，比白日更分不清男女，眼角泪痕泛白，在皮肤上留下皴裂的痕迹，两只搭在膝盖上的胳膊洁白细瘦，手指倒是能看出不属于女性。
　　他沾上酒液的裙子让他变得更加靡丽。
　　姜黎有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手指触及陆飞星发凉的指尖。
　　多可爱啊。
　　就像一具被植入强烈爱意的仿生人偶，一切模样都像是为他定制的，不知疲惫地追逐着行动着于华丽舞台绽放，一辈子再难遇见第二次的缪斯。
　　他欣赏陆飞星的一切，心中爆发出强烈的救赎欲。
　　夜色中，无人知晓他玩味的眼神有何深意。

　　“唔……”
　　闹钟在响，现在应该是早上七点，他起床化妆的时候。头疼，背后的沙发很柔软，身边有均匀的呼吸……呼吸？
　　陆飞星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然坐起，不慎从沙发上滑下去，转头看到一张玉白的脸庞。短暂惊慌后，他想起这张脸是谁。
　　姜黎为什么在这里……
　　不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陆飞星呆呆地移动视线，天花板，窗帘，沙发，书桌，电脑桌，这些东西或多或少在秦沛松的视频里出现过。这里是秦沛松租的房子，内部。
　　他闯进了他家。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他的脚趾开始痉挛，一丝恐惧、一丝窃喜切割他的思考能力。
　　床上的人哼了一声，皱着眉，要被闹钟吵醒了。
　　陆飞星赶紧关掉闹钟，抓起手机，不顾整理衣服，穿起鞋子往外面跑去。没有袜子包裹，脚趾被磨得很痛，但是他不想停步，也不敢停步。
　　心中的魔鬼从来没有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