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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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过宋修清的本事，乐队怎么也要让他帮忙，特别邀请他作为场外援助，除了指点综艺单曲，更重要的，是参与乐队新专辑制作。
宋修清吓得连连摆手，生怕自己会害了他们。
他从来一个人创作，因为就算失败，被骂的也只有他，他能承担失败的后果。
如果真的参与乐队制作，他害怕万一失败了，非但会让他们的心血付诸东流，而且朋友也肯定做不成。
可江远温和安慰：“我们都相信你，你就算不信任你自己，还信不过我们的眼光？”
宋修清战战兢兢：“我怕……万一……我是说万一……专辑的销量不好怎么办……”
江远摊手：“我们也怕。”
宋修清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感觉失落，江远说了后半句——
“所以我们要找你。”
宋修清：“啊？”
江远笑眯眯地揉揉宋修清脑袋，他比宋修清大了五岁，看宋修清，感觉就像在看自己的弟弟。
“修清，我直说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宋修清疑惑地看着他。
“邀请你主要有两个方面的考量。一是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创作时，我们队内往往会陷入盲区，这时候就需要一位专业人士指出问题，你真的很厉害，是最合适的人选。”
宋修清鲜少被人夸奖，他有些不好意思。
江远顿了顿，继续道：“第二点，则是因为顾总。”
宋修清：“顾总？”
江远点头：“也许你自己没意识到，但从某种程度上，接近你，就等于得到资源倾斜。”
他抱歉地：“我发誓，我们和你交往绝对不是因为顾总，就算没有顾总，我们也依旧把你当哥们！我们真的很喜欢你，千万别误会！”
宋修清一点都不难过，他甚至松了一口气。
这就像一个保证，在他失去价值之前，他的新朋友们绝不会因为讨厌他而离开。
见他神情不变，江远接着道：“从顾总的态度上看，他似乎也很支持你继续做音乐……”
江远有些顾虑，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提起了宋修清的往事。
“我相信你不是抄袭的那种人，如果你的才能就此埋没，无论是我们还是顾总，都很心痛。所以……”
他认真地看着宋修清：“只要你参与，顾总一定会把资源倾斜在我们，无论是宣传还是制作。”
江远直白得近乎残忍，也顺利看到了宋修清脸上的为难。
或许他不该告诉宋修清第二点，如此一来，宋修清绝无加入他们的可能。
但如果想继续和宋修清做朋友，直接告诉宋修清他们的目的，才是最好的选择。
和江远想的不同，宋修清为难并不是明白因为他们想要借机获取更多的资源，而是因为顾知时。
在真正拿出成绩之前，他不想让顾知时知道他又开始创作——他害怕顾知时的期待落空，也害怕自己被抛弃。
虽然顾知时安慰他，不会因为他们放弃音乐而讨厌他，但多年来惴惴不安的心终究无法在短时间安稳，宋修清的安全感依旧飘在空中，需要更沉重的石块压下。
朋友间的交往也需要相互付出。
顾知时已经帮了他很多，他自觉自己就像一株吸血藤，源源不断地从顾知时身上汲取金钱、时间以及精力。
就算是从大树身上汲取养料的藤蔓，也能在死后回归泥土，重新提供肥料——可他似乎没有能反哺的。
他没有金钱，没有权利，没有漂亮的脸蛋，没有好听的声音，没有温柔体贴的性格，也没有举世皆惊的才能——
他害怕等顾知时演腻了从天而降救下被困乞丐的戏份，看透了他的怯懦和卑鄙，就会像从前的所有人一样，毫不犹豫地抽身而出，留下他一个人，和一颗满是回忆的心。
江远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宋修清小心翼翼地：“抱歉……我还是先不加入了……”
这并不出乎江远意料，但让他惊讶的是下一句。
宋修清似乎是害怕他离开，着急找补道：“不是因为你说要利用我，我很高兴你……你认为我有利用的价值。只是我不想让他失望……”
他小声地：“我没有这样的底气来承受失败。”
江远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讶异于宋修清对于自己的看轻，也讶异于他对顾知时的不信任。
或许一开始，江远和顾知时都是因为音乐而接近宋修清，可那并不足以成为他们将宋修清纳入保护圈的原因。
事实上，他们都被宋修清的青涩和真实打动。
就像抱金过市的小孩儿，所有人都想抢走那块金子，只不过顾知时抢了先。
顾知时如同占据金库的恶龙，任何觊觎金库的人类都会被他敌视，一旦有人多看一眼，他就会喷火扇翅膀，阴恻恻地赶走觊觎者。
可金子自己还没察觉到这一点，他甚至觉得恶龙还不够有独占欲。
——或许恶龙也担心，等哪天金子回过神，发现了这扭曲的欲望，就会被吓跑。
见江远好一会儿没说话，宋修清悄悄后退：“我就……先走了。”
“等等！”
江远叫住了他，在宋修清疑惑的眼神里，江远道：“真的很抱歉，掺杂了其他因素，如果不考虑顾总，你愿不愿意继续合作？”
宋修清：“你是说？”
江远笑了笑：“我们想岔了，比起宣传和推广，更重要的是乐队实力——”
“我们不会让顾总知道这件事的，加入我们吧，修清。”
宋修清停止脚步。
他相信江远说的，他承诺不告诉顾知时，就真的不会说。
现在，他不用顾虑顾知时的想法，要做决定的只有他自己。
是抓住这个机会，还是因为害怕而逃避？
宋修清深吸一口气，已经有了决断——
“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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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顾知时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起身下楼。
顾知时总觉得自己就像冷宫里的妃子，每天哀哀怨怨地下楼，等待皇上从新欢那儿移开眼，陪着他这个旧人吃顿饭。
顾知时边走边脑补，穿着龙袍的宋修清为难地搂着别人，而失宠了的自己跌在地上，楚楚可怜看着宋修清……
真是有够离谱！
顾知时酸溜溜地想：也不知道那几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宋修清每天都兴致勃勃和他们凑一起？
他思索着：要不然……给他们多安排几场演出？
……某种程度上，江远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顾知时刚出电梯，就见宋修清站在电梯口，见他来，忍不住微笑。
顾知时顿时把乱七八糟的脑补抛至脑后，什么冷宫弃妃，什么喜新厌旧，他是正宫好吗！
两人加快脚步向对方走去，身后，练习室几人探出脑袋。
主唱：“你说我要不要在顾总面前晃一晃，假装不经意告诉他，我们在合作？”
鼓手：“小心我打你。”
键盘像是在说绕口令：“要是顾总知道他宝贝疙瘩不乐意他知道，你说我们是先死呢还是先飞黄腾达。”
主唱嘟囔：“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不会当真吧？”
几人斜眼瞥他。
就在他们乱侃间，宋修清和顾知时已到地下停车场。
“今天很高兴？”
顾知时问。
宋修清看着他，努力压下嘴角笑意，他点头：“江远他们完成了专辑。”
他完全没提自己也参与了制作，之前只和顾知时说自己一直在边上围观，想看看工业化的音乐制作。
顾知时：“看来进度汇报还没更新。我还以为他们会更久些。”
他又问：“你之后怎么打算？他们完成了专辑，应该会忙于宣传。要和他们一起吗？”
宋修清没有马上回答，像是确认般，他抬头，望向顾知时：“如果我不做音乐，你也当我是朋友？”
顾知时没有犹豫：“当然。”
得到了他的回答，宋修清放下顾虑，松了一口气：“我和他们一起。”
他笑了笑：“江远说，我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音乐制作人。”
音乐制作人的工作职责极广，从与艺人合作创作到协调各方制作，可能完全不接触创作，也可能……自己就是创作者。
“他们这次的专辑，你也有帮忙？”
宋修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不过不多，主要是他们自己的创作。”
顾知时腹诽：不多？不多还天天待一块儿？
不过，宋修清愿意接触音乐，总归是件好事，他得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控制欲。
人总是贪心的，一旦对方退让，就忍不住步步紧逼。
顾知时深谙商业谈判，能从对方的表情看出心理价位。他只要看一眼宋修清，就知道面前的人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他提要求，就算不情愿，宋修清也会努力去做。
这几乎就像小鸟挥着毛绒绒翅膀，对缠绕在树枝上饥饿至极的蟒蛇说：“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吃掉我。”
——哪条蛇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顾知时几乎是拼命压制，才没有像个变态一样，抓着宋修清说：“别和他们玩，快来陪我，一直看着我！别浪费你的天赋，我要帮你出一百张专辑！一百张！”
他知道，宋修清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他不能说。
顾知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宋修清疑惑的眼神里，他笑着：“我也觉得，你会是个很好的音乐制作人。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走得更远一些，要不要试着了解音乐市场？跟着他们的经纪人，试试经济助理的位置？”
顾知时知道，如果有一天，宋修清真的愿意再创作，自己肯定会忍不住插手。
——从商业价值到职业生涯，他将全方位掌控，而宋修清也会全盘接收。
对宋修清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尽管不愿意，但顾知时知道，这是必须的。
如果让明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却不帮宋修清脱离，甚至以此掌控宋修清，那他不就和宋修清之前所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