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武剧续沈七之恋）》木未耒

3、天山四老（二）

　　雪月拉着七七的手来到竹屋后才放开。七七一路被拖着，心里有些不高兴，她想看沈浪啊，雪月为什么要把她拉走。
　　“雪月，怎么了啊？”七七着急着要去见沈浪。
　　“那个白飞飞，是你的情敌，是不是？”雪月一针见血地问道，而她的眼睛里明明写着：我早就一清二楚了，快快交代。
　　朱七七默然不语，背过身子，低头看自己的手，小声说道：“她是为了沈浪才受的伤。”
　　“所以，丫头你，就大老远地带她来天山？”雪月走到七七面前，抓着她的肩，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然后还一个人背她上山，顶着暴风雪，最后还掉下悬崖？朱七七啊朱七七，你的心肠未免太好了吧？”雪月叹气，这个女孩子的善良，已近乎一种伟大。
　　“因为，我不想看着沈浪伤心难过。是，沈浪和飞飞曾经是有过一段情，他也曾说过他对飞飞已再无瓜葛。可是，可是……”七七的眼里涌出泪水，声音近乎哽咽，“可是，当飞飞为了沈浪挡住那支毒箭的时候，沈浪是那么伤心，伤心得几乎疯狂。我不要看到他这样子，我不要。就算她是我的情敌，我也要救她！”七七好不温柔地手背擦去眼泪，坚定地说：“为了我们三个都好！”
　　“好吗？这真的好吗？”雪月目光中包含着爱怜，喃喃道。“三个人纠结成一个死结。”
　　“那么沈浪呢？他的回答是什么？”
　　七七用力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给了他一年时间，让他理清我们三个人的感情。”

　　沈浪无法直视飞飞的双目，她眼中的深情，那么赤裸裸，那么汹涌，要他怎么回答。
　　“飞飞，你现在，应该好好养伤，先不要想这些了。”沈浪顾左右而言他，“我去看看七七，宋离，你在这里陪着飞飞吧。”说完，他竟真的掉头就走。
　　“沈浪！”
　　“她现在应该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雪衣缓缓地说道，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
　　“阁下是？”沈浪打量着这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他没有表情，可是，沈浪依然感觉到了他散发出来的敌意。
　　“雪衣。”雪衣答道。“沈浪？”
　　“是。”沈浪全身戒备地应道。
　　两人对视着，目光相撞，在空气中，迸出火花。

　　“飞飞，我扶你出去吧。”宋离忽然说道。飞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任宋离扶着自己下床。
　　“我去找七七。”沈浪吸了口气，侧身走过。“沈浪。”飞飞又喊了一声。沈浪顿了顿，却还是大步离开。
　　雪衣也不看他，对白飞飞二人，说道：“去花海吧，那里空气比较好。”宋离答道：“多谢。”说完，扶了飞飞向外走去。

　　花海中，七七随意地坐着，手中，一个五彩的花环渐渐成型。雪月躺在她的身侧，享受着这阳光。
　　“大小姐。”不远处，宋离扶着飞飞慢慢走来。
　　“飞飞。”七七看见飞飞第一次走出户外，脸上绽开了笑容，立马站了起来，向她跑去。
　　七七跑到飞飞的身边，举着花环说道：“好看吗？送给你啊。”
　　飞飞看着花环，疑惑地问道：“给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送给你就是送给你啊。你不喜欢吗？”七七奇怪了，送东西给别人，一定要什么理由的吗？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想以此来巩固你在沈浪心中的地位，好把我推开？是不是？”白飞飞越说越激动，若不是现在身体虚弱，估计，她已伸手将七七推倒了。
　　七七亦是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气冲冲地说：“喂，白飞飞，我好心好意地送你花环，你怎么说话的啊？什么叫以此巩固在沈浪心中的地位？我朱七七是那种人吗？我只知道，是你的就是你的，抢也抢不来，夺也夺不走！”
　　“七七说的好！”雪月仍旧躺着不动，却鼓起掌来，大声为七七喝彩，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你惟恐天下不乱啊你，睡你的大头觉去！”七七气没处撒，冲雪月也开了一炮。
　　“飞飞，大小姐不是那样的人，你不应该这么说。”宋离好声劝道。
　　“哼，你信，我不信！”飞飞一扭头，眼不见为净。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要就算！”七七气极，也扭头就走，走了没几步，看看手中的花环，一跺脚，又走了回来，塞到宋离手里，没好气地说：“送你了！”说完，径直走回雪月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大小姐。”宋离看看手中的花环，又看看飞飞，不知道该说什么。“飞飞，我们去那边坐吧。”

　　沈浪同雪衣一同来到花海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朱七七与雪月坐在一起，雪月好整以暇地睡觉晒太阳，七七则嘟长了嘴巴生闷气，顺便祸害周边的花花草草；宋离与飞飞坐在一起，宋离手中还拿着一个花环，两个人沉默还是沉默。
　　雪衣其实并不想和沈浪同行，可是，他们的目的地，却是一样。
　　“喂，这片花海可是我们太师父的心血，你珍惜点行不行？”雪衣沉声说道。
　　“我乐意，你管我？”朱七七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祸害。
　　“七七，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沈浪微笑着，走到她身边，拎起她的两只手，将她手上的残花抖落干净。“就算生气，也不能迁怒于这些花啊。”
　　朱七七看着沈浪，眉头更紧，目光幽幽地看向白飞飞。
　　从沈浪出现起，就没有收回过在他身上的视线的白飞飞。
　　沈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白飞飞那幽怨的目光，真真叫人心碎。
　　“你过去吧。”七七不带感情地说。
　　“七七？”沈浪吃惊看着她。
　　“她现在是病人，要好好照顾的，你要是跟她说两句好话，她说不定好得快一点。”七七绞着自己的手指，口不对心地说。她明明是在掩饰着的，可是语气里的不情愿，谁都听得出来。
　　“口不对心的家伙。”雪月忽然说道。
　　朱七七抓起一把草塞进她的嘴里。
　　沈浪知道七七的别扭，可看到白飞飞，他应该跟她说什么呢？柔声细语地宽慰她，给她希望，再将她的希望狠狠摔碎？
　　还是不要了。
　　沈浪决定还是先把山佐天音的事搞清楚。感情的事，唉……

　　“白姑娘，你若心情舒畅些，对你的复原比较有帮助。”雪衣冷冷的，例行公事般对自己的病人说着。
　　“飞飞知道。”白飞飞收了目光，应了一声，又试着站起来。
　　“飞飞，我扶你。”宋离忙不迭地上前扶她。
　　“谢谢。”这是对宋离说的。她看向雪衣，问道：“雪衣公子，请问，我能完全恢复吗？”
　　“当然。不过，你必须好好休养，姑娘若不介意，最好还是在敝处休养半年至一年。”雪衣答道，语气还是冷冷的，似乎他对别人，只有这一种说话口气。
　　“一年？”白飞飞惊道，脸上亦是震惊的表情。
　　“一年就一年嘛，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朱七七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但还是离了一定的距离，说道。
　　“我要在这里呆一年，最高兴，当然是你了。”白飞飞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敌意。
　　“飞飞，大小姐是为你着想，你别……”宋离出声为七七解释。
　　“宋离，她是你的大小姐，你当然为她说话了。”飞飞眼中又含泪花，“反正飞飞现在一个人，怎么都说不过你们。”
　　朱七七看到她这副模样，大步上前，一把推开站在飞飞面前的雪衣，仰着头说：“我知道你在计较什么。不就是怕你在养病的时候，我和沈浪走了吗。好，我告诉你，我已经和沈浪定下了一年之约。一年后，沈浪选谁，他说了算！”七七双手环胸，“至于我，我在这里陪着你！”
　　“七七！”沈浪大声喊道。快步走到她身边，急切地说：“你要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了。”七七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三个人一定要做个了断。不过，沈浪你也要考虑清楚才行。一年，够了吧？一年，我们互不见面，八辈子的事都想清楚了！”
　　“好，你说的，一年，就一年。”飞飞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清楚楚。
　　七七看着飞飞，飞飞也同样看着七七。
　　两个女孩，她们的性格完全是相反，可是，对感情的执着，却是这样地一致。她们此刻脸上的表情，竟如此的统一。就像，就像一对孪生的姐妹。
　　沈浪在一旁兀自叹气，这两个姑娘，就这么着，把他的事，给定下了。
　　雪衣却在一旁，面上冰冷的表情有了些松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看到他二人如此，他明明没有机会的，却，不知为何，此时涌上一丝侥幸。
　　“既然二位姑娘都要留下的话，我师兄弟三人，欢迎之至……”雪衣说道，还没说完，就被雪月打断：“可我们也不养闲人啊！”雪月走到飞飞身边，拍拍她的肩，笑说：“别看你是病人，你也要做事的。”又看看七七，笑容更深，“你这个大小姐，就更不用说了。”
　　“废话，我这半个月帮你做的事还不够吗？”七七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能干。
　　“哈？你那是做事啊？你那是拆房子好不好！”雪月一脸鄙视。
　　“我……”七七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浪拦下了。
　　“雪衣公子，雪月姑娘，以后，七七就有劳你们照顾了。”沈浪说道。他避口不说飞飞，对宋离使了个眼色。
　　“飞飞也有劳二位照顾了。”宋离代飞飞说道。
　　雪衣还没开口，雪月一口应下：“好说。”
　　“还有一事……”宋离与沈浪同时说道。
　　“一件事，还是两件事？”雪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迷惑。
　　“一件事。”宋离与沈浪对视一眼，说道，“请问，二位可记得，大小姐与飞飞落下悬崖的当日，天上中另几位来寻她们的几人？”这是快活城的事，沈浪可以插手，但，还是要宋离开口比较好。
　　“没错，他们一共五个人，其中有一个，武功不弱。”沈浪补充道。
　　“雪月，那天就只有你上过山，你记得吗？”雪衣听出他二人话中的深意，问雪月道。
　　“我没有见过，那天风雪很大，我摘了雪莲就下来了，接着，就听到七七的声音，我就赶着去救她们了。我没有见过其他人。”雪月严肃起来，还是很正经的。
　　“怎么了，是阿音他们出了什么事吗？”七七担心地问道。
　　沈浪看向雪衣，问：“雪衣公子医术冠绝，可知道寒毒？”
　　“寒毒？寒毒不是毒，需内力极深厚的高手，在极寒冷的环境中，将冰雪或冰风以内力打入人体骨骼之内。中者日渐寒冷，即使是艳阳高照，也会瑟瑟发抖如置冰天雪地之中，少则五日，多则十天，若不以温泉治疗，再佐以源源不断的真气，必死无疑。”雪衣沉声说道，短短几句话，就把寒毒描绘得一清二楚。
　　“宋离，有人中了寒毒吗？”飞飞问道。宋离点点头，答道：“阿音及其他护送你们来天山的几人都中了，幸好阿音武功高强，撑着回到快活城。”他又看向雪衣和雪月，“我们此次来，一是为了找大小姐和飞飞，二就是为了弄清寒毒之谜。”七七看向沈浪，沈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雪月是我们三人中武功最高的，我那日一直在家中，雪峰也在，他也没有上山过。”雪衣答道。
　　“这就奇怪了，是谁呢？是谁和他们过不去呢？”朱七七一手支颐，也开动脑筋苦思冥想。那一句“是谁和他们过不去呢？”说得众人哑然，似乎在这个丫头的意识里，只有和人结了怨才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白飞飞毁她容时，只是因为她一人的妒忌和疯狂。

　　“丫头啊，你不用想了，这件事交给我。你，”沈浪看了看白飞飞，说道，“你和飞飞先回去吧。”
　　“哦。”七七听话地点点头，向飞飞说，“我扶你吧。”
　　“不用。”飞飞显然不领情，“我自己能走。”说完，转身离开。
　　七七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跟在了飞飞的后面。飞飞走了几步，还真的支撑不住地要摔倒，七七赶忙上前扶住她。“叫你逞能吧，还不让我扶你。”七七忍不住嘀咕。飞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七七照样不服气地瞪回去。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往竹屋走去。

　　七七扶着飞飞走到竹屋的篱笆前，大喊：“雪峰，死小子，还不快滚出来！”
　　雪峰应声出现在门边，笑着说：“我又不是球，怎么滚？”
　　七七白了他一眼，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着？”雪峰“哦”了一声，扶住飞飞，七七则走到前面为她开门。
　　扶着飞飞坐下，雪峰凑到七七身边，问道：“师兄师姐和你的朋友在说什么呀？”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阿音得罪了什么人，然后就有人来寻仇，把阿音还有其他四个人打伤了。”这是七七对整件事的理解。典型的七七式解说。
　　“哈？”雪峰听得一头雾水。
　　“哼，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事情是这样的吗？”飞飞很不屑扔了一个白眼给七七。
　　“你知道，你说啊。”七七丢了面子，反驳道。
　　飞飞反而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不说
　　雪峰才不管她们两个闹什么别扭，跳上凳子，用肩膀推了推飞飞，一脸好奇地催：“你说啊，你说啊。”
　　“说不出来了吧。”七七一脸得志的笑，看着不说话的飞飞。
　　“懒得理你。”飞飞心中一阵厌烦，冷冷地下逐客令：“出去，我要休息了。”
　　七七又嘟长了嘴巴，“出去就出去。”说着，拎了雪峰的衣领拉出了她的房间。

　　沈浪四人再回到竹屋，七七正和雪峰玩得高兴。
　　“沈浪。”七七看到沈浪，眼里就只有沈浪，丢下雪峰一个人，独自迎了上去。
　　“你们聊好了？”这话问的是沈浪。
　　宋离看了看他们两个，说：“我进去看飞飞。”说着，从他们身侧走过，向飞飞房间走去。
　　“嗯，七七，你，”沈浪顿了顿，目光闪了闪，看了眼雪衣，说道，“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听话，知道么？”
　　“嗯，我会的。”七七总是应得那么快，而转个身，她就会忘了。
　　“应得太快了！”沈浪可是很清楚七七的脾气的。
　　“我保证。”七七急了，竖起手掌发誓。
　　“保证也没用，该惹的祸，还是要惹的。”一旁的雪月，笑着“多嘴”道。
　　“雪月！”七七怒瞪。
　　“瞪我也没用，我实话实说啊。”雪月优哉游哉地答道。“庸医，走，别打扰人家情话绵绵。”说着，拉了雪衣的胳膊走了开去。
　　“沈浪！”
　　是白飞飞。宋离扶着她，眼中的情愫，那么无奈。
　　“你要走了吗？”白飞飞走到沈浪的身边，抓着他的衣服，问道。
　　“是。”沈浪托着她的手臂，放缓了语气，“你好好养伤。”说出这些，他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烦劳宋兄，我和七七还有话说。”沈浪对宋离说道，然后，牵了七七的手，走到篱笆外。
　　飞飞看着他们两个，哀伤涌上心头，可她不甘心，她要听听，沈浪还有什么情话，是否比得上他曾经对她说过的。

　　“还有什么事要我保证的吗？”七七眨着大眼，问道。
　　“有啊。”沈浪轻松地笑着，是啊，只有对着七七，才可以笑得如此轻松，因为是七七，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欺骗，没有隐瞒，两个人都是如此坦诚，就算再辛苦地付出，也不觉得累。
　　“可是，我怕你的保证做不了数。”沈浪故意这么说。
　　“沈浪，你就这么小看我啊！”七七急了，掐着沈浪的手臂，叫道。
　　“呵呵，不是小看你，是因为，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哦。”沈浪神秘兮兮地说道。
　　七七期待地看着他。
　　沈浪从怀中掏出一只碧玉镯。玉并不是很名贵，至少，在朱七七这种一出生就与各式珠宝玉石打交道的大小姐眼里，这只玉镯，太平常了。
　　“好好收着，不许弄丢了，也不许弄碎了。”沈浪将手镯给七七戴上，叮嘱道。
　　“这玉的成色也不是很好啊。它很重要吗？”七七不解地问道。这只玉镯给她有点大，不过，这颜色倒挺衬七七的肤色。
　　“很重要。”沈浪重重地说道。本来，他带了这只玉镯来就是想着，如果，七七没事，他就要带她会快活城，然后向快活王和朱爷提亲。这是沈家传家之物，只传给儿媳，他现在交给她，就是要告诉她，他非她不娶。可结果呢，这个丫头，非要节外生枝，来个一年之约，把他的设想生生打破。他真不知是该气她笨还是该笑她傻。
　　总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有雪衣，他的目光，看向七七的温柔，让他想起自己。他和七七一路走来，他看着这丫头的目光不也是如此，到最后，不可自拔的吗？
　　雪衣，说不好，还真的会成为他和七七之间的阻力呢。他最无语的是，偏偏是这丫头自己要留在这里。
　　上天保佑，七七啊七七，你可不能中途变心啊。
　　“沈浪，沈浪！”七七摇摇他的手臂，他怎么说着说着就走神了啊。
　　“啊，记住了，收好。”沈浪回过神来，不由再次叮嘱。“一年后，要是我只见到你见不到它，后果自负啊。”
　　“知道啦，我保证。它在我在，它不在我也就不在了。”朱七七两眼一闭，顺口就说出来了。
　　“啊？”沈浪听得一头黑线，丫头，你要为这玉镯殉身啊！
　　“额，我的意思是，它要是不小心没了的话，那，那我就不见你了呗……”七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
　　沈浪这才放下心来。这个七七，真是口没遮拦，真有的他提心吊胆的。不过，很开心啊。
　　想到这里，沈浪脸上又浮起笑容，将七七揽入怀里。“不管怎样，你比什么都重要，不要不见我，七七，我，我会担心的。”沈浪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怀里的七七，脸颊飞起红云，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篱笆另一头的白飞飞，顺着篱笆滑下身子，捂着心口，想哭，却又不任自己哭，紧咬着下唇，红唇泛白，血丝隐现。
　　坐在门前的宋离，看着飞飞痛苦，唯有长长地叹气，谁也看不见他神情的落寞。

　　沈浪与宋离告辞离开，七七送他们直到谷口，眼中满是不舍。
　　明明是不舍得，还硬要定什么一年之约，丫头，你就自作自受吧。沈浪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想笑却不敢笑出声。
　　“沈浪，一年之约，你可不准忘啊？”七七再三确认。
　　“绝对不会忘的。一年后的衡山，我等着你。”沈浪捏了捏七七的脸，笑着说道。丫头，你别让我失望才好啊。
　　“嗯。”七七重重点头。
　　“雪峰兄弟，烦劳你带我们出谷了。”宋离对一旁的雪峰谢道。
　　“不用谢。其实我也很久没出谷了，呵呵，这出谷的七星阵别忘了才好呢。”雪峰呵呵笑着，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答道。
　　“你，你不会真的忘了吧？”七七吓得花容失色。
　　“没事没事，就算忘了，天下还有什么阵能困得住我？七七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雪峰拍着胸脯保证。
　　“好了，你回去吧，七七。乖乖的，听话啊。”沈浪说着，拍拍七七的肩，与宋离一起，跟在雪峰身后，向谷外走去。
　　七七目送沈浪离开，心顿时失落一块。
　　走过七星阵，阵外就是天山脚下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沈浪，沈浪……”七七使劲全身力气大喊，“沈浪，沈浪……”
　　“沈浪，沈浪……”重重叠叠的回音，哀哀戚戚，回绕着，替她送别沈浪。

　　飞飞坐在屋内，隐隐约约听到七七的声音，“沈浪，沈浪……”她不由地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声音大了些，回声缭缭绕绕，缠绵在耳侧。想起他，想起他的一切，想起他对自己的一言一语，想起他对朱七七的一言一行，天差地别。泪水再也忍不住。也好，没有人看见，让她一个人饮泣，只有自己知道，伤口有多深。而人前，她还是那个永远防备着的，永远冰冷的白飞飞。
　　雪衣站在花海中，黯然无语。“不可能的事，雪衣，不要妄想了。”雪月的声音，冷静，而冷酷。
　　“不妄想，就让我把它放在心间吧。”雪衣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