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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闪躲时的相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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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本一起去整理夏洛克的遗物吗?!”
爱登一大早回了一趟侦探社,就为了通知塔莎这个噩耗。
他的目光稍稍尖锐起来,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体周围转了一圈,“你和本闹矛盾了?不是让你们和睦相处吗?”
侦探社平时要处理学习的案子很多,怀特先生分身乏术,根本没有时间处理那些人情琐事。塔莎的脑子灵光一转就想到了这点,撇了撇嘴,一下子就感知到刚刚的语气上犯了一点小错。
她短暂地整理了一下情绪,俏皮地对着爱登举手行礼:“保证完成任务,不用担心我们这里。”
得到了她的保证,爱登放心地点点头。
“昨天从我家拿的水果很好吃吧,我还没能吃到。”他用调侃的语气说,显然是不把那么一点东西放在眼里,没等她回答,拿了几张档案纸就又要走了。
“明明就是因为在这里当免费劳动力,口袋里空荡荡,一分钱币也没挣到。”塔莎小声努嘴蛐蛐。
不过——
她又好奇:“有新案子吗?”
“不是什么凶案,”爱登背过身走了,声音渐渐模糊飘远,“只是一位公爵家里丢了点贵重物品,我们去调查一下。”
“盗窃案?”
塔莎囫囵地跟着念了一句,又自言自语念念有词地吐槽,“凭什么是盗窃案就不带上我们了。”
不过手上还是非常实诚地收拾装东西的包裹,带好了钥匙。
听说那家伙现在不住在爱登家里了,好像搬到了附近的一条巷子,离夏洛克的住处很近。塔莎依稀记得,那条巷子既狭窄,又阴暗,还潮湿。
据说那条街道每几十天都会死几个人,一些是因为帮派斗争,还有一些是身体差劲的感染病毒不治身亡,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毕竟,请侦探调查的这种事情,是富人们的专属。
而且,这个时代,大大小小类似的事情太多了,谁又能管得过来?
…
按照记忆走到了夏洛克那间狭小的房屋门口,塔莎却看到了门口堆满的垃圾一样的箱子。随意摆放的箱体沾上了墙上发霉的青色,到处斑驳着洇湿的深色。
塔莎蹲下身,简单地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确定了这是夏洛克的东西。
只有这些吗?她疑惑地盯着这三个箱子,本来觉得很突兀碍事的,一想到这是某个人一生积蓄下来的所有遗物,也就不免觉得少了起来。
于是她站起身,抬手敲门。
笃笃笃——
开门的人实在是出乎意料。
“本?你租了这里。”塔莎后退一步,歪头从他身侧的空隙看了一眼周遭环境,“爱登说你搬出去了……你租的是这里?”
“不交流?”本也往后退了一步,只是身体更加深埋那一片阴影之中,整个人也显得格外疏离。
但其实他这个人一直都没有亲切友好过。
塔莎看不清他的神色,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听着他说话的情绪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她能屈能伸地讪笑,说:“就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是来替夏洛克收拾遗物的,正好你租了这里,方便让我进去一下吗?”
本回头看了一眼,过后无言地侧身挪动了一下,算是勉强同意的意思。
这屋子只有两扇小小的窗户,不太透光,即使在白天里面的环境依旧昏暗。没有光线照射的地方不及时清洁就会发霉,生出一阵臭味。
房主根本不会管这些,收钱交房流程走完就可以了。
正正方方,不高不低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全。房间里只摆了一张破烂的旧桌椅,一个摆满了牛皮书的柜子,还有仅仅能让一个成年高大男子侧身睡下的床铺。
“夏洛克有一块很宝贝的怀表,里面贴了他妹妹的照片,你有看见吗?”塔莎站在书柜面前,指尖一行一行地撩过,最后停在一大本《圣经》上面。她把那本《圣经》小心翼翼地抽出,放入臂弯挽着的深色包袱。
“没。”本一点帮忙的想法也没有,只是倚在门边,观察样本一样地盯着她的后背看。
“挡光了,往旁边站一点。”
塔莎到处寻觅,怎么找也没找到夏洛克的怀表,期间还因为碰到本的包袱被他阻拦了三两次。
“你知道房主在哪里吗?”塔莎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被房主拿走的这一个可能。
本不以为然地坐在摇摇晃晃吱呀乱叫的椅子上,“很重要吗?他已经死了,看不到你对他做的这些事。”
塔莎只当他天生性情淡漠,抿了抿唇,还是好声好气地解释。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也能让我更安心不是吗?”她她语速加快,快步走到本面前,拍拍桌子,“我们去找一趟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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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两人直接在房主家门口待到了黄昏,塔莎软磨硬泡了好久才从房主太太那里拿到了说是当作一个月房租抵押的怀表。
往回走的时候,一天已经过了四分之三。夜幕渐渐代替了天边的黄昏。
夜风习习吹拂在塔莎面庞,她扬着脑袋,像只胜利的公鸡,摇摆着漂亮的毛发——也就是她身上那件洗得起球的白衬衫。
“为什么一定要拿回来?”本侧头看她,眉目间难得氤氲着疑惑不解。
塔莎:“你很惊讶吧,这是你这么多天以来最主动问的一句话。”
两人走在不算宽敞的街道上,相近的手臂之间都隔了能再站一截的距离。塔莎漫无目的地到处投以注视,不急着回复,又或许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好答复的答案。
漫步在两边都种植了花朵的街道,一切都显得惬意。
只是迎面而来那人打破了塔莎的惬意舒适。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掩下遮阳的桶形帽挡住自己的脸蛋。却忘了,现在自己的男性身份已经用不上那种帽子了。
于是她紧急地拉过本的手臂,扯着他往一旁的小巷里躲。
本挣扎闪躲了一下,她就双手攥紧他的一只手腕,强拉硬拽地把他推到墙壁边上,自己又用背部挡了上去。
挡了个密密实实,那人应该不会往这边看过来。
感觉到安全,她才仰头想到要给本说明一下情况。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本碎发下的那双黑瞳之中深深的不满与郁气,她这才发现,两人离得太近了,身躯几乎紧紧相贴,现在又是夏日,两人都是单薄的穿搭,她几乎能够感受到本的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气。
她盯着他看久了,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意思: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