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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

  •   蓁蓁掉进了一只毫无灵性的野狐狸身上,也只有这种尚未吸取天地灵气的九尾野狐,才能容许一个人的心神完全占据那狐狸的躯体,助蓁蓁成妖。

      蓁蓁感觉到自己坠入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却很快豁然开朗起来。有那么一会儿,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只感受到自己的心,只有他——脑子里只有他。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她很快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却有些奇怪,她的双眼离地更近了,手脚都在地上,也看不到自己昔日的裙,感受不到自己头上的发髻。连周围世界的颜色也不同寻常。
      还有嗅觉……也很别致……

      她突然想再变成人,这念头只这么一闪,她便瞬间心神离了眼前,一恍惚,竟又看见了自己的裙,摸到了自己的发髻、手、樱桃红的袖子……

      她正摸着,忽然那衣裳发出微薄明亮的白光。她正疑惑,却感到自己身后多出了一些东西。
      她本能地回头一瞧。
      是九条白色的狐尾,就跟她之前在卫家见到的那些狐尾一样,跟他的狐尾一样。
      哦!他的狐尾。她好想再摸摸他的狐尾,他恢复之后的狐尾,一定更好看,更舒服。

      她又发觉自己身上有了什么变化。

      这身樱桃红还在发光,光愈来愈亮。
      那道光把她从脚到头闪了一遍,她发现这身衣服更明亮、更美丽了。
      正当她还在观察有什么新变化时,一声“樱奴”在她身后响起,

      不过她听出不是他,这样冷静亲切的声音,自是出自明方之口。

      她一转身,果是明方和卫灵一同前来。卫灵一见到她,竟如见到另外一个人那样掩口大惊。明方显然克制了自己的惊奇,只与卫灵对视一眼。

      蓁蓁有些紧张,嗫嚅问他们夫妇二人:“阿灵,阿大,我……该不会……变丑了吧?”
      卫灵一听,立马连连摇头,有些惊喜地说:“你……你变得……好美……跟之前……大不一样……”
      明方打趣道:“阿灵,你可别随便在我面前夸别的娘子漂亮,也不怕为夫我惦记着。”
      卫灵冲他灿烂一笑。

      蓁蓁有些不相信,张望了一番,正好旁边就是池子,便去照了照池水。
      看着没什么两样。
      她疑惑不解地又看向卫灵,问:“阿灵,我哪里变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卫灵笑了:“你如今已是狐妖,自个儿变个镜子出来照不就看得真切了吗?”
      哦,对哦,如今已是妖了,蓁蓁在心里自嘲一番。
      可她又开始为难了。

      “阿灵……镜子……怎么变啊?”蓁蓁又问卫灵。
      明方上前笑道:“你方才怎么变成人形的?”
      蓁蓁回想了一下,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我想变成人,就变成这样了。”
      明方笑出声来:“那你想镜子不就得了?”
      蓁蓁大悟,只在心里念了一句,手中便多出了一个镜子。蓁蓁惊得“哇”了一声,原来做妖如此快活。她举起镜子瞧自己的面容。

      这是……

      好媚气、好妖娆的脸。

      她的脸本就刚柔并存,线条柔美,英气逼人,如今多了几分妖媚,竟是风情万种,连她自己瞧着都有些沉醉。

      也不知二郎会如何看待自己如今这张脸?

      “好了,快别臭美了。”明方笑道,“你家二郎该等急了。”
      蓁蓁一听,忙放下镜子,问他:“二郎?二郎在哪儿?二郎让你们来的?”
      卫灵解释说:“二弟怕你成妖之路出了什么差错,让我们来照看你。如今看来,倒无不妥了。现在他应该要过来了。”

      她瞧了瞧蓁蓁身上的九条雪白靓丽的狐尾,对蓁蓁说:“你记得用意念把这九条狐尾收了,养成习惯,以后只要是人形,就不能露这狐尾,被砍断就不好了。”

      蓁蓁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现下是扬着尾巴的,不禁心中暗笑。如今再不做凡人,也不再做鬼了,倒有许多新鲜事儿要做。

      她用意念试着收了镜子和那九条狐尾。明方见了不觉笑出声来:“新手就是新手,你这收狐尾的速度跟二郎学护尾术前差不多。”

      蓁蓁闻言倒不生气,本来就是新手,有明方这样的高手指点才是幸运,看来她得和二郎一样,好好把狐族林家的宝贝学了来,与二郎并肩作战才是。

      此时,一声热切的“樱奴”在狐林中响起,那声音里,满满是一颗心脏的跳动。
      是他!是二郎!

      蓁蓁认出那声音后即刻拔腿跑去,一面听着一声又一声情真意切的“樱奴”,一面听着明方在她身后发出的喊声:“记得你是妖,跑不快可以飞了!”

      蓁蓁真的飞起来了。

      “樱奴!”狐林中回响着卫恩的呼唤。
      “二郎!”狐林空中回响着蓁蓁的呼喊。
      “樱奴!”卫恩朝着蓁蓁喊声的方向继续跑去。他大抵是忘了她是妖,也可能是未料到她会飞,只顾似从前那般向前奔向她。
      “二郎!”蓁蓁朝着卫恩喊声的方向继续飞去。
      “樱奴!”
      “二郎!”
      “樱奴!”
      “二郎!”
      卫恩明明听到喊声愈来愈近,近在眼前,却眼前茫茫不见人,此时又听见那声熟悉的“二郎”,循声抬头,不意被飞来的蓁蓁撞了个满怀,“咣”的一声被撞倒在地,一时后贴地,前贴蓁蓁。

      “哎呀!我的腰……”蓁蓁身下传来一声痛苦低沉的呻吟。

      她急忙起身,把卫恩扶起来,心疼又着急地关切他,如水的双眸多出了一层泪波。她那双眼本就惹人从骨子里怜爱她,如今多了几分妖媚之气,竟是一转眸便动三界,这泪波一涌,倒教铁石心肠化作一池水,软到骨头都化了。

      卫恩自是道自己没事,本就是妖,这点小痛也能上心,可就侮辱他的妖族身份了,再说能被她撞一回,也是人生一乐事。

      卫恩本想再安慰她,定睛一看却连话也说不出来,目不转睛地注视了她半晌,才邪魅一笑:“樱奴,你更美了!”

      蓁蓁被他这么一说,倒羞涩地垂眼低头,又抬眼对他嫣然一笑。这一垂眼一抬眼间,竟把卫恩的魂儿勾了九分,还有一分留着给卫恩用来说话:“樱奴,你别哭。”

      他开始摸她眼下的脸颊,这一摸,竟觉她雪肤比从前还吹弹可破,自觉心神肉骨皆化作水,要把她包围起来。他也不知自己说的什么,可她是听得明明白白:“樱奴,我说了,我没事。你乐意的话,再撞我一回罢。”

      蓁蓁闻言,惊慌起来,丝毫未见他的双眸里爱意如何汹涌,只抱着他胳膊摇他道:“你是不是撞傻了?怎么说起这胡话来?”

      卫恩一边摸她比从前更乌黑亮丽的青丝,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傻了,我傻了……你叫我傻得无可奈何……”
      蓁蓁一听,便知他又痴了,痴得说情话也语无伦次了,便按下他还在探索她脸庞的手,握住了,好似这样就能叫他听话似的。她对卫恩正色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可有撞坏了?”

      卫恩的手安放在她手里,自是不动了,双眼却贪得无厌地流连于她这张焕然一新却依然熟悉的桃花脸,口中飘出一句:“没有。我说了,你乐意的话,再撞我一回。”

      蓁蓁见他那双眼爱意洋溢得过分,不觉垂下了头,嘟着嘴喃喃:“坏二郎,你又勾我。”

      卫恩邪魅一笑,笑出声来。

      蓁蓁知他又邪魅一笑,不想看他,却不觉抬起了头,这一见,却惊喜万分。

      卫恩见她那神情,知是有什么了,可也不解,遂问她,只见她欣喜若狂地捧住自己的头,喜极而泣:“你的头发……二郎!你的头发变回来了!没有白发了!没有白发了……”

      卫恩正半信半疑,却见蓁蓁变出一镜子给他瞧,他一照。
      华发皆无。
      他高兴坏了。他可不想让她整日瞧着一老头子。

      他们喜不自禁地拥吻起来。他急切地摸索她唇间久违又新鲜的芳香,她捧着他的头,热烈地回应着他舌间的爱。
      她终于把他压在身下,他开始贪恋她新鲜的香气——不带任何香料的自然香,贪恋她柔软得不敢叫人用力的身子,贪恋她环绕他头的酥手,贪恋她的全部。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他终究是自私的,贪恋她才要抱紧她,因为他实在是喜欢她在他身上的感觉,叫他不愿再起来了。

      七月本就是炎炎的天,他又觉身上燃起了火,心下更是躁动不安,本想一把抱她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却忽然想,干嘛不让她在上面呢?他们从前,谁在上谁在下都可以。他想问问她意思,又想到这是在狐林大路上,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他用难得的理智逼自己的唇勉强离开了她,开口唤了“樱奴”。

      蓁蓁还在方才的余热中,脸又红又烫,那娇滴滴的声音低声疑惑地问他:“嗯?”
      卫恩被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引得全身更燥热起来,二人又紧贴着。他实在按捺不住,于是忍耐着对她说:“樱奴,我们不如换个隐蔽点儿的地方?”
      蓁蓁人还晕着,没明白他的话,傻气地问:“什么?”
      卫恩实在等不及了,于是直接说:“樱奴,咱们去林中无人之处去,就咱们二人自在耍。好不好?”
      蓁蓁登时明白了,定神一瞧他的眼睛,便知他这是渴了,故意逗他:“我从来没在林中做这种事儿,万一……”
      卫恩怕自己失控,紧握着她的胳膊转移注意力,故作平静地回她:“听长辈们说,咱们妖界,很久很久以前都在林子里做,走一处便有一处光景,都司空见惯的。”
      蓁蓁本就不怕,随便问的,见他这般忍耐着回答,不禁乐了,还乐了好一会儿。卫恩可急死了,求她道:“好樱奴!你这是在折磨我……你……”
      他见她娇媚一笑,便知她原来早看出他心思,故意逗他拖延时间,于是温柔地威胁她:“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是这般骄纵,待会儿不狠狠教训你,我可不罢休!”
      他一把起身,把她抱起,直飞到林中偏僻一处开阔地,开始急切而谨慎地解她的樱桃红,她亦开始高兴地脱他的袍服。此时他们只等着合二为一,这些个劳什子遮蔽物实在累赘恼人,统统退。
      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卫恩的心也开始安顿下来。也只有她,能让他的心安顿下来。

      这九十多年来,他不曾背叛过她,背叛过自己的心,脑子里除了仇恨就是悲愤,此外便是她的遗言,她的心愿。她走了之后,就把他的七情六欲都抽走了,什么饥渴他几乎都感受不到。即使感受到了,他也不曾太在意。他知晓只有她,只有她的身子,才能解他的渴。
      如今他终于失而复得了。

      她从未在林中做这种事,现下却无比舒畅快活,只要有他,在哪处都好——他与她从前可是室内哪处都耍过——可这林子确是破例了,自由宽敞——所有的饥渴和思念之苦都在这林子的烈火中消散,在他们欢快的音乐中消散,在他们的春潮中消散……
      她渐失去意识了,除了他的一次又一次,她什么都意识不到。可她心里暗暗地骄傲,骄傲他如此强大,于是身子也骄傲地迎合他,让他爱自己爱得更狠,记自己记得更深。
      他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用了多少洪荒之力。她的身子比还是凡人时更加柔软动人,软得他想一直陷在里面不动,于是他继续狠狠地爱她,愈爱愈欲罢不能。他从前在她身上本就会上瘾,如今这瘾更甚。更让他上瘾的是她的声音,她每唱一次,都在鼓励他更加狠狠地爱她。
      她爱他的锐不可当,他爱她的心满意足。
      可这偌大林子的欢快之河于九十多年的饥渴而言,实在杯水车薪。
      他们决定回家去。

      可他们不想去按礼节先见家人,而后又是久别重逢的拥抱、落泪、宴饮……他们只要彼此,连衣裳也不想要——自然现时要穿的,回去之后再解——他们只要二人,那不可替代的对方。
      他们一起如烟般飘到了熟悉的室内,连这久违的寝室也来不及张望感慨一番,就再度宽衣解带,继续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光。这渴似乎是解不尽的,他们也怕杀了彼此,双手要么放在对方身上,要么抓着床帐,尽可能理智地感受着那一颤一颤。
      没过半个时辰,他们要疯了,疯到想把整个三界都灭了。
      这般惊天动地了足足半日,夜色抛来,他们终于是声嘶力竭,再折腾不起,知足又回味无穷地贴在彼此身上,继续聆听着彼此急促的呼吸与心跳,迎接着对方身上传来的余热。
      室外,流华也终于可以歇息了。她心里暗恼怎么倒了八百辈子霉,摊上这么一对精力充沛的主子,累她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去重新补一次窗户纸,连晚饭都吃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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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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