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肃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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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春香谋游启情思
南安府杜府内，暖烘烘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古色古香的闺房里。春香，这个灵动俏皮的小丫鬟，正轻快地穿梭其中，像一只活泼的小鸟。她身着一袭翠绿的布衫，衣角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质朴的木簪，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
“小春香，一种在人奴上，画阁里从娇养 。”春香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手脚麻利地整理着小姐的梳妆台。台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梳妆用品，铜镜擦得锃亮，反射出春香那充满朝气的面庞。“侍娘行，弄粉调朱，贴翠拈花，惯向妆台傍 。陪他理绣床，陪他烧夜香。小苗条吃的是夫人杖 。”她想到平日里因为自己的调皮，没少挨夫人的责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既无奈又带着点俏皮的笑容。
“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省人事。终须等着个助情花，处处相随步步觑 。”春香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望向坐在窗边静静看书的杜丽娘。杜丽娘，那可是国色天香般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尽显优雅端庄。她身着淡粉色的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花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身后，只用一根素雅的丝带轻轻束起。她的面容白皙如玉，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忧愁，宛如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春香看着小姐，心中暗自思忖：小姐平日里总是恪守家规，言行举止端庄稳重，可自从老爷请来陈师父教授《毛诗》，读到第一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时，小姐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异样。那天，小姐读完这一句后，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圣人之情，尽见于此矣。今古同怀，岂不然乎？ ”春香当时就在一旁，见小姐如此感慨，便忍不住进言：“小姐读书困闷，怎生消遣则个？ ”
杜丽娘听到春香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又带着些许期待。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站起身来，轻声问道：“春香，你教我怎生消遣那？ ”
春香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小姐，也没个甚法儿，后花园走走罢。 ”
杜丽娘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嗔怪道：“死丫头，老爷闻知怎好？ ”
春香却满不在乎地说：“老爷下乡，有几日了。 ”
杜丽娘听了，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书卷的边缘，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她还是缓缓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历书，仔细地翻看了起来。她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明日不佳，后日欠好，除大后日，是个小游神吉期 。”
春香在一旁看着小姐的举动，心中暗自偷笑。她知道，小姐这是心动了。果不其然，杜丽娘看完历书后，转过头来对春香说：“春香，你去预唤花郎，扫清□□。 ”
春香连忙应道：“是，小姐。 ”可嘴上虽然答应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要是老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不过，春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满心期待着能和小姐一起去后花园游玩，感受那春日的美好。
就在春香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陈最良陈师父正朝着这边走来。陈最良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袍，头戴一顶破旧的儒巾，脸上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整个人显得迂腐又刻板。
“老书堂，暂借扶风帐。日暖钩帘荡 。”陈最良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地念着。突然，他看到回廊下站着的春香，便停下了脚步。“呀，那回廊，小立双鬟，似语无言，近看如何相？是春香，问你恩官在那厢？夫人在那厢？女生书怎不把书来上？ ”
春香看到陈师父，心中暗叫不好。她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原来是陈师父。俺小姐这几日没工夫上书。 ”
陈最良一听，皱起了眉头，问道：“为甚？ ”
春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听啊，甚年光！忒煞通明相，所事关情况 。”
陈最良一脸疑惑，追问道：“有什么情况？ ”
春香故作神秘地凑近陈最良，小声说：“老师父还不知，老爷怪你哩。 ”
陈最良吃了一惊，忙问：“何事？ ”
春香强忍住笑意，说道：“说你讲《毛诗》，毛的忒精了。小姐啊，为诗章，讲动情肠 。”
陈最良一脸无辜地说：“则讲了个‘关关雎鸠’。 ”
春香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故此了。小姐说，关了的雎鸠，尚然有洲渚之兴，可以人而不如鸟乎！书要埋头，那景致则抬头望。如今分付，明后日游后花园。 ”
陈最良一听，脸色大变，连忙摆手说：“一发不该了。论娘行，出入人观望，步起须屏障。春香，你师父靠天也六十来岁，从不晓得伤个春，从不曾游个花园。 ”
春香好奇地问：“为甚？ ”
陈最良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知。孟夫子说的好，圣人千言万语，则要人‘收其放心’。但如常，著甚春伤？要甚春游？你放春归，怎把心儿放？小姐既不上书，我且告归几日。春香啊，你寻常到讲堂，时常向琐窗，怕燕泥香点涴在琴书上。我去了。‘绣户女郎闲斗草，下帷老子不窥园。’”说完，陈最良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
春香望着陈最良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这个老古板，真是一点都不懂小姐的心思。”
春香见陈师父走了，心中暗自高兴。她连忙朝着花园的方向喊道：“叫花郎在么？花郎！”
过了一会儿，一个醉醺醺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花园里走了出来。正是丑扮的小花郎，他身着一件破旧的粗布衣衫，脸上红扑扑的，显然是刚喝了酒。
“一生花里小随衙，偷去街头学卖花。令史们将我揸，祗候们将我搭，狠烧刀、险把我嫩盘肠生灌杀 。”小花郎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看到春香，他连忙咧开嘴笑了起来：“春姐在此。 ”
春香看到小花郎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好打。私出衙前骗酒，这几日菜也不送。 ”
小花郎连忙解释道：“有菜夫。 ”
春香又说：“水也不枧。 ”
小花郎说：“有水夫。 ”
春香接着说：“花也不送。 ”
小花郎连忙分辩：“每早送花，夫人一分，小姐一分。 ”
春香瞪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一分哩？ ”
小花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赔笑道：“这该打。 ”
春香看着小花郎这副滑稽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小花郎连忙回答：“花郎。 ”
春香眼珠子一转，说：“你把花郎的意思，搊个曲儿俺听。搊的好，饶打。 ”
小花郎一听，来了兴致。他清了清嗓子，唱道：“小花郎看尽了花成浪，则春姐花沁的水洸浪。和你这日高头偷<日良々，嗏，好花枝干鳖了作么朗！ ”
春香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也跟着唱道：“小花郎做尽花儿浪，小郎当夹细的大当郎？ ”唱完，她还伸手揪住小花郎的头发，假装生气地说：“俺待到老爷回时说一浪，嗏，敢几个小榔头把你分的朗。 ”
小花郎吓得连忙求饶：“罢了，姐姐为甚事光降小园？ ”
春香这才松开手，一本正经地说：“小姐大后日来瞧花园，好些扫除□□。 ”
小花郎连忙点头说：“知道了。”
看着小花郎离去的背影，春香心中满是期待。她想象着大后日和小姐在花园里游玩的情景，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而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后花园之游，又会给杜丽娘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肃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