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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eaper15: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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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梅怀奕所料,谬御浩在第二天就给他拨了电话,但谬白并未接上。
至于为什么没接上电话?
是因为一夜疯狂欢愉之后,他醒来时就已经是下午时分。
谬白撑起酸痛劳累的身体,他打开手机一看,两个未接来电,全是谬御浩的,还有一条短信:【今天回老宅吃饭。】
关掉手机,他靠着床头坐着,缓了一会儿,才侧头看着依旧躺在他身侧的尤春,一些昨晚的情事切片断断续续地在脑海里浮现。
这个男人明明不符合他的审美狙向,为什么会对他产生痴迷呢?
谬白拿起床头的香烟盒,抽出一根,嚓地点燃火,再低头将烟点燃,慵懒地靠着床头吸吐着。
打火声吵醒了尤春,尤春睁眼,躺在床上看着悠闲抽烟的谬白。
谬白注意到了尤春:“要来一根?”
尤春坐起来,与谬白一起并肩靠在床头,斜眼先盯着那火点看了许久,才抬手去抢谬白手里的烟,一把夺过,放进嘴里吸起来。
尤春讨厌火,火有巨大的毁灭力量,亦能烧死他。
可谬白给的,哪怕是火也对他有致命吸引力。
“咳咳咳——”
“你第一次吸烟?”
谬白在尤春的面前露出坦诚的、轻松的笑容。
尤春也高兴了:“是。”
谬白又问:“喜欢吗?”
尤春诚实回答:“不喜欢。”
谬白不生气,很淡然地起床,走入浴室,还提醒尤春:“今天要回老宅,你跟我一起去。”
尤春:“好。”
傍晚时分,谬白骑着猎豹,带上尤春赶往谬家。
车子开了一半的路程,到达莉洛郊区时,一队人骑着酷炫机车朝他们冲过来,拦住谬白他们的去路。
谬白摘下头盔,摇摇头,漂亮蓬松的金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和四月傍晚的春风一起飘扬。
“说吧,你们谁派来的?”
那一队人一共有九个人,都不回答谬白,左右各三人朝谬白的方向开过去,再一个飘移,交叉行动,九个人将谬白和尤春围在中间。
“不说,那我来猜。”谬白嘴上说猜,但实际都知道这些小把戏出自谁之手,“是谬……溯……吧。”
九个人闻声后,都停下机车。
为首的人留着一头酒红色狼尾短发,他一脸戾气地朝谬白和尤春走去。
“管我们是谁派来的,你只要知道你的命会留着这里就行。”
“我的命?你们可拿不走。”谬白前一秒还在轻嘲对方,下一刻便起了杀心,“还是想想你们的命会不会留在这里吧?”
酒红色头发男人:“少他妈废话,拿命来!”
那九个人都抄起一根铁棍,朝谬白和尤春包围去。
谬白与尤春背靠背站着。
“不想死,一会儿打起来就躲远点。”
谬白命令尤春。
尤春突然想感谢这些人,让小白又担心他了。
“好啊。”
话落,谬白就看见三根铁棍直直朝他的头狠狠砸来。
谬白一脚踢开中间举棍之人,再双手接住另外两棍,推回去,再快速拔出一柄血冥镖,攥在手心,用尖头利落地一刀划过那两人的手腕,鲜血从血管里迸出来。
谬白讨厌自己身上染上肮脏污秽之物,快速退后几步,屈膝转身,用同样的攻击方式划破另外几人的手腕。
前不久还发狠话誓要杀人的九人都痛苦地跪在地上,捂住被割断的手腕挣扎。
谬白走向尤春,尤春懂谬白的心思,先一步掏出丝帕递给谬白:“擦擦。”
谬白擦净血冥镖上的血,问尤春:“你身上没沾到吧?”
尤春摇摇头:“没有。”
谬白:“那就好,不然脏死了。”
待谬白载着尤春离开后,那个酒红色头发的男人赶忙拨通急救电话。
本该一个小时的路程,谬白20分钟就到了谬家老宅,他倒是想看看愿望落空的谬溯会装出什么模样来?
谬白带着尤春踏进这个冷冰冰的、空虚的、充满算计的谬家老宅。
裴玉萧,谬家的管家,进入谬家大厅朝谬溯禀告:“大少爷,二少回来了。”
原本还举着瓷杯喝茶的谬溯一下子将茶杯“噔”得放在茶几上,淡绿色的茶水溅出来几滴砸在墨色茶几上。
“他居然还能回来。”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
谬白踏着步子进入大厅,朝谬溯逼近,站立着,不屑地俯视谬溯。
谬溯站起身来,与谬白平视,并装出慈孝和善的姿态,说:“当然能回来,父亲亲自叫你回来的。”
谬白知道谬溯在点他:不是父亲的意思,你怎么有资格踏进谬家?
可在谬溯、谬御浩眼里高不可攀的谬家,在谬白的眼里却一文不值。
但如果能膈应到伪善的谬溯,他也不介意演演戏。
“对啊,父亲叫我回来的。”谬白再一步靠近谬溯,低下声音,“大哥如果想要我死,也该问问父亲的意见。”
谬溯又惊又气:“你!”
“你们做什么?”
众人回头看过去,见谬御浩从楼上下来。
“父亲。”谬溯藏起凶恶,装出好大哥模样,“问候一下二弟怎么这么晚才来?”
谬白没理谬御浩,直接坐下,饶有深意地回:“这还是多亏了谬大少啊。”
谬御浩看了看两人,板着脸严肃道:“好了,既然来了就去吃饭。”
在谬御浩入了主座后,其他人才落座,谬溯与谬白相对而坐,尤春跟在谬白的身旁。
谬家讲究食不语,寝不言,整个餐厅除了静默就只剩下碗筷的微弱碰撞声。
谬白讨厌这样压抑的氛围,吃了几口便罢筷,坐在位置上等着尤春用餐结束。
谬溯也快速结束用餐,他不说话,静默地盯着谬白和尤春。
等到用餐结束了,谬御浩叫谬白跟着自己去花园里逛逛消食。
即使是在夜里,谬家的广大花园里也设立着别样的光柱来照亮前路。
谬白跟在谬御浩后面拾花弄草,也不担心不在乎谬御浩会不会训他。
谬御浩:“最近的新闻看了吗?”
谬白:“没有,不看新闻。”
谬御浩:“你上次捉异族人的新闻报道让谬家博了个好名声。”
谬白说实话:“无所谓。”
谬御浩转过身,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谬白,谬白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颗药丸。
“这次做的好,这个月的药提前给你。”
谬白冷笑:“呵,也是好笑,谬家主这是完全在拿我的命做要挟。”
谬御浩是个商人,逐利才是最重要的。
“是与不是,你都得听。”
谬白关上盒子,举起来:“谬家主就没有想过,万一我发疯,连命都不要呢?”
谬御浩依旧波澜不惊,面不改色:“死就死了,再培养一个更听话的就行。”
谬白凝视着谬御浩,过了半晌,低低地笑出声来:“哈,那看来我还得为谬家主更卖命些才行,毕竟我也不想英年早逝,还被外人扣上短命鬼的名号。”
谬御浩得到较为满意的答复,才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谬白离开后,裴玉萧才走近,伫立在花园里的谬御浩身侧,微微弯腰,带着卑微伏低之意,小心又谨慎地禀告谬御浩。
“家主。”
“嗯。”
“今晚二少爷在莉洛郊区被一群人围堵了。”
谬御浩不惊奇,反问:“那群人什么下场?”
裴玉萧如实回:“都被割了腕,现在都去了医院。”
谬御浩仰头望着无星无月,只是一片黑如深渊的天幕。
“裴玉萧,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裴玉萧面对这个致命问题,只是将腰弯得更低。
谬御浩轻叹一口气,正色道:“去告诉谬溯,下次再这样不想后果,就自己去领三十鞭子。”
裴玉萧点点头:“是。”
谬白走到大厅想找尤春回去了,却看见谬溯更拉着尤春,小声说着什么。
谬溯:“看得出来,谬白并不在乎你。”
尤春没理他。
谬溯:“说不定你还是他的耻辱。”
尤春才淡淡回了句:“我只是想脱离尤家。”
谬溯拍拍尤春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问:“已经脱离尤家了,何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早些脱离那个无能又狂暴的渣滓。”
尤春没抬头,盯着谬溯的休闲拖鞋鞋头,问:“你想做什么?”
谬溯将攥在手心里的小瓶递给尤春:“你找机会让谬白把这个吃下,你就能永远摆脱那个疯子,而我也会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远走高飞,衣食无忧。”
尤春将视线转移到那个白色小瓶上,愣了一会儿,才接下。
谬溯得意笑了:“还是你识时务。”
直到谬溯走了,谬白才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幽幽喊着,如同地狱的恶鬼:“尤春。”
尤春将药收好,转身看向谬白,丝毫没有惧怕之意,一如既往地顺服:“小白。”
谬白走到尤春身旁,看了尤春许久才说:“走吧,回去了。”
“好。”
尤春乖乖跟在谬白的身后。
两人之间的氛围完全不同来之前的自然,现在多了一层隔阂。
回家的路上,直至进门前,两人都未再说一句话,这样的沉默让谬白想发疯。
他一把扯住要去开门的尤春,再大掌捏住尤春的两颊,强制让对方盯着自己。
他质问对方:“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说的?”
尤春摇摇头。
谬白加大力度,将尤春原本苍白泛青的脸捏得发红发紫,一身戾气地警告尤春。
“我讨厌背叛,别让我发现你这么做。”
尤春盯回去,决绝地回:“绝不!”
他的小白可是他在这个破烂不堪的世界里最珍贵的宝物,他怎么会允许别人毁掉他?
就算要毁掉,也得他亲自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