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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意念合一 ...

  •   夜深犯困,沈随去了清珀的屋子睡下,阿落睡在月竹生的房中。张忘也随爷爷回家了,他们最近搬到醉不休旁边的小院子,是醉不休老板低价租给他们的,为着老爷子少走些路。
      狐姨续荷躺在月夏身旁安然入睡,梦着一位公子为她簪了一朵野花。月夏抚摸着续荷露出的狐狸耳朵,轻轻吟唱一支续荷教她的歌。月百念在书房睡得不习惯,所以直到近天明依然眉头紧锁翻来覆去。直到第一缕阳光悄悄爬上窗台,他在梦里开始了逃亡。
      清晨时分,一片白色倩影敲响了月竹生家的门,却是阿落拔下门栓:“哎?白阁姑娘,是你啊!”
      “这……不是竹生姑娘的家吗?”白阁看着睡眼惺忪的阿落,又向院子里看去。
      “我们昨夜一起吃饭,晚了就又睡在了她家。你来找生儿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昨天走的匆忙,有些怠慢了竹生姑娘,来赔罪的!”说着,白阁提起手中的篮子浅笑了一下。
      “哦哦,快请进,你看我都忘记了哈哈,你先进来喝口茶,我去叫她。”
      阿落将白阁引进正屋,学着月百念和月夏的样子给白阁倒了一杯茶,然后跑到了月竹生房间捏住她的鼻子:“快起来,白阁姑娘来找你了!我忙着上工呢,我先走了!”
      月竹生紧急穿戴好衣服发饰以后赶去正屋,见只有白阁一人:“嗯?白阁姑娘,毛公子没陪你来吗?”
      白阁左手食指轻轻敲击桌面,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他啊,他今日忙着开店,我就自己出来了。”她拿过篮子,揭开篮子上的白布:“来,这是给你带的小玩意儿,就当昨日的歉礼了!”
      月竹生看见白布下竟是一个小白瓷瓶和几个小纸鹤,有点懵:“啊?这是……”
      “南域带来的,毛毛的店里也有卖。”白阁拿出白瓷瓶:“这是养身丹,当补品吃就好了,美容养颜。如果想修习法术的话,吃这个也能促进修为的。”她又拿起几只纸鹤,月竹生细数了一下,共七只。“这是千里书,像信件一般,把想传达的内容告诉它,再讲清楚传达给谁,什么地点,不远万里它也会送过去。”
      月竹生眼睛发光:“哇!好厉害,那下雨不会淋坏吗?”
      白阁笑了一下:“施加了巫术的!它得到信息后就化作一只活鹤啦!直到触碰收信人,才幻化成纸!很神奇吧!”
      “好神奇啊!”月竹生小心翼翼拿起一只纸鹤,眼珠一转:“去清珀房间告诉清珀,他是大蠢货!”
      纸鹤瞬间伴随着绚丽的光芒化作一只身形娇小的白鹤飞去清珀房间的方向。月竹生惊喜之余,又回过神来:“可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啊!”
      “哪里贵重了,这样的东西我太多了,不值钱。可是你喜欢的话,就值万金了。”
      “可是……”
      “先不要可是,”白阁打断了月竹生的话,“我还有别的事情想问问你呢!”
      月竹生见白阁神神秘秘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呀?不找那个公子了?”
      “先不说那个,我就想问问你,昨日随你来的那位,是妖怪吗?”白阁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不似昨日苍白。
      “昨儿早上?清珀吗?对啊,他狐狸精呢。”月竹生清澈的眼神对上白阁,见她眼神中闪过几分欣喜,“你问他做什么?他也不喜欢扇子啊?”
      “嘿嘿,我悄悄告诉你!”白阁附耳月竹生,“我怀疑他跟我们毛毛是亲戚!”
      “真的?”月竹生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地上:“怎么可能啊?毛公子也是……狐狸精?”
      白阁天真地闪着大眼睛“:对啊对啊!”她激动得站起身来,却不慎摔倒在地上,月竹生连忙将她扶起,却发现白阁身体有点僵冷。
      “你病还没好吗?”月竹生把她扶回座上,轻轻掸去白色裙角的灰土,“怎么身子这样冷?”
      白阁将头别过,看着屋外的院子:“身子太弱,已经努力调理了。”她不动声色整理了一下鬓角长长的一缕黑发,将下颌旁的黑斑盖住。“所以才随毛毛四处游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彻底养好的方子。”
      月竹生怜悯地看着眼前一抹白,视线逐渐模糊:“你……你这样病弱,还要辗转,要求医要寻人的……上天怎就忍心这样薄待你,你都这般温良了!”泪水顺着脸颊掉落。
      白阁诧异地吞了一下口水,不可置信地望着月竹生,随后拿出白丝手绢为她擦脸:“上天已然厚待于我,至少我还能再活在这世上。所以,我会努力继续活下来,不辜负上天,不辜负毛毛!”她眼中失神,似乎透过月竹生的眼泪,看见了一双悲痛又倔强的眼睛,那双眼睛绯红妩媚,好看又疲惫。
      “毛公子他……他为何不自己来问呢?”月竹生看着神色黯然的白阁,又为她倒了点茶。
      “他并不知晓,我想给他个惊喜!”白阁缓缓开口:“他一心照顾我,为我操劳,我想让他高兴些。”
      “哦,照顾病人确实辛劳,你们是什么亲戚吗还是什么好朋友啊?”月竹生赤城的眸子投过来。
      白阁喝了口茶:“我们是好朋友吧,”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们认识好久,好久好久了呢!他是这世上唯一真心牵念着我,努力守在我身前的……了。”
      月竹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见沈随急匆匆跑出了门去,清珀则一脸气愤地捏着一张纸走进来:“月竹生!是不是你!”
      月竹生忙牵起白阁的手:“哇好漂亮的手套……”白阁却条件反射般突然把手缩回袖子,月竹生又捡起垂在椅子把手边的袖尾:“哇,好精致的布料啊!”
      白阁不知所措,只是看着清珀,清珀见了白阁才收敛了些,举起双手做了个揖:“白姑娘!”
      白阁想起身回礼,却再次没站稳,跌进月竹生怀里。月竹生慌忙将白阁搀起来:“你管他做什么,不必回他的礼的!他就一学人精,懂什么礼啊?”
      “不碍事的!”白阁眼睛亮亮的:“清珀公子,你是在哪处修炼啊?”
      “干嘛……”清珀堵着嘴巴,手里捏紧那张纸,狠狠甩在月竹生脸上,月竹生瞪了回来,他又把眼睛瞪得碗一般大死死盯了回去。
      “你多大了啊?我就是想问问,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失散的亲戚什么的。”白阁依然饶有兴趣。
      “没有。”清珀揉着快裂开的眼睛,“我自小跟我娘生活在一块,没有别的亲戚。”
      “哦……”白阁有些失落,但也保持着礼貌:“那好吧。来,给你也送一个!”她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枚与月竹生那一样的玉佩,放到了清珀手中。
      清珀惊喜得嘴角咧到耳根,耳朵也露出来,尾巴一晃一晃地。他蹦蹦跳跳到门口,将玉佩放在阳光下仔细欣赏:“真好看,嘿嘿!”月竹生看傻子一般冲他翻白眼。清珀又跳回到月竹生和白阁中间:“白姑娘你真大方!我以后都跟你玩,你有什么不开心都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月竹生看着小狗一般殷勤的狐狸,感到无语,狠狠揪住他的耳朵:“能不能有点出息!人家缺你这半个脑子吗?能不能礼貌一些!”
      清珀“哎呦”地叫了几声,用尾巴把月竹生的手打开了,月竹生看着手上的红色痕迹,阴冷地笑了起来:“哼!清珀!你猜,我今天要对狐姨演什么戏份!”
      白阁看着两位玩闹,也撑着脑袋,手肘靠在桌上,轻轻地笑着。
      另一边,沈随着急忙慌地跑到了许愿湖边 ,见少女已等候多时,一脸歉意:“抱歉啊……我……我昨夜在百念叔家吃饭,跟大家玩得太晚才睡……”
      “那为何还来,睡到明日明年再来也行呗!”少女打断了他的话。
      四周无人,湖边有一道木栅栏,防止有人为摘荷花而误掉进去的。木栅栏旁写了“许愿湖”,一坨大大的石头在附近,少女坐在石头上没有回头,只是陶醉地看着湖那面早起的太阳。她梳着精致的发髻,一侧插着支半开荷花簪子,另一侧是一排粉绿蝴蝶花钗,坠着一排珍珠步摇,轻轻摇晃。有风来,她的头发轻柔地被风扶起在了空中,似是飘到了沈随的心里。
      “昨夜生儿偷偷告诉我时,我高兴得差点一夜未合眼!”沈随略微拘谨地走到了少女身后,也想爬上石头,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直到——
      “愣着干什么,来一起看日出!”她轻启朱唇,细细的声音被风灌进他的脑子里,有点激动又有些担心自己失态。
      “你今日,怎么有时间出门啊,不学练琴吗?”沈随有些紧张,“或者,最近没练画了吗?”
      “爹爹去东湖拿货了,娘亲在万花乡分店呢。”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我便偷偷出门来见你一眼,一月有余,好久不见!”
      她炽烈的目光灼烧着沈随的脸庞,风未止,她转过来后侧脸迎风,那鬓角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发钗尾端的吊饰珠子也摇晃着。几缕头发拍打着她大大的眼睛,沈随伸手将其挽至耳后:“好久不见,我心不变!”
      她笑着投入了沈随的怀抱。
      冬季的许愿湖早已没了荷花的影子,残叶发出一些植物腐败的气味,水下有些黑。远方的太阳爬得越来越高。
      “弯弯,我今夜就去向父亲说明!”沈随轻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我一定娶你的!”
      “知道啦!”何弯弯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温暖,甜蜜蔓延到嘴角,“我爹爹回来了,我就再跟他说一遍!我这个月啊,每天都去他耳边说,最近他已服软,答应跟我一起去求娘亲。”
      “我想好了,我爹若是执意反对,我就同你私奔,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沈随坚定地看着前方。
      何弯弯突然退出他的怀抱:“私奔?有毛病啊!”
      沈随手足无措:“啊?”
      “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你爹就你一个儿子,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何弯弯瞪着眼睛,“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想办法面对啊!你这般少年心性我怎么跟你成亲啊!”
      沈随有点茫然:“我……那我……”
      “你爹不就是不高兴因为之前生意上的矛盾吗?这么久了该消气了吧!我这般好,精通琴棋书画,又能拿起算盘做生意,谁能不喜欢我!你多说就好了嘛!”她气势恢宏地站了起来,衣裙在风中飘扬,沈随感觉她身上像是有一股指点江山的气势。“我爹那么顽固都被我说动了,你也去撒娇摆烂死皮赖脸呗!”
      沈随勾起嘴角,眼中尽是温柔与爱慕,向她伸出一只手,牵着她又坐了下来。
      “那天那个钗子我安放在书桌小盒子里,上了锁。”他轻轻地说。
      “哦。”何弯弯竭力掩饰着傲娇弯起的嘴角,保持镇定。
      “我们身后这片竹林,那天我跟生儿还有阿落晚上去了一趟,好黑啊,特别吓人!”
      “去干嘛?”
      “生儿迷上泥娃娃,我们陪她挖泥巴。”
      “你们几个……怎么还跟几岁小孩一般!”何弯弯皱着眉头嗔怒道。
      “怪那月竹生,她幼稚,便带幼稚了我!”
      “啊对对对,都是生儿的问题!”何弯弯阴阳怪气地歪着嘴巴,眼珠乱窜。
      沈随被逗得哈哈大笑,捏着何弯弯的下巴:“小妮子你怎的这般讨人厌!”
      何弯弯看着沈随那好看的脸庞,略微出神。沈随的眼睛澄澈得像一汪泉水,明亮又干净,有时候呆呆的,有时候又勇敢又莽撞。她凑上前去,轻轻在他的耳旁落下一个吻,而后兴趣盎然欣赏着这俊朗的脸逐渐变成红色。
      沈随无措又羞涩,有点发晕,眼前的女子笑着看他,他也跟着笑,阳光美好温暖,像是过了一辈子。
      如果就这般过一辈子,也是很好的!
      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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