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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你以前是怎样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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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怀衣自然不知道何西宁的想法,一贯以来这些都是她的主动才有的,何西宁依旧是若即若离的态度。
没关系,慢慢来,人生还有那么长……
鱼怀衣已经对着瓶子傻笑好久了。
她对那个瓶子宝贝的不得了了,一上午一得闲,就没见松开过手。
张原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同桌啊,你别笑了,怪吓人的……”
听到她的话,鱼怀衣眼带疑惑放下瓶子,双手捧着脸摸了摸。
“有吗?”
没有吧,很自然啊……
鱼怀衣顺手从张原祺桌子上拿起镜子照了照。
张原祺:“……”
就差把“我打算搞事情”这几个大字挂在脸上了……
“啊没有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不过,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护手霜?我也要抹……”
说着,张原祺伸手要去拿瓶子,鱼怀衣放下镜子,游刃有余躲过张原祺的手,将瓶子收回来。
怎么什么都要抹,连是什么都还不知道,这孩子心真大……
“药膏。”
“你受伤了吗?”
一听药膏,张原祺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毕竟,谁没事会需要涂药膏……
至于是什么活血化瘀,还是什么消肿止痛具体的她也不懂,她看不懂瓶身上的字。
英语吗……
看着像,但仔细一看又不太像……
反正是外文,总之是看不懂的鸟语,统一打成英语。
张原祺前段时间一直被张蓓压着背英语,她现在看到英语就想吐。
张原祺常用口头禅:“我要洋人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口嗨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鱼怀衣看着张原祺的紧张劲儿,心里泛起一丝她不明白的情绪,说的矫情点,像是有股暖流划过心头……
鱼怀衣朝她微微一笑,抬起小臂拉开校服袖子……
里面还有一层里衣。
鱼怀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脸侧,将里衣撸起来,露出来小臂上的伤疤,指着给张原祺看。
几道浅白色的疤痕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太出来,看着鱼怀衣指尖贴上的几处,张原祺敛下双眼。
鱼怀衣初来时经常带着冰袖一类的东西,她以前以为鱼怀衣是怕晒黑,班上跟她一样的学生也不少,她便没多问,后来天冷了,穿上长袖的衣服,一切就这样合情合理,她从没怀疑过什么……
鱼怀衣,你以前到底是怎样的啊……
在这几个动作之下,张原祺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鱼怀衣把这些伤疤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她划进了自己人的圈里。
突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呜,同桌啊……”
张原祺逼着自己憋回去差点飚出来的眼泪,侧脸躲过鱼怀衣的眼神,张开双臂抱上她的肩膀。
张原祺的脸抵在鱼怀衣肩膀,鱼怀衣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有些无措。
“那个,药膏是去疤的……”
总觉得张原祺好像脑补了些什么悲情的东西……
鱼怀衣身体有些僵。
她还是不习惯太亲密的拥抱。
鱼怀衣不明就里,她将右手从张原祺腋下穿过,试探性拍拍张原祺的后背……
“同桌啊,你怎么了?”
她把这些露出来,不是想博取张原祺同情的,这些糟糕的事情早就过去许多年了。
虽然刚见何西宁时,有利用这个装可怜的意思……
但现在对着张原祺,是没有那种心思的,她觉得,这是朋友,可以说的。
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自怨自艾的小孩了。
张原祺没回答,也没松开手,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保持了好久。
直到鱼怀衣脖子都酸了,她有些支撑不住了,正要开口,杨安景却在此时进了班,看到了两人这幅模样。
不知道是被感染了,还是她跟张原祺之间扯着什么“共感”的红绳,见她们这样,竟然也表情委屈巴巴走了过来,学着张原祺的样子,就要将她们两个圈进怀里……
等等,不要,不要过来了啊……
在别人看来,就是三个人忽然莫名其妙抱成一团稀里哗啦哭着……
惹起一切事端的鱼怀衣:“……”
谁来救救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收敛住了,松开了鱼怀衣。
鱼怀衣趁着空隙,心有余悸揉揉发酸的脖子。
“杨安静,你哭什么?”
张原祺抽出一张纸递给杨安景,自己拿着卫生纸做出擤鼻涕状挡着微微发红的眼圈。
“我的默写错了一个……”
张原祺:“……”
鱼怀衣:“……”
张原祺:“闪一边去……”
杨安景:“干嘛呀……我正伤心呢,好歹安慰安慰我……”
如果此刻张原祺的想法可以具象化,那只能是挥着手“去去”的表情包……
“我还没问你们呢,张原祺你怎么了?”
“触景生情……”
鱼怀衣已经把袖子放下来了,也没主动跟杨安景说什么。
张原祺看着,大概能揣摩到一点她的心思,便没把缘由说出来。
“祺祺,你的语文阅读理解能力终于开窍了吗!”
……什么话。
“好了,小孩子不要掺和大人的事情,快回你位置上……”
两人拌了几句嘴,杨安景就忘了再问下去,转身离开了。
见此,张原祺朝鱼怀衣耸耸肩。
鱼怀衣握着瓶身伸到张原祺面前。
“这是昨天你见到的姐姐给的……”
张原祺一头雾水。
她好像没问吧……
张原祺没问,但她想说。
她不介意让亲近的人知道,还怕亲近的人不知道她跟何西宁关系多么亲近……
快看啊,这是她姐姐对她的爱。
至于是哪种,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吗……
“啊,哦……”
“我们住在一起……”
“啊?”
“以前没听你说过呢……”
张原祺笑笑挠挠头。
“我是被领养的,所以没跟你说过……”
鱼怀衣的声音很轻,也只有张原祺一个人听见了。
鱼怀衣垂眼看着小臂,神色悠远,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是个孤儿。”
“她是个孤儿,哪怕做些什么也没人会给她撑腰,当年那个帮她出头的人早就离开这个城市了。我……他们以前做了那么多,她也是默默忍下来了,只是教训一下她而已,让她知道知道你的厉害,你不是看她不顺眼吗?再说,她上次告你作弊害你写检讨,你不想……”
“还有,她成绩也不怎么样,还没我好,老师一定不会相信她的话的,只要我说没有……”
方智云上完厕所出来,就看见郭因站在女厕不远处。
上次外出秋游的时候,这人就主动来找她说那什么鱼怀衣的坏话。
她挺讨厌鱼怀衣的,所以乐得其见听两句,结果这人不知从哪听来了她想对付鱼怀衣的事,这几日越来越频繁找她,甚至现在藏不住撺掇她的心了。
“郭因,没想到……”
你比我还卑鄙呢。
怎么,想拿她当枪使,在他眼里,她很像一个傻子吗?
还有,成绩是免死金牌吗,这人脑子有坑吧?
“你怎么不去做?”
郭因一时语塞,看着方智云轻蔑看他的眼神,低着头紧咬后牙槽。
要不是需要找她对付鱼怀衣,他才不会这样卑微的跟这人说话……
鱼怀衣没人撑腰?
就像他说的,就算没家人给鱼怀衣撑腰,但是鱼怀衣现在跟张原祺走得近的不得了,张原祺可不是好惹的茬,转头跟她姐一讲,鱼怀衣何愁没人撑腰。
郭因这人是个傻的吗?
她是坏,她是不喜欢鱼怀衣,但她最看不起这种在背后耍刀子的人,她平常不服就干了,针对都是表面上实名来着,像郭因说的这种背地里耍阴招的小人……
嗤……
“想做你自己去做,从我眼前滚,不然我不介意先教育教育你。”
方智云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吹了一下指尖,白了他一眼,转身拉着自己的小姐妹走了。
留下郭因脸色阴沉沉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智云没什么兴趣参与郭因那档子事,而且她也回过神来了,看鱼怀衣恨不得袖手不闻人间事只跟张原祺聊得来那样,不像是会告她作弊的。
就算是,上次故意撞她那次也够了,本来只是一次月考的成绩,没那么在意,她在意的是被骂的事,气也撒够了……
所以,当周五放学那天,方智云看着张原祺空荡荡的座位,以及死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郭因,凭她多年以来做坏事的经验,脑海中雷达突突响。
张原祺嘴里喊着“文医生文医生”哒哒跑出去了,留鱼怀衣一人。
鱼怀衣无奈摇摇头,收拾好书包,起身来到班级后面拿着拖把就往外面走。
路过方智云时,方智云已经背好了包,看样子是不会留下来值日了。
鱼怀衣:“……”
鱼怀衣早就料到了,反正垃圾也不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赶着回家见何西宁,便没再按张原祺说的那样执意拦住方智云。
谁知,当她把拖把放在水池里时,方智云竟然跟了过来。
她要做什么……
鱼怀衣猜不透,一时没轻举妄动。
“喂,上次告我作弊的,是你吗?”
方智云双手抱臂,语气不善,嚣张得很,踢踢鱼怀衣放在一旁的水桶。
“不是。”
鱼怀衣转头眼神冷冷看着她。
“行,暂时信你,以后离我远点,我最讨厌你们亲亲蜜蜜那样子。”
鱼怀衣真想原话奉还她。
“哦对了,你小心点那个谁……”
鱼怀衣一时没太懂她的意思。
小心谁?
这班里,她除了小心她,还要小心……
……郭因。
他想做什么……
只是方智云没给她问的机会,背着包转身走了。
她都提醒她了,作为回报,帮忙值日是可以的吧……
这样想着,方智云心安理得背着书包大摇大摆走了。
鱼怀衣拎着东西回到班里时,已经没什么人了,而郭因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鱼怀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摸出手机装进校服口袋里。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回想起郭因刚来时的样子,鱼怀衣觉得有必要提防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