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一片天的60后2之峥嵘岁月》严为学

15、整蛊

　　这时天已黑尽，小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说：“方正大，你看怎么到现在水都还没来？”我一楞，是啊，这么久水都还没来，是不是哪里的水管坏了？高鸣凤和徐蓉蓉一听水还没来，也急了，说：“这要是没水，我们怎么办？”小强插话道：“幸好今晚还有电，要是连电都没有，那才叫糟糕。”谁知小强话刚落，电也突然没有了，大家一下都淹没在黑暗中。气得高鸣凤和徐蓉蓉对着小强直呼：“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还不赶紧闭嘴！要是别人对着小强说这话，很可能回应的是一阵乱拳，但高鸣凤和徐蓉蓉可是小强克星，只要她们两女在的地方，小强都像是被阉割的公鸡雄不起。”我忙打圆场说：“算了，算了，这不能怪小强，该来的总会来的，这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坏事一桩接一桩。”此时马武也挤了过来，我对高鸣凤和徐蓉蓉说：“你两人去安抚一下大家，我们三人商量看看该怎么处理停水停电的事。”

　　高鸣凤和徐蓉蓉走了，小强也活跃起来，首先说：“我有点不太相信这是临时停电停水，你们想一想，昨天这个时候停电，今天又同样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停电，还真是有点邪门了。”马武也说：“我也觉得有点邪门，你俩朝周边看看。”马武用手拉了拉我们，我和小强跟着马武放眼望了过去，只见周边的黑暗中不远处一片灯火通明，异常显眼。顿时我心里泛起了疑问，马武接着说：“我觉得这水电停得有点蹊跷，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在我们最需要用时停，重要的是其它地方都没停电，就我们停电，我估摸是不是有人在故意为之。”

　　马武的话让我为之一震，我也在思考，因停水停电是极少在一个地方同时出现的，就算是出现了也只是短暂的，供水供电单位会在短时间内恢复，特别是像贵钢这种用电用水大户，都有自己的一套水电设施，轻易不会停水停电，不然就很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混乱，什么趁黑摸鱼等等。但现在可疑的是只有我们所处的地方停水停电，这多少是有点问题的，难道真如马武所说，是有人在故意为之吗？我听张老二说过，在工地上新来的人，都爱被欺负，这是工地上不成文的游戏规则，我们是新来的施工队，是很容易遭到其它老施工队的欺负的。但此时的我可不愿停水停电这件事是老施工队干的，我们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如过早的与其它老施工队发生纠葛，对我们很不利。可现在的情况是人为的可能性很大，而我们又急需用水用电怎么办呢？总不能这么干耗着，大家都还在等着来水洗漱。我立即安排主管水电的胡兵与徐小荣，拿上手电筒带几名学工先沿着电路查查停电的原因，胡兵在厂工作时，就是一名出色的电工，不管是两相电还是三相电只要出现问题，他都能手到病除，由他去处理再好不过了。

　　胡兵他们打着手电筒沿着电线走了，我有点心绪不宁，担心他们不但查不到停电的原因，还会出现什么意外。我坐在门坎上低着头用劲地抽吸着闷烟，满脑子尽是一些杂乱的画面。突然一阵吵闹传来，我赶忙站起身一看，只见黑暗中手电筒灯光乱晃，紧接着是有人挨揍时发出的惨叫，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多时电来了，胡兵与徐小荣他们推搡着两人来到我面前，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只见其中一人嘴脸被揍得跟猪头似的，青一块肿一块，不用说这肯定是徐小荣的杰作，而另一人却是□□湿透得能拧出水来。我有点恼怒的问胡兵：“这是怎么回事，把人打成这般模样？”胡兵见我发怒有点害怕，话讲得也不利索，和他们去的其中一名学工见状，忙把事情的原因告诉了我。

　　原来胡兵与徐小荣正带着他们打着手电筒顺着电线一段一段地往下查，突然黑暗中有人接二连三地向他们扔泥块。胡兵并不是什么善茬，又有徐小荣同行，胆子立刻壮了起来，马上吩咐几人关闭手电筒，假装害怕，四散开来，实则是悄悄地朝扔泥块的方向合围。快接近合围点时，忽然黑夜中两条黑影窜出，可能是两条黑影也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不是在逃跑而是在围猎。其中一条黑影顿时如狗急跳墙般，凶悍地狂舞着双臂首先向他们发起了袭击。胡兵还没反应过来，徐小荣发出一声恐怖的怪叫，提拳冲着黑影迎了上去。紧接着一阵砰砰的拳肉相交哑响和惨叫传入几人耳里，几人连忙打开手电筒一照，只见徐小荣疯了似的拳脚齐出，快如闪电轰向一人，惨叫声就是此人发出的。此时这人只有招架已无还手之力，头脸几乎被重拳揍得变了形，不一会就像死狗般地躺在地上。徐小荣并没住手，还在不断地用脚猛踢，可能是黑夜的原因，徐小荣已近疯狂，吓得胡兵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死死抱住他。而另一黑影却像傻子般地呆呆站着，他还从没遇到过这么玩命的打斗，现在被几人围堵在中间，已是吓得小便失禁。这两人也太“幸运”了，一下就碰上了疯子徐小荣，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徐小荣天生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一身坚实的皮肉非常抗揍，从小就酷爱与人打架。而爱打架的人，骨子里就刻着怕被人揍的基因比常人高好几倍，因此他们与人打架，从不会手下留情，逮着了就往死里下狠手，因为他们也害怕遭到无情的反击，所以打架就爱下黑手，直打到你失去反抗爬不起来为止，这样往往极易把人打伤打残甚至于打死。这也是我为什么总爱把徐小荣与胡兵安排在一起，胡兵也是个不安分好斗的家伙，但他有头脑，发现情况不对会及时制止。今天他不知怎搞的，反应慢了半拍，造成了徐小荣的狂躁，差点就把人给打废了。这也许是胡兵的故意为之，他已被昨天的停电和今天的断水又停电给整红眼了，现在已完全丧失了理智，但他不讲只有天知道了。

　　我听了事情发生的原因，问没被打的另一人：“你两人叫什么名字？大黑夜的，你们为什么对我们的人实施偷袭？水电是不是你两个人搞的鬼？如不说实话，今天你们两人恐怕得留在这里。”那人此时早已被吓得像没了魂似的，一分钟都不愿呆在此处，心里只盼神佛保佑我们早点放他们两人离开，那还敢有什么申辩，只好老老实实说了。

　　原来两人中被揍的一个叫王浩，而另一人叫李勇，水电都是他俩断掉的。两人先是关闭水闸，因当时天还没黑，两人在关掉水闸后，并没离去，见我们还在幻想这只不过是暂时停水，顿时忍不住暗自发笑。后来见我们并没有被停水所困扰，反而一时兴起，搞起了什么音乐比赛，两人也饶有兴趣地观赏起来，一时竟忘了自己下一步还要去把电停了的事。直到我们音乐比赛结束，两人才忽然想起停电的事，立刻跑去把电闸关了，感觉到自己一路跑来有点累，就点了支烟坐下边抽边休息。不久两人突然发现有手电筒光，正沿着电线渐渐向他们这边靠近，两人立刻感到不妙，控制电的电闸要被发现，于是赶忙抓起地上的泥块向胡兵他们扔去，想以此引开胡兵他们。但没想到胡兵与徐小荣胆子贼大，又都是不怕事的主，更是不信邪的人，马上将计就计迅速对两人进行了反包围。两人一见不好，仗着自己是工地上的老员工，立即凶狠地向胡兵他们发起攻击，心想这些新来的肯定都是怂货，自己两人不消几下就能揍得他们屁滚尿流。没料到结果争斗的结果却恰恰相反，胡兵他们押着两人，找到电闸合上了被两人拉下的电源开关，把两人也顺带押了回来。

　　我听了奇怪地问两人：“难道昨天也是你们两人停的电吗？”两人没说话点了点头。我说：“这是为什么？第一天我们来就停我们的电，第二天又断我们的水和电，我们与你们两人有仇吗？”李勇摇了摇头，我说对了，我们是新来的都还不相识，哪来的仇怨？李勇听了忙讨好地说：“对对对，我们素不相识，没有仇怨。”我说：“不对，如没有仇怨，你两人又为何偏要针对我们在供水供电上动手脚？”李勇赶紧说：“不是我们两人要针对你们，是你们来的第一天时，韩老五就来我们施工队说，要好好地整治修理你们这些新来的，并叫我们两人先来停电整治你们，给你们个下马威。我们两人本不愿来的，但韩老五说，我们两人不来也行，只是以后也没必要在工地上呆下去了，我们两人一听就赶忙答应了他。但没想到韩老五见停电对你们的影响不大。”小强在一旁气得大声道：“影响不大？你两个狗日的东西，害得我们摸黑了一晚上，连第二天的工作都没法安排，你还说影响不大？”李勇吓得双手直摇，连说：“不是我们说的，是韩老五说的。”我示意小强先忍一下，接着对李勇讲：“你继续说。”李勇见我没发怒，战战兢兢地讲：“今天韩老五又找到我们两人说，今晚你们两人再去把他们的水和电一齐断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没了水和电，在这工地上还怎么呆下去。”

　　我听李勇如此一讲，还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韩老五是谁？我们并不相识，而且我们是才来贵钢工地，也没和谁结怨，难不成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于是我忙说：“你等等，你说着说着怎么又扯出个韩老五来？”李勇听我如此一说，忙急道：“大哥我没扯，真的没扯。”我看他年纪比我还大，却急得叫大哥，确实不像是在扯谎，那我就必须要彻底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接着问李勇：“这韩老五又是谁？”他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说：“韩老五你都不知道？他是威清修善大队第一施工队的当家人，而第一施工队是威清修善大队的标杆队，在贵钢威清修善大队所属的工地上，他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权力很大，谁要是不听他们的，胆敢和他们唱反调，谁就别想在工地上接到活路做。而在工地上没有活路做的施工队，唯一的出路就是解散或回家抱娃去。”这下我更糊涂了，我说：“我们刚来并不晓得什么第一施工队，而且与韩老五面都没见过面，更没招惹谁，他怎么就知道我们并盯上我们了？”李勇神态怪异的说：“你们昨天一早就和谭老大耀武扬威地来到工地上，大家眼睛又不瞎，怎么会不知道？”我有点迷茫了，怎么和谭守旺一起来，在别人眼里却变成了耀武扬威？但时间不容我多想，我说：“既然你们知道我们是和谭老大一起的，为何还敢针对我们？”李勇说：“谭老大确实在工地上有威望，大家惹不起，但谭老大和第一施工队的当家比起来，就差了点意思，不然谭老大手底下的施工队也不会三天两头地减员。在工地上韩老五与谭老大就像两棵星星，只要碰在一起就会爆发出强烈的火花，而我们大家也被殃及池鱼，所以在工地上，我们都是离他们两人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一旦被夹在两人中间，被任何一方的人找上，准没好下场。”

　　我听到此深感冤枉，对李勇与王浩两人说：“你两人现在带我们的人去把断的水恢复，然后我们放你两个人回去，带个话给指使你们的人，他与谭老大之间的仇怨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我不管他是谁，如他再胆敢把手爪爪伸向我们，老子就斩断他的手爪爪。至于王浩你，想报复尽管冲老子来，天大的事老子都兜着，你们不许骚扰我的任何一个队员，不然有你们好受的。”王浩见我连韩老五都不放在眼里，顿时被我霸气的话吓得连屁都不敢放。

　　水电恢复了，我立即叫大家抓紧时间洗漱早点休息，并把小强他们几个负责人叫到面前，开始商量讨论我们团队下一步该进行的一些事务。首先我严厉地批评了徐小荣，如他以后再敢胡乱动手打人，就收拾行李滚回家去。徐小荣立即向我们保证，再也不会动手乱打人了。我又狠狠地盯了胡兵一眼，胡兵没敢说话连忙低下了头，我没说什么，这一眼已足以叫胡兵好好地反思了。我接着说：“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两天的停电断水事件，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们也好有所准备。”马武说：“从对我们采取停电断水这件事来看，我们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给盯上了，他们在贵钢工地上的势力不小，他们的意图很明确，想用停电断水来骚扰我们，让我们在工地上呆不下去，以达到把我们驱赶出贵钢的目的。”小强听了看了我一眼，有点恼怒地说：“他们这是想屁吃，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会像钉子般牢牢地钉在这里，要想拔掉我们，得看他们有多少斤两，具不具备这个能耐。”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敢来，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捏的。”高鸣凤和徐蓉蓉也道：“我们女学工以前在厂里就没怕过，现在同样也不会怕。”马武接口道：“真不错，有你们女学工这句话，我们也可以放心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你们女学工尽量在一旁自保，不要乱了我们男学工的心。”两女白了马武一眼，我笑笑说：“马武讲得对，只要你们女学工没事，我们男学工才能一心一意地应对突发事情。另外你们通知一下大家，以后如有事要外出，尽量不要落单，最起码得三人以上相约而去，以免遭小人算计报复时，也好安排一人及时回来报信，大家好立即采取措施。现在我们把明天的工作安排一下，今天马武他们已先去食堂探清了情况，明天就由女学工们正式开始管理大家的生活，男学工们全力以赴地工作，尽快完成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