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 POOL游戏同人]》青眸水瓶

2、镜花水月之镜中花

　　恋爱。
　　当一个个体遇见另一个个体，不由自主的注意那个存在；理性在日常中逐渐变得模糊，本能的吸引变得无法控制。
　　想要见到那个存在，想得到那个存在的信息——语言、动作、气味……理性随着那个存在活动，本能的控制着□□亲近。
　　这个时刻常常就会听到别的声音告诉你。
　　这是恋爱。
　　可是到了某一时刻……当这种本能无法再保存的时候，名为“恋爱”的感觉就会荡然无存。
　　所谓的爱情……那时也不过只是镜花水月，无力挽回，无力苛求……

　　镜中花，将花的影映照在镜中，那里存在的是真实，却也是虚幻……隔着镜面看花，美丽的东西虽然一样，却是闻不到花香的，即使赞美……也不过是记忆中，那份无法磨灭的对香味眷恋。直到一日，花散荣枯，隔着镜子却是无法挽回的；当镜中的花散去的时候，就连慰藉也找不到方向了。
　　在学校忙了进两周终于完成教授了交付的实验。本来打算在周末早上回家的，可是直到太阳西下的时候才打上电车，结果却只能回家陪着父母吃晚餐了吗？
　　哲雄叹了口气，寻了个座位坐下来。
　　托同组那个弄错了最后一个实验结果的笨蛋学长福，在实验室泡了一天，哲雄疲惫地叹了口气，将身体放松，软在座位上。
　　夕阳走到大楼的顶端，把四周的景物染成带血的金黄，背向阳光的剪影，随着前进的电车向后攒动。
　　像是一场巡礼，又像是发黄的老电影；金色和黑色呼应，让窗外的景色显得有些凄凉。
　　看的久了让人觉得有些刺眼。
　　哲雄动了下胳膊，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电车的轰鸣声，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某个时候开始只要闭上眼睛，总能够看到一个身影。
　　有些模糊不清，有着白皙但有点虚弱的身体，黑色的头发和看上去一样柔软……
　　那个人是谁……是谁？
　　“啊……下雨了呢……”
　　不知道谁这样说，哲雄睁开眼，
　　明明已经是夏末秋初，天气还是这样变化无偿。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此刻却阴霾的足以扰乱人的心思。
　　微凉的雨水打在车窗上，从窗户敞开的缝隙中落了进来，哲雄挪了下身子，伸手将窗户关上。
　　阻隔了雨水的窗户把车里的灯光反射过来，印出一个人的影子。
　　瘦弱的身影……
　　哲雄快速回望过去。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一眼看过去会让人不由自主担心他有没有好好吃过饭的男子。
　　被哲雄的反应下了一跳，前往这边的青年反射性移开视线，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下胳膊。
　　被这个动作提醒，哲雄也觉得自己盯着陌生人看有些唐突，又一次望向窗外。
　　电车还在前进。
　　哲雄却不由自主地去看印在车窗上青年的影子。
　　不知道这个动作的意义，只是这样看着他……因为雨水流动的关心，影子看起来有些模糊。让人觉得随时会消失……这个有些无力的身形。
　　哲雄心底不由升起一种想要抓住他的冲动。
　　为自己突然谋生的想法感到可笑，哲雄站起身打算下车。

　　从车上下来的人群陆陆续续的离开，又有更多的人走到月台上等待下一班电车到来。
　　哲雄有些恼地穿过人群，又下错了车站，这是第几次了？
　　不顺利的一天，实验差点失败，糟糕的天气，莫名的焦虑……又一次在不对，却熟悉的车站下车。
　　就和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一样，从某个时间开始，回家的电车，只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就会在这个车站。
　　不断重复的失误，除了让哲雄更加迷惑自己是怎么了，别无作用。
　　在寻找什么？
　　在等待什么？
　　得到的答案也只是烦躁……莫名的。
　　哲雄从包里拿出雨伞，不打算再上电车；一站的路程干脆走回去，调节一下心情。
　　哲雄这样想着，踏进雨中……却在下一秒站住了。
　　是他。
　　车站出口处，那个在车上的青年站在一边，脚下是雨水画出的分界线，有些雨水溅起来落在青年的头上、衣服上，不过看起来没有引起青年的注意，他站在那里不停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没有带雨具吗？
　　哲雄这样想，脚自然地朝着青年的方向走过去。
　　“忘记带雨伞了吗？”
　　“咦？”意外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头顶雨伞，半透明的伞面将视线触及的景色弄得很模糊。
　　青年带着许些被惊吓到的表情回过头，被看在哲雄眼里；不知道怎么的让哲雄觉得脸部的神经有些松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心淋湿了，”哲雄说，“你要去什么方向？”
　　青年微张着嘴看着哲雄，因为比哲雄矮半个脑袋，扬起脸的表情显得很呆。
　　很可爱呢。
　　哲雄坏心眼的想。
　　“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带你一段。”发觉自己竟然在向一个男生搭讪，哲雄突然觉得很尴尬，想要尽早结束这个话题。
　　“啊……嗯……那个方向。”青年回过神别开了脸，犹豫了一下向着街道的一个方向指了一下。
　　“啊……那边，”哲雄望向街道，“那么我们一起走吧。”
　　他歪着脑袋询问青年，很奇妙地觉得青年不会拒绝他。
　　很奇怪的感觉，却让哲雄觉得很舒服，一扫之前的不快，让出位置示意青年和他一同前行。
　　青年犹豫了一下，向着街道张望了一下，点头……抬腿走进雨中。

　　脑袋一片空白，那个人……即使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无法忘记。
　　那个时候，决定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奢望了，那么……如果是奢望的话，期待和他再一次说话，能够听他再叫一次自己的名字也是一种奢望吧。
　　他并没有期待达成，却又忍不住去祈祷。

　　“……名字？”
　　“啊……什么？”
　　哲雄有些意外的盯着身边的人，看他有些拘谨……或者说不自在的样子，应该是在戒备着自己吧，被陌生人搭讪什么的。
　　没想到这样的人，却是在发呆：“我的名字是城沼哲雄，你呢？”
　　“……我的名字是……”青年抬起口看向哲雄，“蓉司……崎山蓉司”
　　“崎山……蓉司……蓉司吗？”哲雄抬头从雨伞望向天空，普通而且陌生的名字，从嘴里念出来却意外觉得有些不同，说不上来的感觉。
　　哲雄想了一下，对于自己这样的情绪感到好笑：“初次见面，崎山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咦……是吗？”
　　蓉司这样说，然后慢慢低下头……初次见面吗？
　　“说的也是呢。”蓉司笑着说。
　　不明白蓉司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哲雄选择了沉默。
　　雨下个不停，打在伞面上听上去像是某人说不出的恸哭之声。街道两边的灯还没有打开，两个人没有对话的前行，尴尬的气氛一直没有消失……雨水间隔出狭窄的空间，尴尬就在这不大的空间中弥漫。
　　“我到了。”走到某栋公寓楼前时蓉司停下了脚步，“非常感谢您。”
　　“不客气。”哲雄不大自然的说，听到蓉司到家之后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然后又觉得有些不舍。两个人交换过名字之后就变得尴尬，没有了别的交谈，或者说是蓉司给人一种拒绝交谈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难过、绝望的感觉。
　　而自己……被这种感觉困扰。
　　蓉司居住的地方是个很普通的公寓楼，普通到在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都类似的楼房。哲雄看了一下附近，距离自己回家的方向没有多大的偏差，不用再掉头回去。
　　如果被知道自己是主动送他回家的话，一定会被当作别有企图吧。
　　“那么……有机会再见吧。”
　　“……嗯。”
　　蓉司低下头缓缓点了一下。
　　雨水有些打湿了他的额发，哲雄看不到蓉司的表情。
　　“那么……再见。”
　　“再见。”
　　哲雄将蓉司送进楼梯间，转身离开。
　　雨水将两个人阻隔开。
　　一个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心乱困惑，一个心情复杂的目送人离开。

　　看着那个身影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蓉司忍不住迈步追了出去。
　　转过街道，看着那个身影逐渐融入雨雾中。
　　睁大了双眼，想要将自己就要失去的东西永远映入眼中；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中的痛苦没有宣泄的地方，撕扯着蓉司的□□，让人觉得随时会崩塌。
　　纤细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蓉司双手猛地抓住自己双臂，蜷缩起身体。
　　就像行走在雪地中的人，冰天雪地，只有靠骨头间的摩擦产生许些微弱的热量；当颤抖停止了，也就是生命终止的时候。
　　但是……他只能这样，他剩下的也只有这样的权利。
　　直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的身边，车轮碾过水坑，溅起些水落在蓉司身上。
　　接着从车上下来一名男子，将一件衣服披在了蓉司身上。
　　“请上车吧。”男子恭敬地说，伸手将蓉司引上车。
　　蓉司没有反抗的移动，脸还朝着那个方向，却只是徒劳的挣扎。
　　车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时间到了哦，蓉司。”
　　说话的人是蓉司十分熟悉的，他的老师……上屋武彦。
　　蓉司低下头，没有回应上屋。
　　雨水沿着蓉司的头发滑落到脸上，然后落进衣领，冰冷的触感，却得不到他任何的回应，即使是本能的颤抖。
　　“已经完成了你的约定了，人也看见了吧。”上屋从车里拿了条毛巾搭在蓉司头上，“那么我们离开……去研究所，即使失去了一位优秀的雄性，我们也能为你找到更好的雄性哦……珍贵的雌性。”
　　车子开动，因为振动，蓉司歪向车窗的一边。
　　晃动的景色很快闪过一个人影。
　　蓉司却没有回头，毛巾落下的阴影遮盖了他的表情，直到那个身影落到很远的地方，消失在转角的地方……
　　“再见……城沼哲雄……哲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