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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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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盈霜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
漆抚灼看着她脸上变化的脸色,痛楚与怒气交织,操控着他的情绪。
“是那日在无尽冢染上的魔气吗?你是想说也不告诉,自己默默化解吗?在师妹的心里,我就不配与你承担这份痛苦吗?”
被他话语里的质疑刺伤,水盈霜心中的委屈和对攻略任务失败的恐怖瞬间涌上,急忙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我担心……你好不容易从魔族中逃脱,我不想再让你为我涉险,万一魔气跑你身上去了怎么办,我……”
她的话未说完,漆抚灼才明白她的担忧,眼中一片后怕,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说过,我不能瞒你欺骗你,可你自己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的心里就不难受吗?”
水盈霜猛地抱着他,鼻子一阵酸意:“对不起师兄,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将这件事瞒着你,我知道错了。”
情绪宣泄过后,漆抚灼此刻也恢复了正常:“下次不要再瞒我了,我真的很担心你,魔气入体的痛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去找义戒长老好不好?”
此时,绒绒七的声音出现。
【当前好感度:60。】
水盈霜猛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次漆抚灼情绪波动竟升了这么多的好感度,她很快冷静下来,埋在漆抚灼的怀里连连点头。
医堂。
“什么!魔气?你这丫头竟然现在才来,你要知道魔气入体,轻则损伤修为,重则堕入魔道,甚至爆体而亡,你竟这般不上心!”
义戒长老震惊不已,立即在翻箱倒柜一通找,才找到了仅存的一瓶净元丹,一把丢给水盈霜。
“好在你情况较轻,吃了这净元丹差不多便好了。”
交代完一些细节,义戒长老就将两人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看着这两人来找他准没好事。
吃了今日的药,水盈霜便累的歇下了,漆抚灼看着她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水盈霜与其余四位掌门商议无尽冢封印一事,最终决定每月派弟子驻守,时刻观察情况,以防魔族彻底挣脱封印。
在前四个月,并无什么异动,那股力量似乎平息了下来,水盈霜隐隐松下一口气。
而下个月,轮到了云剑派的弟子前去驻守,漆扶灼主动请缨,带着二十个弟子去驻留一月。
起初,水盈霜每日都会向漆扶灼询问无尽冢的情况,漆扶灼也都及时回复讯息。直到过了半月,水盈霜突然联系不到他,但有些奇怪的是,系统提示好感度升到了65,这让水盈霜有些困惑。
两人距离十万八千里的,漆扶灼怎么就更喜欢她了呢?
她联系前去的其他弟子,传回来的消息是无尽冢一切正常,大师兄也很正常,每日都守着无尽冢的入口。
水盈霜觉得绒绒七之前说的话可能只是想催她尽快完成任务,明明漆扶灼最近的好感度升的都挺快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再纠结这些。
无尽冢。
漆扶灼在封印入口观察了许久,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那块石碑之下,镇压的便是魔族。这附近历经千年的时光,灵力早已被吸食干净,煞气冲天。突然,那石碑裂开一个小小的缝,丝丝缕缕的魔气从底下盘旋而出,试图侵蚀站在附近的漆扶灼。
漆扶灼反应极快,银涿剑顺势而发,猛地斩向那些魔气,在如此磅礴的剑意中,那些懈怠千年的魔气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攻击性,一击便被逼了回去。
漆扶灼靠近那处,身体忽然变得有些滚烫,手中的银涿剑发出激烈的铮鸣声,像是要阻止他靠近。
封印的那处隐隐闪烁着光芒,漆扶灼如往常那般,将自身的灵力注入石碑中,以此加固封印。就找他要将灵力收回之时,陡生变故——
一股蛰伏已久的力量从底下瞬间钻入他的体内!
漆扶灼身体一震,立即想调息抓住那怪异的力量,但那股力量霸道无比,强行闯入他的经脉,试图占据、掌握他的身体。
漆扶灼眼眸深处,一抹诡异的光一闪而逝,快得像是错觉。下一瞬,脑海中闪现过一个模糊但让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又是她……还是那般面无表情。
漆扶灼想将体内的东西逼出体外,但那力量仿佛与他身体的血脉产生了共鸣,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力量才逐渐平息,但漆扶灼明显能感受到并没有消失,反而是彻底隐匿在他的经脉之中,似乎与身体的灵力形成了一种互不干扰的平衡。
漆扶灼单膝跪地,以手撑剑,冷汗已将他的衣裳浸透。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的灵力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但他知道,那股力量已经融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望向封印入口,目光有些复杂和沉重。他原本是来加固封印防止魔族逃脱,可现在,他似乎亲手将某种更危险的东西带出来了。
眼前突然一黑,漆扶灼彻底陷入了昏迷。
过了许久,一道身影出现,视线落在地上人的身上,冷不丁地笑出了声。
床榻上的人手指动了动,似乎就要醒来,水盈霜立即上前,将漆扶灼扶了起来。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漆扶灼有些茫然:“我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应该在无尽冢吗,怎么会回到云剑派?
水盈霜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师兄,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你还记得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吗?”
漆扶灼更是疑惑了:“我睡了两天?”他丝毫没有任何印象。
水盈霜看着他不似作假的神情,叹了口气:“算了,你大概是伤了记忆,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吧。”
漆扶灼想到什么,拉住水盈霜的衣袖:“我昏迷后,无尽冢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印象中,自己是加固了封印的,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水盈霜捏了捏他的掌心,安慰道:“一切正常,反倒是你灵力耗尽晕倒在了入口处,吓得那些小弟子赶紧叫我赶了过去。”
“下次不可以擅自用自己的灵力了,知道了吗?”
当时水盈霜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有想到漆扶灼竟然会用自己的灵力去加固封印,要知道,灵力对于修士来说,是和本命法器一样重要的东西。
但幸好,漆扶灼只是因为数日的操劳导致睡眠不足昏了过去,并未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而此刻的漆扶灼,大脑仍是一阵迷茫,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事情,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躺回床上,盯着屋顶怔怔出神。
水盈霜刚走出漆扶灼房间不久,便收到了水恒传来的通讯,闪烁着急促的光芒。
她点开,上面只有一个字。
——危。
水盈霜捏着玉佩,指尖发白,立即返回了漆扶灼的房间。
得知此事,漆扶灼轻轻握住她微颤的手,声音沉稳:“去吧,注意安全,无尽冢和宗门内有我在,别担心。”
水盈霜点头,匆匆离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对漆扶灼而言,漫长又煎熬。他守在无尽冢,体内总是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横冲直撞,时常会让他陷入短暂的恍惚,但很快又会恢复清醒。
他隐隐感觉,身体内有什么东西逐渐要失去控制,但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水盈霜根据水恒传给自己的位置,来到了这片荒芜之地。
水恒躺在一处石滩上,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的几不可闻,他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流,那气流如同活物,不断尝试钻入他的四肢百骸,每一次窜动,都让昏迷中的水恒痛苦地蹙紧眉头,唇角也溢出血迹。
水盈霜扑上前,立刻探出灵力,进入水恒的经脉内。这一探,更是让她心惊。他原本宽阔坚韧的经脉,此刻布满了细密的伤痕,而那股气流盘踞在他丹田处,不断吞噬着水恒的力量。
没有时间悲伤,水盈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释出自己的灵力,一点点修复水恒受损的经脉。整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她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无异于雪上加霜。
但更棘手的是,水恒体内的那股气流,与他自身的灵力几乎纠缠在一起。水盈霜尝试许多办法,效果甚微。
她心一横,做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决定,她打算用自己丹田为引,将水恒身上的气流强行吸入自己的体内,然后再用自己更强大的灵力将其炼化。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水恒,她自己也会被气流侵体,后果不堪设想。
日夜轮转,水盈霜额头上汗水涔涔,脸色也因为耗费大量的灵力而逐渐惨白,但她不敢有片刻的停歇,依然将那气流引入自己的经脉中,随之而来的是千刀万剐之痛,但她死死咬住牙关,手上不停。
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起漆扶灼,和无尽冢的封印,但水恒还没有脱离险境,她只能把一切都压在心底。
整整半月的救治,终于将水恒身上所有的气流都引入了自己的经脉中,水盈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袭来。
水恒已清醒过来,看出她的心急,摆手让她赶紧回重回峰。
水盈霜带着一身风尘回到宗门时,迎接她的,不是往日的祥和,而是一派戒备森严的混乱景象。
她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