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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姜肆:“谢邀,不处,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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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可算熬过来了!十年!十年啊!就算寿命长,但她菜鸡一个,除了游戏里,哪还正儿八经打坐过啊!
将近三千六百个日夜,尤其是没习惯入定之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差点就疯了!
自由近在咫尺,爽啊!
【内个,亲亲您先别爽了……】
“嗡——”
洞口的禁制光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缓缓消散。
还控制不太好力量的姜肆发出“桀桀桀”几声怪笑,人已经闪现到了洞外。
久违的天光混杂着山间清冽的空气涌入洞中,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咦,什么花的味儿,好香啊!
【重翎在门口守株待兔……】
101的少女音都没力气夹了。
姜肆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古松苍虬的枝干下,一道身影静立于流转的光阴中。
十年前那个矮小孩童的影子,已寻不见分毫。
如今的他,身姿颀长,冷冽如天际初雪,清美似山间薄雾。
一袭云纹白袍广袖垂落,清冷脱俗。
墨发仅由一枚无瑕素玉簪松挽,几缕发丝逸出,将满头的风流漫成了画。
天光自叶隙筛落,化作跳跃的金粉,在他周身勾勒出明暗交错的斑驳画影,衬得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失实,只是肤色透着一种常年不见日月的冷玉之白。
双眼里面不再有十年前那种外露的渴求,而是化作了两泓幽邃无底的寒潭,或是深秋的子夜星空。
那是一种穿越了亘古洪荒的等待,终于得见所寻的专注。
渊渟岳峙,静水流深。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眸光锁定,仿佛周遭万物皆化为虚无背景,天地间唯余她一人。
像是在笑,但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那双眼眸显得更加幽深难测。
风雨欲来。
“姐姐。”
他启唇,声线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微妙地带,也许是刚度过变声期没多久,带着一丝低哑,却又奇异地动听:“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不会一直守在外面吧?
什么仇什么怨啊!坏事原主干的又不是她。
姜肆很想说出来,但这太难以置信,她又不信任他,万一被当成夺舍可就完了。
夺舍……哈,很熟啊。
姜肆顿时有种拿砖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全身灵力自主运转,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姜肆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重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眸色几不可察地一沉,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煦神色,甚至恰到好处地染上一丝委屈:“我来找姐姐,等了很久。”
语气亲昵自然,仿佛真的将她当成了亲姐姐。
【啊啊啊啊啊!好恐怖!宿主快跑!千万不要被他的皮相迷惑,这绝对是他的缓兵之计,等你放松警惕自投罗网!】
姜肆:呵呵,还用你说,我有眼会看!
再说了,他们之间哪来这么深的牵绊?她一百个不相信。
但正如姜肆不信重翎,101也不信她,在脑海里一个劲的吵闹催促。
姜肆晃了下脑袋,101那失去遮掩的机械尖啸,在她脑海里如同鬼叫。
她忍无可忍在心中呵斥:别嚎了!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电子音,真的,很!来!电!都快被你电死了!你麻溜告诉我他现在是什么修为!
【检测到目标重翎处于高度活跃状态!能量等级:元婴巅峰!强烈建议宿主立刻远离!】
姜肆又又破防。
元婴巅峰,已经跟洛青芜一样的境界了!那逃个毛线!
【据监测,洛青芜两年前开始闭关,已是化神中期,李行舟于六年前闭关,现已出关,目前修为是化神初期!】
姜肆听的差点仰倒,闭关了,唯一的后路也堵死了……
既然如此,只能先周旋,若不行再顺着他的毛捋。
“我十年前就说过,不准你再靠近我!”
姜肆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威胁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重翎微微偏头,神情认真:“你的话,我一直记得。”
随即,他唇角轻抿,笑意便如涟漪般徐徐漾开,更深的温柔自他眼底弥漫,悄无声息的渗透观者心神,美的令人失语。
“只是,思念蚀骨,实难自持。”
话音甫洛,周遭空气仿佛骤然变得粘稠。
姜肆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灵气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双腿一阵发软,她咬牙强撑,不让自己狼狈跌倒。
“你在怕?”
他温声相询,语调舒缓,仿佛春水潺潺流过心间。
“为何?我绝不会伤你分毫。”
这没得喷,确实没伤身,但伤心啊。
有时候蛮想报警的,可惜修仙界没有警局,也没有警察蜀黎。
拜托他自己照照镜子吧,现代诈骗团伙都讲究面面俱到了,这小汁倒好,顾头不顾尾。
那眼神,那姿态,那无处不在的掌控感,无一不在诉说着相反的事实。
姜肆默然。
她毫不怀疑,如果此刻自己稍有异动,或者再次说出什么他不爱听的话,重翎会立刻,马上,原地变态。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小场面,姜肆安慰自己。
顺毛捋。
这个念头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实力的绝对差距,让她连逃跑都成了奢望。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讲道理做最后的挣扎:“重翎,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你看,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各自安好,不行吗?”
“误会?”
他重复着这两字,面色倏地一白,旋即又绽开更深的笑容,如同墨玉浸了月华,内里蕴蓄的光彩骤然流转开来。
“没有误会,你是我的,一直都是。”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不,你错了,人类是自我意识发展的产物!”
姜肆忍不住胡言乱语,心底那点恐惧被莫名其妙的斗志点燃了些许:“先有人后有人再有人……”
“天地为证,若非是我,更无旁人。”
重翎向前一步,距离拉近到五步之内。
他身上传来迷人花香,幽雅馥郁,却令姜肆感到窒息。
“我会护你周全,予你所需的一切。”
他凝视着她,眼神专注得令人心悸:“自由,力量,甚至是长生久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疯了,这孩子没救了。
姜肆看着他癫癫的样子,终于彻底明白,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的思维逻辑已经完全偏离了常轨,沉溺于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中。
怎么办,硬拼?毫无胜算。
捏碎玉牌?先不说有没有机会,洛青芜强行出关必定会损伤根基。
早知今日,当初真该留下轩辕他们的联络之法。
就在她心念百转,思索脱身之策时,重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他信手轻抬,于虚空中随意勾画数笔。
霎时间,姜肆周围的空间静止,与外界天地灵气的联系被骤然切断,连神识都被禁锢在方寸之间,无法延伸。
阵法?姜肆脑海蓦然浮现三字——囚仙阵。
她为什么知道这个阵法?
“姐姐不用想着离开,或者求救。”
重翎的声音依旧动听: “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姜肆:透心凉,心坚强。
见她神色瞬间黯淡,他眼眸轻颤,开始动摇,但很快被更深的执念覆盖。
他再次举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二尺。
姜肆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和他眼底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重情感。
“昔日种种,皆是我的过错……”他低声喟叹,似忏悔,更似宣告:“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这么昭然若揭的欲念,再看不出来她就是眼盲心瞎的傻子。
这下真的没招了。
谁能想到短短几天的相处,一个小屁孩会对她产生男女之情?
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姐弟啊,现在这样,算□□吗?她不会被抓进大牢吧……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他克制不住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姜肆安详阖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预想中的触碰却并未落下。
她歪头,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偷看。
灵秀天成。
一如既往,轻易便能攫住所有人的目光与心神。
重翎艰难收回视线,轻轻揉了两下她的发顶,揽住她的腰。
姜肆被带进怀里,听到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带着夙愿得偿的餍足。
“我们一起。”
下一刻,无可抗拒的力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眼前一黑,意识便沉入无边深渊。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只有一个念头:废物101,等她醒来不会放过它的!
剑洞之外,古松依旧,山风拂过,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唯有那悄然消弭的禁锢阵痕,与空气中隐隐交融的花香与冷冽清气,默然见证着方才那场短暂的重逢。
*
姜肆感觉自己被轻柔地放置下来,身下是极为柔软光滑的织物,仿佛陷入一团温软的云里。
她意识回笼的瞬间,并未立刻睁眼,而是凭借感官探查周围。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花香,比之前在洞外闻到的更为浓郁,丝丝缕缕,无处不在,宣告着那个人的存在。
姜肆在识海中疯狂呐喊:101!101!你死到哪里去了!再不现身,你家亲亲宿主就要被强制爱了!
【宿...宿主...系统正在尝试连接...滋滋...受到高强度神识屏障干扰...第1023次连接失败...滋滋——】
哦谢特!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卷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卷子!卷——!!!
耳畔忽然传来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姜肆立马屏住呼吸,甚至连胸膛的起伏都刻意放轻。
希望只是一场梦,醒来还是不敢动。
哈哈,一定是她在剑洞里关太久,产生的幻觉!
重翎个小屁孩,懂啥啊,怎么可能……
然而,下一秒,微凉的触感落在了她的眉心。
轻柔得如同蝴蝶振翅,一触即分。
姜肆浑身一僵,心底那点自欺欺人的侥幸瞬间粉碎。
不是错觉。
那微凉的触感开始流连,从额头缓缓滑下,掠过她紧闭的眼睑,以一种近乎丈量的方式,沿着她的鼻梁缓缓滑下,最终停在她微颤的唇瓣上方。
漏!
够了!我说够了!
姜肆猛地睁眼,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她怒目而视,他眼底伪装的和煦已剥落殆尽,里面是翻涌的暗潮。
“重翎!你清……”她的话音被堵了回去。
他抬手,轻轻压住了她的下唇。
力道不重,却暧昧横生。
“嘘。”
他俯身逼近,墨色的发丝垂落,几缕扫过她的脸颊,带来微痒的触感。
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温热的呼吸交缠:“姜肆,看着我。”
他叫了她的全名,不再是那声虚伪的“姐姐”。
“上一世,你的灵契,烙在我的神魂里。”他陈述着,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
“它从未熄灭,只是你暂时忘了。”
上一世?
灵契又是什么?
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
是了,她能穿越而来,有系统存在,有修仙世界,那么前世今生,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个屁啊!
好险,差点被带沟里了。
“泥福嗦!”她底气不足的反驳,变了调的三个字让她气闷,张嘴狠狠咬住罪魁祸首。
触感太过强烈,重翎心尖一颤,差点忽略了她说的话。
“胡说?”
他反问,眼底掠过一丝似怒似笑的神色。
狗东西,想让她说话还不把手拿开,肯定是想看笑话。
等她跑路,他最好每天不睡觉,两个眼睛轮流站岗放哨!
大女人能屈能伸。
姜肆只当没听见,更加用力的咬。
重翎默默隐忍,几秒过后,他轻声道:“我寻了你多久,等了你多久……你以为那十年的剑洞之苦难熬?与我失去你,寻觅你的漫长岁月相比,那不过弹指一瞬。”
说完后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力道却不容挣脱。
“这一世,无论你认不认,记不记得,你都只能是我的。”他的声音变得决绝,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的疯狂。
什么你的我的,听的她怪不爽的。
姜肆冷着脸,直接照他脸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扇了个爽。
重翎不闪不避全盘接受。
偏过的脸庞缓缓转回,迷离的目光落在她清丽的脸上,像蒙了一层雾。
那只被她咬出痕迹的手,此刻却轻柔地覆上她的手腕,不松不紧地握住,缓缓抬起,送至自己唇边。
温热的唇瓣贴上她因用力而泛红的肌肤,一触即离。
“记住这感觉。”
他嗓音微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下次……不妨再重一些。”
话音未落,他已分开她的手指,十指紧密交缠,紧扣着举过头顶,将她牢牢按在掌控之下。
姜肆愣住,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立马开始挣扎,却被他单手轻易制住,固定在身侧。
她屈起膝盖想顶开他,却被他更紧密地压制,两人之间几乎毫无缝隙。
“你不要脸!欺负美少女!”她从齿缝间挤出斥责,试图抢占道德制高点,让他羞愧。
“是吗?可从前,都是你先欺负我,我如今所为,不过是你当年,一点一滴教会我的。”
他低笑,那笑声里没有欢愉,只余蚀骨的苍凉。
这话说的,不像假的,她以前玩这么花?
姜肆半信半疑,眸光涣散,显然心神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重翎轻叹,不再多言,低头凑近她不知因和缘由而剧烈跳动的颈侧脉搏。
温热的唇瓣贴合在脆弱的血管上,他闭上眼睛,感受其下生命的鼓噪。
这是要干嘛?不会是狂犬病发作想咬口狠的吧?姜肆大惊失色。
达咩!达咩哟!
“你听我说,就算我们之前是道侣,那也是过去了,我现在根本不爱……呃!”
湿热的触感自颈间传来,紧接着是缠绵的舔舐与轻啮。
她浑身僵住,所有的反抗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重翎眼尾泛起薄红,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齿尖碾磨,在她颈侧吮出一记深重的吻痕。
刺麻的触感还未消散,他滚烫的掌心已顺着着腿根滑入,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凌空托起。
视野倏然颠倒,姜肆只来得及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喘,双手本能地攀住他绷紧的肩臂。
腰后被他的手臂稳稳禁锢,随着他缓缓施加的力道向下压去,她的膝弯被迫分开,堪堪抵在他紧实的腰侧。
细微的颤抖从相贴的肌肤传来,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微微张着唇喘息,垂眸望去,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自己惊慌失措的容颜。
脸红的像猴子俩屁股蛋儿。
姜肆沉痛的闭上双眼,都怪重翎这个变态。
退退退!变态退!
姜肆开始装死。
后脑被一只手稳稳托住,随即,他的唇覆了上来。
“唔!”
他的舌尖带着一种奇异的凉意,探入她的唇齿间,缓慢而仔细地描摹着她的上颚轮廓,掠过齿列,仿佛在寻找某个失落的印记。
冷冽的花香在这一刻浓郁到了极致,随着他的气息,强行渡入她的体内。
腌入味了……
窒息感混合着情潮席卷而来,伴随着越来越弱的抗拒和因那所谓“前世”而带来的迷惘。
就在她感觉自己嘴巴子快要被他吞下去时,重翎才稍稍退开些许。
他看着她失神的双眼和红肿的唇,指腹抹去她唇角暧昧的银丝,声音暗哑而危险:
“看,你的身体……你的魂魄,远比你的嘴更诚实。”
他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灼热。
“我会让你,一点点,全部想起来。”
姜肆趁隙大口喘息,闻言更是气结。
想个屁!她只有现代二十多年和穿书后十几年的记忆,到底要她想起来什么!
还有这小子,亲就算了,吻技还差的要死,鼻梁一直顶她的鼻孔,导致她无法顺畅呼吸。
后退他还不乐意,疯狗一样!
她瞪着他,因缺氧与恼怒,脸颊泛开薄釉般的红晕,宛若一只受惊的幼兔。
而后,这只受惊的幼兔朱唇轻启,理直气壮地命令道:“放开我,你吻技太差,不处。”
重翎静静注视着她,似乎在分辨这话中真意。
片刻后,他忽而勾起唇角,那里被她恶意咬破的伤口还在渗血,将整张面容衬得靡丽妖冶,宛如堕入凡尘的神明。
“那你要我如何,才愿将目光真正投向我?”
他说完,黏腻的目光又开始描摹她的唇。
姜肆当即捂嘴。
他掰开她的手,笑容愈发变态。
不顾她惊恐的眼神,再次低头封缄,这次的吻来得急促而深入,带着惩戒般的啃噬,将之前的“探寻”变成了不容抗拒的“烙印”。
他不再给她丝毫喘息之机,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她彻底楔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救命,太罪恶了。
101!101!快!朕撑不住了!救驾!救驾啊!!!
【宿…宿主…核心协议干扰……亲…自求多福…】
101的声音断断续续,最终被一片杂音淹没。
完了,这下连唯一的“外挂”都下线了。
姜肆软倒在他怀中,脑中一片混沌,身体的战栗久久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