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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间的方向--ch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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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住自由的从来不会是枷锁铁链,困住自由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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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写,主旨不明,别喷,喷就是本人三观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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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深夜,这个略有规模的城镇里已经没有几户人家的灯火亮着了。街上偶然掠过的影子不是被风卷起的垃圾,就是无家可归的野猫。
一道人形的黑影扶着砖墙拐进了一个巷子,顺着弯弯绕绕的小路走到了巷子深处。这里有一扇半掩着的旧木门,隐约透着些许光亮。随着黑影推开那扇门,熟悉的铃声响起。
“叮呤呤——”
狭窄的客厅里仅有一张旧沙发和一张小木桌,桌上点着一只蜡烛,已经烧掉了一半多。沙发背对着门,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正姿势嚣张地坐在那里,细细擦拭手中的铜制怀表。
“回来了?”男人随意地开口示以关心。
“……嗯。”烛光映出黑影的模样,虽是一身黑衣,但仍能看出上面溅满鲜血。从尚未成熟的面孔和身形可以看出,衣服的主人还是一位少女,面颊上携着淡淡的雀斑。只是在她平静的脸上已看不到纯真,异于常人的瞳孔和头顶一对黑色的尖耳朵也告诉着旁人,她身份的与众不同。
她并非人类,而是兽人,一只北美灰狼,刚完成她今天的工作——杀人的工作。
“今天回来的很晚啊,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男人小心地将怀表放入一个小匣子里,回头打量了一下少女,不免笑出了声,“辛苦你啦,快去楼上洗个热水澡吧小助手。”
男人的名字是特鲁斯,工作也是杀人,其实凭他的长相根本不必做这类工作的。
他们之间算不上同事,特鲁斯喜欢称她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但在少女看来不过是将奴隶这个身份美化了一番。
少女是特鲁斯在她还是儿童时,从奴隶商贩那里花了几个金币买下来的。在这个世界,奴隶仆人什么的都是合法的,那些成功人士拥有十几个奴隶也不奇怪。少女的父亲被人杀死了,失去唯一亲人的她只能流浪街头,最后被奴隶商贩盯上,成了众多商品中的一个。不过这样也无所谓,自己本来也无处可去,她甚至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那个杀人魔不把自己也杀了。
“我已经吃饱了哟~所以你会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梦魇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父亲残缺的身体倒在血泊中,她哭喊着逃走了,若不是怪物已经饱腹,她估计早就被撕碎了,和她父亲一样。
特鲁斯买走她的自由后教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使用各种刀具,不是为了叫她做饭,而是为了教她如何杀人。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在这方面竟是如此有天赋,很快的,她就成为了一名听从特鲁斯号令的杀人机器。
特鲁斯从来不缺客户,因为与普通杀手不同,特鲁斯有一块神奇的怀表,他可以将人切入到任意一个时间点,无论过去将来,或者是平行世界。也就是说,他可以穿越到未来,杀死你仇家的后代;亦或是穿越到很久以前,杀死你的曾祖父,然后现时间的你便会直接消失,除了怀表的持有者,所有人都不会记得你曾经存在过。理应来说少女也不该记得她曾经杀过谁,但特鲁斯给了她特权,让她成为了怀表的另一个持有者。
“这样你也能更方便些不是吗?”特鲁斯拍拍她的头,顺便rua了一把她的狼耳朵。
在世界上所有奴隶里面,她应该是待遇很不错的那个了。
“小狼?”
特鲁斯扯回少女的思绪,而“小狼”是特鲁斯给她的名字。
因为是狼所以叫小狼,超级草率的取名方式。
“在……”少女尴尬地抓了一把头发,“不好意思,刚刚想了一些事情……”
下一秒她就飞奔上楼了,趁特鲁斯问她在想什么事情之前。
换下浸满血腥味衣服,浴室内的桌台上早就放好了一套松软的睡衣,黑色的,没有任何花纹。很快温热的水汽充斥了整个洗手间,褪去衣物的少女身上的伤疤显露无遗,年纪最大的疤痕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就存在了。她对于父亲来说也只是一个任由差遣的仆人罢了,和现在的自己相比差不了多少。时至今日,她还是会在任务里受伤,或轻或重,是自己能力不足吗?
“我上次去了现场,小狼太拼命了。即使不那么做小狼也能完成任务吧?要好好保护自己呢。”特鲁斯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还是说小狼其实在享受没有保留地杀戮的感觉呢?”
喜欢杀戮吗?她怎么知道。只要能够杀死目标就行了,哪里还需要分出精力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受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主人在工作时不会受伤吗?”
“不会像你这么严重啦。”特鲁斯笑着说,“如果小狼哪天没能回来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说这种话她也不奇怪,就算是养了一只狗,哪天没能回家也会伤心不是吗。只是买一个奴隶要比一只狗贵多了,谁都会肉疼。
水流抚摸着今天的新伤口,脓血被清洗干净。要不是今天的目标是一整个家庭,她也不至于这么晚回来。回想一下,那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家,小女儿才刚学会说话,在衣柜里被她发现时还一个劲地哭着说对不起,不过最后还是被她抹了脖子就是了。
和取人性命的杀手说对不起怎么可能有用,她跪着求那人放过自己的父亲都没有用啊。
“芙莉斯,跑吧……你自由了不是吗……”父亲死前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真是奇怪,一直打着亲情的名号,欺骗她奴役她的人最后却对她说跑吧,这样你就自由了,她该相信吗?
但她还是跑了,而父亲在死前依旧骗了她,她没能自由。
走出浴室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那把爪刀被擦拭的干净,放在桌上,压了一张纸条:
“帮你洗干净了,和新的一样!好好睡觉吧小狼。”
放下纸条后她叹了一口气,她有自己的名字啊……可奴隶没有反对的权力,就连特鲁斯也是这么认为的,每一次的任务她都没有机会拒绝。
少女躺在床上看着泛黄的天花板,今晚又能睡多久?
芙莉斯,芙莉斯……
她果然还是喜欢像人类一样的名字。
月亮渐渐沉入地平线,太阳重新升起,大街上逐渐变得喧闹起来。
“叩叩。”
一听到敲门声,芙莉斯便条件反射地醒来,下床打开了房门。
“早上好,小狼。”门后是特鲁斯帅气的笑容。
“……早上好。”
“本来还想让你多睡一会的,但是委托已经来了。”特鲁斯递给她一张三寸照片。
芙莉斯接过后看了一眼,是一个有着一头漂亮白金色头发的女人,笑的很灿烂,还有一对红色的眼睛,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眼熟,这种熟悉的感觉却让她害怕。
“呐,这次的目标,叫娜塔莎,时间在十二年前,1974年5月14日。”特鲁斯说明了此次任务。“不要因为她长得好看而手下留情啊,这个女人可是一条蛇哦。”
“知道了。”
特鲁斯转动怀表,时间流动来到了十二年前,芙莉斯出现在了一个镇子外的林子里,圆圆的月亮挂在头顶。芙莉斯看着手中的照片,转到背面,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森林小屋。看来目标住在这片林子里,这可方便多了。
芙莉斯又看了一眼安静的小镇子,转身探入森林之中。在森林里寻找目标要比在镇子里轻松的多,她很快就在森林深处找到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顺藤摸瓜找到了一座简陋的屋子,芙莉斯嗅到空气中有活体的气味,目标应该就在屋内。她化成狼形态,不出声响地来到了门前,幽绿色的眼睛从门缝里看到了床上一个人正熟睡着,被褥缝隙中漏出白金色的发丝。她轻悄地借用身躯推开门,月光投进屋子,直铺到床头。芙莉斯无声地跳上床边的柜子,准备一口咬住女人的喉咙,墙上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更显得危险。正当她要行动时,床上的女人几乎同时转身弹起,张开獠牙向芙莉斯扑来,芙莉斯扭身躲开,跳下柜子,龇着尖牙凶狠地看向醒来的女人。床上的女人瞪大猩红的眸子,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吐着分叉的长舌头,锋利的爪子撕破了床单,白色的鳞片若隐若现,俨然一副被激怒了的蛇的模样。见到来者是一只狼,女人明显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
“原来是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啊,你是迷路了吗?”女人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嘴角一直咧到耳朵根,两根尖利的毒牙溢满致命的毒液。“半夜随意闯进别人家里可是很没礼貌的啊,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吗,小崽子。”
芙莉斯不想和她废话,又如离弦之箭似的扑向女人,女人很灵巧地避开了,下身化成蛇尾的她活动异常敏捷。
“呵呵呵,你是肚子饿了么,来这里找吃的?”女人嘻嘻笑着,月光衬得她的皮肤惨白,“可是你根本就认不得什么是食物吧?”
语毕,女人张开爪子冲向芙莉斯,芙莉斯根本就没打算要完全躲开,只要避开要害就行,硬生生抗下女人的攻击,变回人形掏出腰间的爪刀刺向女人的腹部,女人也没想到她不会躲闪,刀子就这样刺进女人的肚子,芙莉斯的肩膀及锁骨处也瞬间皮开肉绽。芙莉斯横向一划,女人吃痛地退后,看着面无表情的芙莉斯,竟咯咯咯地笑了:
“你这人和那孩子在这一点还挺像的嘛,你们应该好好认识一下。”
芙莉斯瞥了自己的伤口一眼,鲜血不断涌出,伤口奇怪的刺痛感让她意识到女人的爪子上也是有毒的。
看来只能尽快解决她然后回特鲁斯那里要解药了。
同样是负伤状态,芙莉斯却更占上风,她已经习惯了带着伤战斗了。几回合下来女人也看到了自己不可逆转的结局,满身鲜血的她无力地伏在地板上,恶狠狠地抬眼看着芙莉斯,这种眼神芙莉斯看过无数次,曾有无数人这样看过她,然后不甘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他。但女人却诡异地笑了,悠悠地说道:“呵呵呵,杀了我吗?反正我已经吃不下了……”
没有丝毫犹豫,芙莉斯给了女人最后一击,女人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芙莉斯蹲下探了探女人的脉搏,确认女人死亡后准备离开,床底却传来声音。
还有人?
芙莉斯远远地往床底看了一眼,床底除了一堆杂物外什么也没有。
就算有人她又该怎么办呢?她从来不杀目标以外的人。任务完成了,要不了多久怀表就会送她回去,回到她本来的世界。
可她突然在杂物后看到了一双同样猩红的眼睛,与女人不同,那是一双充满贪婪的眼睛,好像在说:“我要拆开你的血肉来满足我的饥饿”。芙莉斯心中一惊,终于理解了那股令她恐惧的熟悉感。然而没等她有所动作,场景一转,她从自己的床上醒来,特鲁斯坐在床边的木椅上,看着手中的怀表,微笑着对芙莉斯说:“欢迎回来,你看上去……很害怕?”
芙莉斯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慌忙起身,肩上的伤口撕裂,她不禁皱眉。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特鲁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伤药,“知道你一定不会完好无损地回来的,我提前找了解蛇毒的药出来,会比以前要痛哦。”
特鲁斯用剪刀剪下伤口处的布料,用棉签沾了药粉,温柔地点在暗红色的伤口处。
但还是……好疼。
“很疼吗?”特鲁斯看见芙莉斯僵硬的神情,不禁问道。
“……不疼,我只是觉得处理伤口这种事情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了。”芙莉斯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娇气,随口说道,但说的也是真实想法就是了。
“要是让你自己解决你肯定又是随便洗洗就结束了,还是说你在害羞?”特鲁斯上完药,又帮芙莉斯绑好绷带。
“没有……”
“好了,晚饭我等下端上来吧,吃完了给你接盆水,你这样子可没办法洗澡。”特鲁斯说完就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等他走后,芙莉斯才发觉已是黄昏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总觉得时间过的好快。窗外被落日染红的天空和床底下的眼眸颜色一致,又和幼时无法忘却的那双眼睛重合。女人是她亲手杀死的,既然怀表选择送她回来那么也就是说她的判断没出问题。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那个吃掉她父亲的人,是她杀死的女人的孩子。
该说是报应吗?或许那孩子是为了报复才在她面前撕碎了她的父亲,然后故意放走了她,就像是模仿今天她的所作所为一样。
门被人推开,特鲁斯双手端着一个木板子,上面摆着一碗肉汤面。他小心地将木板递给芙莉斯,面汤里和往常一样没有芙莉斯讨厌的芹菜。
“今天的肉是不是比以前多了?”芙莉斯看嫩黄色的面条上,堆着好几块卤肉。
“嗯,有吗?”特鲁斯故作随意地扫了两眼,从皮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陶瓷瓶,放在床头柜上。“你要是半夜疼的睡不着,就吃一颗这个。”
芙莉斯愣愣地点头,把板子搁在自己腿上,拿起一旁的餐具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势的原因,面的味道比以前好了不少。
“你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心事?”特鲁斯慢悠悠地说着。
“……”芙莉斯没有回答他,继续扒拉自己的面条。
“那让我来猜猜……”特鲁斯把目光移向窗外血色的天空,“你遇到认识的人了?”
又被猜中了,每一次特鲁斯都能猜中她的想法,芙莉斯永远都像是以一种衣不蔽体的模样面对特鲁斯,唯一的好处是她不用开口特鲁斯就会为她排解忧愁。
“是只是路过而已?”特鲁斯边说边偷偷观察芙莉斯的表情,“还是说,她也是死者之一?”
“……她没有死。”
“这样啊,那你有好好和她打招呼吗?”特鲁斯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他很喜欢这么做。
“我和她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芙莉斯语气平淡,“我只是小时候见过她。”
“没认错人吗?”
“没有。”
“看来你对她印象很深刻啊,和我讲讲你们的故事?”特鲁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眯眯地看向芙莉斯。
“……”芙莉斯又不说话了。
“那你想不想听你今天杀死的那个女人的故事?”
“……”芙莉斯还是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讲了啊。”特鲁斯倒是兴致勃勃的,“其实那个蛇女也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呢,‘嗜血恶魔’这个名字听过吗?大概在你六七岁那会,一个很出名的连环杀人魔的名字,会在夜晚潜进别人家里,将人生吞活剥,留下一地残肢再离开,今天你杀死的人就是那个恶魔哦。”
芙莉斯静静听着。
“委托人的家人被那人屠杀殆尽,原本十二人的大家庭一夜之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以为自己也会惨死却逃过一劫,恶魔没有杀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就从窗子离开了,要不要猜猜她说了什么?”
芙莉斯认为自己知道答案。
特鲁斯特意等了芙莉斯一会,见她没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那个恶魔说‘我已经吃饱了哟~所以你会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委托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可谓是万分恐惧啊,不过那段时间‘嗜血恶魔’确实给不少人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活活肢解什么的……
“听说后来她去了别的镇子,被恰好借宿在那里的骑士团杀掉了,也有人说她没有死,从骑士的圣剑底下逃到森林里去了。不管是哪一种说法,之后都没有人再见过她了。不过她在成为杀人魔之前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呢,自从被薄情的丈夫赶出家门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虽然长得颇有姿色但也不见有谁收留她,最后就变成那个样子,当然这也是道听途说的就对了......”
“我吃完了。”芙莉斯放下筷子,碗里只剩下薄薄一层汤汁。
“......吃饱了?”
芙莉斯点点头。
特鲁斯从芙莉斯那里拿过板子:“那你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没活,可以睡到自然醒。”
“嗯。”
特鲁斯很快离开了房间,天空的颜色也黯淡了许多,飞向远方的鸟儿只留下剪影,飞到芙莉斯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杀死委托人家人的凶手一定不是今天芙莉斯做掉的女人,而是躲在床底下的人,芙莉斯非常确信。她不知道明天委托人会不会找上门来,质问他的家人为什么没有复活,为什么他还是孤身一人,可是他甚至错以为那个疯女人就是所谓的杀人魔,或者说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疯女人就是后来杀人成性的恶魔。
芙莉斯不想浪费宝贵的睡眠时光,躺下没多久她就睡熟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走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路上,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墨染透了,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瓣,每一粒土壤,都是墨一样的黑。芙莉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在这么一条路上,但她没有一点迟疑,就这么走着,好像路的那一头有她梦寐以求的东西一般。
梦很安静——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直到耳边传来不知是谁的呢喃,芙莉斯听不清楚,捂上耳朵那声音却又直直来到脑海中。
但芙莉斯没有因此止步,只是越往前走那声音越清晰。一开始只感觉耳边嗡嗡的,后来能听出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到最后虽然声音还是很微弱,可已经能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内容大概就是“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等等怨艾的哭诉。
可渐渐的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正当芙莉斯以为声音不会再出现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将她吓愣在原地。紧接着,周遭的事物像是被愤恨感染了一般,不再是静默的黑而是血淋淋的,一瞬间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形地质问她为什么,却也不说芙莉斯究竟做了什么,只是单纯地朝她泄愤。芙莉斯隐隐约约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到来了,由内心而发的恐惧驱使着她僵硬的身躯,她发疯似的跑了起来,近乎要跌倒。
“为什么要跑,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身后传来女人撕裂的声音,越来越近。
芙莉斯不想去探究女人话里的意思,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奔跑这件事上。
“不要离开我,求你……”女人泣不成声,芙莉斯突然脚下一空,向下坠去。芙莉斯低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表盘,一只同样硕大的手从一旁伸出,将表盘砸碎,碎片散落后竟浮现出一张狰狞的笑脸。
“芙莉斯……”笑脸低语着,张开血盆大口预备将芙莉斯吞下。在芙莉斯即将成为腹中餐的前一刻,她认出了这张脸是属于谁的,即便她不愿承认——是特鲁斯。
她仿佛感觉到特鲁斯的牙齿将她一分为二,难以承受的压力把她碾成肉渣……
芙莉斯猛然从床上惊醒,她经常做噩梦,确实第一次在噩梦里见到特鲁斯。肩上的伤口钻心的疼,她抓过床头的药瓶,胡乱倒了几粒吃下。
“嘭!”
窗户传来巨响,芙莉斯惊魂未定地看去:是一只瞎了眼睛的乌鸦一头撞上了窗玻璃,尸体倒在窗台,抽搐了两下没了动静。
深夜的月亮是那么安静美好,芙莉斯早就看厌了,此刻却呆呆地盯着窗外的圆月,许久许久。
她知道是谁杀死了她的家人,她也没有像别人那样的悲恨,甚至还有一个对她无微不至的人,可是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她仍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仿若桎梏在身。
月亮不说话,用月光照亮乌鸦已经冰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