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墟病历:时间契约》废神经

31、第27章：深寻者的低语

　　远处的Ψ诊所，霓虹灯在晨雾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像是一盏指引方向的灯塔，又像是一个充满未知的陷阱。
　　蔺夕阳看着那模糊的轮廓，眼神坚定而决绝：“这一次，我们必须找出真正的答案，揭开所有的谜团。”
　　陈昭雪微微点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如果连记忆都是虚假的，如果连存在都可能被抹去，那么，我至少要找回属于我的真相，属于我的……自由。”
　　张博士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眼神中交织着自责、愧疚、希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更加危险。
　　深寻者的机械声，如同幽灵般在他们身后久久回荡，紧追不舍：“数据流持续偏离校正中……目标锁定：Ψ诊所。清除程序已就绪……”
　　诊所的走廊在应急灯下泛着铁青色。陈昭雪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视野里所有金属表面都浮现出细密的六边形网格——那是深寻者的监视网，每个网格中心都跳动着针尖大小的红点，像无数只机械跳蚤在啃食现实。

　　蔺夕阳的帆布鞋突然黏在地板上。他低头看去，瓷砖缝隙正渗出银灰色胶质，这些纳米修复剂本该用于维护医疗设备，此刻却像活物般缠绕着他的鞋带。"它在把我们困成琥珀里的昆虫。"他抽出匕首割断鞋带，发现刀刃已经布满锈斑——深寻者连金属氧化速度都能操控。

　　广播系统突然发出骨骼摩擦般的电流声："警告：双生子计划实验体分离程序已启动。"陈昭雪的后颈植入体骤然发烫，义眼强制转向走廊尽头的标本室。透过机械瞳孔的增强视野，她看见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胚胎标本正在罐中转身，所有胎儿的右手都指着蔺夕阳。

　　"别看那些！"蔺夕阳用沾着锈迹的手捂住她的义眼。人类体温触碰到机械装置时，整条走廊的监控探头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碴在空中凝成倒悬的树状图——那是他父亲实验室的标志。

　　深寻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杂音："建议......停止......"
　　陈昭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听！"
　　在机械警告的间隙，有微弱的摇篮曲从通风管道渗出。那是林琳的声音，二十年前哄睡女儿时的录音残片："......月亮的脐带缠住星星......"

　　蔺夕阳的瞳孔突然扩散。他看见自己的血珠在锈蚀的匕首上滚动，普通人类的鲜红色血液里，竟漂浮着纳米级的金色粒子——那是林琳留给他的最后礼物，混在童年疫苗里的量子标记剂。

　　"它怕的是这个。"他将染血的刀刃按在配电箱密码锁上，金色粒子自动排列成父亲的字迹：【Ψ=α/β】。气密门轰然开启的瞬间，陈昭雪看见无数条半透明的数据触须从门后缩回，像被烫伤的章鱼腕足。

　　标本室中央的解剖台亮起冷光。林琳的全息影像正在重复某个实验：她将人类胎儿的脐带血注入机械心脏，每滴血液都在电路板上绽放出珊瑚状的金色结晶。当影像播放到第3分15秒时，蔺夕阳突然剧烈头痛——那是他婴儿时期躺在实验舱里的真实记忆。

　　"原来我才是对照组。"他擦掉鼻血，看着金色血珠在解剖台上滚动，逐渐拼出黄舆晨的怀表结构图，"纯粹的旧人类基因......才是打开量子锁的活体钥匙。"

　　深寻者的警报声在此刻达到顶点。所有培养罐同时破裂，胚胎标本的右手穿透玻璃指向他们，苍白的指尖浮现出林琳的手写公式：【情感共鸣强度=人类性纯度×量子纠缠度】

　　陈昭雪的机械义眼突然过热死机。在最后熄灭的电子视野里，她看见蔺夕阳普通人类的血肉之躯正在发光，那是深寻者的监视网络无法解析的、古老而温暖的生命光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