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卿》陈大人

10、卷二 终南山变

　　不知何时，住持已不见了身影，众人循声向洞窟深处走去。
　　悬空洞内的磷火忽明忽暗，"小心！"苏不负突然扯住青辰腰带。一支淬毒弩箭擦着发梢钉入岩壁，箭尾雕着北斗星纹。十八、十九从阴影中显形，弯刀映着洞窟深处的幽蓝萤光。
　　住持闪身而出，禅杖重重顿地："诸位擅闯禁地，莫怪老衲——"话音未落，十九的刀已架上他脖颈。老和尚忽然诡笑，袖中射出三枚金针，针尾缀着的正是梵文符咒。
　　青辰旋身避开时，瞥见符咒背面烙着的生辰八字——那分明是当朝大皇子的生辰。电光石火间，他终于明白为何钦天监当年坚称大皇子诞生时"紫微星暗"。
　　"七星锁魂阵！"苏不负的南疆银镯撞在岩壁上，毒雾竟凝成七道星芒。她扯下青辰的鹤氅罩住两人，湿热呼吸拂过他耳畔："苔藓荧光每刻钟变换方位，跟着我的银粉走。"
　　十八的弯刀劈开毒雾，刀身北斗纹路与住持颈后突然浮现的刺青产生共鸣。青辰趁机挑开老和尚的僧袍，肩胛处赫然是北斗七星环绕龙纹——这是唯有皇室暗卫统领才有的黥印。
　　"原来是你给云贵人的安神汤里加了离魂草。"青辰剑指住持咽喉，"二十年前你奉命监视冷宫，却对云贵人生了私情。当发现她怀的是双生子，你不得不用巫术让其中一个孩子'病逝'。"
　　洞窟深处传来机括转动声。十九突然惨叫，他的佩刀不知何时插进了自己手臂。苏不负指尖银针颤动："是噬心蛊！快闭气！"她甩出缠臂纱绞住宿持手腕，扯落的佛珠滚进岩缝，竟触发连环翻板。
　　青辰揽住苏不负的腰跃上钟乳石，下方毒池咕嘟冒泡。少女发间的曼陀罗香萦绕鼻尖，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南疆平乱时，那个用草药替他解毒的蒙面圣女。
　　"看石壁！"苏不负突然指向荧光苔藓。随着毒雾流动，青苔竟组成一幅星图，斗柄直指岩画中菩萨手中的玉净瓶。青辰将螭龙玉佩嵌入瓶口，暗门轰然开启的瞬间，守门和尚的尸体重重砸在血书上。
　　泛黄丝帛彻底展开，最后几行字让青辰如坠冰窟："吾儿实为双生，长子肩有七星胎记，次子……"血迹在此处晕开，想起不语大师肩上的七星胎记，青辰的头上汗珠滚滚。
　　"难怪要篡改生辰。"苏不负抚过岩壁上暗藏的巫蛊祭坛，祭台中央的青铜鼎刻满扭曲的星象，"竟有人意图混淆皇室血脉......"
　　箭雨破空声打断话语。青辰将苏不负护在身后，玄冰玉牌撞上来袭的弩箭迸出火花。当看清领头刺客的面容时，他手中长剑第一次出现颤动——那人眉心的朱砂痣，竟与御书房里悬挂的方贵妃画像分毫不差。
　　住持的狂笑在洞窟回荡："现在明白为何云贵人必须死了？她不仅知道双生子秘密，还留着能证明皇帝血脉的......"
　　一支金箭贯穿老和尚的咽喉。青辰反手削断箭羽，箭杆上缠绕的银丝在毒雾中显现出钦天监的徽记。苏不负突然闷哼，她腕间银镯裂开细缝，南疆圣女的凤凰纹身从锁骨蔓延至颈侧。
　　"噬心蛊母虫在附近。"她冷汗涔涔地抓住青辰衣袖，"带着血书走，我殿后......"
　　青辰却劈开祭坛后的经幡，露出藏着冰棺的密室。当看清棺中女子的脸，所有线索轰然串联——云贵人的尸体保存完好，心口插着的正是刻有皇帝印鉴的巫蛊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