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溺亡者的悲鸣（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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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帝的话甚至让艾伦在记忆之外都出现了本能的喉咙痉挛的反应，画面里［艾伦］的脸也不由自主地苍白了些。
“居然是有弱点的。”虫帝冷冰冰地嘲弄道：“我还以为您永远是强大的，不会被任何虫任何事所伤害。”
所以他是什么？艾伦漠然想道，能够让虫帝心生忌惮的自然不会是普通虫，如果只是S级雌虫……
“您未免有些过于话多。”［艾伦］定定地看着虫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掐住了虫帝的脖子。
［艾伦］的体态看起来不像是典型的雌虫模样，偏偏手像钳子一样，虫帝脖颈上甚至出现了淡青色的淤痕。
阿诺德悚然一惊，意识到［艾伦］的行为对他自己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下一刻滋滋的电流声从项圈里涌出，［艾伦］的手指微微痉挛，但仍旧紧紧地扣着虫帝的脖颈。
那动脉在他手下跳动着，鲜活地展示着虫帝的存在感。
无用的东西。艾伦不由自主地想道，像虫帝这样的家伙，要是真的在这种时候就被掐死了也算是对社会的贡献。
可为什么他这么想？艾伦皱着眉，忽然意识到这是阿诺德记忆里［艾伦］的灵魂碎片在作祟——怎么会有雄虫身上带着平行世界雌虫的灵魂碎片？
［艾伦］终于承受不住逐渐加大的电流，手指一松，虫帝被骤然涌入口鼻的空气呛得咳嗽起来，冷笑着看向［艾伦］：“看来醒来了就是不一样……”
［艾伦］脸颊上爆开猩红的血丝，他定定地看着虫帝，那双碧蓝色眼睛里倒映着虫帝肮脏恶毒的神情。
“别怕。”阿诺德的声音很轻很轻地在［艾伦］耳边响起，似乎在［艾伦］向虫帝发难时他的颈谁逐渐恢复了一些。
［艾伦］沉默着，身体还带着细细的颤抖，他的眼眶染着薄薄的红色，好一阵他才转过头看着阿诺德，嘴唇动了动。
没有声音。
阿诺德伸手轻柔地掩住［艾伦］的唇，平静道：“我在，不用怕。”
“难道是……”虫帝看着阿诺德的状态，慢慢重复道，他的声音在阿诺德的记忆里显得格外模糊——显然阿诺德对于虫帝的话语并不关心，比起［艾伦］来说没什么更重要的值得让他投去注意力。
为什么会这么爱？
［艾伦］虚弱地眨着眼，睫毛轻轻抖动，碧蓝色的眼睛里流淌出难以被忽略的疑惑。
阿诺德低头垂首在［艾伦］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艾伦］的眼睛蓦地睁大。
好一会儿，他强撑着身体从阿诺德怀里爬起来，紧接着回过头看向虫帝，冷冰冰道：“您大可以试试，如果您的雄子为我殉情，也不知道……”
虫帝漠然地看着阿诺德，那或许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雄子，这个从来和他不亲近的雄子，有着雌虫的灵魂。
阿诺德平静地和虫帝对望，无声地冲他比着口型，轻快道：“您大可一试。”
虫帝牙齿咬得咯咯响，冰冷的怒意在牢房里充斥着，不过阿诺德显然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
没有必要，任何事都不能动摇阿诺德的决心。
虫帝最终满怀恼火地离开了关押［艾伦］的监狱，［艾伦］这才终于无力地躺倒在阿诺德怀里，那张脸仍旧带着高烧的潮红。
阿诺德低下头舔了舔［艾伦］的脸颊，［艾伦］手指轻动一下搭在阿诺德的手腕上，慢慢道：“他不会放过我的……”
“但至少短时间内他不敢再对您做什么了。”阿诺德望着艾伦轻声道：“虫帝陛下一向多疑，他想要拿到足够确定的成果。”
“您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复苏，被强行催化对您的身体也有损害，我给您做点帮助恢复的措施……”阿诺德的脸几乎埋到［艾伦］的颈窝里，温暖的精神力慢慢涌入［艾伦］的身体，刚刚充盈一些的精神海再次变成了将要枯竭的模样。
“您不用这样。”［艾伦］下意识推了阿诺德一把，因为身体的虚弱甚至没能推开。
阿诺德执意抓着他的肩膀，一点点把精神力渡到［艾伦］的身体里：“不怕，现在虫帝已经撤掉了对我精神力恢复的限制。”
到底是怕真的失去这个继承虫。
这两个世界的阿诺德手段狠辣远胜第一个世界，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可以辅佐的对象，不得不选择自己亲自动手成为掌权虫。
慈不掌兵。
艾伦叹息着，紧接着就看见［艾伦］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许多，阿诺德的精神力对于雌虫来说也是大补。
军部一直在招收雄虫军医。艾伦想起来伊利亚元帅在军部大会上屡次提起的事。
雄虫的精神力对雌虫来说必然重要，不然伊利亚不会这样受尽了挫折还要想着招雄虫进入军部。
军部是唯一一个还被雌虫掌握的战场，伊利亚需要守住这个阵地。艾伦想，他的念头和阿诺德记忆里的声音重合。
“雄虫在现在很关键。”［艾伦］转过头，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一盆雪水，已经看不出之前的虚弱与无力，“我之前在星舰上藏了很多雄虫，自愿的非自愿的……”
“非自愿的居多吧。”阿诺德笑吟吟道，一言挑破［艾伦］言语里粉饰的部分，“我自己就是雄虫，虽然和大部分雄虫的成长过程大相径庭，但……”
雄虫习惯了养尊处优，他们不可能愿意放弃这种不用劳作就能得到一切的生活，［艾伦］也沉默了。
“您说得不错。”［艾伦］偏过头看着阿诺德，“看来没白让您跟着我。”
“早该知道的。”阿诺德沉声道，没有雄虫愿意为雌虫的事业出力，没有虫会选择放弃自己已经到手的利益。
“那您呢，您在想什么。”［艾伦］咳嗽两声，莞尔，双唇仍旧显得有些苍白。
“过会儿再说这个。”阿诺德忍不住打断了［艾伦］的话，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脖颈和一半肩膀，“您看起来拜师不太好，需要再多吃点什么……”
“血肉是危急时刻补充能量的办法。”［艾伦］懒懒地倚靠在阿诺德怀里，“您的生理学课程学得一般。”
阿诺德悻悻一笑，对［艾伦］的话不置可否，只道：“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记得给我们送点饭……营养液也行。”
［艾伦］才看他一眼阿诺德就急忙转口，看得［艾伦］眉眼都舒展开：“要是我们没有被抓的话……”
或许和阿诺德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艾伦在心里默默补上了［艾伦］没说完的话，这话当然不是随便说说。
三次轮回里阿诺德向他展现过失败的路线，至少能让他少走一些弯路，另外每个世界的阿诺德都站在［艾伦］身边。
好歹……心里对阿诺德的抗拒少了些。
“我曾经……”［艾伦］哑着声音慢慢道，“不肯让您参与我们的行动，但如果现在让我重新再做选择……”
“您还是不会同意的。”阿诺德沉默了一阵，接过［艾伦］的话，“您不会后悔您选择让我做您的金丝雀，不让我参与您的行动。”
［艾伦］淡淡地看着阿诺德的眼睛，那双眼里瞳孔已经变得又细又窄，好一阵才道：“您也是清楚的。”
“您教得好。”阿诺德谨慎道，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含混。
［艾伦］眼睛一眯：“我可没教过您……”
阿诺德沉默下来，慢慢道：“言传身教，不能算没教过。”
“好吧。”［艾伦］把头靠在阿诺德的肩膀上，声音平稳，看起来并不想为了这些事和阿诺德多做纠缠。
但他也没有继续说，只是闭上眼：“我睡一会儿，还是有点累。”
“好，您慢慢休息。”阿诺德调整了一下抱着［艾伦］的姿势，好让他睡得更安稳点。
过了没多久，小小的呼噜声就在牢房里响起来。
阿诺德低着头看［艾伦］，那张脸仍旧白皙，但不再是往日那样健康的白，开始透出一层薄薄的死气。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很稳，不像是守卫或者其他的雄虫——他们才不会有这种耐心。
阿诺德抬起头，看向门外。
那里站着一道纤瘦修长的影子，全身黑色，裹得严严实实。
“艾伦的虫？”阿诺德开口问他，声音压得很轻，几乎像是一道微风吹拂一样的声调。
“是。我是苏。”那虫稳稳道，“他之前有考虑过可能会行动失败，在……”
阿诺德冲他打了个隐蔽的手势，那虫顿时不再说话，等着精神力覆盖他所在的范围。
一道微微的荡漾在空气中出现，紧接着阿诺德松了口气，脸色苍白道：“好了，为了不拖累您，已经用精神力做了一个幻像。”
这座牢房很少用于关押雄虫，用虫帝的话来说——每一个雄虫都是帝国珍贵的资源。
没有虫会防备资源的反扑，就像虫帝也不在乎雌虫那样。
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所有其他的虫都是他手里随手能够捏掉的灰尘。
但雄虫在最早的时候也并不都是现在这么弱的。
阿诺德笑吟吟地看着苏，慢慢道：“他是个很聪明的虫，人类那边有一种说法，狡兔三窟。”
“是。”苏微微躬身，“团长深谋远虑，在行动之前许多年就把一些身家清白的雌虫安插到军部，作为内应，好在他行动失败被捕或者有其他需要的时候给他提供帮助。”
“我明白了。”阿诺德点头道，“但艾伦现在很累，您要不过个六小时再来？”
这话说得像是在讨价还价似的，苏却也不觉得古怪，只点头道：“嗯。”
“对了，您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溺亡者的悲鸣（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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