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未散》小丢总

39、情难自禁

　　一路疾驰回到公主府，已是后半夜。戚姝宁脸色铁青，直接将宋挽蕴抱回了自己的寝殿，立刻召来心腹医官。

　　宋挽蕴手臂上的伤口虽不深，但毒素已经开始蔓延，整条手臂麻木无力，嘴唇也微微发紫。医官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擦伤，吸入毒素不多，且并非见血封喉的剧毒。臣这就配置解药，服用后静养几日，清除余毒便无大碍。”

　　喂宋挽蕴服下解药后，医官退下。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烛火摇曳，映照着宋挽蕴苍白虚弱的脸和戚姝宁后怕未消、复杂万分的眼神。

　　“你……”戚姝宁开口，声音因紧绷而沙哑，“谁让你跟来的？！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她想厉声斥责，可看到宋挽蕴那虚弱的样子，想到她不顾自身安危扑过来为自己挡刀的情景，所有斥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阵揪心的疼。

　　宋挽蕴靠在软枕上，药力发作让她有些昏沉，但意识还算清醒。她看着戚姝宁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怒气，心中却泛起一丝奇异的甜意。

　　她轻轻扯了扯戚姝宁的衣袖，声音微弱：“我……担心你。我不能……再看着你在我面前遇险……”

　　这句话，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戚姝宁心中最坚硬的壁垒。所有的怒火瞬间消散，只剩下汹涌澎湃的心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坐到榻边，拿起干净的布巾和清水，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瓷器。

　　“傻瓜……”戚姝宁低声道，指尖拂过她伤口周围的肌肤，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心也跟着抽痛，“你若有事，我……” 她顿住了，不知该如何表达那种仿佛要失去全世界般的恐慌。

　　宋挽蕴看着她专注而心疼的侧脸，看着她为自己清理伤口时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也许是毒素带来的些许昏沉让她卸下了心防，也许是历经生死后情感的彻底宣泄，她轻声唤道：“姝宁……”

　　戚姝宁动作一顿，抬起头。

　　四目相对。烛光下，宋挽蕴的眼眸因虚弱而显得水润朦胧，带着全然的依赖与一种戚姝宁从未见过的、清晰的情愫。而戚姝宁的眼中，则翻涌着担忧、后怕、以及一种被长久压抑、此刻再也无法隐藏的炽热。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和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戚姝宁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微微开启的苍白唇瓣，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吻她。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如此自然，仿佛早已在心底酝酿了千百遍。

　　她缓缓低下头，靠近。

　　宋挽蕴看着她在眼前放大的容颜，看着她眼中那不容错辨的深情与渴望，心脏狂跳，却没有丝毫闪躲，反而下意识地微微仰起了脸，闭上了眼睛，如同一种无声的邀请。

　　下一刻，温软而略带凉意的触感，覆上了她的唇。

　　很轻，很柔，带着一种试探性的、珍而重之的小心翼翼。

　　如同雪花飘落湖面，激起圈圈涟漪。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难以言喻的心疼、长久压抑的情感释放以及一种灵魂找到归宿般的安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只是唇瓣的轻轻相贴，却让两人的灵魂都为之战栗。

　　片刻后，戚姝宁缓缓退开，呼吸有些紊乱，耳根染上薄红。她看着宋挽蕴同样绯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眼睫，心中被一种巨大的、陌生的幸福感填满。

　　宋挽蕴缓缓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羞涩与难以置信，却没有任何排斥。她轻轻咬了下刚刚被吻过的下唇，声音细若蚊蚋：“你……”

　　“我情不自禁。”戚姝宁坦然承认，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再次握紧了她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阿挽，我心悦你。”

　　这直白的告白，如同最后一击，彻底击碎了宋挽蕴心中所有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