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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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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细润无声,云雾四起,看不清周围,寺庙里特有的气味出现,利益上的原因推使他回到这个像囚笼的四方院子。
走廊一道接着一道,周遭冷冷清清,不像活人该待的地方,在这里过日子的人没几个心里不犯怕的。
主谋和帮凶是雇佣关系,雇主用钱财解决问题,雇佣者拿钱办事,亏心事让其提心吊胆半辈子,只因为那些事情多是些不干净的事,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吓掉半条命。
四方院子会有尖叫声传出,询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一概是回复说,下人犯错受罚而已;这般说辞说过不下百来遍,新来的下人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彻夜难寐,一次警告封口是虚挂在表面的,吃人的笑面虎。
自然的风吹草动宛如逝者的鬼哭狼嚎,浓烈的恨意是永远散不去的大雾,生母的死在四方院子里,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挖土、填土,就被掀了过去。
心狠手辣的报复油然而生,寻找仇人的弱点,等到合适的时机,让他们半残不死。
最为明目张胆的一次,易契说把对方断掉的手臂切成碎片,混在厨食里让对方毫不知情的吃掉。在这之后易老爷大病一场,将死不死,四少爷愤恨却无力报复回去。
疯迹被全部得知后不久,易契说进入了军校,个人实力得到进一步提升发展,他把枪口抵在自己血缘兄弟的脑袋上,浸泡血味的大雾笼罩着整个四方院子。
易老爷想除掉他,但又不敢让他死,整个易家只剩下易契说一个健康健全的人了,而他也是让易家不衰败落魄的重要存在。
雨声越来越大,倾盆大雨接至落下,雨水打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走廊里站着的易契说也被殃及到。
一双丹凤眼妒性屑明,身劲有力挺拔,五官周正像气利扬锋的瘦金体,蜀绣的扣子上衣被当做一件外套,里面是一件西方传进来的衬衫,下身是一条军裤和一双军靴。
刀具砍在家具上,哼出声音的曲子诡异荒凉,像是怨鬼索命。
根据声源处走去,转角便看见大开的屋门,里面的人穿着一身素气的旗袍,两边岔开的裙摆非常短,地上冰凉,对方赤着双脚站在原地。双手明明抖得不像样,砍苹果的动作却有稳如泰山,对方手中的苹果不像是一个单纯的苹果,而是特殊食材的配料。
易契说站在门外看不完全里面,对方不再砍苹果,而是把刀具插在了桌子上作为尾声。
那人转过身,易契说看见了对方是何等模样,身面一览平川,额头缠着绷带,盯着对方的脸,他有感而发:
连襟颈上芙蓉色,
雾丛难掩春宫情,
金瓶梅,览见闺中风流情。
“小娘。”易契说称呼对方道。
易老爷新纳的六姨太是个疯子,院子里的下人都这么说,大致一看,易契说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心里觉得可惜,要是换做他,定让对方当大房,“外边下雨不把门关上,雨溅进来了怎么办。”
对方愣了一下,盯着屋外出现的陌生人看,心里猜测对方的身份,可能是...
见对方走过来,易契说准备离开,不曾想竟然被对方扯住衣角,他没反应明白过来情况,身体很诚实的顺着对方进到了屋内,
对方把他拉进去后这才开始关门,易契说眼睛不老实,屋门关上后,对方又把门给锁上了。
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对方熟练的去点灯,等到屋内被照亮,易契说又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开始脱衣服,来不及阻止,对方就已经脱完了。
知道对方的性别,易契说并不惊讶,想收回眼,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到了。
对方帮他擦干净血条,干吻浸略后变成湿吻。
易契说意识清醒,心却乱的不成体统。
把对方弄到床上,二话不说用被子把人给封起来,第二次的吻纯粹青涩,他们侧躺在床上,易契说后面抱住对方,头放在对方的肩膀上,他微弱的喘息。
“你对谁都这样?”易契说轻声问。
对方平静的回答,“谁都会这...那样对我。”
易契说没过脑就说出了一个承诺,“以后不会再有了,我保证。”
对方沉默不语,易契说反应过来也没想着把话收回去。
“疯子。”对方说。
易契说抱得更紧一点,说:“好了,我也是这样想你的。我们算是...彼此的伯乐。”
灵机一动,易契说又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坦言说:“也许你是...”
“易契说,我的名字。”他自我介绍道。
“五少爷。”
易契说:“换个称呼,我不爱听这个。”
“不敢。”
“易老爷又老又病,其他少爷又病又残,有什么不敢。”易契说再次说话没过脑,“要不然你考虑一下改嫁我?”
“你很会说笑,五少爷。”
易契说把人翻过来面对面,忽视对方的躲闪,拉着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问:“我的心,因为你,变得好慌。”
对方想收回手,易契说偏偏不让。
对方斗不过,所幸放弃。
“你说,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好?我就没见过长得你这么好的。”
对方实在说不过他,“五少爷,我对偷情没有兴趣。”
易契说反客为主,“那你为什么勾引我?我易契说,除了你什么都不缺,你要是改嫁,我一定会明媒正娶。”
“你说的话很好听。”对方夸赞道。
下一秒,对方被易契说送到手上的武器吓一小跳。
易契说要和对方做个交易,“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教你怎么用好这家伙。”
很动人的一个交易,疯子对武器有着一种极端的痴迷,“姬蘅缚。”
易老爷患病多年,心病的起因易家上下心知肚明,别人都恭恭敬敬的站着,只有易契说一个疯子,当家大派的坐着品茶,易老爷气个半死,但只能生闷气,易契说的其他几位亲兄弟也是敢恨不敢言。
“大夫说,你还能再活十天。这十天,该办的事就赶紧办了。”易契说放下手中的茶,心不在焉的给易老爷提个醒。
易老爷气坏了,“你这个孽障!喀...喀喀...”
易契说冷漠的看去,“悠着点,现在就把自己气死。你说是吧,四哥。”
四少爷的断臂拜他所赐,打不过,说骂对他无效,要是真把人给惹毛了,出事的还是四少爷自己。
其他三位少爷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少爷独眼,大少爷断腿拄拐,三少爷被吓得患有癫痫,一家子没一个过得好的,不难找出他们向姬蘅缚杀气发泄的原因。
易老爷总共有六个姨太太,前面五个都死了,只剩下姬蘅缚一个,四位少爷因为不健全,导致没人愿意嫁进来当他们的姨太太。
要是这几个人都死光了,易家的整个四方院子肯定会被一把火烧掉,直接变卖这一大块土地。祖宗一论压不住易契说,他不管以前都有什么长辈祖宗,从易契说开始他当祖宗。
“抱歉,我来迟了。”
固定机械的活死人木偶从屋外走了进来,声音很轻很稳。
在诡异的氛围里,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寺庙香,各怀鬼胎的人,各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闻到。
“六姨太,”易契说假装和他不熟,冷漠的示意对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请坐。”
从身份上来讲,姬蘅缚是他们的长辈,坐椅子上确实没问题,只是易契说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好心肠了。
“六姨太真是个可怜人,跟这么一家人过日子,不容易啊,”易契说出声打消极人的多想多疑,“辛苦这么久,坐下歇一歇吧。”
易老爷:“你倒是学会做人了。”
易契说一点不让着他,“我一直会做人,是你们不是人,我又怎么能用对待人的方式来对待你们?”
四少爷气不住,“你说话少咄咄逼人。”
易契说把茶杯的杯盖向上翻,“再怎么咄咄逼人,也不会像你们一样,直接把人给逼死。”
大少爷想要制止,“老四!”
气氛紧张时,六姨太开口问:“老爷怎么样了。”
易契说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冷漠,“快死了。”
“五少爷!”姬蘅缚先他们一步制止,“你太放肆了。”
见此,易契说只得配合演下去,故作不屑,说:“小妈,你这么年轻,干什么挂怀一个快死的人,怕不是脑子里全是浆糊。”
“行了,”易老爷看见六姨太后少了些气劲,“你们都出去吧,小六留下。”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时,顿时变得死气沉沉,宛如一个巨大的棺材。
易老爷静静的盯着六姨太,示意他过来。姬蘅缚顺从的走过去,跪在易老爷的床前。
“我死后,那孽障一定会对你不利。小六啊,我给你留了点东西,到时候你带着它们走,不要回头。”易老爷嘱咐道。
六姨太勉强的一笑,“我知道了,老爷。”
善恶分明形容易契说的行事为人不确切,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打探院子里的旧事旧故极为容易,大部分下人都是在易家干了许多年的老骨头,道听途说只得感叹因果报应,身处其中麻木腐朽。
面对易老爷的嘱咐,姬蘅缚左耳进右耳出,活人变成活死人,最在意的只剩死,蒙蒙雨雾天遇到躲不掉的大鱼,潮湿滋养青苔,秋风吹过的地方只剩下枯败萧条。
抛不开的东西越是想,就越是折磨人,他常常心神呆木飘荡,易老爷早已习以为常,倘若不是姬蘅缚长得好,谁会对一个疯子侧隐。
等易老爷睡去,姬蘅缚才从屋内出去。
寒风肃箫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周遭空寂的像个鬼宅,在这里过的日子,一年四季都吹的是阴风,阳光照下来刺痛人眼,却无论如何也暖和不了人的□□,活人身上长满了尸斑,喘不过气,走不了。
他们默契的一起走回去,院子里的下人基本不会随便闲逛,那几位少爷反其道而行,路上没有别人,只有两个心思互通、悄摸偷情牵手的人。
“易老爷死后,你有什么打算。”易契说问。
“不清楚。”姬蘅缚看向走在旁边的人,“我还能去哪里。”
“读书,”易契说举荐道:“或者和我一样,参军。”
沉默半晌,他陷入思考,外面的世界他很久没出去过了,姬蘅缚完全格格不入,没有地方容得下他,可是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已经被磨疯了。
姬蘅缚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的手很暖和。”
易契说调侃:“舍不得放开了?那就握紧点。”
听话的握紧了些,易契说是个新事物,哪哪都让人感到新奇,他又想到,易契说迟早要离开的。
易契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对方的失落,“你看上去很难过。”
姬蘅缚一愣,“只是,有点迷茫。”
“正常,我当初也很迷茫。跟他们断了联系后,我还挺害怕自己做错事的,连话都不敢多说。”易契说款款道来自己的故事,并安慰,“我陪着你,别怕。”
姬蘅缚没听进去后面的安慰,“你很有趣。”
“你也一样。”易契说客气道。
“到了。”
姬蘅缚指的是他们回到他住的地方了。
开头兵荒马乱,关上门,进入黑暗中,姬蘅缚起的头,在勒索的一瞬间,他们坠落下去,中间空出时间,姬蘅缚从柜子里拿出要用的膏盒。
第二次接吻时,易契说巧妙地顺手拿过来。
抛开人世俗套的身份关系,他们锲而不舍的眼眸中,倒映着彼此沉默不舍的悲哀,易契说想要给他一个承诺,下一刻又清楚的意识到,任何的承诺都无法让他开心起来。
我该怎么办?易契说在心里叹息。
回想到那把插在桌子上的刀具,易契说开始想象姬蘅缚当时的心境,和这么做的原因,他认为是一种只能自欺欺人的发泄,他不能有情绪和自我,囚笼把他变成了一个疯子,砍苹果的时候,想象着手中的苹果是他们的头颅。
姬蘅缚能跟他一样,想要用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个干净。
“我知道很多种杀死一条生命的办法...”姬蘅缚幽幽地述说自己各种疯狂的想法。
比方说,用特殊材料制作食物,这一点,易契说做过,他激动的分享当时的心情,兴奋上头,肯定比洋人进囗的东西好多了。
羔羊害怕得手忙脚乱,跑得好快好快,结果猎人站在高处,越来越兴奋,笑容烂漫,眼眸充满光亮,汹涌澎湃的红色笼盖着羔羊的恐惧。
姬蘅缚被他压在身下,对方心里是怕的,那种日以既往的事情压的他喘不过气,眼泪不争气的落下一行。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膏盒被易契说用在了自己身上,进入合作阶段后,易契说安慰的亲吻对方的眼睛。
姬蘅缚没做过这一方,完全不清楚该怎么做,易契说也是一样,他们面面相觑片刻,易契说叹了口气,认命的自己解决问题。
有点烟瘾的易契说,在事后抽了一根烟,姬蘅缚看到后跟易契说要走一根,同时点燃的两根烟,像两个抱团取暖的人。
姬蘅缚被对方的烟雾糊了一脸,他果断无视对方的调情。
“你...很好。”姬蘅缚说。
“我还能做的更好,要不要试试?”易契说把手放在对方的大腿上面,“嗯?”
姬蘅缚想要拿开对方的手,却被易契说反扣为主,易契说往他脸旁亲了一口。
易契说拉住他,说“我在外面有住的地方,到时候你先去我那吧。最后我再带你熟悉一下外面。”
默默想扣开易契说的手,哪知道对方反应大变,“你想始乱终弃?还是说,你不想负责任?”
姬蘅缚被气笑了,还有些嗔怒,“颠倒黑白。”
易契说很认真的问:“你以为我是一时兴起?”
“不是,”姬蘅缚解释说,“我是怕自己走不出来。”
易契说无奈道:“你的担忧是正常的。我确实是一时兴起,但我绝对不会害你,这一点,请你相信。”
“谢谢。”姬蘅缚无话可说。
易契说有事要办,不会在这里留宿,姬蘅缚松了口气,亲自看着人走远。
有一瞬间他想跟上去,不想留在这里,脚站在原地动不了,声音也发不出来。
夜晚夜深人静,无事可做,又睡不着,女红刺到一半他觉得已经报废了,一气之下用剪刀在中间划出一道口子,同时被推门声吓了一跳。
他转过头,发现了被弄瞎一只眼睛的大少爷,姬蘅缚心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握着剪刀的手越来越紧,一片空白中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大少爷。”姬蘅缚恭恭敬敬的叫他。
对方走过来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刀尖上,说是害怕,他已经习惯了。剪刀一声掉到地上去,姬蘅缚定在原地,眼看着对方越走越近。
“大少爷...”
话没说完整,姬蘅缚就被粗暴的反压在桌面上,右手因为脱臼不断透着刺骨的痛,他咬牙切齿的忍住。
他的外在被对方撕破,在强行下胁迫他同以往一样忍受凌迟。
在其中不断麻木,他像个木偶,只能顺从。大少爷想要他叫出声,见姬蘅缚没有听话,抓起他的头发,还没有痊愈的额头被重重一砸,鲜血浸透绷带,黄白色逐渐染变红色。
事情结束后他被扔在地上,门没关,他望着门外感到深深的绝望。
从小院的门里他看到了来访的四少爷,姬蘅缚闭上眼睛,希望下一轮的痛苦慢些来。
“大哥真是改不过来,这么粗暴,要是弄死了谁来陪我们玩。”四少爷蹲在旁边,笑嘻嘻的说。
发现掉在地上的剪刀,四少爷捡起来,用它缓慢的剪开对方的衣料,看见姬蘅缚身上全是青紫色的伤疤。
四少爷像在叹息,“你能怀上孩子吗。”
“唉,要是能,早怀上了。”四少爷放下剪刀,把人拖到床上,没有做任何准备。
尾末时门外天亮了,四少爷穿上衣服准备离开,好巧不巧,撞上了回来的易契说。
子弹打在四少爷身上,一地鲜血,易契说踩着四少爷的头,冷冷的再补一子弹,没有进来门内的下属得到各自的命令,把四少爷带出去和找医生过来。
四少爷死了,这个消息是易契说亲自去告诉了易老爷,发生的事情易契说简单明了的说了,易老爷气得不轻,说要把姬蘅缚家法处置。
易契说冷漠的听着,但凡易老爷敢这么做,他不建议让易老爷提前上路,易老爷把所有的错都归到了姬蘅缚头上,易契说应该杀了他才对。
易契说不想多说,也不想在易老爷这里多待,其他三位少爷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他回到姬蘅缚住的地方时,下属立刻告诉了他,大少爷被姬蘅缚杀死的消息。
大少爷趁着没人的之后又来了一趟,姬蘅缚被医生救过来后,当时四下无人,他拖着残破的身体拿起剪刀,大少爷毫无防备的靠近他,直接被一击穿喉,要不是医生回来的及时,姬蘅缚的性命也交代在这了。
“你哪来的力气。”易契说看了一眼大少爷的尸体,问。
姬蘅缚一动不动地盯着张满血的剪刀,“不清楚。但我...确实...杀了他。”
“做的好。”易契说夸赞道。
“嗯。”姬蘅缚心不在焉的应声。
“老四也死了,我杀的。”易契说坦诚的说。
姬蘅缚复述他的话,“做的好。”
“他们不值得我亲自动手。不过我杀老四的时候,比较冲动。”易契说拿过对方手中的剪刀,姬蘅缚放手了,紧接着被他随便扔到一边。
“我们都做的很好。”易契说感慨道。
姬蘅缚亲吻对方的唇,“你说的对。”
易契说让他躺下休息,“我带你走吧。”
“去哪里?”
“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