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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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终于落幕。鬼界的戒备慢慢放下，妖族和人类也有了更稳的往来。
后来的日子平淡，但每一日都显得更珍贵，似乎人总是在平静的日子里渴望刺激和波动，又在经历大风大浪之后又重新爱上安逸。
程渊和墨尘回到常住的那间小破屋，可惜少了一个人，
他们不知道许瑞去了哪里，只知道他还在矛盾里痛苦。
程渊和墨尘试图去用各种手段寻找他，应该都被许道士用本家本领给屏蔽住了，或许他还实在不想面对这一切。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师父。
许瑞蹲在酒馆外头的小楼梯上，思考今天去哪里过夜呢？然后又难免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承认，那一天，他去程渊的屋子里合租，带着师父的授意。
许见川他老人家费心费力算了一卦，终于算出来自己想要的结果藏在那间屋子里。
许瑞知道师父想给那位自己素未谋面的好心师叔报仇，许瑞没想到后来要牵扯如此多。
说大了是维护和平，说小了是他舍不得了。
他不忍心。
程渊和墨尘又做错了什么呢？
人族有恶人，鬼族有恶鬼，两者之间并无什么区别，每一个种族以及种族下面划分出来的每一个小的民族，小的地区，谁敢说没有恶的存在呢？
许瑞劝师父，你让世界乱套这个方式给师叔复仇，他不会开心的。
许见川还是一意孤行，他为此等了太长时间，想回头也不能回头了。
于是在最后关头，许瑞还是选择调转了方向。
对不起，师父，你做错了，但我攻击你是迫不得已，您当时已经疯了，真的对不起。
许瑞这些天里，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对不起，他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不知怎的想起来小时候师父乱揉他的头发时，也是这种感觉。
许瑞终于忍耐不住，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痛哭流涕起来。
程渊和墨尘最后放弃了寻找许瑞，但还是在做最好的打算，回到小屋子里，他们曾经亲自挑选的装饰还在门口挂着，茶杯位子也还在，厨房里囤的菜有点蔫巴了，明天得去买新鲜的蔬菜。
程渊笑着说，快过年了，要给许瑞的房间门上也贴好福字，这样等他回来了看见一定很惊讶。
他们都相信那个人会回来。
早晨，程渊总是第一个醒来，揉着惺忪的眼，一脸不想起床的样子。
他会伸手去够墨尘给他泡的那杯热茶，又常常被某人更先一步伸长手。
墨尘依旧是那副大佬样，外表温文，话语里总带着几分试探的甜，他会故意递过一块小点心又拿走，非要惹程渊生气，好在两人的争吵总是短小利落，像家常菜，吵完就和好，拥在一起，像没事发生过一样。
夜里，墨尘会把窗帘拉一点，还跃跃欲试要唱歌，他出一脸认真的样子：“这是给你准备的安眠曲。”
因为听别人说人间谈恋爱可以哄对方睡觉，是一种情侣之间暧昧和奇怪的小小仪式感，又或者是亲密的象征。
程渊不语，只是一味的翻白眼，抱着他撒娇：“好了，我自己会睡。”说着却把头埋进墨尘怀里。
因为墨尘唱歌太难听了，球球了，不要再唱了！
他在内心无声呐喊，同时思考着明天去买什么菜吃呢？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是这样美好，日复一日又能怎么样呢？他没有在循环往复，他在差不多的每个平凡的日子里都有新鲜的快乐。
有一天，程渊喃喃念起海子的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关心粮食和蔬菜。
“蔬菜？什么蔬菜？”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
小屋的门被打开，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忽然出现在门口。
许瑞关上门，笑着看惊呆了的程渊，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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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长时间，外界也给了认可。
安魂师组织在许见川去轮回后知晓了这些事情，还给程渊举办了简单的嘉奖会。
组织给了程渊一枚奖章和正式的最高级别薪资合同——终于不再是零碎的补助，而是一笔稳定的工资！附带行动补助与名誉称号。
程渊拿到合同那天再次诠释了——小人得志，他在晚上把这件事当作小庆祝，墨尘和许瑞都表示不想再收拾厨房，程渊干脆在附近的大酒楼里买了一大堆饭菜带回家里吃，窝在沙发里找了一部综艺看。
程渊一边看得哈哈大笑一边吃得满脸都是，墨尘赶紧拿出手机拍照存证，调侃道：“这是你工资第一夜的用途，全变成酱涂到你的脸上了。原来这是你的炫富方式。”
程渊气呼呼地打了他两下，但转眼又开始傻乐。
同时，荣誉带来的除了物质，还有更多的信任。
安魂师的名册上写着程渊的名字，他被允许参与更多维护三族交流的任务，既是职责，也是认同。
几个月后，程渊和墨尘一起去了妖族的老领地。
那片被战火波及的山谷已在重建，老一辈的妖族长者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守着那些被焚毁的牌位。
程渊站在风中，看见那些熟悉却久违的纹饰和陈列，一瞬间所有碎片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回。
他想起小时候那段选择离开、装作忘记的决定，想起自己为了逃避被包办婚姻走向外世的孤独与好奇，也想起回归记忆之后对墨尘的那份既熟悉又惊讶的情感。
墨尘在外界始终是沉默寡言的样子，他没有多说话，只是牵着程渊的手，像一个不需要多言的盟友。
他陪他在领地中央为死去的族人摆上一桌简单的祭品，程渊默念着他想起来的每一个名字，声音低而清晰。
风吹过，落叶飘下，像一片又一片的告别。
祭祀结束后，长者们让他们在老树下刻下两个名字。
刻完后，程渊把手放在树干上，眼里有泪，但表情安稳：“我回来了。”
他对墨尘说，“这里也是我该守护的地方。”
在领地那几日，他们接待了老朋友，吃了久违的烤果，听长者讲那些太久远以至于半真半假的故事。
程渊发现自己终于不再排斥身份，反而在接纳中找到力量。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
结局既不是圣人式的大团圆，也不是彻底的清除痛苦。
或许是更接近生活的样子吧：有损失、有悔恨、有补偿，也有继续要做的事。
有人离开，有人回来，也有新的人加入。
但每一个陪伴过一小段路的人，也都值得铭记。
三族的条约让大规模战争的风险大大降低，但边缘的摩擦仍会有，守护的需要仍在。
许瑞选择留下，为跨界合作处的安全部出人出力，帮助巡逻和守护；安魂师们建立交流点；程渊拿着工资去给社区捐资，办小型纪念活动；墨尘偶尔带他去鬼界那边走一遭，见见曾被救的魂灵，看看新的秩序如何运转。
某个普通的黄昏，窗台上放着两杯并排的茶，程渊靠在墨尘怀里打盹，突然嚷嚷地醒来：“你又骗我，你偷吃我的饼干！”
墨尘笑着把饼干又塞了一片在嘴里，程渊扑过去，弄乱墨尘领口，气鼓鼓但笑容里全是真。屋外是风，屋内是他们每天要守护的小世界。
许见川的魂完全消散，苏罂的牺牲被铭记，许瑞的沉忙碌里藏着赎罪，也藏着新生，程渊与墨尘在残破之后重建了温暖。
故事到这里并不完结，他们的生活依然在继续。
日子里也仍旧有人间烟火，茶、笑、争吵、拥抱，连同那些未完的承诺，一点点被实现。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