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后发现室友不是人》予风眠

39、怪癖05

　　虽然想立刻行动，但程渊有工作在身，愁眉苦脸去打工了。

　　他和陈默约定，趁着下班去找单晴，看看能否从她这里入手，如果不行，就只能考虑一些其他的途径了......

　　陈默斜睨着正在嘟嘴假装可爱的程渊：“就是不太合法的途经呗？”

　　“我可没说。”程渊立刻反驳，“还有还有，于江安那里呢？”

　　“我觉得他去看心理医生或者检查自己精神状态的可能性不大。”陈默说出了他的看法。

　　“你想，照他这每天的行程安排，他根本就没时间，其次就是这人根本没觉得自己有毛病。”

　　也是，程渊本来想反驳一句，却被说服了，什么样的人才会去看心理医生？

　　认为自己心理有问题的人。

　　而精神科呢？主动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程渊回忆着于江安那天说的话，他似乎......确实没觉得自己有太大问题。

　　晃了晃脑袋，还顺手接过陈默递过来的温好的牛奶，程渊一锤定音：“那我们先看韦秋萝这边吧。”

　　-

　　第二天，程渊照常去上班，照常蹲守在电话旁边，百无聊赖地回答着各种种族的各种问题，什么狼人失恋、精怪丢手机、尸兄找不到下班路云云。

　　他下班的时候，也以为一切照常。

　　可刚踏出公司大楼，风就猛地一阵凛冽，春末夏初的天气或许就这样说变就变，这风从四面八方吹，哪面都是顶风前进，吹得他一阵心悸头疼。

　　结果前方的街角，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陈默！”程渊略微眯眼，看清了来人之后，立马开心地喊名字，还伸出双手举高高，晃了几下。

　　陈默本来说今天有事情，好像要找什么以前的同事？程渊就没多问，没想到还来接自己下班。

　　对面那人愣了两秒，就立刻笑了起来，然后张开双臂朝他走了过来。

　　“诶？”程渊感觉脸都有点热热的，不知道是被风吹的刺痛，还是由内而外的滚烫。

　　陈默怎么忽然要抱我啊！那我怎么办？

　　我是不是应该像偶像剧一样小跑两步，冲过去勾住他的脖子？？

　　要不要跳一下呢......

　　程渊的大脑疯狂思考，宕机了一会儿之后，陈默已经朝他走过来了，依旧张着双臂，眼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几乎就要抱到他——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程渊的后颈立刻冒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冷汗，头皮一阵发麻。

　　他心中警铃大作，因为这个人和陈默长得一模一样，可那眼神里没有温度。

　　不是陈默，是那个双胞胎弟弟？？

　　程渊后来再想起这一幕，都认为，当时选择拖延时间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程渊记得陈默告诫他，这人挺危险。

　　他当机立断往后退了退，一边在脑子里安慰自己冷静，一边壮着胆子开始他的表演：“陈默，你今天怎么啦？吃错药啦？”

　　那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啧，原来都还没抱过啊。

　　他收回手，讪讪笑道：“今天有点变天了，想着来看看你，一开心就这样了。”

　　程渊一边“嗯嗯”点头，一边侧身，轻轻一撒手。

　　“哎！”

　　他假装弯腰去拎包，动作飞快地从里面掏出手机，用最快的速度点开联系人，只来得及打下一句：【快来！！】

　　希望陈默能找到这里，毕竟他知道自己下班的时间，肯定回来附近找人的。

　　万一我被绑架甚至撕票......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啊啊啊！

　　程渊被自己吓得出冷汗直出。

　　整个发消息的动作飞快且流畅，他万分感谢自己是个常年玩手机摸鱼的打工人，打字速度无人能及。

　　然而程渊的手指刚要按下“发送”，就听见身后那道温柔的嗓音忽然压低了：“你挺聪明啊，程渊。”

　　手忽的一抖，手机就被抽走了，程渊心里也跟着抖，发出去了吗？发出去了吧？求求了！

　　下一秒，墨烬指尖一动，空气骤然波动，墨烬身上的气息立刻变了。

　　程渊反应过来，猛地一激灵，卧槽了，陈默，你他妈的你也没告诉我你弟不是人啊！？

　　一道黑色的影子飞过来——

　　砰！！

　　程渊还没来得及躲开，只觉一阵剧痛从胸口炸开，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巨力撞飞，脑中嗡鸣不止。

　　“我他妈......”
　　程渊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墨烬一步步走近，低头俯视着倒地的程渊，目光却在下一瞬一凝，立刻化作黑烟，散去了。

　　几乎是紧跟着墨烬的脚步，墨尘立刻现身。墨烬给这个地方设了自己的鬼蜮，其他人看不见也进不来，他闯进来费了一番功夫。

　　“程渊，程渊？”

　　他知道墨烬逃走了，一进来就直接呼喊程渊，直到看见地上的身影。

　　墨尘的脸色阴沉到极点，怒意滔天，

　　“程渊。”他又轻轻地唤一声，声线却始终紧绷。

　　墨尘几步上前，跪下身，一手托起程渊的肩膀，将人半抱进怀里。他俯身查看程渊的伤，怀里的人额角还沁着冷汗，唇色发白，气息极轻。

　　胸口的那片衣服已经被烧坏，露出被烫红的皮肤，触目惊心。

　　他将程渊轻轻横抱起身，站起身的瞬间，整个人周身煞气狂暴。风卷起他衣角，整个人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鬼王动怒，众鬼避让。

　　地府里，焦头烂额的阎王不知道又在处理什么事，拿着笔勾来勾去的，大门突然直直敞开。

　　墨尘双手小心翼翼地公主抱着程渊，脚步却气势汹汹的，上下两截跟分裂了似的，上半身温温柔柔，下半身暴力踢馆。

　　阎王拿着笔，懵了：“啊？”

　　这是干什么啊？入洞房上他大本营来了？

　　人走近了，他才瞧见，程渊受了伤，而且这个攻击方法是......

　　“你不是说‘这件事你处理。’吗？”墨尘耐着脾气，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来，颇有些兴师问罪之意。

　　“我、我没想到他竟然去找你的、你的呃......”阎王已经过于震惊并且心虚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说不明白话了。

　　周围的鬼差拼命低着头，悄无声息的一点一点往后挪，挪走的越远越好。

　　“有没有人能治他。”墨尘直接问。

　　阎王赶紧点头：“有有有，必须有！但得快，不然他的魂气溃散了就难治了！”

　　他急的那双眼睛都圆了一些。

　　说着，阎王飞快吩咐旁边一名鬼差，让去叫人，鬼差如蒙大赦，脚底抹油飞奔而出。

　　程渊身体没有大碍，墨烬看样子没敢下重手，估计是担心自己对上墨尘胜率太小，而且他以为程渊是名副其实的人类。

　　听见他没事，墨尘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阎王也放松了些，小声嘀咕：“真要出事了，那你肯定得把墨烬劈成两半。”

　　墨尘冷眼扫过来，阎王立刻转头：“咳咳咳咳我什么也没说。”

　　“不过，他为什么啊。”阎王掐着嗓子，不甘心地问，“也没回这里，在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发疯？”

　　墨尘的眼睛盯着昏过去的程渊，嘴里回答阎王：“我也不清楚，挑衅我，或者是引起你的注意吧，想让你主动去找他，结果我的人受了伤。”说到最后一句，他的拳头都攥紧了，气不过！

　　阎王听见‘引起你的主意’的时候就没认出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那只鬼神经、有病、恶趣味，他伤不了他们，他们也找不到他。

　　烦。

　　过了不知道多久，鬼差过来禀告这二位主子，他们站的不近，鬼差不知道该冲哪说话，干脆蒙头往俩人中间的空隙那单膝一跪，对着空气开始说话。

　　“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回去静养即可，但、但他是妖族，这次猛然受到过大惊吓并受了重伤后，似乎是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

　　妖族的自我保护机制是会回到原形。

　　修到高级的妖族不必费太多精力即可自然维持人形，却也有如程渊这种特殊情况。

　　墨尘一听，迅速朝程渊那边走去。

　　他双目一缩。

　　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躺着的人，现在荡然无存，冰床上面是......

　　是一只晕过去，小鼠。

　　墨尘猛然想起来，在丘定乡的时候，程渊是不是特别害怕林橘那只猫来着！？

　　哥哥，原来你原形是......

　　他抿着嘴，强忍着心里冒出来的粉色泡泡和想去贴贴毛茸茸的冲动，双手郑重地、缓慢地，把那种毛茸茸小鼠抱起来，轻轻揣进了胸口的兜兜里。

　　墨尘对人类知识十分了解了，但并不完全了解生物，他要赶紧回去，照顾程渊，并且查一查他的品种。

　　然后科！学！饲！养！

　　-

　　程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眨了眨眼睛。

　　身上还是疼，有种灼伤感，但他还活着，太好了！

　　环顾四周，程渊不敢置信地又眨眨眼。

　　这是哪？旁边都是什么！？

　　看起来很像他的卧室，但是分明是放大版本，这张床少说能容下几十个他了。

　　程渊心道不好，是不是被那奇怪的人带去了奇怪的地方。

　　对了，手机呢！？

　　他赶紧找手机，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以前有这玩意吗？
　　我为什么坐不起来了？

　　这一股想趴下前进的冲动是怎么回事啊！？

　　程渊一低头，差点又晕了过去：我手呢！？这个浅粉色还有点毛毛的小爪子是什么！？

　　他尝试大喊：陈默——
　　发出来的却是：吱吱——

　　他又疯狂叫唤：救救我啊——
　　陈默听见了：吱吱吱吱——

　　过了一会，程渊还在满床乱爬的时候，忽然通过自己圆溜溜的黑眼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脸，还很帅。

　　陈默说：“太好了，你醒啦，哥哥？”

　　他的嘴长大点都能把程渊吞下去了。

　　程渊彻底懵了，吱吱大叫了一声，闭眼再次倒在了床上。

　　鼠鼠版程渊再次晕了过去，陈默慌张地用手轻轻放到他的小鼻子前面。

　　程渊的小鼻子还在出气。

　　陈默松了口气，然后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