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78、第78章 泰坦尼克号4

　　翌日清晨，雾气尚未散尽，头等舱走廊中却已经暗潮涌动。

　　霍克利坐在房间内，银制咖啡杯仍在冒着热气。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目光似有若无的打量着露丝。

　　露丝有些欲言又止，还是霍克利先说了一句：“你昨晚说来找我，但是没有？”

　　“昨晚有些累了。”

　　霍克利语带嘲讽：“跳舞很开心是吗？”
　　露丝泰然自若：“我知道你派了一个仆人在监视我。”

　　“你以后再不许这样了。”霍克利语气带些隐忍。

　　“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你工厂里的佣人。”
　　霍克利彻底爆发了：“你是我的未婚妻，虽然还未举行仪式，但也人尽皆知，因此你必须对我忠诚。因为我不是个傻子。”一把掀翻了桌子，露丝表情有些害怕。紧接着霍克利就离开了房间，留下恐惧的露丝瑟瑟发抖。

　　门又一次轻轻被推开。

　　她的母亲——露丝·布克特夫人走进来，头发一丝不乱，身着黑色高领长裙，神情沉稳如雕像。

　　“你不准再见那个男孩了，知道吗？”她开口。

　　见露丝不回答，露丝·布克特夫人抬高了声调：“露丝，知道了吗？”

　　“知道了，妈妈，小心气坏了身体。”

　　“这不是儿戏，你知道我们已经没钱了，我们的处境很糟糕。”

　　“你天天都提醒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父亲留给我们的只有好名声背后的坏账，这是我们唯一的筹码了，你与霍克利是天作之合，你嫁给他我们才能继续生存下去。”露丝·布克特夫人语重心长的解释，劝说露丝。

　　“为什么你要我承担这些？”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

　　“你忍心让我做女工维持生计吗？那就是你想要的吗？看着我们的家当被变卖，不再有往日的荣光吗？”
　　“这不公平。”
　　“当然不公平，我们是女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露丝·布克特夫人掩面哭泣，让露丝有些动容。

　　露丝一时之间也犹豫了，不再说话。
　　第二天杰克想要找露丝聊天，却被保安拦在了外面，霍克尔严加防范，不让露丝和他有接触的机会。

　　不过还是被杰克找到了机会，偷偷地和露丝见了一面。

　　“杰克，不可以这样，我不能再见你了。”

　　“我有话对你说。”

　　“不行，杰克。”

　　“我已经订婚了，杰克，我要和霍克尔结婚了，我爱他。”露丝希望自己下定决心不再和杰克见面。

　　“露丝，你不是很好相处的人，但，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最令人惊艳的女孩。”

　　“杰克，我。。”露丝想逃离这里，她心里很乱，需要静一静。

　　但是杰克拦住她：“你听我说，我不是傻瓜，我知道生活有多么现实，我口袋里面只有十美元，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很清楚这些，但我已经无法自拔。你跳，我也跳，还记得吗？除非你过得好，否则我不会放手。希望你能过得好。”杰克的爱来的如此热烈，让露丝摇摆不定，陷入了两难。

　　露丝强装镇定：“我很好，我会幸福的，真的。”

　　“真的吗？我没看出来，你就是一个囚鸟，因为你还很坚强。但是露丝，我对你的爱火迟早会燃烧殆尽的。”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杰克。”

　　“没错，只有你自己能决定，我要回去了，不要再找我。”露丝果断的离开了这里。

　　此后的数天里，露丝都魂不守舍，别人在聊天，她在走神。明明说了很多话，但是一句都听不清。

　　无意间，她看着正在努力学习贵族礼仪的小女孩，陷入了沉思。

　　落日沉入北大西洋的尽头，天边被染成一片金红，像天神不小心洒落的火焰。

　　海风卷起余温，船头处空无一人，唯有海鸥盘旋远方。

　　杰克站在护栏边，风吹起他衬衫的衣角。他沉默望着前方，像在等一个也许不会来的身影。

　　脚步声响起——轻轻、坚定。

　　他转头，露丝正站在他身后，发丝被风扬起，脸颊染着霞光。

　　她的眼神，比海还深。

　　“我改变主意了。”她说。

　　杰克怔住，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句里静止。

　　露丝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只隔着呼吸的距离。

　　“我不要按他们的方式活下去，不想被定好的婚姻、家族、命运囚禁。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我要你。”

　　杰克眼中浮现出柔光，他抬起手，缓缓伸向她。

　　“给我你的手。”他轻声说。

　　露丝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牵着她，一步步走上船头的护栏。风更猛烈了，海浪翻涌在脚下，仿佛世界都在他们脚下颤动。

　　“闭上眼。”他说。

　　露丝照做。

　　“张开手臂。”

　　她慢慢伸展开手臂，如鸟展翼。

　　“你感受到了吗？”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腰，“风、海洋、自由。”

　　露丝轻轻点头，眼角有泪落下，却是笑着的。

　　“我……我飞起来了，杰克。”

　　杰克俯身，低声贴近她的耳边：

　　“我就在你身后。”

　　她睁开眼，看见落日正穿过大海，天与海不再有界限，仿佛整个世界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她转过头，看着杰克。

　　两人靠近，呼吸交织。

　　在金红的夕阳下，他们轻轻吻在一起。

　　这一刻，海鸥掠过船头，涛声作乐，天与海为幕。

　　这是命运之上的瞬间，是真正的飞翔。

　　夜色降临，海面沉静如墨，远处只有航灯划破黑暗。

　　露丝牵着杰克的手，一路穿过走廊，脚步坚定，却也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激动。

　　他们来到她的房间，灯光温柔地洒在红木家具上，墙上的油画闪着金色的光，水晶吊灯在头顶静静摇晃。

　　露丝将门轻轻关上，转过身面对他。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注视着杰克的眼睛，仿佛想在他眼中确认某种答案。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最下方的抽屉，取出那个镶金的丝绒盒子。

　　她转身，缓缓打开盒盖，**那枚蓝得几乎不真实的宝石——“海洋之心”**安静地躺在绒布之上，像夜空里最深处的一滴泪。

　　杰克眨了眨眼，下意识屏住呼吸。

　　露丝轻声说：“这是卡尔送我的……但现在，它只是个枷锁。”

　　她抬头看着他，语调微微发颤，却坚定：

　　“杰克，我想让你为我画一幅画。”

　　杰克愣住。

　　“穿着它。”她补了一句，嘴角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只穿它。”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她，确认她不是一时冲动。

　　她把宝石递到他手中，自己转身走进更衣室。

　　门关上的瞬间，杰克缓缓呼出一口气。他望着手中的项链，蓝色光芒映在他掌心，如梦似幻。

　　几分钟后，门轻轻打开。

　　露丝走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轻薄的丝巾，光洁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柔光。她走向长椅，静静地躺下，把那枚海洋之心佩戴在颈间，坠在心口中央，像星辰坠落海面。

　　她平静地说：“开始吧。”

　　看着这个时候的露丝，杰克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铅笔，面前是干净的素描纸。他的手在发抖。

　　“你……确定吗？”

　　露丝望着他，眼神沉静：

　　“我从没这么确定过。”

　　于是，铅笔开始滑动，线条一笔笔刻下——肩部柔和的弧线、脖颈处细腻的皮肤、那颗宝石安静地嵌在心口，仿佛露丝的灵魂也一同镶嵌其间。

　　杰克没有再说话，他沉浸在线条与光影之间，像一个朝圣者在描摹神祇。

　　露丝也没有移动，只是看着他，眼里浮着一种近乎安宁的柔光。

　　外头的海浪轻轻拍打船身，船灯闪烁，整艘泰坦尼克仿佛陷入一场梦境。

　　当最后一笔落下，杰克停住手，低声说：

　　“完成了。”

　　他将画板递给她。

　　露丝坐起身，披上披肩，走过去看那张素描。

　　画中那个女子，静静躺着，带着尊严、从容、爱意与自由。她第一次看到自己不再是“布克特家的小姐”，不是“霍克利的未婚妻”，而是她自己。

　　露丝轻声道：“你把我画成了我从未想象过的样子。”

　　杰克只是笑了笑：“那就是你本来的样子。”

　　片刻沉默后，露丝靠近他，两人坐在房间中央，夜色沉沉。

　　这一夜，没有再多的言语，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命运缔结的沉默盟约。

　　他还未来得及离开露丝的房间，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露丝小姐？”

　　那是霍克利的仆人——斯派瑟·洛夫乔伊，一个眼神锐利、言语冷硬的人。他的声音透过门板，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露丝与杰克对视一眼，神色瞬间绷紧。

　　“糟了。”她低声说。

　　两个人赶紧跑了出去，却把画留在了房间里，开始了精彩的角逐戏码。
　　他们不断穿过走廊、锅炉舱、服务通道，越往下，越像走进了这艘船的心脏。

　　金碧辉煌的泰坦尼克号在上层仍在优雅航行，而在下层，两个年轻人正逃离一场由爱情引发的战争。

　　“今晚冷得古怪。”一名瞭望员喃喃道。

　　他眯起眼，看着前方的黑暗。

　　忽然，他脸色一变，猛地举起望远镜。

　　前方——一道庞大而模糊的白影，如同山峦浮出黑海。

　　“冰山！”他狂吼一声，抓起电话猛拨。

　　控制室接线员接起话筒：“怎么了？”

　　“冰山！正前方，距离不足五百米！”

　　电话啪地一声落下。

　　轮机舱中，警铃骤然大作。

　　“全速倒车！右满舵！”

　　船长冲出指挥室，眸中只剩冷汗与绝望。

　　巨大的泰坦尼克号，在漆黑的海面上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像一头试图转身的巨鲸。

　　但太迟了。

　　船头上，冰山已缓缓滑过。

　　它庞大、冰冷、无声，却在短短几十秒内，把泰坦尼克的命运改变。

　　驾驶室内，船长站在窗前，苍白的面孔上写满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们……撞上了。”

　　远处，浮冰漂浮，波澜不惊。

　　没人知道，这艘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此刻已经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