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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第229章 奥斯卡后的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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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悄悄地笼罩在洛杉矶的山坡上,远处的城市灯火在薄雾中闪烁,犹如无数颗细碎的星。文森特刚从奥斯卡的宴会回来,蓝色的礼服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领结已经解开,衬衫的扣子松了两颗,带着一股疲惫后的随性。
他推开家门,屋内一片安静,只有落地窗外泳池的水波在天花板上投下淡蓝的光。他将奖杯放在壁炉旁的陈列架上,那一排金灿灿的小金人静静排列着,反射出微光。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长叹一口气,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最上方是一条来自达芙妮发来的短信。
「恭喜你,又拿下一个奖!我真为你高兴。顺便告诉你,我再过一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聚一聚。」
文森特看着这条信息,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与倦意。他轻声笑了笑,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最终没有回复,而是随手将手机丢在茶几上。手机在玻璃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像是某种不经意的叹息。
他站起身,解下袖口准备去洗漱。脚步刚迈向卧室门口,门铃却忽然响了。
——那声音在深夜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文森特皱了皱眉,随手理了理头发去开门。门外是他的卡特琳娜,穿着深灰色风衣,神情有些凝重,显然是连夜赶来的。
“你怎么来了?”文森特一边让开门,一边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点笑意,“现在可是凌晨两点。”
卡特琳娜走了进来,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仿佛要寻找什么话题的落点。
“我想和你聊一件事。”
文森特靠在吧台边,倒了一杯水,懒洋洋地问:“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卡特琳娜走到他对面,语气低沉:“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文森特喝了一口水,轻轻一笑:“发现我又要接新的广告了?”
卡特琳娜摇头,目光认真得几乎带着一点犹豫:“我发现……你没有以前火了。”
文森特的动作顿了顿,杯中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
“这有什么,”他平静地说,语气里混着一丝不屑与洒脱,“我已经够火了。”
卡特琳娜叹了口气,脱下风衣搭在沙发上,缓缓说道:“不是这样的。奥斯卡结束后,我观察了网络的讨论和杂志的报道,大家对你拿奖并不是很关心了。他们觉得你已经拿的够多了。你的粉丝甚至开始说,你已经快成神了。”
文森特轻轻一笑,转过身去,靠在厨房的桌沿上,语气里带着一点嘲讽:“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成神。”
“但我觉得,”卡特琳娜的声音变得更低,几乎像是夜里的呢喃,“你已经迈入新的阶段了。”
文森特挑眉看着他:“什么意思?你大半夜来,是想告诉我……我要过气了?”
语气里有半分玩笑,半分试探。
卡特琳娜却摇头,神情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认真:“不是过气。我是说,你可能以后就会离观众越来越远了。因为你的地位太高了,你的作品太多了,你的奖项也太多了。”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落地窗外的风掠过泳池,水面轻轻起伏。文森特低头,指尖在玻璃杯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他们还期待我什么呢?”他问,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茫然。
卡特琳娜看着他,缓缓答道:“他们期待你变得不一样。你要学会去引领观众,而不是再去讨好他们。你要开始引领潮流。”
文森特沉默了。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卡特琳娜,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远方城市的灯火。那些灯光闪烁不定,像无数张目光注视着他,又像在慢慢远离。
“我还真的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说,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卡特琳娜微微一笑,语气放缓:“所以我觉得,以后选剧本要更慎重。你演什么,都不容易再拿奖了。”
文森特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叹息。
“是啊,”他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神却有些空,“其实这一次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灯光映在他脸上,温柔而疲惫——像一位刚登上山巅的旅人,在夜色中默默体会风的冷与静。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像无数星子洒在远处的山谷间。文森特靠在客厅的大理石台上,刚才的那杯水已经喝光,玻璃杯在他指间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他沉默片刻,忽然轻声说道:
“我希望给自己放一个长长的假期。”
他的语气很平缓,却透着一种疲惫后的决心,“我不想去拍戏了,让我去生活中体验体验吧。我已经很久没有什么私人生活了。”
卡特琳娜愣了愣,微微叹气,坐到沙发上,脱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其实,我的私心也是这样想的。”他说,“但最近世界杯的主办方找我。”
文森特抬起头,眉毛轻轻一挑,声音带着一丝不解:“世界杯?有什么活动吗?世界杯不是明年才举行吗?”
卡特琳娜点了点头,靠在沙发背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迟疑:“他们想让你们四个人作为阳光少年组合合体……去唱主题曲。”
空气里瞬间有了微妙的停顿。
文森特的神情从轻松转为僵硬,他愣了一下,手中的玻璃杯差点滑落。
“世界杯?”他重复了一遍,嘴角抽了抽,带着苦笑,“合体?”
他低声笑了两声,然后摇头,语气里混着讽刺与冷意:“我不要。我不想和亨利合体。搞了我们公司好几次的人,他还敢合体?”
卡特琳娜轻声说:“他愿意道歉。”
文森特的笑意顿时冷了下去,他摇了摇头,动作坚决,目光里带着一种冷静的拒绝:“我不接受。”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夜色中每一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卡特琳娜抬头看着他,语气温和却试探:“那……我们还参加吗?”
文森特靠在桌边,单手插在口袋里,侧身看着窗外夜色,语调平静但坚定:“除非换人,否则免谈。”
卡特琳娜点了点头,语气变得顺从:“行,你有选择权。”
她顿了顿,问道:“那你想和谁唱?”
文森特沉思了几秒,目光落在窗外城市的灯火上。
“主办地是德国吧?”他说,“那德国歌手也行。我觉得最好是女歌手,因为听起来更有层次,更温柔。”
他轻轻一笑,眼神里浮现出一点想象的光:“如果是席琳·迪翁,那就更好了。”
卡特琳娜也笑了笑,站起身,语气缓和下来:“行,我给你问问。”
文森特点点头,转身走向卧室。背影被走廊的暖灯拉得很长。
他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衫的最后一个扣子,轻声说道:“我只想要一点时间,好好生活,不只是工作。”
卡特琳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叹。
夜色沉静,城市的光从窗外倾泻进来,映出那一排金灿灿的奥斯卡奖杯,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场迟来的喘息。
客厅的灯光柔和而安静,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点刚刚泡过咖啡的香气。文森特靠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双腿交叠,头微微靠在靠垫上,换上了家居服。窗外的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的灯火在玻璃上倒映出点点碎光。
卡特琳娜拿着文件袋在一旁坐下,看着文森特那种“彻底放松下来”的样子,犹豫片刻后开口:“那你今年还准备拍电影吗?”
文森特抬起眼,神情平静,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很淡:“不了,我最近不想拍戏。”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带着一丝倦意的笑,“我想让自己安静一阵,让脑子也歇歇。”
卡特琳娜沉默了一下,手指摩挲着文件袋的边缘,随后说:“有个人给了我一个本子,她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看看。”
文森特挑了挑眉,眼神带着一丝好奇:“谁啊?还打哑谜。”
卡特琳娜没有回答,只是把那份文件袋递过去,语气故作神秘:“你先看看剧本。”
文森特接过文件袋,拆开时那种熟悉的纸香混着印刷油墨的味道弥散开来。他低头翻看第一页,看到封面上的几个英文字母时,呼吸微微一顿。
他倒吸一口气,神情从漫不经心变成惊讶,抬起头,眼神定定地望向卡特琳娜。
几秒的沉默后,他缓缓地吐出一个字:
“漫威。”
卡特琳娜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克制的笑意:“他们觉得你适合去演美队。”
文森特听完后愣了一下,随即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拒绝的意味。他摇了摇头,把剧本轻轻放在茶几上,声音温和却很坚定:“不行,我最近没有参演漫改的计划。”
卡特琳娜似乎早料到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他们开出了很丰厚的条件。”
文森特抬眼看着他,眼神很平静,语气中却透出一股难以动摇的冷静理智:“因为这个角色不适合我。留给有缘人吧。”
他顿了顿,低头看了看剧本封面上闪亮的盾牌标志,语气轻了几分:“而且,现在的技术还不够成熟。还有我更想拍咱们自己公司的漫画。”
卡特琳娜愣了一下,眉头微皱:“咱们的漫画?”
文森特靠回沙发,单手支着下巴,目光略有神采地望向天花板:“是啊,我们之前不是在做那个企划吗?十个角色的那个世界观。”
卡特琳娜点头:“对,目前已经有十个角色定下来了。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文森特轻轻叹息,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茶几边缘,语气沉稳:“目前的拍摄技术肯定不行,视觉呈现不够。还是等等吧。”
卡特琳娜看着他,想要再劝两句,却被文森特那种从容的气场压了回去。
对方并没有拒绝的锋芒,只是带着一种笃定的平和——像是一个已经登上巅峰的人,知道何时该停下脚步,去等待时代的进步追上自己的脚步。
“行,”卡特琳娜终于笑了笑,语气放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判断。”
文森特微微点头,视线重新落在那本剧本上,眼神中浮现出一丝遥远的思索。他轻声说道:
“不是我不想拍,是我在等一个真正属于未来的作品。”
窗外的风掠过,吹动窗帘轻轻摇晃。那一刻,屋里的一切都安静得只剩下呼吸与灯光的微颤。
夜色更深了,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薄纱在空气中微微荡起。屋内的灯光柔和,照在文森特身上,为他轮廓镀上一层淡金的光。他坐在沙发边,神情平静,声音缓缓地响起,低沉而有条理:
“我接下来应该会散心一段时间。”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卡特琳娜,眼神里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决意,“所以你就不要安排什么工作了。大约……五月份吧,等我把片子剪完,我准备出去旅游几个月。等到八月份《蜘蛛侠3》开拍的时候,再叫我回来。”
卡特琳娜怔了一下,似乎早就预感到他会这么说,但听到这句话时仍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轻轻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然后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行,尊重你的意见。”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静谧又松弛。
文森特抬手拿起茶几上的那杯水,轻轻晃了晃,透明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出柔光。他语气很轻:“我只是想让自己重新安静下来。太多年的奔波……该停一停了。”
卡特琳娜点点头,起身拿起风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文森特笑了笑,声音温和:“去吧,我明天还要继续剪片。”
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子彻底恢复了安静。
之后的日子,文森特的生活节奏变得缓慢而克制。
白天,他一个人待在工作间里,头发有些凌乱,胡茬也不再刻意去刮。
剪辑室的窗帘常年半掩着,光线柔暗,墙上挂满电影的分镜图与草稿。他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一帧一帧地调整节奏。指尖在鼠标上不断移动,偶尔停下,轻轻敲击键盘,耳机里传来配乐师发来的试音片段。
偶尔,他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聆听那一段旋律,眉心微微蹙起,像是在衡量哪一秒的音色才最贴合情绪。
除了这些,他几乎与外界隔绝——不出席活动,不接受采访,不发社交媒体。
那些曾经蜂拥而至的关注与邀约,仿佛都被关在了门外。
只有极少的时候,手机会亮起一次——配乐师发来的短讯:“这段旋律,我觉得更贴近你要的感觉。”
他看一眼,回复一个简短的“好”,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白昼与黑夜在他眼中已经模糊,窗外的阳光与灯光只是时间的标记。
有时他剪着剪着,会突然停下,看着画面里那些他熟悉的镜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是创作者特有的孤独满,一种既被作品吞没,又被作品滋养的安静幸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没有新闻,没有喧嚣,只有剪辑机的“咔嗒”声在房间里回荡
像是时间的呼吸,也像是一位巨星,暂时从世界的目光中隐退,悄然回到最初热爱电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