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210、第210章 新的磨合

　　5月的阳光在南半球格外耀眼，空气中带着一点咸湿的味道。
　　杀青的那天晚上，文森特没多做停留，第二天一早就收拾行李，登上了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那是一趟无人知晓的旅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连经纪人都不知道目的地。飞机穿过一层层云层，他靠在座椅上，戴着墨镜，耳机里播放着未完成的专辑样带。他闭上眼，阳光透过舷窗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弧线。
　　那一刻，他只想逃离——从角色里、从电影里、从那段复杂得近乎危险的情感里。

　　抵达澳大利亚后，他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小岛，远离悉尼的喧嚣。岛上的游客不多，偶尔有潜水教练路过和他打个招呼。海风卷起他头发的几缕碎影，带着盐分的风扑在脸上。
　　他每天都穿得很随意——一件白色棉麻衬衫敞着两颗扣子，下身是浅色的短裤，脚上穿着拖鞋。肤色被晒得更深了一些，看起来更放松，但眉宇之间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

　　早上他会下海浮潜，戴着黑色潜镜，在清澈见底的水下看珊瑚和鱼群。
　　有时他会在海面上浮着，听自己的呼吸声在水中回荡，像隔着玻璃听另一个世界的心跳。
　　他喜欢这种安静，因为没人会打扰他，狗仔也找不到他。

　　那天午后阳光刺眼，他刚从海里出来，头发还滴着水，身上裹着一条浅蓝色毛巾，走到沙滩边的咖啡屋坐下。服务生认出了他，但没有惊呼，只是点头致意。
　　他刚要拿起冰拿铁，手机就响了。熟悉的来电显示闪烁着——马库斯。

　　他懒洋洋地按下接听键，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和防备：“喂？”
　　“你人去哪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干脆利落。
　　“我在澳大利亚。”他低头擦着头发，语气轻得像在说天气，“怎么了吗？”

　　“你的专辑还录不录了？哥伦比亚那边都派人来催了。”
　　文森特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阳光透过椰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就不能让我休息两天吗？”他语气带着半分无奈。

　　马库斯笑了笑：“你杀青都半个月了，我都没催你。怎么样，玩的还可以吧？”
　　文森特嘴角轻轻一撇，露出一个带着点倦意的笑：“还可以。”

　　“我打电话是有几件事。”马库斯的语气恢复了商务的干练，“《黑客帝国2》上映了，华纳那边希望你能去宣传一下。还有，《美丽心灵》也定档了，这部戏拖了太久，终于要上了。”

　　文森特沉默了几秒，指尖在杯壁上轻敲，冰块轻轻碰撞。
　　“好吧，”他说，“但我觉得去不去意义都不大。”
　　“别这么说，你的出现对他们就是新闻。”马库斯调侃道。

　　“我以后只会和你沟通公司的业务了，”马库斯又说，“卡特琳娜会处理你的经纪事务。”
　　文森特轻笑一声：“你不是早说不干经纪人的活了吗？结果还不是自己兼着。”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我最近真的很忙，在谈合作，还有收购几个项目。”
　　“好吧。”文森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落寞。

　　他挂断电话，手机被他随意丢在桌上，阳光照在屏幕上闪着白光。
　　他抬头望向海面，浪光一层层铺开，像银色的帷幕。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起伏，似乎想把那种不属于现实的情绪都呼出去。

　　可他知道，无论他逃得多远，那些梦、那些人、那些戏里的片段，依旧像海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追着他上岸。

　　傍晚的海风带着点凉意，天边的余晖被晚霞染成橘红色。文森特坐在木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罐冰啤酒，脚边放着潜水镜和防晒油，正打算什么都不去想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
　　屏幕上闪着卡特琳娜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心里有点预感，嘴角微微抽动，接了起来。
　　“怎么了？”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懒意和无奈。

　　电话那头传来卡特琳娜略显轻快的声音：“刚才马库斯还有一些事没说完，让我接着说。”
　　文森特仰头喝了一口啤酒，轻叹一声：“你要不是女生，我肯定打你。”
　　卡特琳娜被逗笑了，声音柔软：“我也是没办法啊，要不要我帮你订机票？”

　　文森特眯着眼望向远处的海线，夕阳映在他脸上，勾出一圈金色的边：“再过几天吧。”
　　“好的。”卡特琳娜答应得干脆，然后翻了翻文件，说：“还有一件事——光影手机要出第二代了，马上要宣传。”
　　“代言人还是怀特吗？”文森特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是。”卡特琳娜语气里带着笑意，“这次邀请了卢卡斯，你的另一位好友。”
　　文森特挑了挑眉，指尖轻敲啤酒罐：“他啊？也行，他的形象挺亲民的，挺合适。”

　　“还有好多事要和你说。”卡特琳娜说着，语气有点试探。
　　文森特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那你就一件一件说吧。”

　　“我这里有几份新剧本，你回头看看，我发你邮箱里。”
　　“行。”文森特点头，随口回应。
　　“还有，今年你得把第四张个人专辑录完，然后年底开演唱会。”
　　文森特苦笑了一下：“这我怎么可能预料到？录专辑可不是煮泡面，慢工出细活，得等感觉。”

　　卡特琳娜沉默了一下，声音忽然轻了：“还有一件事——露娜把东西搬走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文森特指尖微微一顿，手里的啤酒罐轻轻发出一声“咔”的变形声。
　　他抿了抿唇，声音平静得有些过分：“好吧。”
　　他说完这句，低头看了看海面，眼神里没有悲伤，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空白。

　　卡特琳娜那边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变化，顿了几秒，又换上了工作语气：“去年新人们的专辑卖得不错，公司打算今年继续发几张，如果有拼盘演唱会，你可能也要出席。毕竟……你是大老板。”

　　文森特轻轻笑了笑，笑声里透着疲惫，却也带着几分无所谓：“没问题，时间告诉我就行。”

　　说完，他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在桌上，靠回椅子，半眯着眼望着天边渐暗的光线。
　　海浪一层层拍在岸边，像某种节奏，在他心底回荡。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离开片场后，并没有真正离开角色。
　　就像那片海，看似自由无边，却依然有潮汐的方向。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海面上映着一条细细的银光。度假屋的灯光柔和地打在木地板上，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海盐味。文森特靠在沙发上，头发还带着被海风吹乱的卷，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棉质T恤和宽松的短裤，脚上是双随意的拖鞋。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是卡特琳娜的名字。

　　他接起电话，声音懒散却透着惯有的低沉磁性：“还有什么事？”

　　卡特琳娜那头语速依旧干练：“公司因为融资完成了，资金状况非常充裕。马库斯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新的发展计划。”

　　文森特眯了眯眼，靠在沙发扶手上，沉默了几秒。屋外的风吹动窗帘，带起几丝凉意。他忽然笑了笑，说：“我们买一家电视台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几秒。卡特琳娜似乎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文森特目光落在桌上那罐没喝完的啤酒，语气随意却笃定：“买一家电视台。然后我们自己拍剧、自己播。”

　　卡特琳娜的语气带着半信半疑：“你认真的？”

　　“你看我什么时候开玩笑过？”文森特反问，语气淡淡的，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好，我会和马库斯说。”卡特琳娜顿了顿，又问：“那你今年还打算拍电影吗？”

　　文森特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阳台，夜色里的海浪一波波地卷上来。他看着远方，想了想，说：“我得看看剧本再决定。”

　　“如果你有别的计划，也可以提前告诉我。”卡特琳娜补了一句，语气变得柔和了些。

　　文森特笑了笑，语气忽然轻松下来：“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卡特琳娜笑着回答。

　　“我还没吃。”文森特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随意地用手拨了拨头发。

　　卡特琳娜轻声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电话“滴”地一声挂断，屋子又恢复了寂静。

　　文森特低头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随手把它扔到沙发上，站起身，走向露台。
　　他脱下T恤，露出结实的肩背，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光。

　　海浪拍打着礁石，夜风卷着潮气扑面而来。
　　他纵身一跃，跃入泳池，溅起大片水花。

　　水的凉意包裹住他全身，他闭上眼，任自己沉下去。
　　浮潜过的海水、拍戏时的山风、以及那些无法分清真假情感的眼神，都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浮出水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头发上的水滴顺着鬓角滑下。
　　夜色静得出奇，只剩浪声与呼吸声交织。

　　那一刻，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所有的角色、所有的身份，都被留在了水面上，而他自己，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放空。

　　几天后，洛杉矶阳光明媚，棕榈树在风里轻轻摇摆。刚从澳大利亚回来的文森特戴着一副墨镜，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一瞬间闪光灯几乎要把人淹没。记者的喊声此起彼伏：
　　“听说你和希斯合作期间发生了矛盾，是真的吗？”
　　?“你的第四张个人专辑是不是延期了？”?
　　“《美丽心灵》首映你会出席吗？”

　　文森特没理，只是抬手扶了扶墨镜，露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
　　保镖清出一条路，他一路穿过人群，快步上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卡特琳娜已经在后座摊开文件夹。

　　“这是你这周的行程表。”卡特琳娜一边递过来，一边快速汇报，“有杂志封面拍摄两场，一个访谈，一个慈善晚宴，还有……一个行业圆桌会议。”

　　文森特接过文件夹，眼神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日程，头就大了。?
　　他整个人往座椅上一靠，长叹一口气：“不行不行，我刚回来，得睡几天。这个杂志拍摄就算了，他们以前也没请我，现在想蹭热度干嘛？还有这个访谈——这主持人嘴里从来没好话，我不上他的节目。”

　　卡特琳娜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接着往下看，又摇头：“至于这个会议……我去不去有区别吗？让马库斯去签字就行。”

　　卡特琳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快要翻出来的白眼，声音带着职业化的克制：“那就没有活动可以参加了。”

　　文森特嘴角一勾：“正好，那就放假了。”

　　卡特琳娜终于忍不住了，抬眼瞪他一眼：“你不能这样！当初马库斯在的时候，你也没推三阻四的。”

　　文森特转头看着窗外的街景，笑得有点懒洋洋：“他也没给我安排这么多啊。现在的小报杂志我都得上？浪费时间。”

　　卡特琳娜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浪费时间你就别当艺人了。”?
　　不过她马上又正色道：“那你朋友的访谈节目，你不能推了。”

　　文森特这才收回目光，想了想，轻轻点头：“就这个吧。”

　　卡特琳娜在笔记本上划了一笔，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帮你把其他都推了。”

　　文森特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懒懒地笑了笑：“这才像是度假回来的节奏。”

　　车外，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放松，也带着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疲倦。?他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喃喃道：“好莱坞这地方啊，永远都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