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209、第209章 一场梦

　　会议室里，光线柔和，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静的气氛。文森特坐在一张黑色的圆桌前，穿着简洁的深色西装，脸上略带几分疲惫。他的眼神坚定，脸上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仿佛习惯了随时面对挑战。导演坐在对面，目光锐利，手指轻敲着桌面，表情沉思。

　　“你想演恩尼斯？”导演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挑剔。

　　文森特点了点头，显得有些迫切：“是的，导演，我觉得我非常适合这个角色。恩尼斯内敛、压抑，有种内心的挣扎感，这是我能够深刻理解的角色。”

　　导演停顿了一下，目光透过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可是我更觉得你适合演杰克。”

　　文森特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轻声反问：“为什么？杰克？我很适合恩尼斯的这种内敛啊，为什么一定是杰克？”

　　导演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情绪：“其实，就是因为你太适合内敛了。所以，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你会怎么演。”他的话带着几分无奈，似乎早就对文森特的演技有了预期。

　　文森特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服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你又没看过，怎么就知道？”

　　导演微微一笑，目光直视着文森特，语气坚定：“我看了你出道以来的所有电影，不论是《勇敢的心》，《心灵捕手》，《美国丽人》，《钢琴家》，《蜘蛛侠》，《猫鼠游戏》，还是你最近的《冷山》。”他顿了顿，眼神锐利，“你演了太多沉闷的角色，包括《蜘蛛侠》，你处理的也很成熟，你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他用一种略带批评的语气继续道，“而这正是为什么我希望你试试杰克。你应该更活泼一点，做一些改变。你太沉闷了。”

　　文森特有些愣住，脸上的表情一时难以控制，似乎被导演看穿了什么，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低下头思考了几秒钟。心里有些许的不甘，却也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导演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语气稍微缓和：“其实，我知道你能演好恩尼斯，内敛、沉默，所有人都期待你能带来这个角色的沉郁感，但你忘了一个重要的地方：杰克和恩尼斯不同，他更开放、更多情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活泼的角色，但实际上他的情感更丰富、更深沉。”他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为柔和，“而你，文森特，你的内心有一面很活泼、很纯真的一面，我看得出来，只是你自己一直没有让它出来。”

　　文森特不禁愣住了，这些话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他的表情变得复杂，心里微微一动：“你说我的内心有童真？”

　　导演点了点头：“没错，我猜你之前的感情状态大多都是作为陪伴者，很少有那种享受自己生活的状态。你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总是在为别人而活。但你应该改变了，给自己一个机会，让那个活泼的你出来，去享受和别人分享的那种爱与热情。”

　　文森特的心脏猛然一跳，仿佛被这番话击中了什么。他看着导演，眼神渐渐变得深邃，想了很久，终于开口：“我…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这个问题。我的确一直活在自己设定的框架里，觉得自己需要做某种形象，去符合公众的期待。”

　　导演微笑着：“我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你并不是故意去压抑自己。但我想让你知道，你能演得比现在更好。你不需要再做那个总是沉默、总是压抑自己的角色了，你也有那个年轻、热情的部分。”

　　文森特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稍微柔和下来，他放松了肩膀，似乎在做出一个决定：“好吧，我试试杰克。”他轻轻笑了笑，“看来我真的得做点改变了。”

　　导演看着文森特，眼中闪过一抹欣慰：“这是你最好的选择，我相信你会有一个新的突破。”

　　文森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似乎感觉到一种久违的释放：“好吧，杰克，我来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但更多的是一种新的自信，仿佛突然间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导演也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对，去展现那个属于你的不同面吧。你会惊讶的。”

　　文森特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光亮。

　　拍戏的第一天，希斯·莱杰并没有像文森特预料的那样温和相待，相反，他的表现让文森特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希斯·莱杰低垂着眼睛，眉头紧蹙，整个气场充满了内敛的压迫感。刚开始几场戏，希斯·莱杰每一场都将情感控制到极致，不动声色地释放出那种深沉的内心挣扎与隐忍。文森特一开始没注意到，直到导演喊了“卡”，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完全被带入了另一个节奏。

　　“你是不是觉得你拿了三座奥斯卡就可以轻松拍这些戏了？”希斯·莱杰的眼神挑衅，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对文森特的表现有些不屑。

　　文森特顿时感到一股火气从胸口涌上来，他本能地笑了一下，心里却暗自盘算：“你要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他站起身，轻蔑地扫了希斯·莱杰一眼，随即转身走向导演，“我准备十分钟。”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

　　导演点点头，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给了文森特时间。文森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迅速构建起自己的情感发力点。整个情景开始在他的脑海中铺开，仿佛所有的画面都瞬间凝聚了起来。他开始重新理顺自己角色的每一个细节，想象着恩尼斯和杰克的情感纠葛，内心的复杂与矛盾，在他脑海中如洪水般汹涌。

　　“你要面对的是一个恐惧的男人，”文森特自言自语，开始在心里慢慢琢磨恩尼斯的无奈与抗拒。他感受到了自己角色的痛苦：恩尼斯的内心压抑不敢承认的爱，而杰克却始终不肯放弃。他开始调整呼吸，让自己更加沉浸在那种情感的负重之中。

　　十分钟过去，文森特睁开眼睛，目光瞬间变得冷静而坚定。他走回片场，迅速走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目光紧锁着希斯·莱杰，准备迎接挑战。导演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许期待。

　　两人站在山间的那个场景里，背景是荒凉的草地和远处绵延的山脉，风吹得草地微微晃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镜头聚焦在两人的脸上，文森特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一颗深埋的种子正试图突破土壤，暴露出内心的波动。

　　“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们之间的爱？”文森特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带着愤怒与失望。他的眼神如刀锋一般锐利，直直地刺向希斯·莱杰。

　　希斯·莱杰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你不知道的，我一直在逃避。”他说这句话时，仿佛已经将自己最深的恐惧和痛苦暴露出来，整个身躯都似乎在微微颤抖。“我害怕…害怕这个不正常的世界接受我们。”他的话语很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在从心底挣扎出来。

　　文森特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逃避？你不过是怕承认你爱我，怕承认自己也想和我在一起！”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无可抑制的情绪爆发，“你不敢面对，你就躲在那冷冰冰的地方，什么都不敢说！”

　　希斯·莱杰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但他的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他的手紧握成拳，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与痛苦：“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他说话的语气开始从平静转为颤抖，但并不失去控制，“我…我不能让自己变成那个我自己都无法承受的人。”

　　他低下头，微微咬住下唇，整个身体几乎僵硬在原地。这时，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风声和草地的摇晃声都变得遥远。两个人站在那片草地上，彼此的情感如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爆发出来，但又带着无法逾越的深深隔阂。

　　导演喊了“卡”，现场一片寂静。文森特和希斯·莱杰相对而立，彼此的呼吸仍旧有些急促，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未曾言明的情感。他们的演技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巅峰，那种无法言喻的冲突、抗拒和深藏的情感都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似乎一触即发。

　　导演长叹一声：“好，完美。”他微微点头，欣赏着两人之间的火花。

　　文森特微微闭了闭眼，感觉到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情感让自己有些失控，但他也明白，这就是挑战的魅力。希斯·莱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带着一抹认可的笑意。

　　接下来拍摄的几天里，文森特逐渐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他从来没有如此全身心地投入过一部电影的拍摄，甚至比之前任何一部作品都要深刻。他发现，自己和希斯·莱杰的碰撞，不仅仅是两个人演技的较量，更像是两种精神的对抗。希斯·莱杰这位演戏的疯子，无论走到哪里，眼里、心里都充满了角色的气息，仿佛完全脱离了现实的世界。每次交谈时，希斯总是称文森特为“杰克”，完全没有演员和演员之间的距离，仿佛两个人真的是一对相爱却无法在一起的男人。

　　希斯的这种状态令文森特感到既震撼又有些压力。他曾经习惯了自己的方式，那些表演上的技巧和层次，尤其是通过细腻的情感表达来打动观众。但希斯的纯粹与疯狂，让文森特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没完全入戏。他不禁暗自思索：“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完全投入，不去管那些技术细节，能不能做得更好？”他开始全身心地去感受剧中的每一分情感，去体会杰克内心的复杂与挣扎，而不是仅仅依靠表演技巧。

　　“不就是入戏，谁不会？”文森特心里默默地哼着，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专注，每一次拍戏，他都反复推敲角色的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放弃了正在筹备的第四张专辑，暂时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部电影中。他开始用极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力求在每一场戏中都超越希斯·莱杰，甚至试图打破自己原本的演技框架，让杰克这个角色变得更加鲜活、更加有张力。

　　晚上，文森特会在剧组的休息室里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动作和表情。他重复地琢磨着如何让每一场戏更加有感觉，如何去表达杰克内心的渴望与痛苦。他不再满足于表演的技巧，而是全身心投入，去感受角色的情感波动，去感受他与恩尼斯之间的复杂纠葛。

　　与此同时，希斯·莱杰依旧完全沉浸在角色里，几乎不和其他人交流，完全与外界隔离开来。每当拍戏结束，他都会坐在一边，眼神空洞，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精神的洗礼。导演曾几次试图找他交谈，但希斯总是沉默不语，眼神中只剩下对角色的执着与迷失。

　　随着这股斗志的爆发，文森特开始彻底改变自己的表演方式。他不再拘泥于以往那些表现派的手法，而是试图通过内心的情感去表达角色的每一分痛苦和挣扎。他希望能打破那种观众已经熟悉的“文森特模式”，而让自己变得更加自然，更加接近角色本身。

　　导演看到这一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慰。“他们俩的状态完全不同了，居然有这么大的突破。”他站在片场，看着两位演员如同陷入某种难以自拔的状态，不禁露出微笑。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样的演技变化对于电影的整体效果而言是好事，也许是时候要求重拍了。“你们两个，演得太好了。”导演走到两人面前，语气带着些许兴奋，“不过，这场戏，我想我们需要重拍。你们的戏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层次，现在，我们要把这种张力更好地展现出来。”

　　重拍那场戏时，整个片场的氛围变得格外紧张，仿佛空气都被压缩了。两人站在山间的广袤空地上，周围是荒凉的草地，风吹过，带着一丝寒冷，周围没有任何干扰，只有他们之间愈发激烈的情感碰撞。

　　文森特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眼神锐利，仿佛整个人都在燃烧。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眼中透着无法抑制的愤怒。杰克的情感像一团烈火，在文森特的内心炸开，痛苦、失落、无法言说的情感，都汇聚成一股汹涌的力量。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紧握成拳，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被挤出来的：“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们之间的爱，恩尼斯？！你到底害怕什么？你一直躲在那儿，像个懦夫一样！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这场怒斥完全不同于他之前的表演——这一次，文森特的愤怒毫不保留，声嘶力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刺入空气中的锋利刀刃。现场的工作人员不禁停下动作，眼睛紧盯着他，几乎忘记了摄像机的存在。文森特的表演如此真实，仿佛他和角色融为一体，毫无隔阂，眼神中充满了对恩尼斯的指责与痛苦。

　　希斯·莱杰站在那里，他的身体依然散发着一种自然的冷静，但内心深处的挣扎却越发清晰。恩尼斯的心中充满了无奈、羞愧和压抑，他无法承认自己对杰克的爱，也不敢承认这一切带给自己的冲击。他低下头，嘴唇微微颤抖，轻轻地说道：“你知道的，我…我不能面对这个…不能面对我们…我从来没有勇气去承认…”

　　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痛苦，仿佛每个字都在撕裂他内心最深的部分。希斯·莱杰把这个角色的挣扎演绎得淋漓尽致，眼中透露出的迷茫与无奈，似乎在告诉文森特：“我知道你想要我面对这一切，可我能做的，只是逃避。”

　　这一次，希斯的表现不像之前那么外放，而是沉默、内敛，仿佛他的一切情感都被深深埋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而文森特则将原本属于希斯的外放情感完全“借用”了过来，愤怒、痛苦，几乎让整个剧组都为之一震。

　　文森特看到希斯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并不是完全指责对方，而是一种求索，一种无力感，和希斯眼中那种深深的挣扎产生了共鸣。他的身体微微放松，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我知道你害怕，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敢说。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继续这样活下去。”

　　他们对峙着，目光交织，心跳也在这瞬间发生了奇异的共鸣。文森特开始缓缓地放松自己的情绪，心底的愤怒逐渐变成了某种深沉的悲伤。他停顿了几秒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慢慢平静下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难以放下我们之间的情感？你为什么不能勇敢地面对自己内心的那些东西？”

　　希斯·莱杰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他闭上了眼睛，低下头，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我想放下，但我做不到。”他轻轻抬头，眼中闪烁着痛苦和无奈，“你说的对，我从未敢正视我们的关系。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在乎你，我…我只是害怕。”

　　导演站在一旁，看着两位演员的对手戏，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他的眼中闪烁着欣慰，知道这场戏的突破，不仅是两个演员之间的碰撞，也是角色之间情感的一次爆发。他轻轻点头，心中自语：“这场戏，真的是突破了。”

　　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被两人如此真实的情感表现震撼到了。拍摄现场的工作人员悄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气氛在那一刻几乎凝固，只有文森特和希斯·莱杰之间的情感在悄然燃烧，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呼吸与心跳。

　　文森特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他微微向前靠了一步，仿佛有些不舍地放低声音：“或许我们都有错，但我们也都有爱，只是一直都在逃避。”

　　导演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终于忍不住拍了拍手：“太棒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你们两个的对手戏，简直像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情感，完全没有任何做作。我有预感，这会成为经典。”

　　文森特和希斯对视了一眼，眼中有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彼此演技的尊重与认同。

　　拍摄已经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而那场亲吻戏，是两位演员一直以来都在为之准备的难关。山间的风吹拂过，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文森特和希斯·莱杰站在对面，准备迎接这场充满情感冲突的亲密接触。这不是单纯的亲吻，而是杰克和恩尼斯情感的爆发，是积压了很久的情感在瞬间的迸发。

　　第一遍拍摄开始了，文森特和希斯站得很近，目光交织在一起。杰克突然靠近恩尼斯，眼神坚定，但又带着几分不确定。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恩尼斯的唇，气氛紧张到几乎让空气都凝滞了。希斯·莱杰的动作非常精准，但文森特的反应却显得有些过于激烈。恩尼斯震惊的眼神在镜头中清晰可见，他愤怒地想推开杰克，但又难以克制心中的冲动，那一瞬间，他的情感爆发出来，嘴唇微微颤抖，最终他没有推开杰克，而是带着痛苦的挣扎接受了这份亲密。

　　拍摄结束后，导演喊停，皱起了眉头：“这太快了，文森特，你的情感有些过于外放了，希斯，那个推开杰克的动作看起来太生硬了，恩尼斯应该是带着一些混乱和挣扎的反应，不能只是愤怒。你们俩都太冲动了。”

　　文森特和希斯相视一眼，虽然心里都有些疑惑，但依然点了点头。文森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表情稍显放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场戏中可能太过投入了，把情感外露的太快。

　　第二次拍摄时，气氛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文森特开始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波动，确保每个细节更加细腻和克制。希斯·莱杰紧闭着嘴唇，眼中带着几分犹豫，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缓慢、谨慎，显然是在控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两个人慢慢地靠近，文森特几乎可以感觉到希斯的呼吸，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那一刻，文森特的眼神不自觉地游离了一下，瞥见了希斯脸上的一丝不安。那一瞬间，他的注意力被打断，神情略微松懈。导演迅速喊停：“停！希斯，你的眼神太分散了，文森特，你的眼神也没有完全集中，这样下去会失去紧张感。”

　　导演走到他们面前，微微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人的情感实在是太强烈了，有吸引力是好事，但需要更有层次，不是瞬间的激情，而是要有一些试探的成分，不能让观众感觉到一开始就迫不及待。”他做了个手势，“杰克和恩尼斯的关系不是一见钟情，它是一场漫长的煎熬，应该有更多的内敛和克制。”

　　第三次拍摄，场景已经变得更加安静，文森特和希斯都意识到了导演的要求，两个人开始将注意力更加集中在对方身上。文森特抿紧嘴唇，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欲望，却又隐隐有些挣扎。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细腻，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突兀。他轻轻靠近，身体的动作慢慢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充满了犹豫，而不是一时冲动。

　　希斯·莱杰也同样变得更为克制，他的身体微微后退，似乎在给文森特更多的空间，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容忽视的深情与渴望。两个人靠得更近，文森特的手几乎触及到希斯的脸，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仿佛在压缩，甚至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随着文森特的动作稍显急促，他的嘴唇在亲吻的过程中碰到了希斯的牙齿，狠狠地磕了一下嘴唇，瞬间痛感传遍全身。文森特皱了皱眉，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好意思，刚才太用力了。”

　　导演喊停，看着文森特一脸无奈地揉着嘴唇，不禁微笑：“好吧，你们两个都太投入了。”他走到两人面前，语气温和却又坚定：“现在更接近了，但还不够，记住，杰克和恩尼斯之间的情感是压抑的。你们的吸引力不该那么直接，而应该是含蓄的。”

　　文森特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次调整自己的状态：“我们再来一次，导演。”

　　导演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的拍摄结束后，文森特感到无比沮丧，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他独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眼神有些迷茫。“不就是一场吻戏吗？”他反复在心里问自己，“也不是没拍过，怎么就一次次NG？” 每次重拍，他都尽量投入，力求表达情感的复杂与冲突，但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希斯·莱杰的表现也很不稳定，两个人始终无法找到那个平衡点。

　　文森特蹲下身，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轻轻叹气。即便已经是如此成熟的演员，但这次的挑战，确实让他感到无比沮丧。“为什么这次的情感那么难以传达？我们俩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自言自语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敲门声。文森特微微一愣，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嘿，希斯？”文森特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外的希斯·莱杰。他没有预料到希斯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希斯·莱杰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局促，眼神闪烁不定。“我觉得我们最好私下练习一下，不然明天还是会NG。”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显得异常诚恳。

　　文森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诧异地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希斯·莱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你知道，拍摄过程中大家都很投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卡住了。其实我们俩都是第一次演这种场景，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我想私下练习一下，应该能让我们更自然些。”

　　文森特看着希斯，眼中闪过一丝理解的神情，点点头：“好吧，那我们试试。”

　　两人对视了一眼，希斯率先走进房间，关上门后，两人站在房间里，突然之间变得有些静默。文森特转过身，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目光有些复杂，但很快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希斯身上。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开始吧。”文森特深吸一口气，语气放松了一些，带着一丝玩笑。

　　希斯·莱杰点点头，站得离文森特更近了一些，眼神不再像拍摄时那样拘谨，而是带着一种更加平和和真实的情感。他轻轻伸手，微微靠近文森特，眼睛定定地盯着文森特的眼睛，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应。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直到文森特突然打破沉默，低声道：“放松点，希斯，不要有压力。”

　　希斯·莱杰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试探性地靠近，轻轻触碰到文森特的唇。没有摄像机的束缚，没有导演的指令，这一刻两个人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自由，身体间的距离也逐渐拉近。突然间，他们的嘴唇碰触在了一起，仿佛所有的情感瞬间爆发，激情、困惑、挣扎、渴望，一切都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没有了任何外在的干扰，文森特和希斯的亲吻开始变得更加自然、更有张力。文森特不再想那些技巧和表现，他只是顺其自然地去感受希斯带给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触碰。两个人的吻从最初的试探变成了忘我，情感不再被压抑，反而流露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这时，文森特突然感受到希斯的微微颤抖，希斯的脸渐渐泛起了红晕，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突然，希斯停了下来，微微退开，脸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笑容：“我记得我的门没关……”说完，他迅速转身，快速朝门口走了出去。

　　文森特看着希斯的背影，心仿佛也被牵走了。

　　许久，文森特靠在门框上，笑了笑，心里的压抑似乎也突然得到了释放。他觉得一切变得轻松了许多，心中的疑虑也慢慢消散。毕竟，表演有时候就像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它不总是完美，但正是这种不完美和真实，才让它变得动人。

　　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心情豁然开朗。明天的拍摄，或许会不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文森特和希斯·莱杰似乎之间有了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彼此不需要再言明什么，一切都变得自然而然。就像两位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突然之间点燃了某种无法言喻的火花，逐渐消弭了之前的尴尬与拘谨。文森特已经彻底沉浸在角色中，甚至有时他自己都不再能分清楚，自己是喜欢恩尼斯，还是喜欢希斯·莱杰。两者的身影时常重叠，仿佛他的每一个思绪都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所交织，甚至晚上闭上眼睛入睡时，梦里也会有希斯的影像，情感纠结，模糊不清。

　　而希斯·莱杰的状态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文森特能够清楚地看到他那双隐隐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尤其是在拍摄间隙，那种略带倦意的目光里似乎有着什么未曾言明的东西。每当两人对视时，希斯的眼神总是有那么一丝闪烁，像是在向文森特寻求什么答案，或者是问询什么，却又在对方回望的瞬间迅速避开，仿佛不敢让自己陷得太深。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被一种无形的拉扯所束缚，既相互吸引，又因无法言说的困境而感到矛盾与痛苦。

　　随着拍摄的进行，这种情感的牵引愈发强烈，越来越沉重。文森特在拍戏之余，常常忍不住去寻找希斯·莱杰的身影，心里莫名地涌现出一股对他的渴望，仿佛自己需要知道他在做什么，究竟他去了哪里。每天没有看到希斯的身影，他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甚至会故意绕开剧组的走道，走得漫无目的，只是希望偶尔能遇到他，只是为了看一眼那张熟悉的面孔，那双带着困惑却充满深情的眼睛。即使两人已经通过那场亲密戏突破了某种情感的屏障，但文森特内心的情感还是不愿就此放手，仍然在默默地期待着某种与希斯·莱杰之间的碰撞。

　　希斯·莱杰看似依旧保持着冷静和理智，然而文森特能看出他并不如表面那么坚强。希斯有时吃饭时，会突然出神，仿佛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他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手指头才突然回过神来，抬起头四下寻找，发现自己已经吃完了饭，才恍若惊觉。那种一瞬间的慌张，和他急忙用手擦去嘴角的食物，显得既可爱又有些脆弱。文森特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你没事吧？”文森特有时会忍不住开口问他，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关心。

　　希斯总是会露出一抹带着些许尴尬的笑容，随便说几句：“没事，只是走神了。”然后迅速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但文森特能感觉到他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这段时间，文森特也越来越敏感，他能感觉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无论是希斯微妙的神态，还是那偶尔流露出的失落与空虚。他知道，两个人已经陷入了某种没有出口的情感漩涡，既不敢轻易触碰，又无法彻底摆脱。每次眼神交汇，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无法言说的情愫，这种气氛让文森特有时感觉像是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缠绕。

　　拍摄时，希斯的演技依然浑然天成，他那份深藏的压抑和内敛，让文森特越来越感受到自己对于这个角色的认同，情感也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愈加复杂。文森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仅仅是在演恩尼斯，而是在与希斯·莱杰——这个人——产生某种无法定义的联系，这种联系超越了角色，超越了戏剧，深深地扎根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然而，每当两人都感受到这份情感的重量时，都会不由自主地逃避。希斯·莱杰的冷静，文森特的张扬，两者的冲突似乎成了拍摄的最大难题。他们每次的对话，言不由衷，眼神中的缄默像是封印了最深的情感。而这场拍摄，似乎正是他们之间复杂关系的缩影——既是两个人情感的交织，也是他们不敢直面现实的逃避。

　　这段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却也在某种程度上让他们的表演愈加真实。无论是拍戏，还是生活，文森特和希斯·莱杰之间，仿佛总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牢牢束缚在一起。

　　那天晚上，拍完最后一场戏，现场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李安走上前来拥抱文森特，说：“谢谢你。”文森特点点头，笑着和剧组一一告别，表面上很平静，但心里却像有一团沉甸甸的东西压着。
　　夜色笼罩下，山风从远处吹来，带着一股寒意。灯光昏黄的营地边，工作人员陆续离开，只剩下寥寥几个人。文森特提着外套，走到希斯·莱杰的房车前，犹豫了几秒，还是敲了敲门。

　　门开了，希斯·莱杰穿着灰色T恤，头发凌乱，神情有点恍惚，看见文森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疲惫又真诚的笑：“你杀青了？”
　　文森特点头：“嗯，刚收工。听说你明天还要补几场。”
　　“对，还剩点山上的戏。”希斯靠在门框上，语气淡淡，却藏着些许空洞的意味。

　　文森特看着他，犹豫片刻，笑了笑：“我来跟你说再见。”
　　“就这么走了？”希斯轻声问，眼神中闪过一瞬的波动。

　　文森特沉默了一下，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影。那是他们一起待了几个月的地方，风声呼啸，像在提醒他这一切终将过去。
　　“嗯，”文森特说，“这地方太像梦了。我怕再待下去，分不清哪是戏，哪是真。”
　　希斯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他说的是玩笑，还是逃避。他嘴角动了动，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梦醒了也会留下痕迹。”

　　两人对视着，气氛有些微妙。文森特笑笑，拍了拍希斯的肩膀，试图让气氛轻一点：“你别太拼，等拍完早点回家会系。”
　　“你也是。”希斯的声音很低，像被夜色吞没。

　　第二天清晨，文森特离开了希斯的房间。

　　告别时，他们没有拥抱，只是彼此看了一眼。那一眼里藏着太多东西——未说出口的情绪、混乱、钦佩，还有一种隐隐的不舍。
　　文森特转身离开，脚步坚定，却没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动摇。走出营地时，他抬头望向天空，太阳刚刚升起，风从山谷里卷上来，带着冷意，也带着一点心底说不清的空。

　　上车前，他最后一次看向那片山林，心里想——这段日子，就当是一场梦吧。梦醒了，就回到现实。导演编织的梦，再真，也不属于他。

　　而他不知道的是，希斯·莱杰在山上的戏开拍。

　　那一幕，是恩尼斯独自一人面对空旷的山谷，回忆杰克的日子。那天的风特别大，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希斯没有用替身，也没有要停。
　　李安喊“开始”后，希斯演得彻底崩溃，他的声音撕裂般嘶哑，整个人仿佛真的陷入了那种失去的痛苦。
　　连摄像师都停下了手，没人敢出声。

　　戏一结束，他没说一句话，转身走开，一个人坐在帐篷后，低着头，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手一直在抖。
　　有人说，那一晚他没有睡。
　　有人说，他在山下的河边坐到了天亮。

　　那天之后，所有人都明白，希斯·莱杰也被那场梦吞进去了，只不过他比别人更深一点，走出来需要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