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191、第191章 聊聊天

　　电影散场，观众陆续从座位间的过道走出，影院里弥漫着爆米花和咖啡混杂的味道。昏暗的灯光逐渐亮起，露娜仍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在膝盖上，眼神还停留在荧幕熄灭的那一瞬间，仿佛心绪仍在影片的琴声和战争废墟之间徘徊。

　　文森特缓缓站起身来，顺势把帽子压低一点，拉紧了外套的领口，生怕被人认出来。他看了眼身边的露娜，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意，却没有开口催促。他能感受到露娜还沉浸在剧情里，于是耐心地等着。

　　可他的心思却早已跳出了影片。他的眉头轻轻皱起，眼神微微失焦，像是在与某个虚拟的对手比拼。他暗暗想着：
　　原来的《钢琴家》男主角阿德里安·布劳迪的长相更有异域感，那种带着犹太人特征的面庞让角色的孤独感更显真实。自己呢？自己天生有点偏英雄式的面孔，更像是大卫·科波菲尔那种舞台上英雄的存在。为了这部电影，他刻意把体重减下来，镜子里的脸颊比以往消瘦得多，轮廓也显得凌厉，至少，这样看上去才不会与角色的苦难割裂。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的纽扣，心里逐条对比着。
　　演技的处理上，他加了一些层次，不是单纯地展现生存的痛苦，而是夹杂着内心的自尊与挣扎。他希望观众能看到的不仅是“活下去”，还有那种音乐家在绝境中守护灵魂的倔强。

　　然而，想到钢琴时，他的手微微一紧。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在片场反复弹奏的画面，手指因为过度练习而生出薄茧。虽然比过去强上许多，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终究不是职业钢琴家。旋律中有几处依旧不够流畅，少了那种纯熟的自然。

　　他曾犹豫过，甚至和导演提过：“要不要干脆用专业录音，或者请替身来完成特写？” 那时他说话时眼神闪烁，语气里带着一丝自我怀疑。导演只是看着他，片刻沉默后摇头：“不完美，才是这部电影的力量。观众要看到的是你的手，你的情感，你的真实。”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缓了下来，心中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遗憾、无奈，却也有一丝隐隐的骄傲。

　　露娜终于转过头来，眼角还带着光影的余韵，轻声说：“这部电影……好像把我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像是在怕打破心里的余音。

　　文森特看着她，眼神柔和下来。他没有立刻说出心里的专业化对比，只是轻轻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垂落的发丝。然后，他把所有的思绪压回心底，只在心里默念
　　“也许不完美，才更真实。”

　　两人慢慢走出影厅，门外的走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可他心里却仍停留在刚才那段钢琴声里。

　　夜色渐深，城市的街道被路灯映照得一片暖黄。车窗外，霓虹灯在玻璃上映出斑驳的倒影，汽车平稳地驶在回去的路上。露娜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眼角的光芒依旧带着刚才电影的余韵，她转头看着身旁的文森特，眼神里既有骄傲又有柔和。

　　“恭喜你，”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你出演了一部伟大的作品，奥斯卡指日可待。”

　　文森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无奈：“哪有这么容易？奥斯卡可不会因为你拍戏认真就把奖项送到手里。公关……还是少不了的。”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眼神却闪过一丝自嘲。

　　露娜轻叹一口气，目光落在远处车灯交织的夜路上，声音低沉下来：“所有的奖项，都没有那么真实。虽然我也拿到了奥斯卡，但我知道，对演技来说……自己还远远不够成熟。”

　　文森特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和却坚定：“但你在同一代人里已经很优秀了。要知道，在80后这一批女演员里，你可是最早拿到奥斯卡的人。”

　　露娜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神色却有些沮丧：“可我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文森特微微一笑，声音里带着安慰：“未来总会有一部电影，让你的演技彻底大放异彩。”

　　露娜偏过头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一丝怀疑：“真的吗？”

　　文森特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的路灯：“我相信你。”

　　车厢里一时静默下来，只剩下发动机的低鸣声。过了片刻，露娜轻声说：“其实……我更想静下心去磨练演技。”

　　文森特略微挑起眉，语气却柔和：“但也别忘了维持你的商业价值。毕竟，我们还有《蜘蛛侠》。”

　　露娜笑了笑，眼睛里闪着一丝光：“我当然不会忘，这毕竟是我们的定情之作。”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弧度，故作随意地说，“话说回来，你每拍一部戏……都会和女主角好上吗？”

　　文森特猛地睁大了眼睛，表情里写满了惊讶与无辜：“怎么可能！拜托，这只是巧合！我……我可没有和梅丽尔·斯特里普好上啊！”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带着点急促的解释味道。

　　露娜忍俊不禁，眼睛眯成一弯月牙，笑嘻嘻地说：“哈哈，我就开个玩笑嘛。”

　　车厢里的气氛顿时轻快起来，夜色中，笑声仿佛比车灯更明亮。

　　车子在夜色里缓缓前行，车窗外闪过一盏盏昏黄的路灯。车厢里暖气开得很适度，气氛既温柔又带着点调侃的火花。

　　文森特嘴角一勾，忽然“反击”似的开口：“那你呢？你和男主角好过吗？”

　　露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摇摇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和演员处对象。因为……你们总是在角色和现实之间切换，我怕分不清真假。我的前任里也没有演员啊，你是第一个。”

　　文森特挑了挑眉，假装受伤的样子，眼神里却闪着笑意：“真的吗？你这么说，好像把我说得很不专业一样。”

　　露娜抿了抿唇，眼神柔和下来：“可你不一样。你在私下里，比电影里更迷人。你就像一个谜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会。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我常常觉得惭愧，因为几乎帮不上你什么忙。”

　　文森特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低笑了一声，带着点自嘲：“我还是有很多缺点的啊。比如说……晕船。”

　　露娜一下子被逗笑了，眼角都弯了起来，回忆涌上心头：“对哦，没想到居然是我体力最好。在南极的旅行中，一点都没生病，反而是你一直在受罪。”

　　文森特耸了耸肩，装出无奈的样子，随即又半开玩笑：“所以……在拍戏的时候，我就没有魅力了吗？”

　　露娜赶紧摇头，语气认真：“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拍戏时候的魅力，是角色赋予你的。那些台词，那些性格，那些眼神……都是角色带来的。可在台下，你不会说那些话，也不会做那些动作。你把角色剥离得很干净。”

　　文森特微微一愣，随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点感慨：“好像真的是这样。每次杀青，就像和一个老朋友告别，一切都结束了。”

　　露娜低下头，手指在自己膝盖上轻轻划过，语气带着点轻柔的脆弱：“可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抽离出去。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爱上旅行。它让我感觉到一些真实。”

　　文森特静静地听着，目光温柔，片刻后轻声问：“那你想好了，今年要去哪里旅行吗？”

　　露娜偏过头，眼神里闪着期待的光：“你有什么推荐吗？”

　　文森特笑了，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我们去亚洲吧，还一次都没去过。”

　　露娜眼睛一亮，轻轻嗯了一声，笑容慢慢绽放：“好啊。”

　　夜色像一张幕布把他们包裹起来，车厢里的对话仿佛是一首只属于他们的旋律，温柔而轻快地流淌。

　　文森特随手调了调车载播放器，低沉的爵士乐缓缓响起，音符像是夜色里的一缕温柔涟漪。两人沉默地望着车窗外，霓虹与路灯交错闪过，城市仿佛在后视镜中一点点褪远，只留下夜晚独有的安静和流动的光影。

　　沉默良久，露娜转过头，打破了这片宁静：“对了，过几天是不是要进组拍《蜘蛛侠2》了？”

　　文森特双手轻握方向盘，目光专注着前方的道路，声音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温和：“对啊，怎么了？”

　　露娜的唇角轻轻弯起，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到时候，我们又能在一起拍戏了。”

　　文森特瞥了她一眼，眼神柔和，点点头：“嗯。不过剧本还没看到，也不知道会改成什么样子。”

　　露娜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火，轻声说：“希望角色的弧光能更完善一点。第一部……实在没什么发挥空间。”

　　文森特想了想，语气带着点笃定：“放心吧。随着人物成长，你肯定会有很多变化的。”

　　露娜收回视线，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你的今年下半年有什么计划吗？”

　　文森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拍完《蜘蛛侠2》，今年就不打算再接戏了。”

　　露娜眨了眨眼，略带惊讶：“也不出专辑了吗？”

　　文森特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方向盘，语气里带着点疲惫又带着坦诚：“做专辑的过程很折磨人。跟拍戏不一样，电影能让我有很多发挥，可录专辑……有时候就像在重复劳动，一遍又一遍地打磨。心态很容易崩掉。”

　　露娜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声音低低的，却异常认真：“那我们一起做吧。我想和你合唱一整张专辑。”

　　文森特一愣，眼神从前方的路移到她脸上，忍不住轻笑：“真的吗？”

　　露娜直视着他的眼睛，神情坚定，语气毫不动摇：“我是认真的。我希望能留下来一些音乐作品，不只是电影，不只是奖项，而是能一直被听见、被记住的声音。”

　　文森特望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心底被触动了一瞬。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像是在答应，又像是在默许：“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音乐继续流淌，车子穿梭在夜色的街道上，仿佛他们的未来也在这条未知的道路上，一点点延展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