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118、第118章 促膝长谈

　　文森特从颁奖典礼回到家，把外套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后门被敲了几下。开门一看，是怀特。

　　“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文森特一边走进厨房倒水，一边问。

　　怀特也没正面回答，只是在沙发上坐下，摘掉帽子，表情有些犹豫：“就想过来聊聊。”

　　文森特递过水，眼神带着点疲惫，也有点奇怪：“什么事？感觉你一副要宣布什么的样子。”

　　怀特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缓缓开口：“我打算从这里搬走了。”

　　文森特愣了一下，原本靠在吧台边的身体站直了些，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惊讶：“搬？为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女朋友，”怀特看着他，嘴角牵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我们在谈同居的事，可能要开始准备一起住了。”

　　文森特看着他，片刻沉默。许多话在嘴边打转，最后却只化为一句轻声：“原来是这个。”

　　怀特点点头，语气很轻，却坚定：“我觉得是时候了。曾经这里是我们的避风港，但是我们总有长大的一天，离开避风港的那一天。”

　　文森特靠回椅背，仰头看着天花板，没再说话。他明白，这不是一时的决定，也不只是搬离那么简单，而是一种生活方式的转变，是曾经那个四人组慢慢散开的又一次提醒。

　　文森特把灯调暗，只留客厅一盏落地灯，温黄的光晕笼在他们之间。

　　他把两瓶啤酒倒在酒杯里，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了下来，腿随意盘着，靠得很近，神情有些萧索：“你搬走之后，那就真的是……各奔东西了啊。”

　　怀特手握着酒杯，微微笑了笑，声音低低的：“其实早就开始了，不是吗？你忙着拍戏、录音、跑宣传，我也有自己的巡演，去年还能偶尔同台，现在连合照都成了娱乐新闻头条。”

　　文森特点头，手指摩挲着杯沿：“有时候看以前的视频，觉得我们都还挺傻的，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连麦都抢。”

　　怀特笑出了声：“你抢得最多。每次都说‘我就补一句’，结果一整段都是你在唱。”

　　“哪有！”文森特笑着反驳，随后神色柔下来，“但也挺怀念的。那个时候，没想太多，只知道一起站在台上，观众大喊我们的名字，就觉得够了。”

　　怀特垂眸，轻声说：“我们终究都要长大，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你也会有家庭的。”

　　文森特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但你搬走之后……这栋房子会突然很空。”

　　“你不是最喜欢安静吗？”怀特调侃道。

　　“是啊，”文森特点点头，苦笑，“可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关于陪伴。”

　　两人静静喝了几口酒，窗外夜色沉沉，风从树叶间穿过，发出细碎的响动。

　　怀特忽然说道：“以后我们可能很难再这样聊一晚了。”

　　文森特看着他，点头：“那就聊够今晚吧。”

　　文森特靠在沙发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声音轻柔地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搬出去之后……生活是不是就要彻底换个轨道了？”

　　怀特捧着酒杯，顿了顿，说：“其实还没对外讲，因为第一张专辑的销量超出预期，哥伦比亚唱片那边已经在接洽，想让我再做一张专辑。”

　　文森特抬起头，眼神里掠过一丝惊喜：“哇，真的？那挺大的事啊。”

　　怀特勾了勾嘴角，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难掩的自豪：“我也挺意外的，原本以为只是完成一个阶段性的作品，结果市场反应比我想得还好。几个制作人也挺感兴趣，说可以试试往更成熟的方向做。”

　　文森特点点头：“你确实该再出一张。你那个声音、你的词，不该只停留在一张专辑里。”

　　怀特侧过脸看他：“你知道吗？其实很多歌，是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写的。”

　　文森特眉毛微挑：“是吗？”

　　“你那时候在国外拍电影，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听你录好的demo，琢磨你的节奏，写自己的歌词。”怀特顿了一下，眼神落在杯口上，“那时候就想，哪怕以后各自忙各自的，也别把音乐这件事忘了。”

　　文森特轻声笑了：“我不会忘。我只是……有时候忙得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结果还是忍不住又跳回去。”

　　怀特点头：“我们都是逃不掉的。”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心照不宣，又像是许下一种不必言说的约定。

　　文森特抬起杯子，对怀特轻轻碰了碰：“那为了下一张专辑，先干杯预祝销量大卖。”

　　怀特举杯回应：“希望你也快点出新歌，不然歌迷都要造反了。”

　　“你先忙你的，”文森特笑说，“我在后面慢慢来，反正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需要点时间。。”

　　怀特望着他，一时没说话，只是眼神温和，像是依旧看到当年在练习室里、身上贴满便利贴提醒舞步的那个他。

　　文森特晃了晃杯中的酒，语气轻松地问道：“那你后面有拍戏的打算吗？还是专注音乐？”

　　怀特靠在沙发扶手上，笑了笑，语气不紧不慢地回：“目前没有接新的戏。因为明年就要毕业了，现在忙于学业。而且之前那部《美国派》票房意外地好，环球制片方那边已经在筹备第二部了，我还得留档期。”

　　文森特挑眉：“要拍续集了？这么快？”

　　“嗯，估计年底就要进组，”怀特点头，神色里透出一丝期待，“他们说希望保留原班人马，再推一波青春回忆杀。”

　　“那挺不错的，”文森特靠了靠沙发，语气里有些感慨，“你那角色挺有记忆点的，观众缘也好。”

　　怀特轻笑着说：“我倒觉得你也该回去拍点什么。你那部钢琴音乐传记片，演技和气质都封神了。”

　　文森特摊手一笑：“现在挑剧本挺难的，不想随便接。拍完那部之后，反而更谨慎了。”

　　“也是，”怀特点头，“反正我们现在有选择的余地了，不像以前——什么都得接。”

　　两人相视一笑，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初出茅庐时在片场熬夜读剧本的日子。岁月改变了环境，但彼此之间的那份默契，还在。

　　怀特喝了口水，忽然看着文森特问道：“那你呢？有出新专辑的计划没？你那张爵士专辑后劲儿挺猛的，BillBoard榜上挂了好几周。”

　　文森特笑着摇了摇头：“暂时还没计划。那张专辑出来后，我其实挺累的，感觉掏空了自己……想沉淀下来之后，再考虑下一张。可能得过一段时间。”

　　怀特点点头：“你那张专辑确实太精致了，听得出是全身心砸进去的。换我也得歇一歇。”

　　文森特略一顿，像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不过电影这边倒是排得差不多了。明年三月预计要进组拍一部片子，《冷山》。”

　　怀特抬眉：“听起来是文艺片？”

　　“对，战争背景的，讲的其实是人的孤独和归属感。蛮压抑的剧本。”文森特语气中带着一种艺术创作时特有的专注和克制。

　　“拍完这个你能歇了吗？”怀特半开玩笑地问。

　　文森特轻叹一声：“恐怕不能。那边一杀青，就要进组《黑客帝国》了，据说是两部背靠背拍摄……拍完估计就年底了。”

　　怀特笑出了声：“你这是演艺版高强度健身计划啊。”

　　文森特耸耸肩，无奈又期待地笑道：“挺拼的，但机会难得。好剧本、好团队，不抓紧，怕是以后想拼都没机会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都在感受着这条路越走越宽，也越来越不易。
　　文森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微侧头看着怀特，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和试探：“对了，《惊声尖叫4》还有拍摄计划吗？之前不是说有意继续这个系列？”

　　怀特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平静中透着点遗憾：“这个系列暂时搁置了。內芙那边态度挺明确的，没有再拍的意愿。”

　　文森特皱了皱眉：“她不是一直都在核心阵容里吗？如果她不接，续作确实挺难推进的。”

　　“是啊。”怀特点点头，“上一部虽然票房还可以，但说实话……口碑挺崩的。剧本争议大，剪辑也被骂。就算投资方有点想法，团队这边也不太积极了。导演组都在看其他项目。”

　　文森特微微一笑：“那也好，别强拍。有些系列真的是到了一个节点，就该歇一歇。”

　　怀特也笑了：“对。其实我还挺感激这个系列的，算是给了我第一波关注。但现在嘛……大家都开始往不同方向走了，也挺自然的。”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同类型的电影、走红与挣扎、选择与退出，仿佛在这寥寥几句对话中都交错过了一遍。文森特望着窗外夜色低垂，轻声道：“我们都在换轨。”

　　怀特点头：“换了，也还在轨。”
　　怀特抬手撑着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侧过脸看向文森特，眼里透着点轻松的调侃：“对了，我听说你在筹备一个漫画工作室？怎么不早说？悄悄搞大事啊。”

　　文森特笑了一下，把酒杯放下，语气自然又带点骄傲：“也不算太早开始，就是一直在筹划，现在团队组得差不多了，开始画第一部原创故事，风格偏末世科幻+奇幻设定。”

　　怀特挑了挑眉：“这听起来还挺大格局的。你自己写的吗？”

　　文森特点头：“核心框架是我想的，找了编剧团队打磨细节。其实我一直挺想自己主导一个项目，从零开始那种，音乐和电影都尝试过了，轮到漫画了。”

　　怀特嘿嘿一笑，眼神亮起来：“那漫改要是拍真人剧或者电影，能不能给我留个角色？哪怕是个反派我都认。”

　　文森特哈哈笑出声，爽快地答应：“当然。你要演，给你写个核心人物都没问题。我们这种混影视圈的，资源得轮流互相喂。”

　　怀特眯起眼，像是在打量文森特：“那行，我现在开始练身材，学怎么拿武器。你别忘了，到时候别让别人演了。”

　　文森特眨眨眼：“你别说，我这部漫画里还真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沉默寡言但行动迅猛，背景很神秘。你来演，肯定挺有看头。”

　　怀特笑着摇摇头，又望向窗外灯火：“那我可要开始期待了。这年头，能和朋友一起从一个新项目起步，是种奢侈。”

　　文森特声音低了些：“是啊，我们都见过各自飞得太快的样子，有时候也想慢慢来，把什么东西养大。”

　　他们沉默片刻，又都笑了。

　　文森特接过怀特又递来的啤酒，看着他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有点懒散，脸上泛着酒精带来的微红。他听着怀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也没打断，只是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你知道吧……”怀特晃了晃酒瓶，眼神飘忽，“其实亨利最近挺惨的。他演的那几部戏，票房扑得一塌糊涂，公司那边早就不想在他身上砸资源了。他之前有段时间整个人都挺低落的，法兰西斯那边算是给了个建议，说干脆出专辑试试看，反正还有点知名度……”

　　文森特轻轻抿了一口啤酒，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他不是一直不太愿意唱歌吗？”

　　“是啊，谁愿意啊？以前他觉得自己是演员，不靠这个吃饭。”怀特摇摇头，语气又带了点唏嘘，“但架不住现实啊。他那张专辑，你听了吗？说真的，风格不算惊艳，但还挺抓耳的。反正销量出来后，多少把口碑挽回来点，网上有些人开始说他也挺努力的。”

　　文森特点点头：“我听了几首，有一首钢琴情歌还行，挺感人的。”

　　怀特忽然笑了，靠在沙发背上叹口气：“不过你知道吗，公司其实已经在安排他往男二、男三的位置走了。演不了主角也得活着，对吧？他最近接了个青春片，演主角的哥哥，唉。”

　　文森特没说话，低头拨弄着酒瓶的瓶盖。他当然懂那种感觉。演主角的光鲜谁不想要？可这个圈子，从来就不是只看努力和资历的地方。

　　过了片刻，文森特才轻声说：“他愿意接，也挺不容易的。比起那种不接戏坐等翻红的，至少他还在努力。”

　　“对。”怀特点头，声音低了些，“说到底，我们几个，算是熬过第一轮的人了。但也开始分岔了……能红多久？能拍多久？这些年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文森特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望着窗外的灯光：“所以更得趁能拍的时候拍，趁能唱的时候唱。别想太多。”

　　怀特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你还挺清醒的。”

　　文森特也笑：“你醉得刚刚好。”

　　“卢卡斯最近可真是风头正劲，”怀特说着，语气里也有些感慨，“第一张专辑红得像火，第二张更离谱，直接在公告牌待了十几周。现在哥伦比亚唱片根本当他是王牌艺人了，什么资源都砸给他。”

　　文森特“嗯”了一声，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我看他最近连杂志封面都接不完，时尚圈那边也在捧。”

　　“对啊，而且听说第三张专辑已经录得差不多了，年底就发。”怀特喝了一口啤酒，又笑着补了一句，“而且他现在完全不接戏，说是要专心做音乐，哥伦比亚那边都给他开了独立制作权，多少人羡慕啊。”

　　文森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轻却藏不住一丝羡慕：“他活得太清楚了，知道自己要什么……音乐、感情、事业，都在往前走。”

　　怀特点点头：“你知道他跟他女朋友凯瑟琳吧？感情好得不像娱乐圈的情侣。前几天我还听说他可能明年就求婚，搞不好你要准备礼服去参加婚礼了。”

　　文森特笑了笑，目光落在桌上的啤酒瓶上，手指轻轻点着瓶口：“挺好的。他一直都挺专一……我们那会儿刚进圈的时候，他不也总说，希望自己红了之后，还是能和一个人一起走到最后。”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说到底，他挺幸运的。”

　　怀特侧头看着他：“羡慕了吗？”

　　文森特耸了耸肩，笑得有些无奈：“羡慕啊。谁不想像他那样，什么都稳稳的拿在手里？”

　　空气里静了一瞬，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听得见夜风轻轻地吹进来，掀动窗帘的角。

　　然后怀特抬起瓶子碰了碰文森特的瓶子：“没事，你也不差。等《冷山》上映完，说不定你拿奖他来羡慕你呢。”

　　文森特看着他，忽然笑了，眼里却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但奖能陪人过日子吗？”

　　怀特沉默了一瞬，也不说话了，只把酒喝光，把空瓶搁在桌上，两人都没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