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他左心房有雨》》一只玉狐狸

4、茶炙痕

　　姜简之踮着脚往茶馆门楣上挂风铃时，阮雾枝端着桂花糕从里屋出来："黎先生订的新茶具到了，非要这套雨过天青釉的。"

　　铜铃铛在晨光里晃出细碎光斑，姜简之发现杯底刻着小小的∞符号。

　　阮雾枝突然凑近她耳边："他说这符号代表——"

　　"样本编号。"黎砚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白衬衫袖口沾着茶粉，手里拎着印有"江氏中医"字样的药包，"实验室统一标记。"

　　姜简之接过药包，里面跌出张诊断书：【肝气郁结，建议多晒太阳】。她抬头时，正看见黎砚修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

　　古宅修复现场，林栖迟的机械臂卡在了房梁里。

　　"这截木头不对劲。"他叼着银杏叶书签含糊地说，"里面好像有..."

　　"是当年藏茶饼的暗格！"姜简之兴奋地凑过去，发梢扫过黎砚修的手背。

　　后者默默收回手，却在笔记本上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苏檐声突然蹲下拍打地板："空的！"他掏出彩虹糖分给众人，"下面有东西在晃。"

　　当黎砚修用茶针撬开暗格时，一罐发霉的碧螺春和生锈铃铛滚了出来。

　　姜简之刚要伸手，被他用病历本轻敲手背："1940年的霉菌，会过敏。"

　　程渡的诊所飘着陈皮香。

　　"你师弟最近心率很怪。"他往沙盘里倒了杯茶，茶叶梗竖成爱心状，"要不要看看他的监测数据？"

　　姜简之接过平板，屏幕上跳动着熟悉曲线——是她上周在溪边录的雨声频率。

　　程渡突然指着窗外："哦豁，跟踪狂来了。"

　　黎砚修抱着一盆苦橙树苗僵在门口，树根上缠着标有"姜简之2023.5.6"的发丝标本。

　　"这是科学施肥。"黎砚修把树苗塞给姜简之，镜片后的眼睛躲闪着，"头发的氮磷钾比例..."

　　崔停云嗑着瓜子路过："小伙子，你八字里茶星太旺，得配个五行属金的。"她突然扯开黎砚修衣领，"哎哟，这项链不就是铜铃铛嘛！"

　　宋拂弦抱着油桐罐子跑来："油桐树要开花啦！"

　　"是桐油。"黎砚修条件反射纠正，却在看到姜简之偷笑时，悄悄把写满纠正笔记的纸条揉成了团。

　　傍晚的茶馆后院，沈听荷正在折纸船。

　　"黎教授让我把这个给你。"她递来保温杯，杯底沉着片完整的银杏叶，"说是...茶多酚抗氧化实验。"

　　姜简之啜了一口，甜得眯起眼。

　　沈听荷突然指向她身后："啊，样本A-∞跑了！"

　　黎砚修慌乱中撞翻了晾晒的菊花茶，金黄花海里，他白衬衫后摆沾着"江浸月特制"的药膏印子。

　　姜简之举起手机，拍下了他头顶落满菊花的模样。

　　"这张照片，"黎砚修红着耳朵抢手机，"要标注样本P-1314。"

　　铜铃铛在晚风里轻轻合唱，阮雾枝笑着往茶单上新添了"定心饮"——配方是银杏叶加冰糖，画着∞符号。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