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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柳大人怎么又晕车又晕船 ...

  •   翌日一早,柳浔便和许知意踏上了贺州的路途。岑岁清在太和殿内没有看到柳浔竟觉得一阵可惜和怀念,捉柳浔小辫子捉习惯了,乍然因为公务出差自己还有点舍不得。
      柳浔这边不知道朝廷上有人如此想念他,他现在正在马车里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许知意坐在马车里担心的看着柳浔。
      “主子要不骑马吧?”许知意踌躇着问。
      柳浔摆手,骑马磨得他大腿根疼,他宁愿在马车上晕死也不会骑马的。
      许知意转过头,不忍直视。看着风光无限威武勇猛不惧艰辛的柳尚书居然晕车,心里觉得好笑。
      柳浔面色发绿,真的很想呕出来,但是车厢内还有女孩子。想吐的欲望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许知意忍不住问柳浔:“那平时主子怎么出差的?”
      柳浔无奈道:“平时不走那么长的路途自然无事。”现在已经出城门了,少说都已经过了三刻钟,柳浔已经遭不住了。
      许知意又道:“那我们坐船吧,主子应该只晕车吧。”
      柳浔觉得有道理,船这种东西再晕就不礼貌了。
      柳大人毅然决然放弃马车,叫车夫到最近的船港口坐船去。
      不多时,柳浔便黑着一张脸瘫倒在窗边。
      船夫尴尬地看着柳浔,接着划也不是,不划也不是。
      “大人晕船怎么还坐船呢。”船夫无奈道。
      许知意在一旁解释:“真是对不住,我家大人还是第一次坐船。”
      船夫道:“这样啊,那老夫到下一个巷口送你们上去坐马车吧。”
      许知意看了看似乎在闭目沉思的柳浔,她道:“其实因为大人晕车我们才来坐船的。”
      船夫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尴尬时,柳浔开口道:“继续吧,我去休息会,到遥花巷口叫我便好。”
      说罢起身回了船仓的房间里,现在距离到贺州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是再由水路转到旱路,就不能按时到贺州。若是平时倒也罢,如今京城各家如群狼环伺,盼着自己扶持的皇子可以成为太子,自己来日可以一家独大,柳浔晚一时一刻回去都是变数。
      许知意站在船头,感受着吹在脸上夹杂湿气迎面而来的风,也感受着自己心底铿锵有力的心跳。她静下心来,因为离贺州越来越近,所以忍不住想起柳浔。她曾以为自己烂命一条,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柳浔冒着斩首的风险把自己的小命捡回来,给予新生给自己。
      今早出门时她原本是要骑马上路的,但是柳浔觉得路途太长,女孩子长期骑马会不舒服,况且还来着月事,便叫许知意同他一起坐车,哪怕自己说过这样不符合规矩,但是柳浔还是坚持让她坐车。
      而且他觉得让女人坐车是应该的,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道德礼仪。
      前几日柳浔还给她买了几件衣裳,皆是京中在女子中最受欢迎最好看的款式,许知意也不敢收,今语便在旁边笑道:“你收下便是,总不能我们有的你没有。”
      “可是,属下平时穿不到这些衣服。”
      许知意从到了柳浔身边为了方便就一直穿着干练素色的衣裳,这些样式复杂昂贵的衣裙和把人眼睛晃瞎的配饰对于她来说几乎没有可以穿上的机会。
      “想穿就穿,许姐姐虽然看着不需要,但是女孩子的内心总是爱美的。”柳浔将衣裙递给许知意:“平时拿出来看看也好,我见京中少女都喜欢这款式,便买来赠与你了。”
      今语道:“虽然主子没给我买过衣服,但是也请了京中有名的好酒,算是惯例了,你收下也无妨。”
      许知意这才接过柳浔给她的见面礼。
      柳浔或许自私,但是对自己人是极好的,这点不可否认。
      貌似还很懂女儿家的心思。
      柳浔这边蜷缩在床上,闭着双眼调整呼吸,强烈的晕眩感让他没办法想些复杂的事情,几乎作呕。
      他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眼角不自觉溢出难受的泪水,柳浔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坐船坐车的机会了,他将在家宅一辈子。
      门外的许知意忽然敲门,柳浔让人进来了才问做什么。许知意拿着一盒药膏进来,递给柳浔道:“船夫给的药膏,听说是提神醒脑的,对晕车晕船也有帮助。”
      柳浔从被窝里出来,伸手接过那盒小小的药膏,用指尖沾了点放在鼻尖处嗅了嗅,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涂抹在太阳穴上。
      许知意问道:“主子可还好?”
      柳浔还挺喜欢这味道的,他没了方才那种强烈的作呕感,呼吸平缓了许多,这下面色好看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无力。
      “尚可,现在到哪了?”
      “刚到凉州,主子要上岸吗?”
      柳浔确实想上岸缓一缓,但是时间紧迫,他只能作罢。
      许知意见柳浔摇头也不多说什么,正欲走时发现柳浔的发丝散乱,发带有些松,早上扎好的马尾此刻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有些好奇地对柳浔问道:“主子还没行冠礼吗?”
      天燕男子行冠礼的年龄是十六到十九岁,大多都是十六就立冠,好娶妻,如今柳浔十七还没束冠,依然是用一根浅青的发带束起青丝,许知意便多嘴问了句。
      按理说下属不该打探主子这些事情的,但是柳浔不在乎,许知意一时也没注意到。
      柳浔把药膏放好,他道:“不急,束冠太麻烦了。”
      其实是因为他单纯不喜欢束冠。
      许知意想到行冠礼就忍不住想到柳浔的婚事,十七这个年纪也不小了,旁人十七便有孩子了,柳浔还在数钱袋子和搞事业。
      许知意有意无意将这个意思说了出来,柳浔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办婚事让自己后代有个着落,免得哪天真的把自己作死了连个继承衣钵的人都没有。她可是还记得柳浔把闻帆给打了的。
      柳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斜冷,看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自己娶了他也不亏,就是容易被沈酣和沈斜冷两人合伙打死。而且沈斜冷对自己好像不是那种意思,完全是自己在一见钟情。
      娶沈斜冷这事要是给当事人知道估计会把自己拉到军营里受遍酷刑在挑一个十分残忍的死法当众处刑。而且两人也只是一面之缘,以后见面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了,他们没熟到可以当床伴的阶段,再者说沈斜冷也不是很接受的样子。
      柳浔咂吧着沈斜冷的那张脸,越想越心动。这个好看的人要是便宜了别的丫头片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冒险去追一下?
      许知意看柳浔神游天外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也不敢问,正欲告退。却听柳浔问道:“你见过沈斜冷没?”
      许知意怔住,不明白柳浔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前些日子跑任务的时候见过。”
      那天晚上她和今语一起跑任务时恰好路过闻溪楼,那会闻诀约的饭局,许知意撞见他下马车,就顺口和今语说这人真好看,今语闻言看了那人一眼,告诉许知意那是驻扎边疆的沈将军。
      “你觉得他如何?”
      许知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有些敷衍道:“十分的威风凛凛。”
      柳浔饶有兴趣道:“我有点想娶他是怎么回事。”
      许知意听闻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离经叛道的柳浔是第一个了,不仅敢算计皇帝的命,还敢打皇子。许知意觉得柳浔当真是十分狂妄。娶男子有违阴阳调和,况且天燕没有娶男子这一说法,除非柳浔异想天开把沈斜冷给阉了。能想出这种东西的人家里也要另请高人了。
      还有,她记得柳浔和沈斜冷就见了一面啊。
      随即有些无奈道:“色鬼别藏。”
      见了人家才第一面就想着娶人家,不是贪图别人美貌是什么。还好柳浔也只是当开玩笑,船舱太闷了,是该说些别的事情解闷。
      柳浔晕着,不想思考一下复杂的东西,例如如何扳倒六殿下或者杳无声息让户部尚书的钱全部到自己名下。
      他在和许知意讨论如何用正规渠道见到沈斜冷。
      许知意道:“你可以跳槽去当监军太监,跟着粮队去边疆。”
      柳浔摇头,道:“此方法未免太不人道了些。”
      许知意又道:“你也可以在边疆制造一下和刑部有关的麻烦,但是可能性为零。”
      边疆再大的麻烦都是军营处理,和朝廷都搭不上边,这话也够敷衍。
      “许姐姐你再想想。”柳浔不满她这么敷衍,几乎有点撒娇的意味。
      “况且主子你嫌骑马不舒服又晕车,如何能去边疆?”许知意皱眉问。
      许知意自以为这个问题难倒了柳浔,但是柳浔道:“如果他可以嫁给我的话晕车也可以。”
      许知意无言,她今日才知道主子竟然如此轻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况且我又不对女孩子这样。”柳浔笑道。
      玩笑过后许知意忍不住问柳浔:“祝家的案子是什么?”
      “连续横死多个婢女,府内证据指向管家倪阅海,官府将倪阅海关了牢里,准备判刑时他儿子一家出来喊冤,这案子就到我桌上了。”柳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忽略掉眩晕感继续道:“前尘旧事你自己查好将东西给官府就好,至于你告不告诉他们亲儿子这事随便你,我没兴趣追究。”
      衙门都是聪明人,看到许知意跟在自己身边做事必然是有自己授意,要将十多年前的丑事公开也不会为难许知意。若是执意为难柳浔也只好动用私权把贺州衙门的人从里到外换一遍,只要他们宁愿得罪自己也不愿意动祝家。
      “那主子准备如何查?”许知意问。
      柳浔懒洋洋道:“一点小事罢了,走个过场,最后问一下证人证据。”这点小事本就不应该递到柳浔案桌前,只是祝家一向喜欢把事情闹大,非要京城的人来处理。柳浔见了就一阵厌恶。
      “对了,晚些还要告诉他们乱葬岗的尸体尽快都埋了,省得哪都是传染病。”柳浔看向许知意。
      许知意点头,见柳浔一副烦闷的模样便问道:“主子觉得祝家的案子难办吗?”
      “主要是累,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我来做难免会觉得吃力。要是柳温湘来了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以历练她的理由打发她去干了。”
      许知意心道您还可以在不负责一点吗?
      “要不属下也顺道做了这事?这样主子就可以偷闲去逛黑市了。”许知意特别善解人意道。
      柳浔见有人愿意给自己干活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他道“好主意,你有不明白的问我便是。”
      许知意应下,按捺心底浮现异样的情绪,恭敬退了出去。
      许玟身体恢复的很好,这几天不仅可以拿起一些轻刀轻剑,食欲还不错,成墨海每天都来为他诊脉,因为自己不仅救了重将,还将天毒的解药等补充在医书上,皇帝已经将他升为御医,放在许玟身边好好照顾许玟。
      成墨海将每日诊断的结果一一上报给闻过景,闻过景在殿内听见许玟已经好得差不多时便去探望了一番。
      此刻许玟正在院内空旷的地方舞刀,身后的院墙处还杵着一根矛。闻过景没有叫人通报,只是站在许玟身后观赏着。
      许玟常年习武,虽然周身的触感都因为年老和天毒有所下降,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皇帝的到来。许玟不欲理会,装作不知道,等舞完一套刀法才转过头,装作诚惶诚恐模样般对闻过景道:
      “陛下怎么不差人通报,臣失礼了。”许玟单膝跪着,因为没有把刀放下来,于是撑着刀没有叩首。
      闻过景伸手虚虚拉起许玟的手臂道:“许卿大病初愈,不必多礼,此次朕前来只是来问问你日后的打算。”
      许玟身形一顿,揣着明白装糊涂般问道:“敢问皇上,日后的打算是指?”
      “成太医也应该和你说了,你日后上不得战场了,朕来问你,你想回北域么?”
      许玟仍垂首,他沉默良久,终道:“臣愿为君主脚下泥,舍生入死,留在京城。”
      闻过景没有说话,他看着许玟垂首的身形,已有苍老之态,眼底有看不清的情绪,似乎在想许玟这话是否出自真心。许玟北域出身,是北域养出来的好儿郎,现在自己允许他回去,他却说着为君死的忠语愿意留在京城。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猫腻他都不信。
      可是许玟一个已经残疾的废人能搞出什么通天大事呢,再者许玟要是真的做什么,也好借此削弱沈家,重新拿回北域的主动权。
      思及至此闻过景才道:“许卿有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如此便入东厂可好?”
      东厂自然好,东厂在锦衣卫之上,行刑狱审讯之责和社会监视,可不经司法机关批准监督缉拿臣民,在里面做什么都不会给人知道,毕竟鱼龙混杂,这位子能不好吗,这可太好了,但是许玟婉拒了。
      直隶皇帝座下,被皇帝监视着,许玟哪怕有这样一个方便自己搞事的职位也搞不成。
      “臣无福消受,还是做锦衣卫,替皇上分忧。”许玟这般道。
      皇帝不欲再为难他,于是点头道:“等你身子彻底好全后便找锦衣卫当事报道领差。”
      随即带着一众人上马车离去,剩许玟一人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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