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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回忆篇12搬家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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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夏以昼心里，惊吓远大于过疑惑。
突然！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夏以昼的嘴巴，很迅速的将人拖走了。
夏以昼在人影扑上来的一瞬间，就想发动evol将人弹出去。
但他很快就闻到了家里惯用的洗衣液味道。
还有张素的声音：“嘘！不要出声。”
等两人跑到墙角隐蔽的灌木丛边，确定不会暴露身形，才放下心来。
“奶奶！”夏以昼再也控制不住，扑在张素怀里，后怕的喊道。
张素也紧紧抱住这个只有九岁的孩子，摸头安慰道：“不怕，奶奶在这里，没事的。”
夏以昼带着些哭腔道：“为什么奶奶这么晚还不回去？”
张素叹了一口气，又警惕的看看灌木丛外，确认没有被发现，才缓缓说道：“今天有个孩子出了点事，他们父母找了过来，为了处理好，就耽误了点时间。”
“问题很大吗？”
张素笑笑，摸摸夏以昼头发道：“小事情而已。本来处理完都准备走了，结果回到办公室就发现我的工位被人动过了。”
“什么？”
“工位是开放的，要是有同事过来找东西翻乱了也很有可能，但是我怕不是同事，而是别的什么人，就假装关灯后离开，其实在这里等等看那个人还会不会出现。”
“所以刚才里面那个人是”夏以昼想到自己看见的黑影，后背激起一层冷汗，“是不是公司？是他们对不对？他们来抓以月了？”
“嘘！”张素再次捂住夏以昼，避免他激动之下暴露自己，“还不好说。
但是我在外面看了半天，确定他们就是冲着我的工位去的。只是他们翻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夏以昼担心的看着张素：“找人？还是找资料？”
张素看着身前的半大孩子，脸上早就褪去幼孩般的天真，提前浸染上社会的尔虞纷争。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对夏以昼的成长绝对不是好事。于是沉默半晌后轻松说道：“不管他们是谁，随他们找什么，我们今晚就走。”
夏以昼脸色亮了一下：“今晚就走？”
“对，搬家。”张素做出了决定，掷地有声。
没有惊动里面还在找东西的人，张素牵着夏以昼一路躬行到门口，没有走大门，而是借助夏以昼的引力，翻阅了不远处的墙头，然后在茂密的树丛遮掩下，顺着沿河小路，一路疾行回家。
夏以昼看着奶奶坚决而忧虑的背影，心里虽然慌，但终究比之前冷静下来许多。
只要奶奶还在，只要以月还在，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这个家，也不会再散···
张素在前面带路，路灯下的两道人影很快变短又接着边长，距离家只剩下几分钟路程。
两人走的很快，心里又有事，就没注意到对面也同样走过来一个人，黑色卫衣带着连帽，走的甚至比他们更快。
等两拨人擦肩而过的那一霎那，都猛地停下。
然后转身互相对视，这一瞬间，张素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不好小昼，快跑！”
张素的话还没落音。
那个熟悉的脸当场就消失在原处，等张素往下看去，那个人已经被当场掼在了地面，整个人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被死死紧贴在地面，动弹不了分毫。
“小昼···”张素这才反应过来，夏以昼率先出手了。
如此快的反应速度，完全出乎张素的预料。
此刻夏以昼用尽所有力气，全神贯注，脸色紧绷。
不知道是因为耗费太大，还是过于紧张。
但张素看着那张夏以昼那张冰冷扭曲的小脸，只觉得像是看到了当初年轻的鬣云，那张印在实验报告上照片上的、不屈且傲慢的杀手。
“小昼！”张素轻呼出声，立刻上前蹲下拉住夏以昼的手，摇头阻止：“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张素没说不能怎样，但夏以昼心知肚明，因为他正准备这么做——杀了他。
被强大引力压在地面的那个家伙，因为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防御，已经开始口吐鲜血，看起来胸腔内脏受到了极大的挤压。
可是那人这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抵抗着强大引力，直勾勾盯着一大一小的两人，阴恻恻说道。
“难怪上面一定要带你们回去，果然是好苗子啊···”
印证了猜测，对方果然是公司派来的。瞬间张素皱眉，心里升起了很不好的感觉，但一时间想不到是什么。
夏以昼丝毫不放松半点，隐隐还在加力，一股单辟出来的引力，向那人脖子缓缓绕紧。
“你从那边过来，是不是已经见过她了？”虽然带着疑问，但夏以昼说的很是笃定。
要是这人已经去过家里，带走或者···了以月，那他绝对会要他不得好死！
地上的人又吐出一口血，嘴角带着血丝，眼神闪亮，直勾勾盯着夏以昼，“你是说001号？”
听见这个如同噩梦般的代号，祖孙俩瞬间梦回4个月前的噩梦时光。
这一瞬间就连张素都起了杀心。
“不许你这么叫她，她有名字！”夏以昼喊道。
那人嘲讽般笑道：“你是说夏以月？”
两人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夏以昼立刻就缠紧了那人脖子上的引力线，准备速战速决。
没想到那人很快又说道：“我倒是想见她，本来公司的主要目标也是她。但你出去后不久，我再进去，就没看到她过，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没想到人这么机灵。”
一听这话，两人瞬间放下心。
“怎么？居然信了？”
那人忽然怪笑一声，猛地从好不容易磨蹭到嘴边的手上吃下什么东西。
力道瞬间爆发，突破夏以昼的引力禁锢，抬枪便向两人射来。
砰！
很小的声音，基本可以判定装了消音器。
张素在看见手枪的第一时间就扑倒夏以昼。
两人滚在一旁，来不及起身，已经被那人追着连射数枪。
张素以为这次死定了，将夏以昼紧紧护在身下，却没想到预料中的疼痛，一次也没有。
“咦？怎么回事？”那人低沉的嗓音里满是疑惑。
只见那些子弹如同人体描边大师的杰作，全部射在了地上两人的旁边。
“不对啊，我的射击课程可是满分啊？”黑色卫衣男人第一次对自己的身手产生了质疑。
“哦，我知道了，是你小子！”男人很快反应过来。
张素身下的夏以昼，此刻满头是汗，脸色痛苦，眼角都流下细小的血丝。
男人看着坐在地上互相扶持的两人，笑的无畏：“看来控制子弹对你的消耗很大啊。”
说着又从背后掏出另一把枪，冷笑道：“那不知道这把枪你又能不能挡得住。”
张素瞳孔迅速扩大，立刻认出来那是改装过的芯核脉冲枪，对能力者专用，可以抵抗或消除某些evol能力。
还不等张素反应过来。
砰！
芯核子弹无情射出，没有任何停滞，精准冲向夏以昼头颅。
四周静寂无声，画面放慢。
夏以昼用尽力气，抵消着这颗芯核子弹的速度。
也许确实是改造过的子弹，夏以昼做的相当吃力，眼角血丝淙淙流下，也只能拖慢一点点。
就在这时，子弹即将打穿颅骨的最后一刻，那颗子弹像是突然被强制停下，在空中无力的晃了晃，就失去全部速度，掉在了夏以昼怀里。
甚至还带着烫人的温度。
男人眉头一皱，停顿一秒，不带任何迟疑，转身就逃。
“玛德！能力者果然不好对付！”
夏以昼死里逃生，迟钝了几秒，反应过来，就伸手做拉扯状，将人举向十几米高空，在瞬间狠狠砸下。
地面都被陷下去一个坑印，男人最后哼唧了几下，就彻底没气了。
“呼！”夏以昼脱力般倒了下去，被张素连忙抱住。
“小昼！”
“我没事奶奶，我们快回去，找到以月，赶紧搬家。”夏以昼一字一顿说道。
张素坚定的点头，“好，搬家。”而后将夏以昼背在身后，飞快的向家里奔去。
一大一小的背影急促消失在沿河长路。
又过了几秒，地上的男人忽然睁眼，猛吸一口长气，黑色瞳孔里满是成功诈死的欣喜。
“果然还是个小屁孩罢了。”男人冷哼一声，摇头醒神。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下慢慢浮现一个黑影。
男人吃惊不已，立刻拔枪对准黑影，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惊讶又兴奋。
“是你···看来我这趟也不算白来，你、跟我走！”
那黑影没有动，似乎被恐吓住。男人满脸笑意的上前，对对方如此听话感到十分满意。
“真乖···”
就在这时，黑影缓缓朝他伸出了手。
“嗯？还要牵着？”男人皱眉，觉得事多而不满。
就在他打算伸手的时候，忽然一股震荡感笼罩而来。
脑内的组织似翻江倒海般错位。
“不、不···”男人满脸痛苦，抱着头缓缓跪落在泥土地，双眼盯着眼前的黑影不可置信。
“不要、放我一马，别、呃”
男人求饶的话，丝毫没有动摇黑影。
几秒之后，男人瘫软在地面，双目无声，瞳孔散大，嘴角流涎，面容呆滞，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看到男人这样，黑影喑哑的吐出几个字，依稀只能听见“对不起“这三个，最后才慢慢回到黑暗深处。
···
另一边。
张素背着夏以昼疯狂的奔回家，推开房间门，急切喊道：“小月！”
屋外月光洒落到房间，床上被单皱起，空无一人。
夏以昼挣扎着下来，心中冰凉一片，转身就奔出房门。
“她肯定在外面，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任由他们抓的！”
夏以昼拒绝考虑另一种可能性，夏以月已经被男人的同伙带走了···
张素也不想考虑这可能性，几乎跟在夏以昼后面，就出门找人。
为了能更快找到夏以月，张素冒险和夏以昼分开来，去夏以月可能藏身的地方找人。
“小月！”夏以昼再也冷静不下来，大声喊着夏以月。
小小的身影，在深夜街道兵荒马乱，他从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绝望。
他完全不敢想，要是这次再失去夏以月，他会变成怎样。
大概···真的会疯掉吧···
他真的受不了，失去夏以月的人生，看不见半点希望，就像严寒极地一样冷···
忽然，眼前亮起一束灯光。
不远处路灯下的长椅，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晃着小脚，自在吃着什么东西。
夏以昼只觉得这一瞬间，心脏才重新恢复跳动，四肢也再次充满温暖的血液，光束下的那个小小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是他人生的全部。
夏以昼控制着汹涌的情绪，怕吓到眼前的人，缓缓走到夏以月身前，声音无限温柔。
“以月，你在干什么？”
“唔！不好！”夏以月一看是夏以昼，立刻转身将手上的冰淇淋咬下一大口。
夏以昼看着夏以月孩子气的动作，失笑出声，无奈的很。
他和奶奶不许夏以月吃这些太冷的东西，对她心脏不好。
没想到这次趁两个人不在，没人看她，就偷偷跑出来买这些东西吃。
夏以昼无奈的替夏以月顺背，柔声劝道：“慢点，吃都吃了，哥哥还能让你吐出来怎么的。”
“喔喔、嗯啊哦”夏以月嘴里塞满东西，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慢点，吃完再说，别呛到了。”夏以昼突然觉得乏力，之前耗费体力的后遗症再次涌上来，于是缓缓在夏以月旁边坐下。
夏以月看着夏以昼脸上残留的血迹和汗水，猛地瞪大双眼，快速咽下冰淇淋，“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夏以昼抬手擦干净那些残留的痕迹，拿起夏以月怀里的塑料袋，只见里面还有两个香草冰淇淋。
于是无力的笑笑，问道：“这是给我和奶奶的？”
夏以月跪在夏以昼身旁，眼里满是担心，用力点下头。
夏以昼终于彻底松下了那口气，只觉得脑袋都有些混混沉沉，缓缓伸手把夏以月揽在怀里，闭上双眼有些依恋的将头靠在夏以月头顶。
夏以月什么话都没说，乖乖依偎在哥哥怀里。
很快，有些浑噩的夏以昼觉得似乎置身在婴儿时期的摇篮里，一摇一摆，舒服极了。
身上的乏力也渐渐消退下去。
等张素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两个小小的人儿，在长椅上互相依偎，像是天地间只剩下了彼此。
良久，人迹稀少的深夜街道上，张素背着夏以昼，手里牵起夏以月，后者手边提着早就软掉的两个冰淇淋，慢慢走向回家的路，身影在地面被路灯被拉出极长的黑暗。
···
翌日，张素不敢再等，第二日清晨就收拾了一些重要东西，推着行李箱，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三人沉默而行，走到最近的公交站台等车，这一次，他们又将远行。
公交车站的不远处，就是昨晚夏以昼和张素与公司杀手对峙的地方。
此刻围拢了一群人，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张素深知那很可能是男人的尸体被发现了，不敢上前看热闹，只等公交车到了，就将行李和孩子们都带上车，一路向铁路站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