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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家庭暴力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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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俩一起吧。”说着刘鑫揽着李宇的胳膊走向沙发。
在走到沙发后,他俩松了口气,他俩可实在不敢和杜坷一起睡。
“那,咱俩一屋?”苏柢微垂眼眸,问道。
“嗯。”江坎点头道。
江坎推开卧室的门,先苏柢一步进入房间。
他从旁边的立式木制衣柜中拿出一床新弹好的棉花被,被套上上有一朵朵绽放的印的颜色鲜艳的牡丹花。
他把被子铺在左半边床上,然后又从衣柜中拿出了一床绣着白色小狗被套的黄色被子,铺在了右半边床上。
“你睡左边,我睡右边。”他对苏柢说。
“杜哥,谢谢你。”苏柢嘴角微弯,眉眼也舒展了些许,随后从善如流地坐在床边,脱鞋,拢了拢自己的风衣领口盖上被子。
江坎被他这自来熟的称呼弄的怔愣了5秒,而后又很快地接受了。
他也脱掉鞋,掀开黄色小狗被,转过身面对白墙,侧身背对着苏柢。
他缓缓闭上眼睛,但是他并没有真正地睡着,而是闭目养神。当时带进副本的那根电棍还在,只要身后这个男人有一点别的歪心思害别人,那就别怪他不留情;还有外面那两个,自己也并不清楚他们的底细来历。
自己跟他们一起上来找线索无非是看时间紧张、想快点通过这个副本,赶紧回到现实世界,而且万一他们找到线索后对没有上楼的人隐瞒导致其他不知情的人白白送死,那就不好了。
他做事一般不会相信别人,在真相还未浮出水面时永远保持怀疑和防御的状态,并且一切基本要亲力亲为,只要经他人之手的他都不会立马相信。这是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人和事所烙印在他心里的惩罚也是保护他的盾牌。
可是他却并不知道此刻苏柢正侧身看着他的身后,目光一直从头发一丝不苟的后脑勺到白皙光滑的后脖颈、清隽线条流畅的脊背、修长笔直的双腿,最后目光定格在劲瘦的后腰处。
目光柔和波光潋滟,他向上拉了拉被子,溴了嗅被子上阳光+艾草洗衣液清新的味道。
苏柢一个1米97的大个,此刻只能微微蜷起腰,膝盖成90度对折,才能刚刚好躺下这张长度不够的小床,即使小半边身子都在床沿外面,但是他还是没有超过他俩中间那条无形的分界线。
最后,他无声地勾勾嘴角,在心里笑了:还不睡?
于是他就闭上眼睛,进入浅眠。
江坎在身后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后猛的睁开了双眼,他要把今天的经历梳理一遍:明明找到线索却还是被怪物紧追,但是它本体出不来,只能出来舌头,并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庇护所,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做错,但是为什么怪物要在天黑之前对他们搞这一出?
线索不……,难道是?他目光渐渐挪向墙角四个超大号编织袋,里面装的是他们从502卧室床底下拿出来的白酒,他又陷入了沉思:不可能出错,他小时候被他爸拧断手就是因为他爸喝酒和暴力倾向,那又是为什么……
想着,突然一股碎片式的记忆涌入脑海:画面里是13岁的他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垫上,只见一个男人手上拿着衣缩子、铁丝做的,正扬手要往他身上抽,他几乎是肌肉反应双手十字交叉挡在自己的脸前……画面一转又是初一的英语老师把试卷抽在他的脸上,然后紧接着是一个几道极重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颊上,随后英语老师说了几句话,他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得怔怔地摸了摸自己唇角和脸上溢出的血,而后看了看试卷分数93分……画面再转,是一个猩红无皮无头并且全身正在流血的怪物在说话:
“你复习了吗?你考好了吗?你顶嘴了吗?打断手臂、心脏拷上枷锁!”
“你复习了吗?你考好了吗?你顶嘴了吗?打断手臂、心脏拷上枷锁!”
“你复习了吗?你考好了吗?你顶嘴了吗?打断手臂、心脏拷上枷锁!”
……
……
……
像是无穷无尽的诅咒,咒语一直在耳边阴魂不散。
此刻江坎的脑子就像被匕首捅入、然后又使劲的搅弄,是一种清醒又糊涂的、集中又分裂的痛,伴随着头痛的还有视线由模糊渐渐变得漆黑一片;即使江坎现在看不见了,他也仍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旋转旋转,像是在被什么漩涡吞噬一般。
他的胃一阵绞痛,食道泛起一阵恶心,似乎是要吐了。
他现在这种状态简直生不如死,他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还是老是纠缠着他不放?
我好累、我好累、我好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意识逐渐模糊,江坎像是终于被巨大的漩涡卷入风暴中心、渐渐的沉入了深不可见的海底。
……
……
……
“江坎,江坎!快过来、快过来,你甘心就这样死去吗!你甘心吗?”有一道微弱而又空灵的声音在他前方12点钟的方向响起。
谁?是谁?
江坎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一片,他抹了把自己的眼睛,发现全是汗水;视线也由模糊变得清明,他看到了:
前方是白颜料似的泛着碎碎星光的一抹灵魂,他站在那,也不动,就等着江坎上前。
江坎没有立马上前,他微眯起眼睛,朝白影看了看,他朝后挪了挪身体:“你怎么证明能带我出去?”
……
苏柢在江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朝着那堆白酒走去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在他看到江坎手触摸到那堆白酒的时候突然抱头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然后表情很痛苦似的双眉紧蹙、眼睛紧闭着、呼吸急促、脸颊通红,他心里一震,立马跑过去,一手穿过他的下腋、一手穿过他的膝弯把江坎打横抱了起来,把他放回床上,而后从身后一手抱紧他的腰、一手把他的后脑勺挪进自己怀里,直到江坎的后背与苏柢的胸肌和腹肌紧密相贴。
苏柢嘴唇堵在江坎的耳畔,启唇时唇瓣时不时扫过江坎的耳朵:“杜哥,杜坷,没事了,没事了,”越说,他横在江坎腰上的那只手就越缩越紧,好像这样就能给予江坎更多安全感似的,“杜哥,快醒过来吧,我不能,我们不能没有你……”
江坎好像真听到了他的声音似的,眉毛微微舒展了些,但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于是苏柢闭上眼,从他身后亮起一抹白光,直直渗入江坎的后心。
……
江坎和这抹白颜料,咳,先暂时这样叫它吧,他和它正前往一个医院,哦,没错,江坎进入的这个世界是和现实一比一复制的,只不过更加可怖罢了。
江坎抬头——淮淝第四人民医院,这家医院他可算是常客。
在白颜料把病例报告单拿给他看的时候,他也就稍稍放下戒心,与它来到了这个地方。
“进去吗?”白颜料说。
“去。”随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3楼,青少年精神科,309科室。
他先是屈起指节,敲了敲门,然后门内传来“请进。”
他就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冷但又很有责任感的脸——平眉、眼睛狭长丹凤眼、鼻子立体、嘴唇是那种古典的厚唇,使得整张脸更有质感,脸型有些许圆,总体给人一种很安心和靠谱的感觉。
“顾医生,好久不见。”
“小坎,你好啊,你的那个动漫电影快上映了吧?”顾医生说着嘴角缓缓上扬,眉眼弯弯,“什么时候正式上映,咱俩一起去看看呗?”
顾医生的话和人总能给人安稳的感觉,听他一番话,心情竟然神奇地变好了点。
“嗯,好的,上映了就一起看。”江坎回道。
“那你来我这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他扶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睛注视着江坎的眼睛。
“顾医生,我想看下我的病史。”
“嗯,你的纸质病史在档案室,找的话太慢了,我这里应该有电子版的,你等等,我给你找找。”顾医生双手手指熟练地在电脑键盘上敲打着,过了1分钟,“喏,找到了,你自己看吧。”说着,他站起身,把座位让给了江坎。
顾医生自己走到窗边的一小盆丁香紫的罗勒花前,用墨绿色的洒水壶给着盆葱郁的罗勒花浇水,眼神温柔;他看到一和小贝壳似的紧闭着的花骨朵,指尖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江坎滚动鼠标向下翻看着自己的病例史——
患者:江坎
年龄:14岁
症状:耳鸣、眼黑、头晕、头痛、呼吸紊乱、心绞痛、急性肠胃炎、过敏性肠胃炎、间接性厌食症、神经性贪食症、性冷淡、情感冷漠人格障碍、被害妄想症、表演型人格……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最严重的症状上——人格分裂
分解副人格数量:未知
江坎长舒了口气:看来刚刚那个小白没骗他。
而后他就准备走了,他准备根据小白的另一个指示,去另一个城市——益阳。
随后他就对心理医生道了谢,而后就准备走。
“那你走过来感谢我啊。”顾医生说道,眉眼还带着笑。
江坎走上前:“要怎么感谢?”
“我可以抱抱你吗?”顾医生问道。
“嗯。”江坎张开双臂。
于是顾医生双手抚上他的肩胛骨,拍了拍,“小坎,要加油啊,你看,生活越来越好了。”然后就与江坎分开。
江坎内心仿佛又多了一丝力量,“嗯,谢谢你,顾医生。”
“别叫我顾医生了,叫我顾岷就好。”他笑着对江坎道。
“好的,顾岷。再见”江坎说完后就走了。
唯留顾岷站在原地,眼里流过一丝苦涩。
……
江坎从兜里把小白拽出来,然后问它:“怎么去益阳啊?”
小白此刻不说话了,即使它没有脸,他也知道它好像有点不高兴,不想搭理人。
“你怎么了?”江坎疑惑道。
“我也要抱抱”小白理直气壮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接下来也要帮你去益州。”说着它就很自来熟地把缕缕白色往江坎腰上肩膀上缠,江坎愣了有5秒钟,然后就用双手回抱起它那不存在的实体……
呃,就这样抱了有5分钟,某白才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手,“我用红颜料给你描个益州的地图图形,你再用我往上一涂,盖住,然后你就能传送过去了。”
说着,它那没有实体的手就把一个益州的地图熟练的画了出来,江坎按照他说的一一做了以后,果不其然,不到2秒就到了益州。
不过,接下来要去哪,还是得靠他自己了。
副本给的线索是:防止孩子被拧断手臂
那除了家里有线索,还有线索的不就是那个给他接上手臂的医院吗。
于是他轻车熟路地打了一辆出租车,而后到达了“益阳市中医院”。
他进入,接受安检员的扫描,然后直奔医院二楼骨科科室。
一路上除了刚刚那个安检员,偌大的医院竟然空无一人。
当他走进科室的时候,里面还是和小时候见到的一样,有一个人体全身骨骼模型,小时候他觉得它挺吓人的,没有肉和皮,那双黑洞洞的眼眶直愣愣地盯着他的时候,他就怕。
但是,现在他不怕了。
但是墙壁上却多了一整墙的监控屏幕,墙壁不大,不多不少,一共12块屏幕。
除了正中间那块屏幕黑屏了,其余的都亮着光,他快速扫视了下整面屏幕,发现所有屏幕都在播放外面正在副本中那群人的行为。
唯独,没有他自己。
“为防止人类依照参考答案过关副本,请副本主要人物避嫌,留在此处观战吧。”机械男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
江坎心里都快气笑了,这副本让他过副本,现在又不让他过副本,还什么参考答案,他自己的经历难道还不能用吗?况且副本针对他这种情况不也是对他个人增加了难度吗,跟他玩心理战。
但很快,江坎又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认真地看着所有的监控屏幕
……
“周辞,你说他们四个会不会出事啊?”女演员夏蕖问道。
女研究生周辞回答:“唔,不知道呢,但是杜坷让我们先走,应该没什么……”
还没等周辞说完,一句吼声“啊!”响彻天际。
随后她俩快速穿好鞋,凑近门口,周辞朝着猫眼看去,只见外面有个猩红色的怪物正在拧断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然后就地升起火焰把男人的两条胳膊架在火上烤。
胳膊上的皮肤渐渐变得焦黄,许多脂肪所在部位也被烤的滋滋冒油,最后那怪物竟然从身上凭空变出了一瓶孜然、辣椒、盐混合的粉,撒在那两条手臂上。
……
过去了又半个小时,手臂好像终于烤熟了,烧烤、孜然、肉香混合的味道通过门缝钻入两个女生的鼻孔中,即使她们再怎么震惊,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下个被烤的就是自己。
只见怪物拿起烤好的两条胳膊,张开嘴缝,只见里面全是尖细的一圈又一圈的鲨鱼牙,它把肉直接放进嘴里,一口下去,大半条胳膊肉连同骨头一并咬了下去,随后,它的嘴里就发出了骨头粉碎和嘎吱咕叽的咀嚼声。
它的心情似乎很好,不,那不能说好,那甚至可以说是亢奋。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它的头上开始长头发了,慢慢的额头、眼皮、脸颊、嘴唇、下巴、脖子、胸膛……一路往下,它的皮肤似乎回来了。
然后它又把刚刚弄死的那人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套到了自己的身上,最后竟然还给自己套上了一个高高的厨师帽。
周辞第一眼看到怪物的脸生成的时候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脸,除了鼻子和脸型,其他地方和杜坷相似度极高。
直到怪物走后,她依然没太缓过神来。
“怎么了,周辞?”夏蕖看她脸色有些许苍白问。
“没,没事。”周辞认为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想,没必要立刻把猜想告诉夏蕖引起恐慌;况且‘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万一是自己错怪了杜坷呢?万一有心之人因为这个就要害杜坷呢?
于是在确定怪物走远后,周辞缓缓地将门拉开一道缝,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而后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门,在往上看,瞳孔震动,刚刚她们对门的门牌号应该是103啊,现在明晃晃地变成了502?。
于是她先把门轻轻地关上,等了几分钟,而后对面的门稍稍打开,探出了一个圆光头的男人,他比较矮,很瘦,好像就只剩一副骨头架子,此刻他的脸上有几道干涸的泪痕,他神情呆滞地俯下身去,对上尸体的一双眼睛,双手合十,利落地跪下,额头抵在合十的食指上方,朝地上拜去。
默哀了有3分钟,小瘦子就踱步朝她们这边来了,他敲了敲门,见没人开,就写了字在棋牌室上的牌上,通过门缝塞了进去。
周辞立马把那张扑克牌抽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字:我知道老刘是怎么死的,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下,避免触犯死亡条件。
周辞也写了字在自己房间的扑克牌上:我要怎么相信你?将牌塞出门缝。
小瘦子又回:我们看到了被“孩子”,孩子的要求是我们不能用暴力手法自相残杀,否则会有惩罚。
周辞准备好在实验室带过来的的尖头镊子,将夏蕖护在身后,缓缓打开了门,“进来吧。”
随后小瘦子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