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纯白地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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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新闻社7月21日电近日来，‘海伦’之森再起波澜。据居住在‘海伦’之森附近的相关人士称，其于7月20日晚二十时左右目击一金色长发少女以非人类的速度窜进门前稻田，不久后消失了身影。“就像两个月前那个从地表钻出来的女孩，”目击者说，“我那时有参加‘能源石’的挖掘工作，记得那个身影。”
而记者在采访过组织挖掘工作的矿工小组后，了解到了那个少女徒手刨出的不可思议的通道长度——超过2千米。
神秘少女再现，究竟所图为何？她是否从阿尔卡迪亚大陆的‘最底层’而来？
关于她的一切，目前还都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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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盛夏的烈日，年轻的新闻记者气喘吁吁地朝家里赶去。夏季的工作时间虽然漫长，但总算是有大把的午休时间，何况他们的负责编辑也诚恳地表示抱歉，贝鲁纳尔实在找不出能够挑剔的地方。
推开镂空的铁门，贝鲁纳尔伸手抹去了鬓角的汗水，迫不及待地钻进了玄关。
“我回来了。”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喝着母亲到来的柠檬水，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总算是活过来了”的表情。
下一个念头，就是去看看他的小安琪。
寻着那银铃般美妙可爱的笑声，他一面微笑，一面放柔了神色。
——其实小孩子也是有令人佩服的地方呢。
贝鲁纳尔倚在正对后院的窗沿上，忽然在心里如此感叹。明明热得不得了，居然还有在室外玩耍的精力，纵使汗水淋漓，也可以无所顾忌地像个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没有烦恼什么……
啊啊，小孩子真是好啊。不像他，已经进入后青春期了。
“啊，贝鲁纳尔哥哥回来了！”
上一秒他还在这么天马行空地想着，下一秒就被小安琪发现，抬眼就看见他的小宝贝毫不犹豫地抛下了玩耍的念头，同时也把已经在一个月内升级为玩伴的阿尔忒弥斯留在原地，欢欢乐乐地朝他跑来。
“贝鲁纳尔哥哥，欢迎回来！”
小安琪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幼小的身躯像火球一样烫，但还是活力满满、稚声稚气地说道。
“呵呵，”贝鲁纳尔的嘴角染上温柔的笑意，“大中午的，赶快去屋子里休息，中暑了怎么办？”
似乎是想到了曾经有幸尝过的他母亲炖的‘特效解热汤’，年轻的新闻记者边说边打了个冷颤，语气也稍微强硬了起来，“安琪，快进屋，听话才是乖孩子。”
——绝对不能让他的小安琪受到‘母亲制’毒药的荼毒啊！
贝鲁纳尔在心里如此悲壮地缅怀着他悲催的少年时光。
“恩，安琪会听话的，”小安琪莉可认真地点头，“不过阿姨说，贝鲁纳尔哥哥天天熬夜，不是好孩子！”
“……安琪……那个是因为……这个……”
贝鲁纳尔，再战败。
阿尔忒弥斯抱着一个月前她就见过的彩色皮球，依然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态度。午间的高温令她的机体有些许不适，关节轻微的耸动听在她的耳中都是细碎的嘎吱作响，如果要她打个生涩的比方——那也许是，蝉翼震动时空气涡流的摩擦声。
她看着后院门口的‘贝鲁纳尔’与‘安琪莉可’，缓缓放下皮球，左手习惯性地从白裙子上的侧袋里摸出一块琥珀色的矿石，在阳光下流光异彩——
‘能源石’。
这一小块石头对矿工而言，或许就是一个星期的收入，但对于阿尔忒弥斯来说，这石头，仅仅是每日必须的‘食物’。
凑到嘴边，白皙的牙齿轻轻一咬，矿石便龟裂开来碎成小块，在她的一阵慢吞吞的咀嚼过后，连渣滓都没有剩余。只有阿尔忒弥斯自己知道，石头这种‘物质’只是被她还原成了‘能量’，最终被她的机体吸收，用以缓解全身日渐僵硬的紧绷感。
“啊，说起来，阿尔忒弥斯——”
‘贝鲁纳尔’的声音。
简单的判断因炎热而花去了数秒，她沉默地将视线移动到了棕发青年的脸上。
“刚才劳尔叫我传话，叫你早点回去。”
——‘劳尔’。早点回去。
“……我知道了。”
阿尔忒弥斯一音一顿地回答着，看了‘安琪莉可’一眼。
小小的孩子端着大大的笑脸，短短的五指伸开成巴掌，向她左右挥动。
意思是，‘再见’。
阿尔忒弥斯觉得自己面部异常地波动了一瞬，她没有去理会，却试探地张开五指，以同样的动作，慢滕滕地回应。
再见。
……她再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学到的，第一个肢体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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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塔卡兰’回到郊外‘劳尔家’，阿尔忒弥斯花去了一分钟。因为半月前‘贝鲁纳尔’曾告诉过她，不能随便在屋顶上跳跃，于是她改去了刚出土时的冲刺习惯，用自己赤/裸的双脚“慢慢地”步行。
劳尔对此甚是满意，不过在知道她所谓“慢慢”的速度后，掩面无奈地不抱任何希望了。
“唔？……已经回来了啊。”
听见门关上的响声，瘫在电风扇前的劳尔费力地挪动了一下眼珠，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
没有得到回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早就没有在意了。
……可是，夏天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我今天没力气了……你可以帮忙在傍晚的时候把这些花籽分好类么？形状相同的就是一种，很简单的。”
劳尔嗓音沙哑地说道，懒懒地在木地板上翻了个身，手指向茶几上的一堆杂物。
像是‘生垃圾’一样的东西，里面确实混杂了一些绿豆大小的种子。若不是夏天为了驱蚊驱虫，他也不必费时间去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花籽——更何况，他劳尔从来就没有园艺的天赋。
草草交代了几句，也不去管她到底会不会去做，劳尔便迫不及待地闭上了眼。
“啊啊，困死了……”
含糊不清地喃喃着抱怨，略为闷热的地板飘散着令人安心的木材味道，地质学家的呼吸很快就平稳下来。
——从别人口中说出的‘想要帮忙’，是‘拜托’的意思。
‘贝鲁纳尔’的话语在意识中重播。
阿尔忒弥斯静静地朝茶几上的杂物看去。
一个月来，她对‘帮忙’这个词语有了很深的印象。爬上树去取毽子，翻上屋檐去拣打飞的羽毛球等等行为，都是在‘贝鲁纳尔’或‘安琪莉可’的请求下完成的。
他们所谓的‘帮忙’，被她定义成为能够感受到被帮助对象的好意的、让人无法拒绝的正确行为。
——‘帮助’，不坏。
木地板发出一连串的干燥脆响，似乎在底层裂开了微不可见的缝隙。
席地而坐的阿尔忒弥斯神情木然，葱白色的指尖徐徐夹起粘在满是泥土的手套表面的一粒种子，在长达几十秒的凝视后，将它凑近了自己的听觉器官。
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和缓下来。
嘭咚。嘭咚。嘭咚。
站在数米之外也能听清的人的心脏的跳动声，即便是风扇发出的沙沙噪音也无法遮挡——那是她所没有的机理的声音，她无数次好奇地怀揣着的连自己也理不清的羡慕感情——
那样的生机勃勃的物质，虽然无法拥有，但她喜欢。
捏在指间的种子也有这种神奇的生命力，所以她也喜欢。
嘭咚、嘭咚、嘭咚。
虽然种子的‘心跳声’听在耳中是那般微弱，但阿尔忒弥斯从劳尔那儿知道，这样细小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同劳尔说的像她一样，钻出地表，长成大大的植物，开出灿烂的花朵。
——也许会有又高又粗的‘茎’，有‘笑脸’一样大的‘轮盘’，有‘金黄色’的‘花瓣’。
阿尔忒弥斯双手一丝不苟地给种子分类，脑中却不停地闪过这样的影象，熟悉而陌生，却让她的身体内涌起阵阵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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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5.纯白地域（上）
